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秘密战-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约有半顿饭的工夫,屋里终于传出一个微弱的老妇人的声音:
  “谁呀?”
  “我,芳芳!”敲窗女人回答。
  “谁?”
  “芳芳……”
  屋里接着传出一声惊喜的感叹:
  “啊……是……芳芳?!”
  “是我。妈,快开门!”
  门开了。
  芳芳一下扑到母亲的怀里,不住声地叫着:
  “妈妈!妈妈!……”
  久别重逢的母女俩,紧紧依偎在一起。母亲的手,亲切爱抚着女儿的短发,热辣辣的泪珠子,滴落在女儿的脸上。
  “妈,哭啥?”
  “不!妈没哭。妈见到你,心里乐得慌,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了地。”
  妈妈高兴得连抚摸芳芳头发的手也在颤抖。
  她爬上炕,挂上窗帘,拉开灯,坐在炕沿上,一手拉住女儿的手,一手摸着女儿的脸,歪着老脸,左看右瞧:“让妈好好看看你,胖了还是瘦了?山里,苦不苦?”
  芳芳赶忙回答说:
  “不苦不苦!妈,不苦!”
  虽然在白色恐怖包围之中,但是毕竟是到了自己的家,芳芳刚才闯城门口,一路上的紧张情绪,以及紧张之中略微带有的恐惧成分,完全消失了。兴奋涨红了姑娘的脸。
  “妈,根据地就是苦,也是甜!我喜欢。那里抗日,还有那里的人,我都喜欢!……”芳芳说到这里,脸不觉红了一下,又扑到母亲的怀里。
  母亲无限爱怜地摸着女儿丰圆的脊背和柔软的黑发,脸上却现出困惑的神色,说:
  “芳芳,我的孩儿,那,那你咋回来了呢?……根据地在大山里头,离这几百里,路上担惊受怕的,你是想妈了?”
  芳芳直起身子,愣愣怔怔地问道:
  “唉?不是您带信让我回来的吗?”
  母亲更加纳闷儿:
  “我带信儿?”
  “是啊!不是说,您病得厉害,叫我回来看你的吗?”
  “啊……我是病得不轻。”
  “好些了吗?”
  “不见好,心口窝儿老是堵得慌。”芳芳妈说,“可我没给你捎信去呀。”她说着,这才注意到女儿是穿了一身便装来家的:山区常见的青裤蓝褂,蓝褂大襟下边露出寸把宽的花边小袄。这是拄天山地区妇女常见的打扮。
  “妈,反正是个好心人干的。”天真无邪的姑娘,带着叫人喜爱的热情说,“他看您病得不轻,可怜您,就捎个信儿,让我回来看您,就这!”
  “……会是谁呢?”妈妈自语。
  突然间,一阵撕心裂胆的猛烈砸门声,好像一阵霹雳从天而降,把小屋里的母女俩惊吓得紧紧拥抱在一起,心高高地提到嗓子眼儿,仿佛喉头堵塞了一般,连呼吸也感到十分困难。
  小街门外,胡同里,一辆黑色囚车的前后还停放着四五辆摩托车,车上坐着戴钢盔的鬼子兵。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伪军,堵在胡同口的两边。
  侦缉队队长何兰亭带着几个汉奸特务和日本宪兵,拳擂脚踹,枪托撞击,一齐向小小的街门发起了凶猛的进攻。

秘密战 第九章(2)
小街门给砸开了。
  他们拥进了院里。
  风门给砸开了。
  他们拥进了屋。
  屋里,紧紧搂抱在一起的母女俩,惊恐地浑身哆嗦着。
  黑洞洞的枪口,闪亮亮的刺刀,一齐对准了她们的胸膛。
  何兰亭上前,把刘芳芳从母亲的怀里猛地一把拉开。
  事到临头,刘芳芳反倒没有了刚才那种胆怯、恐慌的情绪。她那苗条的身躯站得溜直,丰满的胸脯挺得高高的,俊美的脸,坚强地扭到一边,瞅也不瞅他们一下。
  “扑通!”
  芳芳妈给侦缉队长跪下了:
  “长官,老爷!她是我闺女,她是好人,她是个守本分的人,她可没犯啥事儿!老爷!……”
  刘芳芳冲着她妈喊道:
  “妈,起来!用不着求他们。咱没犯什么法,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说着,刘芳芳用毫无惧色的轻蔑的眼光,扫了何兰亭和屋里持枪端刀的那些人一眼。
  芳芳妈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何兰亭凶狠地瞪了刘芳芳一下,问道:
  “没犯法?哼!那么,你是从哪儿来呀?”
