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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徒肓怂巍�
这几日他就像一个赋闲失业在家的人,没有事情可做,白天有空就去药铺帮舅舅配药,或者坐在庭院里想事情,幸而还有表妹陪他聊聊天,不至于太无聊。时近年底,各家各户都忙着过年前的准备。
寒风踏林而过,卷起千层残叶。稀薄了好几天的太阳终于走出来,一扫往日的阴霾,在云端透出暖暖的光芒。而洛华的心情仿若冬眠在百年老窖中,怅然地坐在溪边。不觉中忽然听见从远处传来一声鹤唳般的清亮山歌,一位儒雅的老人飘然出现在姑射山间小道上,双目有神,面容清癯,脸上隐隐泛出一层白光,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待那白须老人走近后,洛华犹如拦路虎一样,突然冒出来站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那老人也停下脚步。
洛华先开口说:“留下过路钱。”
“学道之人从来身无分文。”老人面不改色地回道。
“那留下你身上值钱的东西。”
“身上没有一样东西值钱。”
一老一少就这样站在原地对视着,看着对方的眼睛。约莫五秒钟,两人嘴角微微抽动,又过了三秒钟终于忍不住了,同时朝对方开怀大笑起来。洛华兴奋地从石头上一跃而起,朝张开双臂的外公跑过去,然后紧紧地抱在一起。外公身为长辈,但是他平淡、自然的性却让洛华没有任何的隔阂,两人就像是一对忘年之交的朋友。
第二天早上,洛华起来很早,就像是他以前在家里一样,因为他感到有人在召唤他。树林里雾霭重重,地面上披了一层晶莹的薄霜。仙气弥漫的山林中,一个敏捷的身影正挥剑飞舞,剑端游离之处犹如猿猴攀援,又似飞凤戏云。若不是那下巴上的花白胡须,单从他的动作中,谁能看出他已是年过七十的老人呢?
洛华站在一边默不做声地看着外公练剑。一段练完后周文轩顺势收剑,然后慢慢地呼了一口气,在雾中化作一缕腾腾热气。
周文轩用手一捋长长的白须,说道:“让我来看看这一年来你太极剑法的进展如何?”
洛华依言,从外公手中接过那柄古朴的剑,手中顿感往下一沉。他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提剑挥洒起来。然而刚练了一招半式后,他感觉手中所握的剑并不十分顺手,似乎有一种疏离的感觉。虽然是最简单的二十四式太极剑,他摆步、扣步、点剑、腕花等招式却是如同残溪余流一样,时断时续。
“华儿,”外公沉吟道,“你心中似乎有很多杂念。”他练太极拳和太极剑有六十年的光景,已到身心合一的空灵境界,仅从剑式中就可以看出练剑人的心境。
洛华默然停下手中的剑,此刻就像被寒霜冰封在原地。这段时间以来他都在压抑自己,他茫然地看着飘渺的白雾,想起了自己所受的遭遇,想起了自己维护军校的安危,却变成了窃取军校机密的罪人,想起了自己在听证会上的辩驳,却成了无力的对白……在听证会宣布处罚的那一刻,他感到难以置信,甚至觉得是做了一场噩梦,所有的追求消溶在落锤定音的那一瞬间,就像是从半空中跌入万丈深渊。他的内心在歇斯底里地呐喊,我所作的都是为了“职责”二字,可换来的为什么却是无情的指责?
“孩子,你的苦恼还是这样深埋在你的心里么?”外公平淡地问道,弹指间仿佛已经洞察出了他灵魂最深处的苦闷,在他看来,年轻人所受的任何遭遇都是他们一次成长的机遇。
洛华收起剑放入剑鞘中,然后把所受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外公。
外公静静地听他诉说完之后,首先问了一句:“你勇敢地站出来,去阻止一桩罪恶的发生,这是出自你本意么?”
“当然,”洛华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是我们每个纳德学员都应该肩负的职责。那一刻我想到的只是去保护军校,没有顾忌太多,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那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还会如此冒险么?”
