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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我……以后,我会让他们别──”
“算了,话太多了反而让人生疑。”柴莫连一句话就让他住了口。
“少爷……”
“其实我不怪你这么做,这里毕竟是你的地方,你愿意出借给我已是最大的帮助。”柴莫连轻叹口气,“但我不能让她一直待在这儿。”
“为什么?少爷!如果真是因为我的关系,我可以搬出去。”
“不是,别想太多。”他解释道:“这里离戴长风的别苑太近,那丫头总会兴起逃跑的念头,如果搬远点,奇书Qisuu网一方面不容易被他的手下查到,另一方面也可以阻绝她继续动歪脑筋。”
“少爷说的有理,待在这里的确不安全。”老刘眼珠子一转,“那少爷想要将她送到哪儿?”
“我还没主意。”
“小的这十年来都一直住在楠云山上,那儿杳无人烟,是不错的藏身之处,只不过……山路陡峭,马车无法通行,得徒步上山才成。”老刘早有这样的想法,直到此刻才说出来。
“徒步上山是吗?”他半掩眸子,心想凭那丫头的体力,能爬上山吗?
“没错。”
“楠云山……那好吧!就那里。”柴莫连点点头,接受了他的提议。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住在山上可得多准备一些食物与用品才成。”老刘立即去办该办的事。
柴莫连也不做多想,随即启程返回冽风庄,既然要到楠云山暂住,就得好一阵子无法回冽风庄,他该跟师父交代自己的行踪才成。
当他回到山上,薛石乔一瞧见他就拍拍他的肩说:“你这阵子似乎很忙,据我所知你并没出什么任务,到底在忙啥?”
“一些私事。”他并没明说。
“需要帮忙吗?”看出他的神情带著心事,薛石乔问道:“咱们是兄弟,有事可别瞒著我们。”
“我并没有瞒著什么,放心吧!只是来通知大家,我得离开一阵子,等事情办完就会回来。”柴莫连并不想多说什么,自己的事由自己解决。
“那就好,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我们全力支持。”一旁的齐亦也补充了句,“但别忘了告诉我们你的去处。”
“什么意思?”
“你忘了我的经验?上回我出任务没给你们消息,你们不是来找我吗?所以这次我一定要知道你去哪儿。”齐亦坚持道。
“你还真是。”拗不过他,柴莫连只好道:“楠云山,没事别来烦我。”
丢下这句话,柴莫连便回房间收拾简单的行囊,出来时大伙还在前院,于是他问道:“师父呢?怎么都没见著他的人?”
“他到山下找人去了,三天后才会回来。”齐亦遂道。
“那么,请你们替我转告师父。”柴莫连朝他们点点头之后,便独自往山下走去。
“当年的灭门事件他到现在仍没办法忘记。”薛石乔曾经听师父提过此事,不过详情则不太清楚。几次想再问他,又怕勾起他的伤心事,他们平日虽然无话不说,但是只要一碰触心底最深的那一层,都会自然闪避开来。
“你说这种事又有谁忘得掉呢?”齐亦眯起眸看著柴莫连离去的身影。其实在他们六个人当中,平日就属他最安静,让人无法理解他心底的想法。
“说的也是,咱们得多注意,别让他陷入危机中。”薛石乔一手攀住齐亦的肩,“咱们那两个女人也不知道下山干嘛去,这么久没回来,我们倒不如去喝两杯吧!”
“说的也是,这就走吧!”齐亦笑了笑。
※※※
已经休养好些日子,小淘每天一早就会下床伸展四肢,发现自己的身子已渐渐康复,现在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没想到那个男人还真有两下子,不是大夫还能将她的伤医好!
就在这时候,那位老爱对她凶巴巴乱吼的大婶走进屋里,手里还端了碗汤药,“这是少爷命我端来的,快喝了。”
“为什么要喝汤药?”她又没生病。
“你不是伤了吗?成天给我找麻烦。”秀婶见了她就想起戴长风,虽然她长得可爱讨喜,但要她怎么喜欢她呢?
“我的伤已经好了。”她直瞪著那碗黑漆漆的汤药。
“不吃药补一下筋骨,等一下你靠什么体力上山?准备一下,待会儿就要出发了。”秀婶怕她又不安分,说不定将汤药给倒了,所以走近她,硬是要看著她喝下。
“要出发去哪儿?”小淘好不容易才习惯这种生活,这下又要迁往别处,她难免会担心呀!
