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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秦演义-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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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但黄河不是血肉的人,龙不是血肉的人,而且,炎帝,黄帝也不是某个人,不过是将民族的精神,民族的起源赋予人的形象,将民族起源这个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形象化。明白了这个道理,回头来看后稷,也就明白,后稷并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历史时期。请读者细读下面这段话:

  “帝尧闻之,举弃为农师,天下得其利,有功。帝舜曰,弃,黎民始饥,尔后稷播时百谷。封弃于邰,号曰后稷,别姓稷氏,后稷兴,在陶唐,虞夏之际。皆有令德。”(在尧时代种植成功,天下得其利。在舜时代种植食物成为主食。后稷这1族人姓姬,在夏时代和唐时代因为种植业兴起,名闻天下。从尧到唐不少于2千年。)

  那么,周人为后稷赋予了怎样的意义呢?

  后稷的业绩是开创了种植农业。如果说我们将黄帝当作一代部落首领崇拜,那么,周人崇拜的后稷就是一位生产神,种植神。

  我们的祖先大致走过了:

  ―――――――公元前6千年    自然的采集,陶器,对狗的驯养

  公元前4千年―公元前2500年   对动物的驯养,对种植的尝试,大商兴起

  公元前2000年―――――――   种植成功,周兴起,后稷崇拜

  后稷,后是个附加词,是对主词稷附加的说明。这样的语言结构很常见。后稷,前面说过,是一位种植神,周人当作祖先崇拜。那么,稷是什么意思?显然,稷是个比后稷更古老的名字。氏族的人工生产不早于公元前4千年,种植的生产不早于公元前3千年。这样推算,稷的时间早于公元前4千年。

  稷来源于稷泽。稷泽是已经消失的水域,这一片水域在渭河大湖的东端。从名字,我们不难想象,周人的祖先就象我们将黄河当作母亲河那样,将稷泽当作母亲泽。渭河大湖最后消失的时间不晚于距今6千年,稷泽一定早于这个时间。大约距今8千年以后就有了自称稷的稷始族。

  栖息在稷泽的始族人将稷泽当作母亲泽,始族人以稷为自己始族命名并且引为自豪,自称稷人。稷泽哺育稷人,稷人延续周人,周人建立周政权,将姬当作国姓。

  周建国以后,整理自己氏族的历史,一定是一件重大而严肃的事情,经过了不少于三百年的时间,以诗经的形式记载成文字。周政权是生产氏族的政权,巫祠制作的稷起源是巫祠制作的祭祀辞。

诗经豳风
诗经豳风

  诗经有豳风七篇,可以知道豳是一支氏族的名字。豳氏族应当是周的一支起源氏族。这支古老的氏族存在到春秋时代,不少于5千年。豳氏族起源于太行,生存于沁水,是戎狄的分支后代。从周史中,看到了周祖先艰苦创业的豪情,可是,从豳诗中看到的却是相反的形象。

  七篇诗,计:山歌二篇,伐柯,九罭yu。反奴役一篇,鸱鸮chixiao。反征役一篇,东山。反征战一篇,破斧。讽刺公孙一篇,狼跋。描述农夫的长篇,七月。这七篇诗没有爱情诗,豳氏族早期的始族时代的史诗没有保留下来。读豳风,可知豳氏族是姬姓周的依附氏族。

  伐柯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我遘gou之子,籩bian豆有践,

  (怎样砍柴?没有斧子砍不得。怎样娶妻?没有媒人娶不得。砍柴和娶妻一样的道理。看,那边走来个女人,竹器里装着好吃的。)

  这是一篇山歌,砍柴想女人,从时间看(匪媒不得)已经是春秋以后。

  九罭

  九罭yu之鱼,鳟鲂zunfang,我觏gou之子,衮衣绣裳。鸿飞遵渚,公归无所,于女信处。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

