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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瓢书记再也不是他害怕的人。是一个能和自己平起平坐,可以互相开玩笑,甚至不需要太尊重的人。保成一边躲闪瓢书记,一边笑说:“让乔姕给你做撑死狗豆吃,让你狗吃鳖盘腾……”
瓢书记追着保成,笑说:“要吃咱俩一起吃。你说是撑死狗豆,就是撑死狗豆;你说是狗吃鳖盘腾,就是狗吃鳖盘腾。反正你是啥,我就跟着是啥。”
从此以后,佰能再也没有骂过小鸽,村里似乎又平静了。
保成跟着黄敏兰回家了,小鸽也回了自己的家。看热闹的人也都陆续散去后,俨然一名胜利者的保成,有些意犹未尽。他对自己是村里第一个,敢于挑战瓢书记权威的人而沾沾自喜。他真不想大家就这么走了,起码是想让大家,不但只对他露出赞赏的目光。他还想大家用语言夸奖他几句,把他当作英雄看待。
这时候,保成的家里,突然传来了保妮和乔姕的哭声。
保成这才想起,家里的还有个,快要不行了的老爹。他飞奔着向家里跑过去,刚进大门,四合院里就传出来了,保成哭爹的声音。
老畦驾鹤西游,永远地走了。
出殡那天,保成一家人,除了保成娘没有掉一滴眼泪,其他人都哭得比较厉害。
农村人看问题有时候也很透彻,一个人老了、死了。他们一生中精心养育、挂念的孩子们,在他们逝去的时候。孩子们对他们的悼念、怀念中,会有各种不同的表情。
一般,在老人出殡的时候。他们的儿子都是哭得惊天动地,虽然声音响亮。却不会有多少哀伤在里边,毕竟世上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儿媳妇则是哭得扯天拉地。
她的声音也可以说是响亮的。但,儿媳妇多是惦记老人留下的遗产,自己能分到多少,自己会不会得到理想的份数。如果分得不公了,老人出殡的时候,也便是她们发泄的时候。她们往往是想到什么就哭什么,表面上却装出是在哀悼老人,其实却是惦记自家的东西。
闺女则是哭得真心实意。
虽然,传统的中国人,历来都重男轻女。但,真到需要的时候,能真正毫无怨言地伺候在老人床前的,却是自己的闺女。她们给老人端屎端尿,精心照料。让弥留时期的老人们,心情舒畅,心里安慰。知道在世界上,真心疼爱自己的人,不是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伴;不是自己倾尽心血,全力培育的儿孙;更不是自己小心相处,却永远和自己隔心的儿媳妇;真正心疼老人的,却是从来也不被自己重视的女儿。
一般的老人,都是在女儿出嫁后。才越来越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女儿才是和自己真心真意亲近的人。老人逝去的时候,女儿也是哭老人,哭得最真切的人。
女婿哭是驴驹子放屁。
女婿和儿媳妇是一样的外人,他还不如儿媳妇,能天天和自己见面。平时,女婿一般只有到了逢年过节,才会来一趟、两趟的。老人的财产,没有女婿的一丁点的份,老人也没有疼爱过女婿。莫说有什么亲情,能不感觉生疏,就算是不错的了。
所以,老人去世的时候,女婿连哭都哭不出声音来。但,老人去世了,他毕竟是老人的女婿。也许他们心里是乐着的,但,他们不能当着众人面,去大声说笑。就装着哭腔,跟驴驹子放屁似的,干嚎上一两声。
老畦死了,他的儿媳妇乔姕,却和别人的儿媳妇不一样。乔姕和保妮哭得一样的伤心,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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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乔姕和佰能的事情出来后,乔姕还是第一次在大家的眼前露面。这个消瘦了不少,面无血色的女人,大概是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她哭自己多舛的命运、哭自己幼时丧母,从小就没有了人疼爱、哭自己离乡背井,自此没有了自己的根基、哭自己一失足成了千古恨,至今没有真正得到保成的原谅。乔姕要哭的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她的哭声盖过了保妮。也使老畦的葬礼,成了村里几十年来,最悲伤、最催人泪下的葬礼。
乔姕的哀伤,是因为自己还沉浸在,觉得过去对不起保成的痛苦之中。保成对她还是那么不冷不热。他每天依然是,不到半夜不回家,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村里还有一个不高兴的人。
她却没有因为佰能和小鸽和好,而改变了自己的心情,她就是谷穗。
谷穗去是谁也再劝不到她心里,就是保成和小鸽一起,揍了佰能这样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她听了也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看到她有一点高兴的意思。
谷穗现在,一是天天不停地念叨,自己怎么就不能给小鸽生个儿子。如果,她生了个儿子,哪怕是痴呆、憨傻,也不会有人,骂她和小鸽是绝户头了。
谷穗的这次犯病,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厉害。她不但自己天天以泪洗面,还什么都不再管、不再问。无论谁喊她、拉她,她就是不从那黑屋里出来。
小鸽在家的时候,做好饭后,好劝歹劝,把饭喂到她嘴上,她才会吃一口。如果小鸽出去开会,不在家。瞎眼大爷摸着做好了饭,无论喊她多少遍,她就是不答应一声,也不会吃一口饭。气得瞎眼大爷,嗔怪地骂,说:“哪里见过这样的孩子,有啥过不去的火焰山?就是天塌下来,该吃饭的也得吃饭啊!不吃给谁省着,吃到肚里才是赚的呢!”
