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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黄听说村里不会弄死一个人,就找村长和肖治闹。“怎能不弄死呢?我们村不就落后了么?其它村高兴还来不及呢?”“报都报上去了,你还想咋办?”“我去找他们,跟他们说我们还是要打死几个人的。”“你去说吧!人家见你出尔反尔,一不小心就给你打成右派,那时候你是想弄死几个还是一个也不弄死。”村长的几句话就把叶黄噎住了。
游街如期举行。几十号人在地上爬动着,一站起来就被一棍打下去,一不动又是一棍。爬了大办天后,很多人爬不动了,叶黄抡着棍朝一个人的脑门打去,肖治恰巧在旁边。说时迟,那时快,肖治伸手挡住了那一棍,顿时晕了。几分钟后,他醒了,手臂肿胀得不得了。“你干嘛呢?”叶黄质问。“不是我干嘛,是你干嘛呢?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不弄死一个人!你刚才就差点弄死一个。如果弄死了上头会怎么想我们,会认为我们欺诈他们。那就不简单了,他们可以说我们是欺骗党,欺骗政府,欺骗国家。到时候,你我都不得好死。”肖治满怀怒气。
“他们爬不动了我们怎么办?不打还能干嘛?”叶黄被肖治吼得没了主见。“爬不动了就拖呗。反正不能把人弄死了,弄死了不好交待。”
差点被打死的那个,叫肖平安,老实本分的农民。有一天,他在田里干农活,看到很多毛毛虫为害田间,他破口大骂:“该死的毛毛虫,该死的姓毛的。看我不打死你。”这话被旁人听到,告发给了叶黄,然后叶黄就把他打成了右派份子。
后来肖治被以贪污的罪名查办。肖治补上了贪污的款项,拿了点钱说情,这事也就不算个事了。对于贪污这事,肖治对后人说:“只是个分脏不均。”
事虽了了,影响还在。肖治的子女去上学,老师学生大都骂他们是贪污份子。他们忍受不下那种嘲弄,也就早早辍学。经过这一事后,肖治暴躁的脾气愈显暴戾。只要家人有一点不合他意的地方,便是破口大骂,有时还大大出手。
有一人跑到肖治家里来闹,“你家大女儿偷了一个我家的母鸡在外生下的鸡蛋。”肖治顿时发怒,大声斥喝叫来自己的大女儿,不问青红皂白,一脚踹在大女儿的后腰上,大女儿当时就晕了。肖治也不管,赔了人家一个鸡蛋就下地干农活去了。后来证实,那人纯属诬陷,因为她家的鸡早被杀光了,也还未买。尽管肖治晓得自己错了,但他不认错。他的二女儿也曾遭受过如此一遭,被打后,伤在她成年后还隐隐作痛。他始终说一句:“你们是我生的,我想打就打你们,咋了!”这样下来,孩子们对肖治愈怕也愈恨。
叶思很久没在路上见着肖治的小女儿肖染,后来一打听,原来她已然辍学。他就不明白了,肖治家家境还算较好,女儿却不读书了,而他这个穷娃子,却还在读。叶思以乡里第一的成绩考上了镇上的初中。每天必须起得更早了,因为上学要走的路更长。早上摸黑起来做饭,发现水缸里没水了,去井里打。把桶拴在竹竿头,放进井里,由于昨晚下过雨,竹竿是滑的,地也是滑的,拉上来一点又滑下去,拉上来一点又滑下去。站着的脚又一滑,叶思一个趔趄便摔到在地上,全 身湿泥。那时候,他就想:“要是我不是跌在了地上,而是跌进了井里,那该多好啊!一切没了断的都了断了,只是这世上少了一个人。可世上存不存在我又有啥子关系呢?最多不过,大哥要亲自做饭了,爷爷不会再为我学费而难为了,姐姐们伤心一场。”他站起来,两手把着井沿,头伸进井口。他看到,井底也有一个人把头伸了进来。他喃喃低语:“你为啥要这样做呢?我只想一了百了罢了。你不必。我死了你会跟着死吗?你点头称是,那就是吧!但是我不想你因我死,我从不是害人的人。为了你,我忍下去了。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或许,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让人害怕。”
