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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与上回同一个位置,关梓齐伫立在街灯下,盯着地面出神凝思。
来到她家门外了,反而不知如何起头。
如果她仍无那样的自觉,他该怎么说?
以她的性子,交往中会给男友绝对的信任和自由,绝不会想到那里去,他若说得深了,反而徒惹是非。
但是若不提醒她,她那完完全全符合“男友出轨,自己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个性,真要等事情发生了,才来遗憾懊悔吗?
从男人的角度来看,就算现在还没什么,未来的发展也是可预见的,二哥和那个女人走太近了,近到让人忧虑。
他不知道,究竟是她给了二哥太多的空间和信任,还是彼此都太忙碌,以致疏远了情感而不自知,他该怎么暗示,才能让她有所警觉,防患于未然?
凝思的当口,曹品婕已下了计程车,朝大楼走来。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住她——事实上,他还不确定该不该来,人就已经在这里了,并且站了三个小时。
“关梓齐?!”不必迟疑了,低头找钥匙的她,已先一步看见他。
他认命地跨出街灯下的阴影,朝她走去。
“你站在那里干么?”她奇怪地扫他一眼。
关梓齐微微张口,唇瓣蠕动了下,又紧抿,面无表情地朝她丢出一张单据。
啥呀?
摊开扫上两眼,是之前车子维修的单据。
她在拿到钥匙时,曾经问过关梓群相关的维修费用,梓群也告诉她,他问过了,是关梓齐自己说不必的。
半年前的帐,现在还特地跑来算!她没说错,这男人的器量真的很狭小。
轻哼了声,由皮包内抽出三张千元钞递去。“喏,甭找了,再见!”
这样正好,她也不想欠他人情。
“喂。”喊住转身要进大楼的她。“车子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今天官司胜诉,委托人请她吃饭,喝了点酒,才会坐计程车,但她懒得跟他说太多。
“那妳坐什么计程车,一个单身女子,老是三更半夜才回家,又一身酒味,像什么话。”她不知道现在治安非常差吗?计程车之狼一堆,前几天看到的一起奸杀案,犯案的就是计程车司机。她是太信任人民保母,还是自己的运气?
她眼神更怪异了。“请问你是我爸还是我妈?”管到她这里来了,有没有搞错,他们很熟吗?
关梓齐一顿。“我只是怀疑,二哥怎么受得了妳!”
“我又怎么了?”
“不懂撒娇、不够小女人,事业心强,工作永远摆在男朋友之前,请问男友和妳约会,需不需要先跟妳的秘书预约?”他嘲弄地讽刺两句。“当妳的男朋友这样还不叫倒楣透顶,难道妳指望我说三生有幸?”
“梓群又不是你,他不会这样想!”难道要她没事扮柔弱,满足男人的保护欲?大男人沙猪!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何必为了男人,强迫自己去迁就,那很虚伪。
“不然妳以为男人要的是什么?一个钱赚得比他多,工作比他忙,永远比他晚回家的女人?请问妳留了多少心思在我二哥身上?请问妳上一次好好和他坐下来吃顿饭、谈谈心事是什么时候?”
一语狠狠敲中心房,她怔然,答不上话。
“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这样!还真让他瞎蒙正着。
他暗暗叹气,嘴上不假思索地回应:“废话,我能期待母猪飞天吗?像妳这种不温柔、不体贴的女人,全身上下榨干了都挤不出一丁点女人味来,女人当成妳这个样子,简直失败到极点,是男人都会想甩了妳,二哥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大慈大悲、普渡众生了!”
“你!”火大。“关梓齐,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你要这样和我过不去?”
“纯粹不爽喊二嫂。”他懒懒回应。
她咬牙。“就冲着你这句话,关梓群我嫁定了,你等着喊这声二嫂!”
