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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轻轻一退,剑尖一送,这个由沈聿之种在他心里不是滋味的瘤子就彻底的摘除了。
“这可怪不得我啊……”屠戮天殊面目狰狞地看着容谨,天殊剑当空一指,然后以一个可怕地速度对准容谨的心口挥了下去!
刺——
剑刃贯穿身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容谨双目冰冷地看着屠戮天殊,然而触及那汹涌而出的鲜血,他持剑地手终是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
“为……什么……”
屠戮天殊无法置信地看着自己持剑地双手,它就这样生硬地停滞在了距离容谨胸口仅仅一厘处。任由他耗尽力气,却终究无法刺进容谨的胸口。
“沈聿之……沈聿之……又是你坏我的好事!”屠戮天殊哈哈大笑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容谨在沈聿之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重要到即便是死了,这具身体竟然也如同拥有记忆和本能一般地保护他。
无视胸口喷涌的鲜血,屠戮天殊面目扭曲地盯着容谨道:“我可不是败给你,而是这具身体……不过……哈哈容谨,你即便封印了我,也休想……再见到你的师兄!”
“我说了,不论如何都要你离开我师兄的身体。”
屠戮天殊死死盯着容谨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面部跟着愈加快慰扭曲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借着复生蛊的力量脱离封印吗?因为那该死的沈聿之……早在你动用复生蛊的那日起魂魄就不在这六界轮回里了……现在早就魂飞魄散了,就算你寻遍六界……也……也……寻不到他……”
直到鲜血流干,容谨才看着对方眼眸之中的光彩渐渐暗淡下来,而后一道莹白色的光自沈聿之的身体上脱身而出,被那心剑上的锁链死死束缚着,最后一同回归到了天殊剑的剑鞘之中,彻底安静了下来。
容谨猛地松开了手,刺入沈聿之心口的心剑瞬间如同流沙一般崩盘消散。他抱住沈聿之的尸身,如同这世间最为名贵的珍宝一般,轻轻地用双手抱紧,而后将脸颊贴在了对方冰冷惨白的脸上。
“没关系啊……”
沉默了许久,沙哑又释怀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师兄去哪,我就去哪。师兄若是魂飞魄散、入不了轮回,我便陪着他一起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湿热的眼泪落到沈聿之的冰冷灰败的脸上,容谨嘴唇颤抖着低下头,吻了吻沈聿之紧闭的眼睑,低声道:
“只要能陪伴着沈聿之,容谨去哪里都一样。”
“所以,根本……没关系啊……”
作家想说的话
大纲大改
38。天地逆旅
“师兄,我们到了。”
小心翼翼地将沈聿之的尸身从马背上背下来,容谨抬起头,看着眼前似从未曾改变过的桃花溪,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师兄你看,桃花溪还是这么美,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容谨背着沈聿之已经凉下来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朝着小山坡上长得最好的一株桃花走了过去。
“以前你在这个地方练剑,我就在旁边偷看你……还觉得自己藏得很好,现在想想,你只怕是早就发现了,只是没理会我而已吧。
”
步伐停驻,容谨抬头看了看开得灿烂无比的粉嫩桃花,弯了弯嘴角,而后轻轻将沈聿之的身体倚靠着树干慢慢放了下来,随即自己也跟着坐在沈聿之的身侧,侧过头,眼里蕴藏着缠绵悱恻的情意,就这样凝视着沈聿之。
“你现在这样,就好像以前你练剑累了,靠在这里,也恰巧是这个位置,坐下来小憩。而我经常偷偷在此时跑出来,坐在你身边,看着你休息。”
轻轻地嗅着周遭花朵初绽的芬芳甜香,容谨轻轻地闭上眼,继续低声说道:“有时候想着,要是能在你身边这样一辈子,那就好了。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然后一睁眼你人就不见了,只是你每次都把衣服留给我。”
“宋子谦他说你冷漠无情,可是他并不了解你,师兄……你啊……分明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却偏偏要装作冷漠无情的样子。”
容谨依旧闭着眼,只是手缓缓地摸索着,最后摸到沈聿之冰冷的左手,而后缓缓地分开他的指节,十指相扣,将沈聿之冷冰冰的手握紧了。
“师兄你说……如果没有屠戮天殊,我也不是纯阴之体,我们会不会一直都在药王谷,一直生活在一起?”