  (网里的鱼是鳟鲂,那个女子穿彩绣的衣裳,禽鸟在水洲间飞翔。可是我族人失去领地,流浪漂泊。什么时候我族人才能有彩衣,有自己的土地,结束这悲苦的生活。)

  这是一篇打鱼时唱的山歌,这时候的豳人已经是周人的依附氏族。

  鸱鸮chixiao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宅,恩斯勤斯,鬻yu子之闵。(下略)

  (鸱鸮呵,吃了我的子,就不要破坏我的窝,可怜可怜吧,生儿育女多么不容易……)

  这一篇诗描绘了豳人被征服的悲惨命运。     

  东山

  我徂cu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yuan者蠋,烝zheng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到东山,久久不回,我从东来,细雨蒙蒙。在西方的家乡,辛苦缝制的衣服没有人穿,孑孓虫蛾密密麻麻地生长在桑野。没有房屋,就睡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希iao蛸shao在户,町町ting鹿场,熠熠yi宵行,亦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到东山,久久不回,我从东来,细雨蒙蒙。在西方的家乡,蜂在庭院里做巢,老鼠在屋里挖洞,蜘蛛也在屋里结网,在鹿场上,宵行虫飞来飞去,可怕呀。我怎么能不担心她?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die,妇叹于室,洒埽穹室,我征聿yu至,有敦瓜苦,丞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到东山,久久不归,我从东来,细雨蒙蒙。想起我出征的日子,鹳鸟在土堆上鸣叫,妇在屋子里悲叹,庭院也没有洒埽,我就出征走了。我走的时候,瓜还堆在柴垛上。我出征已经三年了。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熠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归如之何?

  我到东山,久久不归,我从东来,细雨蒙蒙。想起了结婚的日子,仓庚鸟飞翔,羽毛在阳光下闪光。我骑马去迎亲,应有的礼仪一一做到。可是,现在的家怎么样了?

  (诗中人服役东征3年,没有说战争,那就是戍边。)

  破斧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qiang,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将。

  既破我斧,又缺我锜,周公东征,四国是吪e,哀我人斯,亦孔之嘉。

  既破我斧,又缺我銶,周公东征,四国是遒,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这一篇是说,周公发动战争,征用斧,斨,锜,銶,等等器具。)

  狼跋

  狼跋其胡,载疐zhi其尾,公孙硕膚,赤舄xi几几。

  狼疐其尾,载跋其胡,公孙硕膚,德音不瑕。

  (胡,颌下肉。 跋,踩。 疐,跌倒。这一篇讽刺公孙。公孙又称公子,氏族关系的首领和贵族。氏族的公有制到春秋时已经名存实亡。)

  七月

  一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bi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足岁?三之日于稆,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饁yu彼南亩, 田畯jun 至喜。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月的日子里,大约是冬月,寒风发,二月的日子里,寒风凛冽,无衣无褐,何以足岁?三月的日子里修理农具,四月的日子里,到田间走走。地暖以后,老婆,孩子也随同一起,带了饭到南亩去。管田的官也高兴地到田间去。)

  二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繁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天来了,春鸟飞鸣,女子提了竹筐,沿着小路去采嫩的桑叶。在春天的日子里,也是采蘩的季节,采蘩祭神。采蘩的女子心情伤悲,因为她们还要回到公子那里去。)

  三

  七月流火,八月萑huan苇。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扬,猗yi彼女桑,七月鸣鹊(?),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过去,修整桑枝,伐去远伸的枝条。丝帛织出来了,八月染色,染黑,染黄,我染鲜艳的朱红,为公子做衣裳。)

  四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tiao。八月其获,十月损龋e。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绩武功,言私其豵zong,献兀ian于公。

  (四月草茂,五月鸣蜩。八月收获,十月里收获结束。一月的日子里猎貉,得了狐狸皮为公子做皮衣。二月的日子里继续打猎,得了小猪归自己,得了大猪就归公。)

