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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亮否定地说:“不会是狼洞,我来看看—”说着他折了一根红柳棍向里捅捅,突然“忽”地一下从洞里窜出三四个金黄色的动物向四处逃窜。
“狐狸!狐狸!”王三魁认出这是狐狸急忙喊着:“快追,狐狸皮可以做帽子!”
听到班长提醒,黄亮、谭新斌、张兴起等人都来了精神,不顾一切地追逐开了,张兴起紧追一只,眼看要追上了那东西却一闪钻入红柳丛里看不见了。张兴起不甘心地还在追,黄亮伏下身子小心地避开它的视线,然后眼睛向上翻动一看,那只小狐狸气喘吁吁地在惊慌中瞪着追它的人,但并未看到他,他一个鸽子扑食压住那丛苇草,整个草和狐狸都让他压在了身下,然后他双手按住小狐狸的头,旁边的人惊喜地喊着:“副班长把狐狸逮着了,抓住了!”
黄亮高兴地坐起来,他紧紧抓住狐狸的脖子站起来,没想到那小东西却在挣扎中转头咬了黄亮一口。黄亮下意识地叫了声:“唉哟,你这小兔崽子,我这样待你你咋还咬人呐?”
韩良跑过来说:“明明是个狐狸崽子,你要说它是兔崽子,忘了?兔子急了可是要咬人的!”
在大家的笑声中,张兴起穿过人群从口袋里拽出一根麻绳递过来:“副班长,来拴住它,要不还要咬人。”
看到一班的人都在追狐狸,其他班的人也来凑热闹,林培民征询的目光对韩良说:“算了,不如休息一会吧,干了快两个小时了。”
韩良说:“好,那就休息一会吧!”说完他来到黄亮跟前看他那只被咬破的手,血已止住,谭新斌正用纱布帮他包伤口。就在大家边休息边说笑时大家猛然又听到梧桐林后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都好生奇怪地伸长脖子细听,心中想这是谁来了呢?难道是上级领导?因为团领导是没有汽车的,韩良不由地站起来向前跑去,其他人也随连长涌了过去。
那汽车绕过林子,从“S”型的路上转过来,是两辆吉普车,前头的是辆美式吉普车,后面的是苏联的嘎斯车。车一停稳陈进东先从美式车上跳下来,挥手招呼着大家:“同志们,司令员看你们来了!”
接着师长赵振清、李丙涛、冯洁先后下了车。冯洁一下车手捧着相机像一个老练的记者来回跑着,她在找最好的地方、最佳视线和角度准备拍照。
而嘎斯车上,一位精瘦长脸的中年人穿着大衣,目光如炬地环视着他面前的人群。韩良认出来了,是司令员、是将军、是他熟悉的老首长!和平了、安稳了,可是首长没有变化反而觉得他比以往还要瘦了。首长的脸上透着惊喜、关怀,笑过之后还透出一丝不意察觉得疲惫。这时的将军一眼就认出了曾经是自己警卫员的韩良,他老远就伸出手笑着用浓厚的湘音大声问道:“小韩你好啊?戈壁滩上的同志们辛苦了!”
很多战士们的脸上被烟熏火燎得满是黑灰,他们没在意自己的形象,张着大嘴、敞着怀,面对着将军的目光使劲拍着巴掌,不约而同地高声喊道:“司令员好!”
陈进东待战士们激动过后把连队其他干部一一介绍给将军,而后又把另两位军区领导介绍给骑兵连的领导和战士们。
师长赵振清高声说:“同志们,司令员今天从迪化来看望大家,并且给我们带来了中央和军区首长的亲切问候和关怀,现在请司令员作指示!”