初中上了一两年后,叶思的爷爷叶望死了,学费没着落,他只好辍学。叶思的大嫂见叶望死了,没人管得了她一家了,就要求分家。叶明听了老婆的要求,欣然同意了。但他不好去跟弟弟说,就让自己的老婆去。
叶思正用锄头在外面挖地,见大嫂来了,就更加卖力。“叶思啊!别挖了。嗯……你这挖的是你哥的地吧?那你就继续挖呗。挖完了就回来,我有事给你说。”
叶思回到家,“嫂嫂,我回来了,有啥事你就给我说吧!”大嫂招呼叶思坐下,这破天荒的举动,让叶思立马感觉到了接下来谈的事情的重要性。“叶思啊!你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可以讨媳妇了。你不可能讨了媳妇还和我们住在一起,是不是?你看你现在,吃穿住行样样都得靠你哥哥嫂嫂,这怎么行,以后有谁会嫁给你?所以,你得有你自己的家,撑起你自己的家。嫂嫂说得在理不在理,你自个儿好生想想。我们就想啊!现在就把家分了,免得人家说闲话,说你赖在哥嫂家里吃白饭还不害臊。那样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名声一不好,讨媳妇也就难了。我们这全是为了你好啊!你掂量得出来的,我们晓得。现在我就只问你一句,答不答应分家?”
叶思也早想过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了,还不受气,多好。这么一想,他就欣然答应了。
分家是请的叶思的三叔叶黄来裁决。叶思提出,“爹妈留下的东西,兄妹四个平分。大哥自己的钱,自己买的东西,留给他,我们不动。”
“亏你还念了那么多年书,分家那有分给女儿的。”叶黄对叶思喝斥,“而且,为了平均分,得按人头分。你只有你一个孤家寡人,你哥哥家有三口人,所以要把财产分为四份,你一份,你哥哥三份。” 叶思生气了,这分明是偏袒。“三叔,照你那么说,你的财产是不是应该一把火都烧了。你没儿子呀!你又说不能分给女儿。”“胡说八道!”“那你说,你以后会让她们怎么分。如果你的财产分给了你的女儿们,我的姐姐们是否也应该分得我父母的遗产?”
三叔语塞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暴怒。“你小子长大了是不?想翻天了?我的家事轮得到你来管吗?我让你哥啥都不分给你,你又能咋办?”
叶思去找二叔叶地,叶地的家人说他出远门了。叶思只好去找幺叔叶仿,“幺叔,你得给我作主啊!你得给我说句公道话呀!我只有靠你了!”
“你的家事,与我无干。滚,滚得远远的,别碍眼。”叶仿向叶思吼道。
“幺叔,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就帮帮我吧!”说完,叶思扑通跪在地上。
“滚,滚得远远的。别碍我眼,小心老子翻脸不认人。你跪吧!继续跪吧!没用的家伙终究没用,只晓得跪,也不怕丢你老子的人。”叶仿说完,叶思站了起来,狠狠地盯了叶仿一眼,便摔了袖子离开了。
最终,总共一个堂屋四个卧室一个灶屋一个猪圈一个牛圈的房子,叶思只分得了一个卧室,一口柜子,一袋稻谷,一床棉被,一张席子。连通叶思家和叶明家的那扇门被叶明撤了,把墙也给堵了,如此便成了真真正正的两家人。
叶思干完自家田地头的活,无事可干,就去帮肖治家干一些活。他记得,父亲卧病在床的那些年,肖治帮过他家,送过一些吃的来。他记下了这份恩。他不要肖治给的工钱,最多不过在肖治家吃上一顿饭,也就觉得足够了。
有时,邻镇会放电影,他一听闻,就邀上几个与他年纪相当的小伙子一同行走几十里路去看。
秋收后,他留下了足够自己吃一年的粮食,其余的担到镇上卖掉了。卖粮食的钱,他给自己买了套新衣服,购置了张简易的床后,也就不剩多少了。这样一年一年下去,那一年才是个尽头,他躺在新床上想。
这样过了几年。
