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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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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站了很久,他们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这时老婆婆说:我去烧茶。

  老谢嗯了一声。他感到有些劳累,便脱了鞋上床睡觉。老婆走了出去。

  喝完茶,他特地买了一盒两块五的好烟。摸黑到牌场上转了一圈。闲话了一阵,又摸黑回到了家。

  3

  次日,十四岁的孙子便闻讯跑过来了。这小子一闯进来,就嚷嚷要钱。他想孩子上初中了,在学校里吃饭什么的。花钱的地方多,就随手掏给了他二十块钱。孙子兴冲冲地走了。老谢闲来无事,便来到村里的牌场去玩。他也看不懂。和一群无事的老头聊聊天。日子就这么平淡地流走了。一晃快过年了。

  这天老谢要把那三头猪给卖了。买家是邻村一个专业杀猪卖肉的。村里闲人多。他串了几家,在街头喊了几个人过来。把猪捆绑起来,过磅。三头猪一起吼叫,声音震天。房屋都跟着颤动。半个村都听到了。

  老谢老婆在娘家排行老三,人称三姐。不但老谢这么叫,全村不分大小上到六十下到六岁的人,也都这么叫。三姐也从不忌悔,不管谁喊她都答应。三姐去邻居家接了一桶水,倒进盆里。让来帮忙的人都洗洗手。老谢在一旁给众人让烟。心里盘算着到底卖了多少钱。

  也许是猪的喊叫声,惊动了儿子,他鬼鬼祟祟地在外围转了一圈儿。又无息无声地走了。老谢从始至终一直盯着儿子的动向。这对父子像战场的敌人密切关注着对方的动态。老谢已不是儿子的对手,往往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所以,他的防范心很强。他知道儿子不是来看他的。而是冲着那三头被拉走的猪来的。儿子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这个年过得不会平静。

  吃过午饭,他去邻村拿回卖猪的钱。途径他干亲家,去坐了一会儿。干亲家叫谢德运,比老谢小一岁,但看起来比老谢年纪还大。老谢大名谢德才,所以他喊老谢才哥。老哥俩聊了半天,老谢差点忘了去拿钱的事。拿回钱走到村头,天色已黑。他趁天黑去还了养猪赊的饲料钱。又去还了化肥农药钱。买点了东西,拎着回家了。

  晚上,他喝了二两酒,趁着酒劲儿睡了。一觉睡到次日半晌午,睁开眼看到外面下起了雪。他在床上又磨蹭了一会儿,待到吃午饭时才起床。他穿上多年前买的那双大头皮鞋,棉衣棉裤,戴上火车头帽子。俨然成了一个标准的老头装扮。他摸了一下脸,胡喳子刺在手上,硬硬的。他想赶年前去把头剃一下,顺便给胡子刮了。

  庄稼人饭吃得晚,冬季天又短,午饭吃过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十五瓦的灯泡昏黄地照着,老谢落寞瞅了一下这两间房。墙上的泥土夏季受潮脱落下来。他盘算着等来年开春有空粉刷修补一下。他看见屋里的粮食没有几袋了。皱纹问老婆道:三姐,麦子咋就剩这几袋了。

  三姐终日迷迷糊糊的,半天才反应过来,有点愤恨地说:都是东给拉走了。

  他们儿子的小名叫东。老谢听了无可奈何,只能不断地摇头,唉声叹气。一般这时,他都会点上一支烟。夹烟的右手食指与拇指的指夹及皮肤被烟薰得黄黄的。他闲得无趣,又不想和三姐两个人在冷清清的房间里默不作声地干瞪眼。他想起到牌场上去逛逛。看看电视,和众人瞎摆话一通。他站起身,甩开穿着一双沉重皮鞋的双腿,踏着雪,朝村中的牌场奔去。

  雪花纷飞,老谢的穿着显得笨重不堪。他的皮鞋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个子矮,吃的胖,一张脸圆圆的。这无形中,反而让人感觉他比实际年龄要小点。村中寂静无声,偶尔一串鞭炮声。这鞭炮声过后,便胡乱的一通狗叫声。过一会儿,又复归平寂。然后,再一阵鞭炮声,同时引起一片狗叫声。就是如此周而复始,没完没了的过着,一天又一天。眼看就到年关,回来的人越来越多。过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烈。但老谢始终都高兴不起来。可能是没有什么高兴的事,让他对生活乐观起来。

