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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大莫追迁
六团骑兵连连长韩良,受伤晕倒后躺在布满积雪的沙漠上,朦胧中他感到大地在旋转。
当时他和一排一班的几个战士把一股匪徒追到一个沙沟低处时,因他的马快转眼间就跑到了别人前面,把几个战士和通讯员董海拉得不见了人影。在迅速追上了敌人后,他上前把跑在后面的一个匪徒砍下马来,另两个见状勒马回身从坡上向他冲来,由于冲得太猛太快正好和韩良撞在一起,其中一个匪徒正好撞在韩良的战刀上,当即连人带马就翻倒在沙窝里,韩良就挥刀和另一个匪徒砍杀起来,几个回合后又将那匪徒砍下了马,自己也觉的胸口钻心般地疼,低头一看胸前的棉衣被对方划开一个约十来公分长的大口子,鲜血渗透了军装。刚才那个被砍下马的匪徒并没有死,这时他爬起来迎面举刀也向韩良砍来,韩良机智地一闪,战刀划破了匪徒的上衣,自己也被这个匪徒砍了一刀,此时他两眼怒视着这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匪徒,忍痛勒马后退几步,两个匪徒见韩良向后退以为他害怕了,又看见对方浑身是血,觉得这个对手快不行了,于是上马挥刀嚎叫着向韩良扑来,借着惯力络腮胡子把刀举过头顶向韩良的腰横劈过来,韩良横刀一挡又迅速抽刀砍在他的左肩上,那匪徒的半拉膀子被生生地砍下来,哭嚎着摔到雪地上,但这个可恶的络腮胡子在落马的瞬间将手里的刀猛地甩向韩良,刀尖深深地扎在韩良的后背上,刀柄在他的背上闪动几下落在地上。韩良看见刀已落地,咬紧牙关扑上去消灭了最后一个匪徒。此时才发现这里就他一个人,他扬头大声喊着通讯员董海的名字,然而没有回音,也没有其他动静,胸口和背上的伤在阵阵作痛,但他不敢下马,他要趁着脑子清醒时找到自己的连队。于是他两腿使劲一夹马肚顺着山沟原路策马冲上了山头,环顾四周后见山上的马蹄印很乱,在纷乱的马蹄印里发现有一行又密又多的踪迹,韩良马上断定这可能就是连队走过的路,认定方向后,他朝远方的高大沙峰望了望,只见西边的山被大雪覆盖着,太阳在西南方红红的浮着像个红灯笼。从太阳照射的角度看此刻应是下午的四、五点钟,新疆的天比内地长,如果天黑前不解决掉萨吾提、哈斯托夫这伙匪徒,很可能会使土匪们又一次跑掉,以后再想找到他们就很困难了。想到这韩良不顾伤痛,决定尽快去找连队,他拍拍马头自语地说:“‘闪电’,咱快走吧,去找连队!”
“闪电”是他现在的坐骑,那是在一次战斗中从敌人一个旅长手中缴获的,这匹马除了额头处有一团黑毛外,混身上下雪白如玉,原来韩良想把它交给团里,本意是给团长陈进东骑的,但陈团长说:“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步兵一起行动,有马骑就行了,这么好的马还是骑兵连用吧!”所以陈团长就把这匹马奖给了骑兵连连长韩良。开始韩良对这匹马除毛色以外没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骑了一段时间后,特别是经过几次山地追击战,他对这匹马就另眼相看了。有两点他最满意,一是速度快,而且胆大勇猛,正像他本人的性格;二是这马通人性,每次战斗中它仿佛都知道主人的心思,所以全连都对连长的马另眼相看,并给这马匹起了这个“闪电”的名子。这次战斗中,“闪电”的行动更是格外迅速,驮着他冲在队伍的最前头,谁也跟不上他。
这时“闪电”驮着韩良打着鼻息,长嘶一声向着前面陡峭的沙丘吃力地攀爬,到了山顶后韩良摘去风镜向四处观望。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气也没有兽吼,只有刺骨的寒风在“嗖嗖”地吹,沙漠脊背上的雪被风刮得漫天飞扬。韩良这时更感到了冷,伤口也一直在流血,阵阵疼痛使他几乎支撑不住了。“不行,要尽快离开这,要追上连队!”他心里这么一想再次用腿一磕马肚,“闪电”一扬脖子转头看看主人像是在问:咱们向哪里去?韩良看看前方急促地作着判断,他想现在无论是追击匪徒还是找连队都是要一直向前,于是他伏在马背上,抖抖缰绳示意“闪电”向前快走。“闪电”踏着碎步刚走了几步,韩良眼前一黑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躺在雪地上昏了过去。 “闪电”的眼睛上、头上以及垂落的马鬃上都结满了白霜,它见主人躺在雪地上,低头过去用自己的鼻子向主人喷着热气,片刻又扬头大声嘶叫,就像呼唤人来救自己的主人,并不停地用前蹄刨着地上的雪,像是要唤醒主人,但韩良此时啥也听不见了。
骑兵连指导员林培民和副连长李冰带领骑兵连向沙漠纵深追击着萨吾提这股残匪。他们正骑马跑着,通讯员董海从后面追上来,李冰见他就一个人便问:“董海,连长让你来支援啊?”