在外打工的青壮年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回来,走亲戚送礼。叶思见了,别提多羡慕。“他们一定是赚了大钱,在外面肯定很容易赚大钱。”叶思这样想。
姐姐们想:“就算弟弟叶思在怎样地努力种田,到头来还是穷农民一个,有谁会看上他呢?他年纪也不小了。”于是,姐姐们决定和弟弟商量商量,让弟弟出去打工。叶思爽快地同意了,他早就想出去看眼外面的世界。可弟弟年纪也不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她们不放心,就让他跟着一个要去外边打工的熟人出去。
熟人把叶思介绍给了煤矿老板,煤矿老板答应了让叶思留下了工作。然后,每天的工作就是去矿洞里挖煤,挖好了挑出来倒在煤堆上。第一次下矿洞的时候,叶思还在想,“要是洞塌了怎么办?这么挖下去,迟早有一天这洞会塌的。”
晚上,和熟人聊天。“你在这里挖煤多久了?”叶思问。“也就一年。之前我还在码头当过搬运工,做过人家的打手,还做过小偷。做搬运工时累死累活,那个老板还苛扣工资,我气不过,打了那个老板一顿,还抢了他钱。后又被道上混的一个叫老黑的家伙黑吃黑,他抓住了我逼我拿出抢的钱给他。然后他说很欣赏我的胆量,让我跟他混。我可不敢得罪这种人,依了他,成了他的打手。后来,他被砍死了,我见了就跑了。跑了后,我又冷又饿,身上还没一分钱。我找了很久,又没找到事做,只好去偷。再后来,又被人逮住了,痛打了一顿。打得我头冒金星,我晕晕乎乎地走啊走,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老板给了我一碗饭,然后我就留下在这儿干了。”“你的经历都可以写成一本书了。”“那是自然。”熟人有些自豪,“书里的好些都是胡编的,我的都是真实的。我还看见很多阴暗的东西。老黑砍死了几个人,给当官的送去了点钱,就啥事都没了。后来,老黑给我们说,那几人的官都是用钱买的。他说他有足够多的钱了,他也要买个官当当。当我听到老黑这么一说,我心都凉了半截。我一直以为现在的当官的不像以前的当官的,没想到只是换了个壳壳,里面还是糟糟。”“不会吧!我看见电影里都说,正义终会战胜邪恶。”“哪个是正义,哪个是邪恶,哪个龟儿分得清?我给你说,邪恶套个框框就是正义,正义撕脱层皮就是邪恶。就说煤矿老板,当年人家爷爷正正经经地做生意,一句公私合营,他爷爷就成了穷光蛋。套上个框框就是公私合营,撕脱层皮就是抢人钱财。都是这个道理。”“你多久回家一趟呢?”“我嘛,也得看情况了。我劝你最好四五年回去一趟。”“这么久?”“我这次回去一趟,差不多就花光了我一年来攒下的工钱。回去走亲戚送礼是不可免的,不然哪个看得起你?攒一年的钱,回去一趟就花光了,又攒又花,你挣啥钱?”“说得是!”
叶思为了表现自己,争着搬大且重的煤块。后来,发展到凡是很重的煤块都让他搬。而煤矿老板呢?也只是拍了拍叶思的肩膀,没有更多的表示。
“别那么用傻劲,小心得痨病。”熟人劝道。 叶思想了想,也是。说:“这一年干满,我就不干了,另外找活路。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你走不走?”叶思想熟人和他一块离开这里。
“走了也是好事,经过各种磨练才会有出息。我就不走了。煤矿出事也是正常的,我都听说了好几起了。你自个儿走,我就不随同了。”
干满一年后,叶思离开了煤矿,去了建筑工地。走后不久就听说,煤矿出事了,矿洞坍塌了,熟人死了。在工地上干了一两年,有个老乡来给他说亲。
“肖治让我来说亲,问你他家的三女儿咋样?你答不答应这门亲?”“答应,当然答应!”叶思给了老乡点钱意思意思,然后辞了工回到他老家。
叶思上肖治家提亲,肖治欣然应允。然后办了场普普通通的婚礼,十几座酒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