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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沌沌过到中午,有人说导师找我,我去了一趟发现是误传,回来便当被翻倒一地,再笨的人也知道怎么回事。
以前还只是口头上闲言冷语,现在连恶意欺凌都来了。我不说什么,拿来扫把和拖把,沉默地整理地上的杂乱。
无所谓了,反正我也痛得没胃口。
郑旭尧不晓得从哪里得知这件事,午睡时递来一个面包和鲜奶。
“走开!”我口气极度恶劣,看也不看,趴在桌上默默掉泪。
放学后,同学都走光了,我等一下还得去操场拔草。不急着离开,慢条斯理收拾好书包,起身检查每一扇窗户是否关好,突然“砰”地一声,我惊吓地回头,教室后门被踹开,三、四个女同学大摇大摆走进来,是隔壁班的,平时没什么交集,但素行不良,让老师、教官头痛倒是多少有印象。
“听说妳很嚣张?”眼前的桌子被踹倒,大姊头一脚跨了上去。
我看了眼她耍流氓的架势。再怎么嚣张,都没她一半吧?
“妳搞错了,不是我。”不想和她计较,我绕过她想快点除完草回家。
“干,妳眼中无人哦!”
是目中无人。我忍住不出口纠正。
被粗鲁地一把扯回来,我没站稳,整个人跌在地上,耳边听到数声此起彼落的奚落笑声。
“姊仔,就是她啦,敢抢我的郑旭尧,抢了又不好好珍惜,钓一个丢一个,害我家尧尧好伤心,我看了都心痛死了。”
“还有啦,我家阿炮也被她迷得团团转,说要甩了我。”
“哼。狐狸精!”
“姊仔,给她好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此起彼落的附议声。分不清是出自谁的口,也不想去分辨,我冷冷地、无感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好可笑。
我为了男朋友,防第三者防得心力交瘁,却在这个地方,被指控是第三者。
“自己男朋友看不住,怪谁?”失温的心,泛凉,我嘲讽这一切,嘲讽着!这个可笑又失败的自己。
“妳他妈再讲一遍!”大姊头一脚踢来,正好踹中腰腹,我痛得脸色发青,支撑不住地往旁边倒。
“叩”!额头撞上冰凉的地板,我脑袋晕眩,想要站起来,感觉手掌一阵疼痛,被踩在一只鞋底下,移动不了。
鞋子的主人蹲了下来,用力扳起我的脸。“妳很漂亮嘛,很甜美嘛,靠这张脸迷男人是不是?我看妳怎么迷!”她迅速扬掌,在我反应过来前,重重挥下。
痛,但是心更痛,甚至对身体上的痛开始麻木。
“对,贱女人,打烂她的脸……”四周开始叫嚣,但是无所谓,我不在乎了。
轻轻地、轻轻地,我竟然还能笑。
再来呢?情况还可能再多糟?我很好奇。
“还敢笑,不知羞耻!”头发被揪扯住,我微仰着头,轻喘着忍受头皮的痛麻,她视线突然停在我的脖子上,我下意识地正要护住,她已经扯下颈间的红绳。
“哼,做人太机车,戴一百条平安符都没用——”
警觉到什么,我惊叫:“不要——”伸出手,掌心落了空,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抹淡黄光影掠窗而出,往楼下坠。
铺天盖地的痛,揪紧了心脏。那是我的爱情,缠系我和怀恩姻缘的爱情线啊——
“妳太过分了!”我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还她一巴掌。
“妈的,妳敢动我!”情况到底有多混乱,我已经完全没印象,只记得后面几个见大姊头挨打,全扑上来,我意识完全是模糊的,但是一股强烈的怨恨,让一辈子没打过架的我,豁出去地反击,心中只有一个意念,谁要伤害我最珍贵的爱情,我绝对会跟他拚命!
“妳这个人人都能上的贱货,配不上郑旭尧!”
“再敢给我乱勾引男人试试看!”
“死女人!我警告妳,离郑旭尧远一点,否则,有妳好看!”
……
太多杂乱的声浪飘过耳畔,但是,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妳们在做什么!”身上的攻击与束缚同时消失,四周回复安静,再然后,我感觉自己落入一道温暖的怀抱……
缓慢地仰起头,我看见,一张盈满关怀与焦急的脸庞,郑旭尧。
“你滚开,离我远一点。”我反掌推拒,力道过猛,倒向另一边,他又伸手拉我,但我失去理智,一巴掌挥过去。“你到底要把我害到多惨才甘心?”