  “婆家。”刘芳芳不屑一顾,用离开根据地时和同志们商量过的说法来回答他。
  芳芳妈慌忙随和女儿说:
  “是,就是呢,闺女是从婆家来,回娘家看妈来了。”
  侦缉队长横脖子瞪眼地嚷道:
  “再多嘴,毙了你,老不死的!”说着做了一个推搡的手势,“去去!再舐嘴咂舌,我一勾火,放倒你这老狗!”然后转向刘芳芳,撇撇嘴,鼻子里“哼”一声,用眼睛轻轻一溜,说:“婆家?婆家在哪儿?”
  “顾家桥。”
  “顾家桥?”何兰亭反问道。突然,他像撒豆似的,一句紧跟一句地问:“顾家桥到陪关有多少路程?有几道封锁线?几条治安沟?多少据点?多少碉堡?你是怎么通过的?”
  刘芳芳从从容容地回答他,从顾家桥到陪关八十里,十三道封锁线,十条治安沟,十个据点,三十个碉堡。她是凭保甲长开的良民身份证通过的。末了,她问:
  “想看吗?”
  “不必了吧?”何兰亭冷冷一笑,“我料定你是有准备的。”
  侦缉队长手里掂弄着枪,在拥挤的小屋子里,这瞧瞧,那瞅瞅,又围着刘芳芳转了一圈,斜睨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突然问:
  “婆家姓什么?”
  “姓张。”
  “你丈夫干什么的?”
  “种地。”
  “你呢?”
  “给财东当佣人。”
  何兰亭从鼻孔里往外“哼”了一下,满眼闪着神秘的光,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神气说:
  “劈直说,你还会唱歌演戏吧?”
  好像有一根铁针,冷不丁扎了刘芳芳一下,她一哆嗦,一愣神,脸儿立时白了。
  何兰亭放下手里的枪,往她跟前凑了凑,伸出老长的下巴颏儿,得意地瞟着她。侦缉队长像是奸猾的猫,逮住一只老鼠,在下嘴之前,要用它的两只爪子把猎物玩个够,再一口吃掉。他闪着油亮油亮的小眼睛,嘲弄地笑笑说:
  “八路军文工团的歌唱家,名演员,外号叫‘天外孤鸿’的,不就是你吗?”
  刘芳芳从恐惧与惊异中清醒过来,愤然斥责道:
  “假装疯魔,知道了还问?”
  “嘿嘿!”何兰亭还是带着那股子嘲弄、得意的劲儿说,“小姐,现在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说说吧,你这次来陪关,负的什么使命?八路叫你来刺探皇军的什么军情?啊?”
  刘芳芳的心里难过极了。原来说是母亲病危,她才请了假,化了妆,绕了两三天的山路,来到陪关老家。谁想到……唉!女文工团员虽然心里难过,可表现出来的,却是愤慨和坚定!

秘密战 第九章(3)
“什么使命?”她说,“我妈有病,我来看她!”
  何兰亭哈哈大笑:
  “小姐,别胡说八道了,看诌掉了下巴颏子!我看你倒是有点儿病。没说的,走吧!”
  刘芳芳知道什么事情发生了,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了。顶多是个死!在敌人面前,要再坚强些。她用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情和语气问:
  “哪儿去?”
  “鲁白公馆!”
  刘芳芳从特刑室给架出来,扔在牢房里,半夜才醒过来。
  透过一小块竖着铁条的窗户,她看到的,是一长条一长条的天空,和天空中颤抖的星星。端着上刺刀的大枪的日本兵,在走廊的灯光下踱来踱去。特刑室逼问和号叫的声音,在阴森恐怖的公馆里回荡着。
  现在,刘芳芳躺在泥土和血迹混合的潮湿牢房里,思想零乱地闪过一些念头。她熬过了敌人的毒打,她终于什么也没说,她十分庆幸这一点。
  要紧的,是以后,以后我不能再这样继续吃这皮肉之苦了。我应该设法赶紧结束自己的生命,反正早晚也是个死,我没有叛变革命,我问心无愧。
  窗外,一钩残月往西滑去。走廊里“咯噔咯噔”的大皮鞋声,还在不停地响着。偶尔传来警车的鸣叫声,格外增加了这座监狱的阴森、恐怖气氛。
  刘芳芳带着伤痛,艰难地在这个六米见方的阴冷斗室里爬来爬去。她希望能找到结束自己生命的东西。但是,唉!除了墙角一片破烂的稻草帘子,这个六面是壁的冷屋,什么都没有。谁说天无绝人之路?路在哪里?这不,想死也死不成嘛!