“军校中的任何事情总是会有风险的,不能因为害怕冒险就不坚持自我。”他感到很吃惊,自己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是心里有一股看不见的气血,敦促着他,牵引着他,让他吐露直言。
外公颔首微微一笑,又问道:“你对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感到不满么?”
洛华沉思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心里近乎忿然地说道:“我一直以为纳德军校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地方,也愿意为它付出我的一切。可是,为什么坚持正义的听证会,却没有还给我一个清白?”
“你知道么,华儿,其实你早已经得到了正义。”
“得到了?正义?”洛华诧异地看着外公,有些不明白他的话,“可是,可是军校还是开除了我啊,他们并没有找出事情的真相。”
“你想要的正义是在别人的口中,”外公幽然地说道,“实际上,真正的正义已经在你心中了。”
洛华反复地思忖外公的话,有一点顿悟,但心里还是有一丝难以接受如今的结果,就好像吹开落入眼睛里的沙子后,却仍然有点泛红的痛楚。他眼里的醒悟和迷惑不断地翻跳,却一点儿都没有逃过外公的慧眼。
外公开导他说:“其实那些开除你的人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洛华更加感到难以理解:“他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怎么可能?应该是我呀。”
“佛说:‘不知者受害最大’。他们因为一些缘故,不能像你一样了解事情的真相,而被假象蒙蔽。”
“难道我不是受害者么?”洛华反问道。
“你也是受害者,不过,这个伤害你的人却正是你自己。”
“这是为什么?”
“我问你,你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苦恼,还是为别人的事情而苦恼。”
洛华想了想说道:“自然是为了自己的事情。”
外公娓娓说道:“你养了一盆花,每天给它悉心浇水、施肥、修剪。有一天它终于开了一朵鲜艳的花,然而别人却把你的花给折断了,你这时候会苦恼么?”
“当然会苦恼啊,好好的一盆花被折断了。”
“那你养花的目的是什么?”
“赏心悦目,给自己带来快乐。”
“可是 这盆花现在给你带的不是快乐啊,而是一场苦恼。这还是你当初养花的目的么?”外公继续说道,“只要它曾经给你带来快乐就足够了,不必苛求一切都是完美无暇的。世间一切都是无常的,不要执著于心爱的事物而难以割舍。心中本无物,何处惹尘埃?”
是啊,种花是为了带来快乐,可不是为了烦恼,若是因它而苦恼,那当初又何必去种花呢?听闻外公一席话,洛华心中幡然大悟,只要曾经坚持自己的信仰,真心地为她挡过一袭风雨,保护了她的安危,又何必在意衣袖上残留下的雨水呢?刹那间,一团氤氲消散在眼前的晨雾中。
这几日姑射山下的小道上穿梭着来来往往的村民,与他们满脸的笑容相比的是,手里拎的,身上扛的,车上运的。。。。。。凡是能够拿东西的方式都用上了,因为五天后就是传统的大年三十,他们正在为过年做准备。这里的生活较为安逸,村民办起年货来自然也是有条不紊,离这儿十里的镇上有一个比较大的集市,各种各样的货物堆得像小山一样。
洛华已经从失意中摆脱出来,心情好得就像火红的对联,趁着好兴致也帮着舅妈买点心、蔬菜、用具,还帮着打扫卫生。“逍遥轩”院内有主客厅各两间,书房三间,卧室六间等大小十几个房间,一家人足足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把它重新打扫了一边。
过年的前一天,家里基本上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外公和洛华两人写对联。下午写好后,他拿着毛笔在院子里的小池塘边清洗上面的墨汁,洗着洗着,差不多快要洗好的时候,忽然池塘里“扑通 ”一声响,一阵刺骨的冰凉直入袖管,溅了一身。
“谁?谁扔的?”他大声地喊着,环视了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这分明是有人扔的冰块,他心里确信无疑,凭着那冰块所来的方向,估摸是从院门口朝这边扔的。见靠近院门的那个大柱子后露出了一双鞋,他于是悄悄地起身从侧边的走廊绕到那边,然后突然跳出来把那人吓了一跳。
洛华惊喜地喊道:“亦星?是你,闹了半天,是你在捣乱。”
“嘻嘻,不光是我呢,我还带了两位娇客。”
“娇客?”