董海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遍自问:“急死人了,跑哪去了?”
林培民看着董海焦急不安的样子问:“连长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董海,是个二十出头,青海籍的小战士,长着一副娃娃脸,孩子气十足,这时他几乎操着哭腔说:“指导员,连长不知哪去了,我都找过几条沟了。”
林培民,二十九岁,是骑兵连原指导员牺牲后调来的,政治工作经验一般,性子不紧不慢,遇事喜欢微微一笑,在微笑中思考问题是他的风格。连里大部分人对他既敬更畏,原因是他爱批评人,喜欢揪住别人的错误没完没了地说。几个排长都觉得他过于认真,李冰则认为他是思想偏激,韩良心里清楚这是团里领导,而且主要是政委杜真有意安排的,目的是在部队工作任务转移后要以林培民的慢来制他的急。林培民看见董海急得用袖子抹着头上的汗,嘴里还操着浓重的青海话嘟嚷着谁也听不清的话,那意思大概是在责怪自己,就微微一笑说:“连长的‘闪电’再快也不会跑到咱头里去,小董,你和一排长回去找!”
一排长叫班道九。这人粗壮、憨厚,打仗勇敢,力大无比。这时他骑在马上像个黑铁塔,正紧跟着李冰追击敌人,听到指导员叫他回去找人,顿时泄了气,但一听说是去找连长,二话没说对后面的一班长王三魁吼道:“快,带上人跟我找连长去!”
王三魁,中等个头,是个胖乎乎的陕西汉子。听说连长不见了勒住马头对仍在伤心落泪的董海怒骂道:“我说你个哈怂,那么大个活人让你丢了,真没用!”一班战士黄亮是王三魁的同乡,他龇着两排小白牙和董海并排跑着,经王三魁一骂董海觉的更难受,他怕别人见他流泪干脆把帽子上的风镜拉下来遮住双眼,黄亮拍拍他的后背笑道:“哦(我)说你小子呀,平时脑子好使得很,咋关键时候掉带了,日扒叉的,快走吧!”别人说啥董海还不敢生气,因为他们不是干部就是老兵,现在连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黄亮也埋汰他,董海一生气打马向前窜出几米不理黄亮了,黄亮见状笑笑也打马追班长他们上去。
林培民看着他们走远了就对李冰说:“我们继续追!你带二排向左,我带三排从右边包抄,这回咱要包萨吾提的饺子!”李冰把手套上的雪在马裤上拍拍说:“老林,敌人每人都是两三匹马,咱们的马怕是吃不消!”林培民骑上马说:“那也不能让敌人跑掉,坚持吧,一定要咬住他们,我们累敌人也撑不了多久!”
匪徒头目萨吾提和他的白俄参谋长几天来被解放军撵得像兔子一样到处乱窜。这附近的戈壁沙漠已被他们跑遍了,五百多人的队伍被打得只剩下二百多,被他们挟持的牧民已被解放军救走,而且眼下解放军仍在后面紧追不舍。萨吾提和他的人马这时全部龟缩在一个大沙坑里。萨吾提用手扯扯被风吹起的衣服,又用大衣遮住了他那胖而大的脑袋,大漠上的风实在太大了,吹起了沙子,扬起了雪花。萨吾提眯着眼睛看看自己的人马,挤在沙坑里一片狼籍,现在的情形和当初真是今非昔比,队伍的士气也日渐低落。尤其是这几天,解放军的骑兵整天追着他们打,而且他的队伍又总是败多胜少,就是有点让他提神的事也只能是偷偷摸摸地袭击一些牧区的村落,抓一些为解放军、共产党办事的牧民,抢些东西和女人,弄些食物填填肚子,过去很训服的奴隶、下人,现在也敢和他们作对。想起自己的队伍被解放军追剿得一天天在减少,他就更加痛恨共产党、痛恨解放军。现在解放军的骑兵就在后面步步紧逼,他要保住自己的最后资本,否则他这自称为“天山雄鹰”的土匪司令,没了士兵就等于没有了翅膀,到时连只鸡都不如。但他又不甘心过这种担惊受怕的逃亡日子,总想找机会给解放军来个回马枪一解心头之恨。现在他看着这两百多人都挤在一个圆形的沙坑里,就像一堆羊肉放在锅里等着解放军来吃。想到这里他出了一身冷汗,马上抬头大叫道:“参谋长,参谋长!人哪里去了?”