鲜血自容谨的嘴畔涌了出来,他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努力将鲜血吞咽下去。
他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容谨缓缓睁开眼,看着周遭一片朦朦胧胧隐隐绰绰,他艰难地侧过头去,满目仓皇地看着沈聿之宁静苍白的容颜。
“可是……我……我还是……还是不甘心……”
鲜血自口中接连不断地喷涌而出,容谨怔然地侧头看着沈聿之的脸,声音断断续续气如游丝:“总是、总是你一直默默……保护着药王谷、保护着我……而我……又为你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呢……”
“师兄……“
容谨柔声轻喊,眼中的世界终究渐渐陷入无边的黑暗,然唯有近在眼前的那抹白衣,仿佛第一天初见一样,带给容谨无比的安宁与平静。
“师兄……”
……
“你怎么了?”
段云萧看着宋子谦停下飞行法器,皱眉道:“阎不枉和殷九霄去了东方和北方,我去南方找,你便自己西行吧。”
宋子谦眉头紧蹙,他下了飞行法器,抬起头来看着段云萧道:“我先回药王谷一趟,再去西边找。”
“行。”段云萧点了点头,驾驭起法器先走了。
宋子谦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调头转向,刚刚诡异的心悸令他有些不详的预感,他需要回药王谷确认一次。
……
“宋师兄回来啦?”宋何是药王谷之中最小的弟子,性格阳光开朗,平日大家都很宠爱他。
宋子谦道:“和师兄们重建药王谷的进度如何了。”
“一切交给我们!”宋何拍了拍胸,而后道:“对了宋师兄,那个,容谨师兄回来了。”
“回来了?”宋子谦抓住宋何的肩膀,焦急地道:“他现在在哪?”
“应该是在桃花溪……好像他还带着一个人……”
宋子谦转身便想赶过去,却被宋何拉住。
“哎,等等,宋师兄,容谨师兄他让我带话给你!”
宋子谦停步,皱眉道:“你说。”
“他说他夙愿已了,希望你能最后帮他一个忙。”
宋子谦抿了抿唇,呼吸错乱:“夙愿已了?最后帮他一个忙?什么忙……什么最后的忙?你说清楚!”
“我……我不知道啊!”宋何看着宋子谦眼眶通红宛如厉鬼,有些被吓到:“他就让我这么告诉你,说你会明白。”
宋子谦猛地松开宋何,跌跌撞撞地朝着桃花溪的方向赶了过去。
他就知道……他早该知道的……
不论是开心的时候还是痛苦的时候,容谨都会回到桃花溪。这次定然也一样。
“夙愿已了……最后帮你一个忙?不,容谨,你不能这么对我……”
宋子谦咬住牙冠,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恐惧。他飞快地赶到桃花溪下,飞行法器溅起的溪水将他的衣袍打湿也浑然不觉,直到里桃花溪越来越近了,才目光惶恐地朝着以往容谨所在的那颗桃树看了过去——
远远地,只看见桃树之下依稀有两道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一如往日没有被打破宁静的药王谷、两个可怜人无从诉说的爱恋,统统纳入宋子谦一个人的回忆之中。
那些回忆太过苦涩痛苦,因为他是那个唯一被抛弃和被留下来的人。
宋子谦颤抖着走上前去,看着两人安宁平静的容颜,以及十指相扣的手掌,突然笑了出来。
“这就是最后一个忙……?你是想、是想……和他葬在一起吗?”
