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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性的社会就是你的责任了。
提问者:先生,你能深入谈一下心理上的时间吗?
克:时间就是陈旧的岁月,就是悲伤,时间从不留意谁。这世上存在通过钟表显示的物理时间,必须有那样的时间,否则就无法赶上公车,无法煮饭,无法做很多事。但还有另一种我们承认的时间,那就是,“明天我会怎样,明天我会改变,明天我会变成……”我们在心理上创造了时间——明天。心理上的明天存在吗?这么严肃的质疑令我们充满恐惧。因为我们企盼明天:“明天我会很高兴见到你,明天我会明白的,明天我的生活会不一样,明天我会有所领悟。”“明天”因而成了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昨天你享受了性,非常快乐、非常兴奋——随便什么感觉——你明天还想要,你想要重温同样的快乐。
问问你自己,去搞清楚其中的真相。“到底有没有明天?”——除了在计划明天的思想中。所以,明天是思想发明的时间。要是心理上的明天不存在,今天的生活会怎样?那样一来,就会有了不起的革命,不是吗?那样一来,你的整个行动就会发生根本的改变,不是吗?然后,你就彻底完整了,你不再从过去透过现在投射未来。
那意味着去生活,意味着每一天都在死去。去这样做吧,你将会明白彻底地活在当下意味着什么。那不就是爱吗?你不会说,“我明天会爱”。你要么爱要么不爱。爱无始无终,悲伤才有始有终——悲伤就是思想,就像快乐就是思想。所以我们得自己搞清楚时间是什么,是否存在“没有明天”的状态。那意味着去生活,那时就会有一种永恒的生活,因为永恒无始无终。
纽约市
1971年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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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与恶(1)
我们一旦主张存在绝对的恶,那种主张本身就是对善的否定。善意味着是完全放弃自我。因为“我”总是引起分裂。
艾伦·诺德:善与恶确实存在吗,还是仅仅是受条件制约的观点?有恶这回事吗,如果有,那是什么?有罪这回事吗?有善这回事吗?真正的、深刻的善是什么?
克里希那穆提:今天早上我也在思考跟你的问题相同的主题。我在想,绝对的善和绝对的恶是不是存在,比如基督教教义中的罪以及东方观念中的业——指会滋生更多苦难、更多悲伤的行为,然而一旦脱离悲伤和痛苦的冲突,善就诞生了。我那天思考这个问题是因为在电视上看到一些人在屠杀海豹的幼仔。太残忍了,我连忙扭头。杀生永远是错的,不管是杀人还是杀动物。宗教人士——不是指信仰宗教的人,而是真正具有宗教情怀的人——他们总是避免任何形式的杀生。当然,你吃蔬菜就是在杀蔬菜但那是最微不足道的杀生,只是为了最单纯的生存,我不会把那称为杀生的。我们注意到,在印度、欧洲、美国,战争中的杀生是大众接受的,战争就是有组织的谋杀。此外还有用语言、用手势、用眼神、用鄙视“杀”人,这种杀生也是宗教人士所谴责的。但尽管如此,杀生一直在继续,杀生、暴力、残忍、傲慢、好斗最终在人类的行为或思想中全都占据了上风,我们伤害他人,残酷地对待他人。此外我们看到,在北非和法国南部的那些古老洞穴中,有人类跟动物战斗的壁画,那也许被理解为跟邪恶战斗。或者战斗是一种消遣,杀点儿什么,征服一下?看着这一切,我们问,是否有这样一种东西,其本质就是恶,完全没有一点儿善?恶与善的距离有多远?恶是善在减少,慢慢变成了恶?或者善是恶在减少,逐渐变成了善?也就是说,通过时间的介入,善可以转为恶,恶可以转为善吗?
诺德:你的意思是,它们是不是一个硬币的两面?
克:是一个硬币的两面,还是完全不相关的两样东西?那么,什么是恶, 什么是善?基督教世界、宗教裁判所过去常因为异端邪说把人烧死,他们认为那是善。但直到近代,始终存在一个群体,认为任何形式的杀生都是恶。因为经济上和文化上的原因,现在这一切在慢慢消失。
诺德:你的意思是那个避免杀生的群体……
克:……在逐渐消失,情况就是这样。那么,是否有绝对的善、绝对的恶这回事呢?还是有个等级——相对的善和相对的恶?