“萱萱,妳不要这样,我送妳去保健室……”
他接下来又说了什么,我没注意听,发泄地一拳拳打在他身上,没有留情。
“你还敢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这样吗?现在你高兴了,你满意了?我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陷害我?!”
“萱萱……”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一脸忧虑地凝视我……我挫败地停了下来,他伸手想安慰,被我挥开。
我在迁怒。这我也知道,但这件事他逃不掉责任,如果不是他为了挡掉自身的麻烦,制造太多暧昧错觉,今天又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在我状况已经够糟的时候,还要再承担一个与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所带来的灾难?
我缩在墙边,眼泪一颗颗地掉。
好好笑,真的好好笑,我到底做错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待遇?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他轻声道歉,表情很真诚,但那又怎样?已经造成的伤害,再也挽回不了。
“萱萱,妳不要光是哭,说说话好不好?”
“要我说什么?反正我就是贱货,全世界的男人不见了,都来找我讨,那谁来告诉我,我的男人不见了,要找谁讨?”
“魏怀恩?妳要我去找他来吗?”
“不要!”我立刻抬头瞪他。这副比鬼还糟糕的样子要是让怀恩看到,我还不如去死算了。
“他又惹妳伤心了?”
“不关你的事!”
“我舍不得妳哭。”一辈子没见过他这么专注温柔的表情,我有些愣住。
“我们不是说好,他不要妳,我会要,妳难过什么?”他突然用力抱住我,趁我还在错愕的时候,低头贴上我的唇!
我完全傻眼,动弹不得!
或者说,我根本没预料过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直以来,他都把我当哥儿们,可以百无禁忌开玩笑的那一种,不是这样吗?是哪里搞错了?
回过神来,我用力推开他,再甩他一巴掌。“王八蛋!全世界都欺负我还不够,你还要来凑一脚吗?”
“不是这样,萱萱——”他心急地想解释什么,再度抱住我,不肯松手。
“你不要喊我!”这次他有了防备,我敌不过他的力气,用力推拒无效,开始拳打脚踢。
但,他始终不肯放,我满心挫败,抽干所有的力气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松懈地开始放声大哭。
这是什么世界?我所认定的一切,全都走了样。我以为,会和怀恩彼此疼惜、互相珍爱地走完今生,却发现我们的爱情只是一束点在风中的烛火,那么薄弱,寸寸危殆;我以为郑旭尧是知己,不必小心去维护友谊也可以当一辈子的朋友,但是他却做了本是怀恩该为我做的事……
为什么会这样?那个真正该疼惜我的人在哪里?为什么总是在惹我伤心后,由另一个人来给我怜惜关怀……
心,好痛,好痛……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身边的人却不是最爱的他……
我不晓得自己到底哭了多久,一直到两眼酸涩,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
郑旭尧始终抱着我不放,胸前的校服全被我哭湿了。
“还是很生气吗?”他轻拍我的背,似安抚,又像伯我哭得太厉害,顺不过气来。
“很气。”我回答,扳开他的手。谁允许他乱吻我的?这个仇比小时候害我破相更深,会记到下辈子去。
“要怎样,妳才肯原谅我?”
“那就把我的平安符还给我!否则就走开,不要理我!”
“可是妳身上的伤……”
那个安置在平安符袋里的东西,比我身上的伤更重要,他知不知道啊!
我真正痛的,是那种守不住的感觉,我害怕,那是一种警讯……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等一下,萱萱!”他追在我后面下楼,我不理会他,顺着刚刚平安符从楼上扔下来的位置,寻找可能的落点。
郑旭尧也不再说话了,开始分头帮我找。
从四楼掉下来,这范围其实很大,要找到并不容易,最糟糕的状况,可能被某棵树的树枝勾住、可能顺着风向吹到水沟或任何找不到的地方……
我愈想愈慌……不行,再猜下去,我又要哭了。
一个钟头过去,希望愈来愈渺茫,我情绪低落得无法再找下去,就地蹲在水沟旁,埋头不言不语。
我的爱情……真的回不来了吗?怀恩、怀恩、怀恩……
想到我和他大半夜飙到台南求平安符的疯狂、想到两人共有的甜蜜时光、想到一句句傻气的情话与承诺……
曾几何时,温甜的爱恋,被一次又一次的争执所取代,欢笑被重复的泪水所掩盖……怀恩,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像你,我不像我了……
“萱萱,妳起来,不要哭了。”郑旭尧扯着我的手臂,被我甩开。
“你不要管我啦!”我把头埋在膝上,不肯抬起来。
“这个,拿好,不要再掉了。”他将一样小东西塞进我的掌心,我惊愕地仰眸。
是平安符!真的是平安符,他找到了!