眼泪第一次这么没出息的涌了出来,宋子谦瘫软在地,伸手摸了摸容谨已经冰冷下去的脸颊,触及那冰冷得令他心碎的温度,宋子谦的眼眸里满含着眷恋,以及一丝鲜明的恨意。
他低下头去,对着容谨的耳畔,极其温柔的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错了,这一次,我绝不同意。”
作家想说的话
最开始的大纲,这是一个BE,这里也是最终结局,天殊那里本来还会有些波折,然而最终还是舍不得虐小谨,改了第二个大纲,天殊那里继续波折,结局HE,然而还是心软,改成最后这一个,不波折了,也不BE了。只是又有神转折了
39。于黑暗中
“自缢而死,枉死城。”
“服毒自杀,去枉死城。”
“下一个。”
……
容谨有些怔忪地看着眼前一黑一白两道影子,而后又低下头看了看挂在自己脖颈上的细长冰冷的锁链,低声道:“请问二位,这里是?”
黑影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道:“冥界、地府,你随便称呼好了。”
“冥界?”容谨恍恍惚惚地将目光移到前方狭窄黑暗的甬道之内,只见前方不少和他一样步履虚浮的人正在缓缓往前移动,然唯一区别在于,其他人的锁链都在手脚之上,而束缚住他的锁链却是在颈项的位置。
“小黑……”一旁的白影踟蹰地看了容谨一眼,然后转身对着黑影道:“这个人有些不对劲。”
“白无道,你再叫我一声小黑试试?”黑影冷哼一声,而后飘过来打量起容谨,那眉眼间写满了不耐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好吧,小……黑无常,我看不到他的魂魄,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白无道蹙起眉头:“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
黑无常僵硬地点了点头,白无道叹了一口气,看着容谨:“那他是该去轮回还是去哪呀?”
沉默了一会儿,黑无常拍了拍白影的肩膀道:“这样吧,我先带他去轮回镜去看看,然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好吧,你带着他去吧,我先去前一关守着。”白无道说完,便如一阵风一样飘走了。
黑无常停在原地,直到完全感知不到白无道的气息了,这才将僵硬的身体松懈下来,而后神色冰冷厌恶地看了容谨一眼,拖拽着容谨颈项上的铁链,粗鲁地道:“快走!”
猝不及防地被黑无常大力一拽,容谨被迫跟着迈出一步,然而就是这么一小步,一股无比沉重的力量瞬间加诸于身,容谨身体一沉,下一刻便被那如同背负巨石的看不见的沉重所压在地上,半跪了下去。
“……”
“啧,”黑无常讥诮地看着容谨道:“你既然有自断轮回的气魄,怎的连在这一步也走不了?”
容谨努力将自己的喘息平息下去,而后道:“你能看到我的死因。”
黑无常冷笑了一下:“我不止能看见你的死因,连你是谁我也一清二楚。”
容谨呼吸顿时紧促,抬起头来看着黑无常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是不是见过我师兄、见过我师兄沈聿之?”
“自是见过。”黑无常道:“你是不是很想从我口中知道他的消息?”
“请您告诉我!”容谨焦急道。
“告诉你是可以,”黑无常弯起一丝嘲讽地笑容:“不过,你要从这里,一直走到枉死城才行。”
黑无常打量着肌肉紧绷到微微颤抖的容谨,此人刚刚迈出一步便已经沉重到动弹不得,而这里距离枉死城有多远,也是他说了算的。黑无常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容谨的求情,却不料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将视线恰巧对准万里以外的枉死城,平静中带着一丝紧张地道:
“好。”
……
黑无常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们走出不过百米,容谨的身体犹如被水浸泡过一样,颈项处尽是被那铁链勒出的血痕,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回荡于这片黑暗死寂的空间之中。
“照你这样的走法,我想你得花上千年的时间才走得到枉死城。”
容谨用力地攥起力气,而后又被身上加诸的无形重力嘭得一声狠狠压倒在地,粗粝的地面割破了容谨的衣袖和细腻的皮肤,殷红的鲜血涓涓地流了出来。
然而黑无常发现,对方的眼睛,始终明亮而专注地看着前方,没有丝毫想要放弃的念头。
“我……不怕等……”
容谨咬住牙关,四肢颤抖着缓慢站起身来。
“我只是……只是怕、怕再也见不到他……”
黑无常扯了扯嘴角,这回终是没有出声讽刺什么。
跌倒,站起,前进,再跌倒。
容谨麻木机械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浑身上下已经遍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