  牌场在村中一个光棍的家里。四五张桌,三四副麻将,纸牌,骨牌也有。像这样的牌场在村中有四五个。老谢伸手推开一扇涂抹着黑漆的木门,这木门在雪夜一片洁白中醒目得很。门吱呀一声响,他走了进去。听到里面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从木窗透过来的灯光,冷冷地照在雪地上。堂屋的房门前站着人,老谢侧身走了进去。见里面摆了两摊麻将。房间里站的,坐的,蹲的,到处是人。几乎没他落脚的地方,他见一袋玉米上空着,便走过去坐在了上面。然后,眯着双眼看那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

  看电视的人都在议论什么金融危机,老谢听了一会儿,爱摆话的他这时不甘寂寞,扯高的腔门插话道:什么金融危机不金融危机的。我看就是东西卖不出去了。

  这时,比他小了二十来岁,辈份却比他长的狗蛋叔冲他骂道:妈的。大人在这儿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话。

  狗蛋的话,引起大家一阵笑声。

  老谢不急不躁地说:狗一叫,就想咬人。

  狗蛋也不理睬刚才老谢的话,反而认真地跟他探讨起金融危机来了。狗蛋说:按你说的金融危机是东西卖不出了。为什么卖不出去。

  老谢刚才那句话是他乱说的。他当然不知道东西为什么卖不出去。他点了根烟,依然不急不躁答道:没钱呗。

  狗蛋听了有些生气,说:你以为人家外国人都跟你一样没钱。

  老谢吐了一口烟气,说:外国也是穷人多。反正到哪儿都有穷人。

  这时,有人接过老谢的话。一群人又开始探讨起贫富的问题。从外面打工的地方谈起,谈到邻近村以及本村谁有钱。老谢不再说话。睁着眼看电视,他既看不清电视的画面,屋里吵吵闹闹又让他听不见电视在讲什么。他也不计较。其实来这里的人,除了年轻人是奔着打牌来的。上了年纪的人都是来凑热闹,瞎摆话一通,感受一下气氛。总好过,一个人闷在家里冷冷清清的。

  八点多,老谢回家去喝茶。又喝了点酒。本想着再去牌场,但一想天也不早了。就没有去。和老婆两个在床头干瞪了半天眼,才睡下。

  4

  果不出老谢的意料。先是孙子来索要学费,然后儿子也来要钱。孙子的学费他给了。儿子来要钱,他没给。一天他儿子趁他们都不在家的时间,偷偷把他准备过年七八斤肉和一壶油给拿走了。顺带着把老谢刚买的刮胡刀也拿走了。他咽不下这口气,在儿子家门前,等了半天。他又怕撞见了儿媳妇,所以躲在不远处的一个墙角里,露出半张脸,时刻盯着儿子的大门。他瞅着儿子现在住的院子,想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自己挣来的。但现在却连走进去都不能。从被赶出来的那一天,十几年都再也没有踏进去过。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冤,不禁热泪盈眶。他想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呀。怎么生了这么样一个儿子哪。

  他没有等到儿子,却等到了孙子。

  他大喝了一声,他孙子被吓了一条,愣头愣脑地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地说:秧,你爸哪。

  他孙子的小名叫秧。

  秧听了,声音比他还高亢地喊道:在家里。有啥事。

  这时,他没有刚才的气势,小声说:叫你爸过来,说我找他有事。

  秧没答他的话。扭头走了。

  他无奈地冲着秧的背影,近似央求地说:要把你爸叫出来。我找他有事。

  秧还是没有答话。对于这个唯一的孙子,他同样也是一愁莫展。他突然意识到,也许就是自己从小把他们惯成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响,在冬日的冰天雪地里,这一声响清脆悦耳。东探头探脑地朝外瞅了瞅。老谢急忙从墙角闪出来,唯恐儿子看不见自己。东呆滞地站着,上半身在门外,下半身在门内。他喊了一声,东才极不情愿低头走过来。他想自从儿子结婚以后没多久,就这副德性。整天死气沉沉的。真他妈是一个活死人。老谢一生儿子的气,三姐就跟着挨骂。

  他指着儿子,骂道: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不给雷劈死呀。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东站在他面前,却面朝向另一边,不知是不好意思看他,还不是不愿看他,不耐烦地问道:你有啥事?