将军挥挥手止住战士们的掌声说:“哪有那么多指示,听说你们都拉不下屎,我还指示什么呢?不开好荒、种好地连吃的都没得哟!”将军风趣、内涵深厚的开场白引得大家笑了起来,整个场面顿时活跃起来。将军笑过之后严肃的话锋一转说:“同志们,我们这支部队从延安一直挺进到大西北、大西南,现在落脚在天山脚下,生活在戈壁滩上,我们愿意吃这个苦吗?这不是我们的本意,是敌人逼的!是祖国的需要,是毛主席的精心安排。一句话是新疆这个特殊地区的需要!告诉你们,我们现在和平了,可美帝国主义又开始武装侵略我们的东边邻居朝鲜,把战火烧到了咱们的家门口,武装到牙齿的帝国主义,不想叫我们已站起来的中国人民过好日子,所以应朝鲜党和人民的要求,也是为了保卫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新中国,我们的彭老总又挂帅出征了!国民党反动政府给我们留下一个烂摊子,我们就是勒紧腰带也要出兵帮助朝鲜人民打击帝国主义的嚣张气焰!彭老总说我们不怕,仗我们可以接着打!同志们,过去日本人打东北的主意,这西北呢?历史上就是边境事端的多发地,中央对西北不放心啊!帝国主义、西方列强一天也没放弃侵占、离间和分化新疆的梦想,企图把新疆从我国的领土上分出去。民族分裂分子也妄想独立于中央之外,我们是坚决不答应的!历史上的左宗堂,就是我的老乡啊,来新疆平乱时比我还大,那时的条件比我们现在不知还要苦多少呀,好多人都是用双脚走到这塞外边疆的!他们为了祖国的统一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们共产党人还不如他们吗?我们现在已有了汽车,我到新疆来还是坐的飞机呢,当然那是老大哥的,将来我们自己也会有的。事实证明我们比前人强,而且强多了!因为我们是为祖国而来,背后有党、有人民的支持,怕什么?人家说我这个人胆子大,敢在不毛之地上放火开荒,这不我们荒也烧了,地也开了,我们干的是大事嘛!我们就是要把新疆当成自己的家!古人说得好,‘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我这把老骨头啊将来就埋在这天山脚下了!”
将军清清嗓子又说:“当然,大道理总归是大道理,我们地处大漠深处,要生活、要吃饭,上次你们团长为了让我少操心对我说,这啥都不缺,我一听就是骗人嘛?你们这里有白面?有肉?有南方战士喜欢吃的大米吗?没有,但是将来会有的!对了,陈团长说你们为了战胜严寒,你们连——”将军看看赵师长和陈进东接着说:“一个陕西愣娃子,硬是愣出了一个道道,由陕西的窑洞想到在地下挖地窝子,这脑子一动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谁叫黄亮呀?我看看他是不是脚踏风火轮有三头六臂的小‘哪咤’呀?”
韩良忙把个头不高的黄亮推到将军面前,黄亮腼腆地看着将军行了个军礼后直笑,司令员拉住他的手哈哈笑:“就是一个普遍的娃娃吗?可他这脑子能量大呀,关键是他善于思考,毛主席叫我们放下包袱、开动脑筋,就是让我们以主人的身份看连队、想连队,这个小同志就是为部队的工作出了主意、想了办法呀!”将军拍着黄亮的肩膀继续说:“一个人就一双手、一个头,可大家都积极想办法就是几百几千双手和脑袋啰,就能很快改变这里的面貌!”黄亮说:“司令员,我一定为部队建设多出力,做一个毛主席的好战士!”
“好!好!”司令员拍拍他说:“不但要自己出力,还要带动全体战士一齐出力,那样力量才大吗!”
司令员转头看看眼前这些衣服褴褛、面容清瘦憔悴而精神饱满的战士说:“你们团长给我说现在唯一缺的是老婆,对不对呀?”
整个场面“哄”地一下笑着议论开了,司令员说:“看样子是让我说准了,你们是要有个家呀,我啥都能弄来,就这老婆不好整,生也来不急!”
在大家笑声平静下来后将军说:“这是个大问题,也是全军区普遍存在的问题,我们已向中央、向毛主席汇报过了,以后可以考虑从内地招些女兵,人来了分到各连队,当然不是发老婆,是给双方创造机会,要自由恋爱,捆绑不成夫妻哟!家里面有媳妇的以后部队安定下来了赶快接来,不能再让王宝钗寒窑十八年了,但不能隐瞒情况,更不能见了年轻漂亮的女娃就当‘陈世美’,那会坏了咱部队的声誉!另外要搞好民族团结,新疆是个多民族的省,历史上的历朝历代都因处理不好汉族与少数民族的关系才使外国人有机可钻,还要搞好内部团结,特别是对起义战士的团结!”他扫视了一下周边的人问:“你们这有没有起义战士?”
