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真很久没说话,开春以来他身体一直不好,频繁的感冒、发烧,口袋里时常不离药,听完韩良的话他握住骑兵连两位领导的手说:“团党委真要好好谢谢你们,谢谢战士们!你们处处先行、事事超前,为其他连队做出了榜样,充分证明了人民军队除了能打仗,也会搞社会主义建设,你们这种主人翁的精神是我们军人的骄傲!我提议为你们连集体记功!”
陈进东接着说:“党委还决定以你们连为基础,成立农场农机修造厂,具体怎么办由后勤股和你们商量,怎么样?”
韩良和林培民对视了一下说:“太好了,这样我们就有自己的工厂了!”
春天来得真快,在人们不知不觉中融化后的雪水滋润着戈壁滩的草丛和植物,小草的嫩芽掀开面纱钻出地面,这些可爱幼小的草芽就要冲破坚冰,欢呼着春天的到来。
这天早晨,韩良走出地窝子看到连队里很静,对司号员说:“该吹号了。”
司号员嘿嘿笑道:“连长,现在我可省事了,天还没亮各班排都早下地了。”说完他夹着号要钻回地窝子,韩良听了这话纳闷地正要问他,林培民也出了地窝子说:“是啊,都天不亮下地了,谁都怕落后呀!”
“不吃早饭吗?这咋行?”韩良这几天忙着造工具的事,睡得晚起得也晚,所以还不知道些事,他来到一班地窝子里看看没人,又挨着看了每个地窝子里都没人。返回自己的住处后对指导员说:“真是的,一个人都不见了,连老班和王三魁的媳妇也不在了。”
“是呀,”林培民说:“一会我和司号员也下地去。”
韩良说:“别人这样可以,金凤珍都几个月的身孕了,要累出点啥事可怎么行?这个王三魁。”
“别怪一班长,”林培民说:“这姐俩这几天也比上了,我听老班说,他老婆前两天回家对金福财说了连队的情况,老人一高兴说过几天还要来看看我们干活的情况呢。”
韩良高兴地说:“对对!他是顾问当然应该来!”
他俩说着来到了食堂,看到卢从福把全班人吼得团团转,老班长给战士们蒸了好几笼包谷面发糕,猛一看像蛋糕,韩良故意称赞道:“老卢,又改善生活了?做了这么多蛋糕?”
卢从福停下手说:“连长别开玩笑了,没有鸡蛋拿啥做蛋糕,就是有鸡蛋我也不会做。”他对韩良说,等一会各排都要派人来拿早饭,到地里吃。活重战士们就更能吃了,可粮食又是定量的,看着战士吃不饱他难受啊!老卢的嘴角动了几下还想说什么可又止住了,韩良低头吃饭没看到他这个表情,他往嘴里塞了一口馍、喝了一口糊糊用袖子擦擦嘴说:“老班长,你们辛苦点把送到地里去吧,省得各班来回跑了。”
卢从福嘿嘿一笑说:“连长,这我也安排好了。对了连长,我们也想种点地,不知行不行?”
林培民听了高兴地看看韩良,韩良说:“好事嘛,可你们的主要工作是做饭。”
卢从福知道指导员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说:“连长、指导员,为全连做饭是大事,我们主要是想开点地种点菜,以后还想喂几头猪,为连队改善生活,猪粪还能养地,我还打算再试着种点西瓜。”
韩良认真地看着卢从福说:“老卢,你的这些想法很好,我支持!你就放开干吧!”
卢从福一拍大腿说:“连长,就等你这句话呢!”说完他笑着又忙去了。
韩良心中涌起一股动力。看吧,共同的目标使大家都在盘算着怎样为连队多做些事,这日子是越过越有味了。他激动地站起来对林培民说:“指导员,你去地里看看,给大家再鼓鼓劲!”
林培民问:“你不去?”
韩良说:“我要去团里参加李二虎的追悼会!”林培民又问:“李二虎的坟起回来了?”