  啥事!他咬牙切齿地重复一遍。扬起手,一巴掌朝儿子扇过去。毕竟年纪大了,行动有些迟钝。一身厚重的冬衣也不能让他放开手脚。东眼疾手快一下闪了过去。他因用力过猛,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他想或许这是这辈子第一次动手打儿子,还没有打着。他站稳之后,开始高声破口大骂儿子。凡事种种,以往所能想起的事情,他都连说带骂地喊了出来。特别是儿子刚偷走肉和油的事。儿子站在一旁,满不在乎地听着。附近的邻居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在一旁围观。这些人都是他的近亲本家。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的帮着老谢教训一下东。有的劝老谢消消气,快过年,为了这点东西,不值当的在这儿吵架。

  老谢当然也明白这个事。但他总觉得憋在心里一口气十几年了,今天不吐不快。

  这吵闹声在寂静的乡村夜晚,像水倒进了油锅里。村里的狗也跟着凑热闹,此起彼伏地乱叫一通。再搀和着小孩子们的鞭炮声,好不热闹。东见人越来越多,想调头走,被几个年轻力壮的堂叔拦住了。老谢这几个堂弟帮着质问东,为什么拿走过年的肉和油,不想让你爹过年了。东不说话,近四十岁的人像个孩子似的。

  老谢看着东那副模样,心里就生气。有时,他也可怜儿子整天被儿媳妇打。他想不通儿子怎么就那么怕老婆。想不通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整天用巴掌朝脸上扇来扇去,心里该是个什么滋味。这儿子那一点像自己呀。儿子怎么长成这副德性了。自己怎么生养一个自己都说不出是什么样人的儿子来。

  这一切都让老谢想不通。他气得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这时,他堂弟们和弟媳妇在一旁一声声喊着:赵哥,别哭了。回去吧。肉和油拿走就拿走了。反正都不是外人。

  老谢小名叫赵,至于究竟是照明的照,还是姓赵的赵,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上一辈人包括老谢自己都从没上过学。父母或者爷爷辈的人随便想起了什么,就给孩子叫了个什么名字。有时,这名字想写都写不出来。

  老谢哭的不是肉和油,哭的是有这么一个儿子,不但跟没有一样。反而时常闹腾得自己不得安宁。他哭的是自己和三姐年老之后,恐怕会落得个没人管没人问的地步。这是摆在眼前的事,他哭的是自己暮年的前景。

  老谢儿媳妇梅兴冲冲地过来凑热闹,一看这热闹是自己男人和老公公引起的。怒不可遏地朝东脸上扇了一巴掌。东站着没动。那一巴掌打得众人顿时哑口无言,全都惊愕地看着。梅左一耳光,右一耳光朝东扇着。东傻站着,不敢走,连躲闪一下都不敢。老谢看了不免心疼起儿子来。但转一想起儿子那副窝囊样,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梅边打边骂道:不死不活的,跑到大街上丢人现眼来了。

  老谢几个弟媳妇忙去拉住梅,又七嘴八舌地冲东喊道:你娘的傻呀。你不能走吗。非站在这儿挨打。

  东没有得到梅的话,不敢动。过来两个人,把东给硬拉走了。东因为太惧怕老婆始终被村里的人戏落嘲笑,在人前抬不头来。梅也从不来不给他留面子,像这种在当众扇耳光已不止一次两次了。

  这时老谢压抑不住了。他的感情最终倾向了不争气的儿子。他站起大喝一声,喊道:东不要走。

  然后,又冲他几个劝架的弟媳妇说:你们放开她,让她打。打不死,就不是人养的。

  老谢的一反常态,不但惊住了众人,也暂时镇住了泼辣蛮横的梅。

  众人像打量外星人似的,看着老谢。实在想不通这个平常都是躲着儿媳妇走的人今天是怎么了。是脑子不对,还是吃错药了。

  梅从片刻的惊诧中反应过来,面对自己斗败过无数次人的挑衅,她岂肯相让,捋了一下衣袖,甩开众人的拉扯。奔着老谢冲过来。老谢人随和,但也从不惧怕什么。只是为了儿子过成一家人。才对儿媳妇一忍再忍,这反倒助长了她的嚣张。以至于到现在难以收场。他想这跟惯儿子的道理是一样的。

  梅开口骂道:你个老不死的。

  然后什么娘呀,奶奶的。死了八百年的人全给扯出来了。老谢堂弟们听了,摇头叹息,气得直跺脚。

  老谢指着儿媳妇,大声喊道:再骂往嘴里抹屎。

  老谢和儿媳妇在大街上对骂起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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