仔细检查,里头装的红线还在,确实是我遗落的那一个。
我将失而复得的平安符小心捧在怀中,听见他闷闷的声音:“它让妳那么伤心,妳还是把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听出他别有所指,我吸了吸鼻于,仰头看他。“你为什么……”我都极尽恶劣地在赶他,想和他划清界线了,他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帮我找东西?明知道我的伤心难过,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他伸手触摸我的脸,上头还有泪痕,以及红肿的痕迹,好轻、好轻地说:“只要妳不哭,我什么事都愿意为妳做。”
我心脏一紧,瞪着他。“郑旭尧,你不要乱讲话!”
他像是没听到,径自说:“妳知道吗?我很不甘心,有时候我觉得,我只是输在起跑点,输在缺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条件——”
“我叫你不要说了,你听不懂吗?”我真的生气了!他凭什么以为,不顾我意愿地强吻了我后,就有资格说这种话?我原谅他,不代表他可以得寸进尺!
“妳和他在一起,明明不快乐——”
“那又怎样?”一个不懂我心情的男人伤了我的心,我就该向另一个男人寻求慰藉吗?他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凭什么这样摆布我的喜怒哀乐?
这群自以为是的臭男人!我二话不说,甩头就走。
“好好好,妳不喜欢我说,我不说了。我陪妳回去。”他跟在我身后,回教室拿书包,在上楼时遇到准备离开的导师。
“咦?萱萱,妳怎么还没回去?”
啊,糟糕,被这群人一闹,我完全忘了被罚劳动服务的事。我心虚到结巴。“那个……老师……操场……”
“妳的家人刚才有来找妳,他有向我解释过原因了。言子萱,妳身体不舒服就要说啊,除草的事情就算了,妳早点回去。”
“喔,谢谢老师。”我吁了口气,赶紧溜进教室,拿了书包离开。
“哎,妳身体哪里不舒服啊?”郑旭尧像个背后灵似的冒出来,从上到下打量我一遍。
我一阵脸红。“关你什么事!”
幸好他没追根究柢,乖乖载我回家。也幸好有他,今天实在太累了,没力气挤公车。
回到家时,爸爸正在厨房煮菜,连忙探出头来。“萱萱,桌上有煮好的黑糖姜汤,妳先下来喝一点。”
“等一下,我换个衣服。”这么糟糕的样子,我不想让爸看到,为我担心。
我拿了替换的衣服进浴室,脱掉衣服,哗啦啦的热水由头淋下,我看着一身的青紫伤痕,忍不住又悲从中来。
我迅速洗完澡、吹干头发下楼,由保温壶中倒了杯热姜茶,一口一口啜饮,暖暖热热的感觉滑过胸腹,绞痛感似乎也舒缓了些。
我想起一件事,扬声问:“爸,你刚刚有去学校找我?”
埋头洗菜的爸爸头也没拾。“没有啊。”
那就是妈妈喽?
我左右张望了下。“妈还没回来?”
“她今天和客户签约,会晚一个小时回来。”
怪了。不是爸,也不是妈,那会是——
“咦,恩恩没跟妳一起回来?”爸突然又冒出一句。
我思绪中断。一口姜汤差点喷出来。“恩恩?”
“妳现在喝的姜汤就是他带来的啊。”爸笑笑地补上一句:“妳的生理期,他记得比我还清楚。”
我以为、我以为他不理我,不关心我了,没想到,他一直都记得……心,有点酸酸的、暖暖的。
“他说要去接妳下课,妳怎么会没看到他?”爸还在困惑地自言自语,但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脑海轰然巨响,头皮一阵麻。
不会……那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