  正在刘芳芳想死也死不成的时候,中野领着几个鬼子来把她带出去了。
  “刘小姐,”“鲁白公馆”的谍报处长铁青的脸上,竭力露出宽厚、慈祥的笑模样儿,“看在令亲刘松德的分儿上,我准备释放你。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做一个良民……呃,找个铺保,我放你……”
  春天来了。
  护城河完全解冻了。
  院子里的小枣树,也冒绿了。
  刘芳芳站在风门前,透过玻璃,迷迷怔怔地望着蓝天白云。
  她在医院养了一个月,回到家又快一个月了。虽然她的身体还有点儿虚弱,但是基本上算是康复了。
  那是中野和她谈话的十几天以后,一个自称刘芳芳表哥的青年人、名字叫郭中堂的羊毛商,到“鲁白公馆”为她办理的具结铺保手续。
  当时,郭中堂把刘芳芳从“鲁白公馆”领出来,就一直送到了城北的“益康医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刘芳芳的命运,正处在生死关头……或自杀,或被杀……的时候,却来了一个急转直下的大变化,她被保释出来了。但是,从“鲁白公馆”到“益康医院”,她一直是糊里糊涂,弄不清事情变化的来龙去脉。她不知道是伪司令刘松德的面子,还是羊毛商人郭中堂的力量,或者是二者力量的结合使她被保释的。
  刘芳芳住进医院的第一天,郭中堂为她跑前跑后,联系安排。她不知他是谁,也没有来得及问。
  第二天,郭中堂拿着一包点心、糖果来看望她。她又一次发现了这个关心她、照顾她的黝黑窄脸、精明机灵的年轻人,一会儿关照关照护士,一会儿又嘱托嘱托大夫,为她奔波,为她操劳。她怯生生地道了谢之后,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问他:
  “请您告诉我,您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您?”
  郭中堂听了刘芳芳这么一问,十分诧异,然后警觉地朝病房门口看看,蹑悄悄地走过去关上门,回来说:
  “怎么,姑妈没有和您说起过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秘密战 第九章(4)
“姑妈?”
  青年人含着微笑,站在病床旁边,赶忙解释,他是芳芳母亲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子。自打姑妈出嫁以后,多年音信皆无,没有来往。去年底,郭中堂随着父亲郭诚,在陪关开了一个羊毛商店。有一次,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听说了姑妈的消息,找到了姑妈,见了面。第二天,父亲郭诚便带着郭中堂正式登门访亲。
  “表妹,你知道,姑妈当时也认不出我了。”郭中堂说,黝黑的脸上流露着诚挚、忠厚的笑容,在诚挚、忠厚之中,还带有一点腼腆的模样儿。“是啊,算起来有二十多年了。姑妈没出嫁的时候,在我们郭家庄还是个深居简出的大姑娘呢!那时,嘿嘿,我还不知穿着屁帘,在哪儿抓屎呢!”
  “噢……!”刘芳芳似乎明白了。
  “表妹,”郭中堂用醉心柔肠的声调,继续亲热地悄声低语,“我小的时候,姑妈回娘家见过我,可一晃二十来年,我都长成大人了呀!这一次,要不是父亲作陪,姑妈只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她还有我这么一个大侄子呢!嘿嘿!这阵子,你在外,一直没回过家,还不知道我们娘儿俩的来往吧?你这次回来,没听姑妈说过?”
  刘芳芳低着头,轻咬着嘴唇,细声儿说:
  “我这次回来,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她告诉他:提起郭诚,她是知道的。过去听母亲说过,她是有这么一个舅舅。她问:
  “我舅舅好吗?”
  “好,好!”青年人高兴地回答说,“父亲老说来看你,就是买卖脱不开身,所以,嘿嘿,只好派我来照应你。”
  他们又扯了郭诚一家的情况和一些别的闲话。郭中堂一再说,抗战前,他父亲见过刘芳芳几次,特别喜欢她。他一直不提山里根据地的事儿,刘芳芳高兴他这样做。
  刘芳芳问起妈妈咋样,郭中堂十分伤心地告诉她:她进“鲁白公馆”的第三天,姑妈就去世了。老人家的一切后事,都是他父子料理的。
  刘芳芳一听,悲痛地大哭起来。
  郭中堂柔声细语,百般温存地安慰了她。
  “听说你出事了,可把我急坏了。”青年人黝黑的脸闪动着光亮,他用真诚的语调,耳语似的说,“我和父亲一说,父亲说,就是把个羊毛店全搭进去,也得搭救你表妹!”就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