“喝下再告诉你。”秀婶一双利眼就这么监视著。小淘没辙,只好端起汤药喝下,接著她又看著秀婶,“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喊我秀婶就可以了。”
“那么秀婶,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吗?”会不会他们打算杀了她,要把她带到某个地方毁尸灭迹?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要去楠云山。”说著,秀婶便离开了。
小淘心慌不已的想,为什么他们要到山上去?只是,现在她的生死掌握在对方手中,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著屋里空荡荡的一片,她根本没啥好准备的,只好坐在床角等待。
不一会儿,柴莫连进入屋里,直瞅著垂著脑袋动也不动的小淘。只要想起她居然不记得自己,他便心如刀割呀!
“出发了。”他看著她,“走吧!”
小淘点点头,起身缓慢地往外走。
柴莫连瞧她那慢吞吞的模样,受不了地走到她身边,一把抱起她直接朝停放马车的后门走去。
小淘一时间愣住,忘了该做何反应,直到听见许多人在窃窃私语,才惊觉自己竟是被他抱在怀里!
“你快放我下来!”她惊慌地望著他,“我可以自己走。”
“让你像乌龟那样爬著出去吗?你有闲工夫爬,我可没空等,前往楠云山的路途遥远,晚上我可不想睡在马车上。”光是他说话的时间,就已经走到马车旁,“进去。”
小淘这才赶紧松开他,慢慢爬进车里,接著她竟见他也坐了进来,马车内的空间狭隘,这么近距离面对面坐著,让她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何必这么拘谨,瞧你这么久了,竟然连动也没动一下,变石头了?”他没好气地望著她那紧张的模样。
“这个车厢太小了,你不觉得很不方便吗?”她左看看右看看,“如果要坐两个人,应该雇大点的马车吧?”
“大一点的马车?你给我听好,我可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财势也没有你们王府来得雄厚,又何必为了你雇大马车呢?”
柴莫连可是故意这么说,当然马车小点是为了上山方便,如果连这么小的马车也上不了山,就只好用走的了。
只是担心她的伤势刚初愈,怎么有体力爬这么陡峭的山呢?
“是哦……”她偷偷睨了他一眼,小嘴暗暗嘀咕著,“反正怎么说我都有错,错都在我:”
“你什么时候有了自言自语的毛病?”瞧这丫头就只会躲在一旁碎语,到底在念些什么?记得她小时候可是有话就直说,做事非常直接,难道长大了,就变得畏畏缩缩的?
“那我不说话总行了吧?”现在她终于懂得与他的相处之道,那就是别说话,当哑巴就对了。小淘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不再说话也不再理他,虽然他太过靠近,无形中给了她一股压力,但唯有如此,才能暂时排除这种心慌的感觉。
柴莫连看著她闭著眼的模样,那长长的睫直在她眼皮上颤呀颤的,莫名的有种美……天真又单纯的美。
叹口气,他随即收回视线,对于残酷无情之人的女儿,有什么天真单纯可言?
双手抱胸,他跟著闭目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后,马车突然颠簸了下,接著重重一震,让小淘突然想起轿子被劫那天的情景……
她紧张地抓住座椅,心底害怕极了,浑身止不住的发起抖。
“发生什么事了?”柴莫连向外头的人问道。
“少爷,山路不好走,马车还是不容易通行呀!”马车夫紧张地瞪著前方的小径。
山路狭小,马车卡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现在呢?”他沉声又问。
“现在已是动弹不得。”马车夫的嗓音直发抖,又不敢先行跳下车。
而老刘与秀婶和其他下人都是用步行的,来到这里正好瞧见这一幕,老刘立即上前问道:“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来看看。”柴莫连掀开车帘往外一探,脸色赫然放沉,“车夫,你先下车吧!”
“可是少爷……”
“车身是往你的方向倾斜,你得先下车才成,但记住,动作要放轻。”他回头看著直发著抖的小淘,随即徐缓的挪向她的位子,一手搂住她的腰,“你还可以吧?”