韩良马上说:“有,那位就是,叫兰成其,是我连三排排长。”
站在后面的兰成其正在抽烟,听到点他的名字,看见司令员笑着向他伸出了手,他忙不迭地把沾满泥土的手在马裤两侧蹭蹭,快步迎上去敬礼,握住首长的手,两眼直直地看着这位如雷贯耳的将军。兰成其过去没少听这位将军的故事,他心目中的将军是位很了不起的战将,但今天一见就觉得将军是那么和蔼,又非常平易近人,过去他大咧咧的嗓子眼今天咋就不好使了?他想大声问候将军,结果发出的声音却那么小,并带有怯意:“首长好,我是‘九。二五’起义的兰成其!”
司令员听了他的话头一歪说:“湘兵哟,咱们和陶将军可是老乡哟!”
兰成其见将军和自己拉老乡,就使劲点点说:“对头首长,我们这次来的不少湖南新战士,都是首长招来的?”
司令员扬头一笑:“是我哟,不过是毛主席批准的,你们这些伢子能不能适应新疆哟?”
听着这耳熟的乡音,平时很倔犟的兰成其的泪水涔涔盈满眼眶,一直流到嘴边。
司令说:“行了行了,老乡见老乡泪水真要淌,擦了,好好建设我们的农场吧!”将军无意中瞥见一位年轻的女同志在他的侧面摆弄一个照相机就问:“我说那位女同志,还有胶片吗?给我们大家照个相吧!”
师长一听将军要和大家合影,立即组织叫人:“都过来呀,和司令员照次像,这可是历史镜头!”
陈进东瞧瞧大家穿着破烂、脏乱的军装对司令员说:“老首长,大家这衣服不整的,这、这……”
哪想司令员说:“我也不是地主老财,和你们一样嘛,我又不是没干过活?去年我在十七师整修‘和平渠’时还拉过爬犁!从三屯碑拉石头,五六千人、近两千个爬犁,往返几十公里,运了七千多方片石。别人说用汽车也要一百多辆拉一个月哩,我们那有那么多汽车?烧油也烧不起呀,所以咱们现在要艰苦奋斗,玩洋的不行就来土的,只要能干成事就行!战争年代提倡官兵平等,现在搞建设也要平等,不能特殊,我和六军的军长、政委还搞过劳动比赛哩,你们也可以搞,很有效啊!”
就在将军说话时,战士们围着将军站在凹凸不平的土包上、平地上,冯洁就要按快门时将军突然回头环视着,师长忙问:“司令员,有事吗?”
将军问:“那个发明地窝子的伢子呢?来,站在我这里。”
陈进东赶忙从后排把黄亮叫过来:“司令员叫你,快过来。”黄亮站在将军的左侧,他仰面看看将军,因心情激动眼眶发热止不住地泪流满面,他急忙抬手把泪抹去,就在大家全神贯注注视镜头时,一张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照片定格了。
第三章 大战“丰收渠”
那天,司令员看过地里的战士又到连队看了战士们的住房和生活情况,对部队为了解决越冬问题调动战士的积极性、想办法在天寒地冻的三九天挖地窝子的精神极为称赞。认为这是我们立足边疆、扎根边陲、战胜严寒的有效措施,并说他们和南疆部队不谋而合都想出了挖地窝子的办法,还修了不少干打垒的住房,但北疆比南疆要冷得多,冬天建房的确不现实,等天一暖和了要给战士们多建些房子。最后司令员又到了炊事班,走在食堂门口用手拍拍用苇把子扎得很粗、很结实的墙交待身后的冯洁,让她拍下这些照片并风趣地说:“你们看这苇把子远看多像西安城楼上的瓦呀,金黄金黄的,有皇家气派哩!”
卢从福听了首长的讲话高兴得心花怒放,咧着大嘴直笑,司令员见他膝盖下放着两快方不方、圆不圆的石头就问:“老同志,你这是?”
卢从福瞧瞧连长说了真话:“司令员,我打算凿盘小磨,给大家做点豆腐吃,改善一下连队的伙食。”
“好哟!”司令员又称赞地说:“大家干活很苦很累,想叫大家吃好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哟!”
司令员从炊事班出来后就准备走了,战士们拥着首长走向吉普车。
韩良看看司令员问陈进东:“司令员今天就住团部了?”
“对!”陈进东说:“司令员非要住住咱的地窝子,都收拾好了。”
司令员正和送他的干部、战士道别,他拉住黄亮的手说:“小黄,我记住你了,好好干,我们的事业很有前途!”又对其他干部说:“要好好培养这些年轻人啊!韩良呢?”
韩良听到将军叫他,赶紧挤过来说:“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