“对,团长安排崔参谋长办的,就埋在黄亮的旁边。”韩良说完向马厩跑去。
一班的张兴起、胡正阳一起提着馍馍筐子、拎着装糊糊的桶向地里走去,林培民和炊事班的战士在地头为大家分饭。
虽然已经立春,但早晚的气温依然乍冷。战士们露在外面的手被风吹得像红萝卜。
透过清晨的薄雾,韩良和林培民看见了一副生动的劳动画面。只见一群在寒风中挥着铁锹、穿着衬衣的战士,很多人露着圆圆的光头,个别的棉帽虽然顶在头上帽耳却在风中上下晃动,更多的是四五个人拉着犁,那绳子深深地勒在拉犁人的肩膀里,腰弓的足有九十度,脚蹬在深深的土里,使劲向前拉着犁,后面扶犁的人就紧紧按着犁把,把自己整个身子的重力都压在犁头上,使犁头深深地扎入几十公分的泥土里,犁开的土地像盛开的花瓣,绽露出新的面容。
原野上、晨曦中人们兴奋地在喊唱着有节奏的劳动号子:
“犁苇湖呀、走戈壁!
一天翻它几十亩地,
要把戈壁变良田哟哟,嗨咳……”
看到这些场景、听着这鼓动人心的劳动号子,仿佛又回到了延安南泥湾开荒时的大生产运动当中。林培民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大声喊道:“同志们!饭来了!吃饭啦!不吃饭不许下地!”他这么一喊大家才放下拉犁的绳子陆续朝这面走过来。
班道九和王三魁两对夫妇把铁锹往地上一叉就地一坐,张兴起给他们舀了饭,凤珍把棉衣给王三魁披在身上,一旁正吃饭的人见了又有了新笑料:“班长,有老婆和没老婆就是不一样吧!有人疼啊!”大家在说笑中边吃边说着,喝糊糊的声音响成一片。在等别人舀饭时林培民对这两个做丈夫的说:“一班长,嫂子的身子不方便了,你可别让她累着了。”
凤珍坐在地上边吃饭边说:“指导员,你这么会心痛女人,是个好男人,我呀过几天回村给你介绍个好姑娘。”
林培民说:“好啊,不但要给我介绍,我们这些小伙子可都等你当媒人哩。”
凤珍站起来说:“我也想做这个媒人,咱连的男人都好,可就是俺村上没那么多女娃咋办?”
王三魁拉拉她:“吃你的饭吧,糊糊都凉了。”
谭新斌不愿意了:“班长,自己吃饱了就不管我们这些饿着的兄弟了?”
二班一个甘肃籍的战士从不远处走过来参与一班的说笑,他笑着问凤珍:“嫂子,啥时候给我们添个小侄子?”
凤珍仰头看看他脸上露出笑意地说:“快了快了。”
甘肃战士又问:“就是啊,有苗不愁长嘛,你看我们这些人多能干,有了老婆还愁不生儿子?”
班道九点点头喝了一大口糊糊一抹嘴说:“去你个小鬼,越说越不像话了,去去,干活去!”
甘肃战士见大家要起来又说:“别急,我还没吃饱呢。”说完他诡秘地看看凤珍又瞧瞧排长。
甘肃战士喝了口糊糊又斜着眼问一排长:“排长,有了老婆白天和晚上的感觉不一样吧?”
胡正阳拍着他的头说:“能吃不能干,就你肚皮大。”
班道九感觉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头一斜见这小子笑嘻嘻地看着他,站起来踢他一脚训斥道:“他娘的,差点掉到你的坑里,自己找个老婆琢磨去吧。”
甘肃战士吓得跳起来,嘻嘻哈哈地边跑边说:“我没本事找老婆,得让嫂子帮忙,能把梧桐村的女人都说给我们连,嫂子你就为骑兵连立大功了,哈哈……”他比别人笑得都起劲,已上气不接下气了。刘四保吃完饭听到一班这边有说有笑也凑过来说:“妈的,这人是铁饭是钢一点不假,吃饱了可以再翻它几亩地!”
班道九转头问他:“早上翻了多少?”
刘四保回头看着那条条黑龙似的土地说:“犁了有五亩多了,一班呢?”
他看看远处一班犁好的地估计着说:“可能比我们猛,你看比我们犁的长,还宽出不少。”
甘肃战士接上说:“班长,男女搭配干活有劲,一班主要是有女将啊!”
刘四保也说:“就是,这是精神作用,对了,”他指着凤珍说:“嫂子干活跑到一班,夜里睡觉却在二班这不公平呀!我说我们班咋赶不上一班,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不行排长,把嫂子调到叫过来,她不用干活待在地里就行!”
凤珍说:“你们这是要分开我们姐妹呀?那行,我去你们班,只要你们能赶上老王他们班我就去!”说完她把头巾往头上一包活像个维吾尔姑娘,然后一捋袖子说:“走!到二班去!”然后不放心地对王三魁交待道:“我妹妹身子弱,你可别累着她呀!”说罢“腾腾”地大步向二班的那张犁走去,她试着攥攥犁把对刘四保挥挥手说:“看啥?拉犁!”