“我……我没事。”奇怪的是,他一搂紧她,她居然不觉得害怕了,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眼看马车夫已跳下车,马车便往他们这边倾斜,而这就是他要的。
“你先下去吧!”他将她朝马车边轻轻推去。
“那……那你呢?”小淘回头望著他。
“我不会有事的。”柴莫连有这么一瞬间凝了神,就因为她关心的问话。
“你……”她直摇头,淌著泪,“我不要。”
“快下车,你不下车是打算和我一辈子坐在车上吗?”他的恐吓却失效了,因为一点也吓不倒她。
“没关系,就这样也没关系……”她紧抓住他不放。
“我说你快走!”他大声吼道,将她猛地推出马车外。
小淘中踉跄了下,回头一看,马车倾了下,打到地面后,又朝崖边弹去,整个马车顿时坠落崖!
她下意识追过去想拉住马车,被马车下坠的力道拖了下去……
“啊……”她尖声喊道。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柴莫连从马车里飞身而出,迅速伸长猿臂将她勾进怀里,一跃而上。
当两人都落了地,小淘仍窝在他胸前战栗不休!
刚刚她还以为自己会坠入这山谷,再也见不著他了。
“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他半眯起眸子问道。
“不知道。”她惊颤地垂著脑袋说:“我……我只是直觉想抓住马车,没去想后果。”
他漂亮的眼睛覆上一层迷蒙雾色,直望著她低垂的容颜。随即往后看看这条山路,“现在只好靠脚力用走的了。”
“用走的?”小淘往前方山路一瞧,“好陡呀!我可能没办法。”
“没办法也得试。”柴莫连望向老刘一行人,“快走吧!否则天色就快黑了。”说著,他便率先朝山上举步。
见他就这么走了,小淘也只好拎起裙摆跟上。
这山路的确陡峭,才爬一小段路,小淘已上气不接下气,她扶著树干不停喘息。
“我爬不上去了,你……你先走吧!”她索性找了块大石坐下,抚著上回爬窗时,也不慎扭伤的腰。
“你以为我会丢下你不管?别忘了你可是我掌控在手的棋子。”像是要蓄意撇开刚刚画过心头的一丝丝感动,柴莫连刻意这么说。
“那……那你说该怎么办?我是真的走不动了。”瞧他那强硬的脸色,小淘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柴莫连对住她的眼,直视她的眼瞳深处,接著蹲下身,“我背你上山,上来吧!”
“什么?”她怔怔地瞧著他压低的背。
“我说上来。”这丫头怎么老半天都没有动作呢?
“这……这样不好吧!我还是自己走好了。”她羞红了脸,随即站起硬撑著往山上走去。
柴莫连望著她纤细的身影吃力的一步步往上走,他摇摇头也只好跟上了。
他紧紧的跟在她身后,既像是保护也像是监督,但他看得出来她的体力就快要用罄,只是不知何时会倒下!
固执的丫头。
※※※
延和郡王爷愁眉不展地站在园子里望著头顶的月儿,就不知道凌儿是否也看得到这明亮的月,晓得爹爹为了她是多么的心焦。
一天之内,凌儿和小淘都不见了,到底是谁干的好事?是谁对他有这么深的仇恨,要用这种方式折磨他!
“王爷,天色已晚,您怎么还不去歇著呢?”原伯不放心地上前问道。
“已经好几天了,还没有任何消息,要我怎么睡得著?”戴长风长长地叹了口气,“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吗?”
“只剩下王义和江子诚还没回来。”原伯恭谨地说道。
“他们是调查哪些地方?”
“镇东的光坡巷和镇郊留春河的十寨口。”原伯禀报。
“现在就只有靠他们了,回房吧!”戴长风转过身正想回房,就见江子诚朝这里走了过来。
“王爷,我回来了。”江子诚站在他面前弯腰道。
“可有什么消息?”戴长风急问,已六神无主的他只能将希望全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有。”江子诚脸色凝重的点点头。
“郡主的下落呢?”
“十寨口那儿只有一座大宅子,主子叫刘发,听说出事那天他的宅子里出现一位陌生的姑娘,而且宅子里大伙的神情都很诡异,非常可疑。”江子诚将打听出来的消息道出。
“既然如此,还不赶紧去将人抓回来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