一个勤务兵看看司令说:“参谋长刚才还在,我去找!”他的话音刚落,高个头、不太胖的白俄参谋长哈斯托夫摇晃着身子出现在萨吾提的身后,他不紧不慢地问道:“司令,什么事?”萨吾提说:“快集合队伍,解放军马上就追上来了,咱们要和他们决斗,赶快离开沙坑!”
哈斯托夫见司令突然来了精神,主动要与*作战,摸不清他的意图,但他清楚地知道,挤在这沙坑里万一解放军突然追来,从坑上方一阵手榴弹扔下来,这支队伍和他自己就会全部完蛋!现在必须带队伍离开沙坑,于是他叫勤务兵快去传达司令的指令,马上把队伍撤出这个危险的地方。
勤务兵大声叫着:“各队集合,准备出发!”那些躺着的、挤成一堆避风挡寒的匪徒们听到命令立即紧张起来,一个多月来他们被解放军追得心惊肉跳,现在一听要集合以为解放军又来了,慌忙取刀摸枪。一个背有点驼、上了岁数的老匪兵在抓枪时不慎碰到枪机上,“呯”的一声子弹飞向沙坑外,其他人一听枪响跳上马背就向沙坑外跑,没上马的也顾不上司令了,拉马纷纷向东北方的斜坡山口奔跑,边跑听到有人边喊:“解放军来了,快跑啊!”匪徒们一听更是不顾一切向坡上涌去。
萨吾提和哈斯托夫见队伍大乱,气得脸都白了。哈斯托夫本想撤出这鬼地方后按司令的意思埋伏在大坑两侧等解放军来了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此时见队伍已无法控制,他拔枪对天连放三枪并叫喊着威胁道:“他娘的,谁说解放军来了?都站住!谁再跑我的子弹可不认人了!”
听到枪声匪徒们一愣,回头见参谋长瞪着鸡蛋似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匪徒中有的悄悄下马,有的藏在马屁股后。萨吾提手舞大刀说:“弟兄们,真主会保佑我们,共产党还没来,可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现在听我的命令,一、二小队跟参谋长到山后的左边,三、四小队随我到右面的山头上,我们要在这里和解放军好好地打一仗,好了,行动吧!”他的话音一落几个小队长纷纷集合自己的队伍,哈斯托夫看见队伍稳定下来转身对萨吾提说:“司令,就按你说的,在这两面埋伏好,给解放军来一个突然的打击!”萨吾提的鼻子像熊一样哼了声:“对,就这样,*做梦也想不到逃跑的‘黄羊’会回头再顶他们一下!”说完他禁不住对自己的妙计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一排长班道九率领一班的*个战士在董海的引导下,顶着凛冽的寒风向西走。新疆的天早晚温差实在太大,气候一天几变。刚才还是风和日丽,继尔就狂风暴雪,尤其是现在已接近傍晚,气温突然下降,而此时马也走累了,鼻吼中喷出一股股白色的气流,马头、鬃毛上全是白霜,战士们想快走但这些“无声的战友”却已走不动了。战士们不忍心再用鞭子抽它们,就由着它们向前走。王三魁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他见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打在战士们的脸上又冷又疼,就磕磕马肚赶上排长说:“排长,我的马还行我就先走了,这么大的风雪,会把连长冻坏的!”旁边的黄亮也说:“我的马也行,我也跟你去!”班道九望望西边的天说:“嗨,日他的,这新疆的天鬼着哩,出着太阳还下雪,咱们走的方向没错吧?”
王三魁说:“没错!”
班道九说:“那你们就先往前找吧,别和我们拉得太远,这狗日的沙包可不像平地,别没找着连长再丢掉一两个人就更麻烦了!”得到排长允许后,王三魁和黄亮轻轻打马向前跑去。
离开集体王三魁显得很急,不停地用脚跟磕着马肚,已极度疲惫的战马仿佛知道主人的脾气,迈开步子向前快跑。黄亮紧跟着班长边跑边说:“班长,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