刘四保和几个人抓住绳子放在肩头不放心地回头问:“嫂子,你没……没事吧?”
凤珍拍拍自己的肚子说:“刚装上,没事!拉吧,操你娘的瞎心,一会又落一班一大截了。”
前头拉犁的人伸伸舌头悄悄对笑着,拉动犁向前走开了。
一班这边的人干得正欢,只听地头上有几个人朝他们这里策马而来,谭新斌眼尖拍拍班长说:“班长,你老丈人来了。”
王三魁抬头眨眨肿眼泡说:“真是他老人家,还有团长、李股长、冯股长,唉还有一个女的是谁?看不太清楚。”张兴起用手罩住额头看看说:“是乌兰花呀,小谭这下你高兴了。”
谭新斌睁大双眼、皱着眉头,才看清那个身材细条、英姿焕发的女军人果然是乌兰花。原来,春节演出后不久,谭新斌真去了趟白杨坡,在李股长和冯洁的新房里,正好碰上了乌兰花,聪明的冯洁从他俩的眼神和话语里感到了什么,冯洁和李丙涛就借机出去,把这宝贵的时间留给了他们,就在这次见面时,谭新斌向乌兰花说出了自己的心思。谭新斌走后,冯洁和乌兰花说了很多知心话,劝她从黄亮的事情中解脱出来,勇敢地走向新生活。乌兰花感激地接受了冯洁好意,并由冯洁代话给谭新斌,两人就确定了恋爱关系。这段时间由于工作紧张两人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所以谭新斌看到乌兰花心情既高兴又紧张,主要是乌兰花说他的四川话太浓太快听不懂,希望他最好学说普通话。从此,谭新斌就有意识地放慢语速,尽量咬着字眼学说普通话,但还是没改多少,乌兰花也没再强求他,可班里的人都说他这段时间有了啥毛病,普通话说得不咋地,家乡话也不会说了。
陈进东在带人下连队的路上正好和梧桐村的金福财相遇,就一起来到骑兵连的地里。陈进东刚要开他们翁婿的玩笑,班道九和王三魁、凤珍已跑上来给金福财打招呼说话,陈进东哈哈笑道:“这多有意思,翁婿在地头相见,咱这亲戚是越走越近啦!”
金福财捋着胡子笑开了:“团长说得对,可种地是大事。”
“不是专门来看女婿的呀?”陈进东拉住金福财说:“老人家,你不仅把两个女儿嫁给了我们军人,还操心我们的生产,谢谢你老人家呀!”
金福财仰面笑道:“团长啊,我们和骑兵连是一家人,别见外,这都是应该的呀,我家和咱部队连着亲能不操心家里的事吗?部队今年收成好了,我女婿、女儿都饿不着了呀!”
李丙涛走近金福财问:“大叔,我们头次种地没经验,你看这样行吗?”
金福财大步来到犁的旁说:“对,对着呢。”他摸摸犁身又说:“不简单呀,你们居然做出了这么好的犁,比我的还好。”说着他瞥见远处自己的二丫头在扶犁,四五个男人在拉犁心痛地说:“团长,你们没牛吗?怎么全是用人拉呀?”
陈进东说:“大叔,我给县长说了,他正在给我们想办法借、买都行,这不咱们的战士等不及了嘛!”
王三魁朝二班的凤珍大声叫着:“凤珍,快过来,大来了!”
凤珍这时才放下犁头跑过来看父亲,金福财拉住凤珍又看看尕珍说:“孩子,你们吃苦了、受累了,怪我吗?”
凤珍没事人一样对父亲笑了:“大,我们好着呢,这么多人干活多热闹,我都怀上娃了,老王可疼我了,妹妹也快了,我们没事,你和娘就放心吧!”
金福财的目光落在三女儿脸上,尕珍朝班道九看看点头说:“大,你就放心吧,我们过的好着呢!”
金福财双手拍拍两个女儿的头悄悄地在她们耳边说:“我和你们的娘放心着哩。好了,去到我的马背上把东西拿下来,你们娘给你们带了些吃的。”
看着她们父女那样亲密,陈进东欣慰地笑了:“多好的父亲,多浓的情!”趁大伙不经意时他拽拽韩良小声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