诺德:除了是受条件制约的观点,善恶还是存在的事实吗?比如,对法国人来说,二战时候侵略他们的德国人就是恶的;同样,对德国人来说,德国士兵就是善的,是保护的象征。存在绝对的善与恶吗?还是那只是受条件制约的观点得出的结论?
克:善取决于环境、文化和经济条件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是善吗?在环境、文化的制约下,善能绽放吗?恶也是环境影响下的文化造成的吗?它在那个框框内运转,还是在它之外运转?如果我们问:有绝对的善和绝对的恶吗?那么这些问题必然包含其中。
诺德:对。
克:首先,什么是善?“善”(goodness)这个词不是跟“上帝”(god)这个词有关吗?上帝是善、真理、杰出的最高形式,而能在关系中代表上帝般的高尚(godlisess)品质的,就是善;任何与之相反的东西就被认为是恶。如果善与上帝有关,那么恶(evil)就与魔鬼(devil)有关。魔鬼是丑陋的、黑暗的……
善与恶(2)
诺德:……畸形的……
克:……扭曲的以及有蓄意伤害性的,比如想伤人的欲望——这一切都与善相悖。这个观念也就是,上帝是善,魔鬼是恶,对吗?那么,我想我们多少已经指出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所以我们就要问是不是有绝对的善以及绝对的、无法挽回的恶这回事。
诺德:事实上的恶,像实实在在的东西。
克:因此我们首先来检查是否有绝对的善。不是指跟上帝有关的善,也不是指努力接近上帝旨意的善,那样的话,那善就沦为了投机行为。因为在很多人看来,信仰上帝实际上就是假装信仰某些东西——某些伟大、高贵的东西。
诺德:还有幸福?
克:幸福以及别的。那什么是善?我觉得善是全然的秩序。不但外在有序,特别是内在也有序。我认为秩序可以是绝对的,比如在数学中,我相信存在完美的秩序。而正是失序导致了混乱、破坏、无政府状态以及所谓的恶。
诺德:是的。
克:只要我们的存在有全然的秩序,头脑、心灵、身体活动都有序,这三者的和谐就是善。
诺德:希腊人过去常常说,完美的人把自己的头脑、心灵、身体调节到了完全和谐的状态。
克:的确如此。那么我们暂时就说善是绝对的秩序。由于大多数人都生活在混乱中,他们促成了世上的每一种伤害,那最终导致了破坏、残忍、暴力,导致了各种心理和生理的创伤。对那一切,或许一个词就可以概括:“恶”。不过我不喜欢“恶”这个词,因为它充满基督教的气息,带着谴责和偏见。
诺德:带着制约。
克:没错。在印度和亚洲,“恶”啊“罪”啊这些词总是非常沉重——就像“善”这个词也总是沉甸甸的。所以,我们可不可以抛开堆积在这些词上的所有东西,重新审视它们。也就是这样来问:人的内心存在绝对的秩序吗?这绝对的秩序能在内心实现并因而也在外部世界实现吗?因为世界就是我,我就是世界;我的意识就是世界的意识,世界的意识就是我。所以,如果人类的内心有了秩序,世界就有了秩序。那么这个秩序,彻底的秩序,究竟是不是绝对的?这意味着:头脑、心灵和身体活动都有序,也就是完全和谐。要怎样实现?这是一点。
接着另一点是:秩序是照搬一个计划吗?秩序是思想、心智预先制定好,然后用心在行动中复制吗?或者是在关系中复制?秩序是一张蓝图吗?这个秩序要怎样实现?