他话音刚落,就见从门后边轻盈地走出来一个美丽的身影,嫣然一笑地看着他。“你 你怎么来了?”
她笑语盈盈地说道:“我来做客啊,是不是不欢迎我们这两位客人呢?”
“还有我呢。”从她旁边又蓦地冒出来另外一个女孩 这两位娇客正是沐兰和曾静菲。
“不,不是的,”他连声激动地说道,“很欢迎,很欢迎。”
“只是 你们怎么会来呢?”
“当然是你们家的周大少爷请我们来的了。” 曾静菲顽皮地说道。
“表哥,很抱歉,”周亦星忽然低下了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次回来,我们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什么坏消息?”洛华问道,却见沐兰和曾静菲也同时低下头,三人都默不做声地站在那里,看起来的确像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说呀,到底是什么坏消息?”他又问了一句,见三人还是着低垂着脑袋,摇摇头,闷声不响。
他连问了三声,周亦星才怯怯地开口。“这件事情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经过这段时间,他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坏消息能够打击他了。
“那我说了。”周亦星的样子就像是准备宣判世界末日似的。
忽然,周亦星几乎是跳了起来,兴奋地喊道:“恭喜你,你要重回纳德军校了。”
话音刚落,沐兰马上接口说道:“这是听证会撤销处罚的证明。”同时用手神奇般地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递到他眼前。
曾静菲也像变魔术似的伸出一个小本儿说道:“这是你的学员证,归还给你。”
三人同时睁大了生怕错过了洛华惊喜的模样,却没料到他脸上一点欣喜之色都没有,大约整整五秒钟后,他才开口沮丧地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已经决定到渊静观学道,至乐道长已经收我为徒,法号静玄。”
“什么?你……”三人的眼睛张得比嘴巴还要大,刚才的笑容顿时僵住在半空中,一时半会还没有收回来,显得十分滑稽。
“哈哈,”洛华看着她们滑稽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你们联合起来骗我,我当然也要骗你们。”
沐兰等三人这才意识到她们整蛊不成,反被洛华整了一蛊,然后不依不饶地说要扔掉手中的证明和学员证,洛华忙要抢过来。
“华儿,是来客了么,这么多的欢声笑声。”沐兰隔着树枝和雕栏看见一个妇人朝庭院这边走过来。那妇人正是付叶芝,她在里面听到外面的声音,便走出来看一下。
周亦星兴奋地说道:“妈,是我,我回来了。”
“星儿,是星儿么?”她的声音里掩饰不住一个母亲见到孩子的爱意。周亦星三并作两步走上去,抱着母亲的肩膀。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四章
付叶芝看见洛华旁边还站了一个穿着鹅黄色羽绒服的女孩,乌黑的秀发似柳枝般地轻柔,白皙的脸上如同映照着雪莲般的晶莹光泽,更有一种天然的秀丽,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质,让她觉得有些面熟。她旁边的女孩穿着红色的外套,戴着一顶帽子,两只眼睛像小兔子一样活泼。“这两位是?”
“噢,我来介绍一下,”周亦星看到妈妈一时太高兴,以至于忘了他带回来的两位客人,“这是我们同班的学员沐兰和曾静菲。”两人都同时礼貌地向她问好。
“怎么让客人还站在这里,天寒地冻的,”付叶芝笑着责备着两个粗心的小伙子,“赶快进去,里面有生好的火炉,比较暖和。”
周亦琳见到哥哥回来了,高兴得就像提前过了新年一样,见他还带回了两个很漂亮的姐姐,更是欢喜得不得了。寒冷的冬天里孩子都回来了,又突然来了两位娇客,平日里幽静的逍遥轩一时就热闹起来了,一家人都十分高兴欢迎她们的到来。
壁炉里的火苗仿佛也知道来了客人,欢腾雀跃起来,把古铜色的墙壁烧得炙热,整个客厅都暖烘烘的。周亦琳忙给三人都冲了一杯暖身子的麦茶,浓浓的香味飘溢在四周。
付叶芝看着沐兰,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