  五

  五月螽斯动股,六月沙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室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五月蝈蝈叫,六月沙鸡飞,七月在田野劳动,八月收拾家室,九月不再下地,十月蟋蟀入床下,熏老鼠,塞鼠洞。我妇子长了一岁,进入住室猫冬。)

  六

  六月食郁及薁yu,七月烹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ju,采茶新樗chu,食我农夫。

  (六月煮酒,七月收葵,豆,八月收枣,十月收稻,七月收瓜,八月收葫芦,九月收麻。)

  七

  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穋lu,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尽尔干茅,宵尔索綯tao,丞其乘尾,其 百谷。

  (九月打场,十月收场,黍稷种双季,还有禾麻菽麦,可怜我农夫,亲手种植的粮食收进了公房,白天割茅草,夜间搓绳索,修好了仓房,存放谷粮。)

  八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早,献兰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齐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

  (二月凿冰,三月收藏,四月祭祖,九月下霜,十月收场,朋聚公堂,庆贺年终。)

  关于豳的史料是一段传说:

  自漆,沮。国于豳。

  去豳,度漆,沮,止于岐下。

  这是关于豳的重要传说。这个传说在史记中使用了两次。

  豳是豳人的自称,豳人为什么使用(制作)了这个古怪的字?两头猪,在圈里。历史上,唐时的武则天造了一个字:日,月在天空。秦嬴政时,将皇帝当做自称,自比天下第一大帝。豳是什么意思?

  在太行文化的考古中,遗骨的狗骨多,猪骨多。直到龙山文化时,狗多,猪多的特征仍存在。有山海经的记载,有红山文化的猪龙玉的出土,可知,猪曾经是太行人的崇拜。就象今天人的国花,国兽一样,豳人将猪的标志保留了下来。

  这篇诗说明了豳人的高度的古汉语的能力。这样高度的能力,远在陕西的岐山地区无论如何达不到。

  上面的种种事实将豳与史诗时代的大商祖先连接了起来。豳人来自东方,是戎狄的一个分支。曾有过向西方的开发,传说著名的喾都于亳,史记说,汤从先王居。豳人便是一支先人。豳人祖先来到沁水,在这里定居,建立起自己的氏族中心。

  周祖先“自漆,沮,国于豳”是说,从丹江山地来到沁水,依附于豳。这大约是“国于豳”的时期。“去豳,度漆,沮,止于岐下,”是说从豳脱离,大约是定居在豫西山地东坡。到了豳诗时代,周人兴起,豳人已经沦落为姬姓氏族的依附氏族。周是以姬姓氏族为中心建立起来。从诗中能够看出来豳人并不支持周公东征。

  周建国以后,豳不再独立,周人将豳地区当做起源地区流传下来,豳文化保留下来。豳诗做为一支独立的文化,有人(豳人的后代)继承下来,到春秋时,有“七月”产生出来。

  七月的主题与魏风的“硕鼠”相近,都是对公子(贵族)的抨击,但在时间上葽早。这样的主题在唐风诗看不到。

  从语言上,唐风诗与豳诗也不同,豳诗吸收了较多的周的华夏语,不如唐风诗的商语味纯正。本文还不是论诗,是从诗的角度寻找历史。

周本纪  周起源
周本纪

  史记是西汉时史书,作者司马迁。史记全面系统的收集和整理了战国以前的资料,包括周人的资料和秦人的资料。本篇是周本纪原文。

  “周后稷,名弃,其母有邰氏女,曰姜源。姜源为帝喾之妃。姜源出野,见巨人迹,心欣然悦,践之而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为不祥。”

  “弃之隘巷,马牛过者皆不践。徒置之林中,适会山林多人,迂之。而弃渠中冰上,飞鸟以其翼复荐之。因名曰弃。”

  (马牛在隘巷,伐木在山林,渠中冰上,这是半坡式的村落。渠是壕沟,山林在壕沟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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