诺德:是啊。
克:秩序是美德。混乱不是美德,它是有害的,具有破坏性,是不道德的——如果我们可以用这个词的话。
诺德:我想到梵语里的一个词“Adharma”(罪)。
克:“Adharma”,是的。那么,秩序是照知识、思想所描绘的图样拼凑而成的东西吗?还是秩序不属于思想和知识的领域?我们觉得存在绝对的善,这不是一个情绪化的观念,而是我们知道,如果深入探究自己,就会发现有这样一个东西:全然的、绝对的、不可改变的善或秩序。这个秩序并不是思想拼凑而成的。如果它是,那就是在遵照一个蓝图,一旦被模仿,就会导致混乱或遵从。遵从、模仿以及否定实然,都是混乱的开始,最终导致可能被称为恶的东西。所以我们问:善,即(我们所说的)秩序和美德,是思想的产物吗?也就是说,善可以靠思想来培养吗?美德可以培养吗?培养意指慢慢形成,那意味着时间。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善与恶(3)
诺德:思想合成品。
克:是的。美德是时间造就的吗?秩序因而是关于演化的事吗?绝对的秩序、绝对的善也因此是件慢慢形成、慢慢培养的事,全都涉及时间?我们那天说过,思想是记忆、知识和经验的反应,就是发生在过去、储藏在脑子里的东西。过去是在脑细胞本身当中。那么,美德存在于过去,因而是可以培养、可以促进的?还是美德、秩序只在当下?当下跟过去无关。
诺德:你是说,善就是秩序,而秩序不是思想的产物。但秩序,如果确实存在的话,一定存在于行为中,行为是存在于现实世界以及关系中的。人们总是认为,关系及现实世界中的恰当行为一定是有所计划的,秩序总是计划的结果。人们经常有那种想法,当他们听了你的演讲,听到觉察,即你讲到的其中没有思想活动的状态,他们觉得那是一种无形的能量,它可以没有活动,可以跟人和种种事情、行为都无关。他们认为那因此就没有真正的价值,而不是你可能认为的具有现世的、历史性的意义。
克:是的,先生。
诺德:你说,善就是秩序,秩序不是计划出来的。
克:我们谈到秩序的时候,指的不就是行为中的秩序、关系中的秩序吗,不是抽象的秩序、天堂里的善,而是当下的关系及行为中的秩序和善。谈到计划,显然某个层面上一定要有计划。
诺德:比如建筑。
克:建筑、修建铁路、登陆月球等等,那都必须有设计、计划,必须非常协调、非常理智地运作。我们当然不会把这两者混淆:一起执行某些方案,打造一个布局良好的城市、一个团体——那一切都需要计划、秩序与合作。我们在谈的却是某些截然不同的东西。我们问的是人类的行为中是否存在绝对的秩序,如果人的内心有绝对的善,比如秩序,那么世界就会有绝对的善。我们说了,秩序不是计划出来的,它永远无法被计划。如果计划秩序,头脑就是在追求安全,因为脑子需要安全;追求安全,头脑就会压制、破坏、歪曲真相并试图遵从、模仿。而这模仿和遵从就是混乱,所有的伤害就从那里开始,包括神经官能症以及头脑和心灵的种种扭曲。计划意味着知识。
诺德:意味着思考。
克:知识、思考以及把思想组织成观点。那么我们问:美德来自计划吗?显然不是。一旦你的生活按照某个模式亦步亦趋,你就不是在生活,而只是在遵从某个标准,因此那遵从就导致了内心的矛盾。“实然”和“应然”滋生了矛盾,因而产生了冲突,而那冲突正是混乱的根源。所以,秩序、美德、善就在当下这一刻。因此它摆脱了过去。那自由常常是相对的。
诺德:怎么说?
克:我们可能被我们所处的文化所制约,被环境等等所制约。我们要么从所有制约中完全解脱出来并因而处于绝对的自由,要么只是解除了部分制约。
诺德:是的,摆脱了某一类制约……
克:……又陷入另一类制约。
诺德:或者就只是抛弃了像基督教教义及其戒律这样一类制约。
克:所以,那种缓慢的抛弃可能显得有序,但其实不是。因为逐层剥去制约可能暂时给你一种自由的表象,但并不是绝对的自由。
诺德:你是说,自由不是摆脱个别制约造就的?
克:没错。
诺德:你说过,自由在最初而不在最后。那就是你所指的意思吗? 。 想看书来
善与恶(4)
克:是的,正是。自由在当下,不在未来。所以,自由、秩序或者善,就在当下,表现在行为中。
诺德:是的,否则毫无意义。
克:否则根本没有意义。关系中的行为,不仅指跟某个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