有时候,瞎眼大爷出门后,敲着棍找不到回家的路。或者,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饭时,忘记做饭了。灵灵放学后,会先领回爷爷。再自己去厨房,上边一把,下边一把地给两个妹妹和爷爷做饭。十岁的灵灵,虽然不是生活在穷人家。但,只好也早早地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
每次小鸽要去乡里开会,就是瞎眼大爷和三个孩子遭罪的时候。他们吃不上应时的饭不说,孩子再也没人疼爱,没人知冷知热。灵灵和秀秀回到家后,不是和帆帆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就是想跟谷穗亲热一下,被谷穗撵了出来。
她们显得是那样的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她们的可怜,让人看了,怜悯之心不得不油然而生。谁见了,都会流出自己心酸的眼泪。灵灵和秀秀大两岁还好些,坐在那里托着自己的下巴,虽然不说一句话,但也不哭不闹。帆帆就不一样了,帆帆小,什么事情还都不懂。就知道哭着要妈妈,可去到屋里,又会被谷穗赶出来。
灵灵和秀秀,就会抱着哭泣的帆帆,拿出自己的铅笔,橡皮,作业本,哄她别哭。帆帆如果懂事就好了,帆帆偏就是那么不懂事。两个姐姐给她的东西,还没到手里一会。就被她扔了,她还是哭着要妈妈。灵灵和秀秀没办法,就软硬兼施,要把帆帆放下来。说,再哭,就不抱她了!帆帆要妈妈,让她自己去。妈妈打帆帆,她们也不再问了。
帆帆害怕姐姐们以后不再问她了,就一边往回使劲地憋自己的哭声,一边泪眼婆娑地往屋里望,她真的渴望妈妈能出来抱一下自己。
只有瞎眼大爷在家的时候,三个孩子才算有些依靠。她们偎在瞎眼大爷的身边,不说话,呆呆地望一眼漆黑的屋里,那里有她们的母亲。或者望一眼大门口,她们渴望着家里能有个人来。这时候的帆帆,也基本上不会哭泣,只是懒懒地躺在爷爷的怀里。如果看到小鸽从外面回来了,灵灵和秀秀就会站起来,望着小鸽的脸,稍微放松一下脸上的皮肤,露一丝欣喜出来。帆帆却会一下从爷爷的怀里挣脱下来,一边哭喊着爸爸。然后,向小鸽扑过去,总算能向人撒一下娇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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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谷穗的父亲来了。倒不是他给三个孩子,捎来了啥好吃的东西,是三个孩子太想看到亲人了。原来,三个孩子每天都在盯着,姥爷来的路上看。当她们看到远处姥爷的身影后,灵灵和秀秀跑得快些,先哭叫着向姥爷跑了过去。
帆帆不行,她年龄小,也跑不快,还一跑就摔跤。但,帆帆的哭声高,每摔倒一次,她就望着灵灵和秀秀跑远了的背影,哭得更厉害一些。灵灵和秀秀已经跑到姥爷的身边了,没有人拉帆帆。帆帆哭得就跟刘二的喇叭似的,她声音啊,能听到十里以外!
等到梦周娘跑到帆帆身边的时候,拉起来一看,帆帆的嘴唇都磕破了,正呼呼叫地往外冒血呢。梦周娘要抱帆帆回家擦一下,帆帆却不,向着姥爷来的方向伸手大哭。
姥爷来到了帆帆跟前,从梦周娘怀里接过帆帆。给她擦去嘴唇的血,才看到帆帆的嘴唇已经肿得老高了。他只好抱着帆帆,去冯芳那里,给帆帆上些药。你说看医生有什么好的?灵灵和秀秀却都要跟着一起去。没办法,她们的姥爷只好一边抱着帆帆,一边让灵灵和秀秀牵着自己的衣襟,向冯芳那里走去。
冯芳给帆帆的嘴唇上,上了些药后,又包了一块厚厚的纱布。一整天,帆帆都歪着脑袋赖在姥爷的怀里。晚上,帆帆发起了高烧,嘴唇肿胀得更厉害了。小鸽和岳父,不得不半夜里起来,抱着帆帆去冯芳那里挂了一夜的吊水。
谷穗的父亲这次来,是想让小鸽放弃大队书记的职务。一是以后有空了多呆在家里陪陪孩子和谷穗;再就是,小鸽应该领着谷穗去县城里的大医院,去给谷穗看看,看她到底得的这是啥毛病!
虽然,小鸽已经领着谷穗去过乡医院看过,也做了一些检查。但,乡医院里就是给看不出,谷穗到底得的啥毛病。小鸽答应,这次,他领着谷穗去县城的大医院看看。实在不行,就去市里的医院,无论如何,就是卖完了家里所有的粮食,他也要把谷穗的毛病看好。
为了让小鸽能安心地去给谷穗看病,谷穗的父亲这次准备在小鸽家住几天,帮着小鸽看孩子。这样,小鸽好放心了,家里总算有个能看住家、有眼睛的人了。
第二天,小鸽就用自行车托着谷穗去了县城,后来又去了市里的医院。七、八天后,小鸽又托着谷穗回来了。
这次,县里的医院和市里的医院,都没有给谷穗找出病根来。
也是病急乱投医,正规的医院不行。各种斜撇子土办法,都源源不断地向小鸽和谷穗输入了过来。也有说哪个庄上,有个啥能人,人家祖辈上传下来,一个不示外人的秘方,专治谷穗的这种病。哪里哪里的谁谁,说得有鼻子有眼。说那人得的病和谷穗的一模一样,就吃了一副药,回到家里病就好了。
还有,说,哪个村里有个啥下神的人。你到了他家,不要开口说一句话,他就知道你是哪个乡、哪个村,姓啥叫啥。甚至,你早上吃的啥饭,走那条路来的,他都知道。然后,他说病人落身上病是哪一天,怎么不小心,得罪的是哪路神仙。
反正,说得你半信半疑,乖乖的给他往外掏钱。小鸽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些东西,但,自从开始南跑北奔给谷穗看病以来。小鸽就说过一句话,说:“不怕你不信神,就怕家里有病人!”
小兵虽然没上成学,但,他和金枝的日子却是村里最好过的。小兵没有借助金枝的娘家人,任何的支持。他看到佰能的收割机在收麦子的时候,能赚到不少钱。先是在午收的时候,买了一台收割机,一季下来,也捞回了本钱。但,大部分的时间栗,拖拉机上的机器是闲置着的。小兵就想,如果再买一台打面机,机器就不用闲置了。于是,小兵又买了打面机。无论是村里,还是外村人来打面。他不要油钱,只要人家的麸皮。后来麸皮多了,小兵就想搞养殖。
小兵吸取佰能的经验,没有养鸭、养鹅,一反常态地养起了山羊。谁知道,这几年山羊走俏,他和金枝养的二十几只老母羊,一年就出栏百十只小羊羔。叫笨人替他两口子算,也知道他们一年有三、四万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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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又开始眼热小兵和金枝了,再来打面的时候,只给钱,再不留麸皮给小兵了。他们说,自己家留着麸皮,也要学小兵两口子养山羊。
小兵毕竟是上过高中的人,他脑子转得多快呀?不久,他掏出家里的老本,又借贷了一些。去大地方买了一组自动面粉机,办起了面粉厂。面粉销往县城,由于小兵惦记的是麸皮,别的面粉厂生产的都是八五、七五粉。他却只生产六零粉,剩下百分之四十的麸皮,供自己羊圈里,越来越多的的山羊吃。小兵的面粉质量好,销路自然就好。小兵雇了几名工人,连天加夜地干,还是供不上越来越多的用户。
小兵跟人说,照这样干下去,只需两年,他就能收回成本来。
人家问金枝,她不是说陈梦集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吗,她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