关梓齐挑挑眉。“那就顾好妳的男人,否则别怪我在旁边拍手叫好,没给妳留面子。”
“这点,不劳你操心。”她恨恨地转身,决计不再回头。
身后,关梓齐怔然伫立原处,良久。
直到远处的喇叭鸣按声惊动了他,回过神来,仰眸凝视高楼上,透出灯光的某一处。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她是聪明人,懂得怎么用心去经营她的感情,守住她最重视的那个男人……
眸心深处隐隐的火光,再次压回心灵深处,牢牢地,永不见天日。
又过了一段时日,这件事始终放在心底,惦挂着。
短暂的迷失,多数男人都有过,只要另一半处理得当,并不至于无可挽回,但愿曹品婕听得懂他的暗示。
二哥如果够理智,会知道怎么做,再说,两人毕竟有近十年的感情基础,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虽是如此,他还是找了一天前去,采探他们的状况,才能真正安心。
他和关梓群约在律师事务所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他来早了,看看时间,还得再等上半小时。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CaramelMacchiato,喝了一口发现太甜,推开拒喝,专心数起窗外往来人群。
没多久,一场雨打了下来。最近常下这种午后雷阵雨,雨势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人想躲都来不及。
人行道上原本悠闲的步调瞬间紧凑起来,淋得半湿的行人纷纷走避,这场雨暗算到不少人。
然后,他的目光定在人群中的某个定点。
她仍是一身高雅合宜的套装,当这场雨打下来时,她先是怔忡几秒,像是还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某个冒失的高中生撞了她一下,抱在怀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她又是几秒的呆怔,然后才反应过来,急忙弯身捡拾。
反应好迟钝,表情……也太空洞。
她,不大对劲。
行人全都急着避雨,没有人帮她,甚至可恶地踩过一地湿透的文件,匆忙中踩伤她文件下的手指,谁也不想淋湿。
他莫名地一股怒火飙涨,迅速起身结帐,找出机车置物箱里的伞匆匆上前。
“曹品婕,妳这个笨蛋在做什么!”
她又是一阵怔愣,缓慢地抬起头,然后视若无睹地继续捡。
她浑身都湿透了,样子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很气,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怒火烧痛了胸口。
“拿着!”他将伞用力塞进她掌心,蹲身替她捡拾。
“走开,不关你的事。”她推开他,伞掉落地面,她面无表情地捡,捡完跟前的,越过他去捡身后那张,不经意被路人撞倒,跌坐在湿泞的地面。
“妳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他很不爽,二度捡起伞强塞给她。“我会负责帮妳弄到好,一张也少不了,这样行不行!”
“滚开,我就是不要姓关的帮我,不行吗?”
他动作一顿,抬眼看她。
“你来做什么?看笑话吗?现在你看到了,还满意吗?”
“什么意思?”他若有所悟。“妳和二哥……”
“装什么蒜,这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吗?你高兴了?你满意了?要拍手叫好就去啊!”为什么……她最糟糕的样子总是让他看见?这个只会嘲讽她、诅咒她分手、幸灾乐祸的家伙……姓关的全是一群浑蛋!
盯视她闪动着水光的眼眸,脸颊一片湿,但他就是知道,那不是雨。
他震惊,错愕得回不了神。
“二哥……真做了那种蠢事?!
“你早就知道了吧?”事后再回想,难怪他那晚专程跑来对她说那些话,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他,一直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你说得对,是男人都会想甩了我,我浑身上下都是缺点,我不是个称职的女友,我连女人都当得失败,我统统都承认了,这样够不够,你还想再说什么?”
“曹品婕……”
“我还不够难堪吗?要你专程再来这一趟!”泪水汹涌滑落,她情绪溃堤,泣不成声。“你到底……还想怎么羞辱我……”
“别这样,曹品婕!”他一张手,将她紧揽入怀。
“你滚……不过就是一盒芋头酥,我还一百盒给你行不行,拜托你滚远一点,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关梓齐无视她的抗拒,牢牢扣紧双臂,将她护在怀中,不让任何人瞧见,她心碎的泪水。
“姓关的……全是浑蛋……”挣不开他,她泄气地痛哭。
他抿紧唇,不吭声。
掉落脚边的伞,谁也没再去捡拾;雨何时会停,也再没人在意,沉毅臂弯,坚决将她护在,无雨的晴空。
她睡着了。
静谧的房中,只有她轻浅规律的呼吸声,以及脚边搁着那台笔记型电脑的运作声响。
笔电,原是放置在书房,暂借来用。
他盘腿坐在地面,脚边散落一地的文件资料,有些有文件套的保护,只湿了一角,稍微吹干即可,有些则湿透了,灾情惨重,他必须很吃力才能辨认出那些糊掉的字迹。
一张,又一张,他敲打着,偶尔回头静静瞧着她的睡容。
天暗了,又亮起,他没离开。
完成最后一页,悄悄转移阵地,到书房列印出来,整理好,放在她房间,床头边。
他答应过她,一张也不会少。
静静在床边坐下,她仍在沉睡,他伸手轻抚睡颜,指腹柔柔挲抚眼下淡淡的暗影。
她有多久,没好好睡上一觉了?
这种个性实在很糟糕,遇到事情只会咬牙自己扛,明明身边的人愿意为她分担,她也决计不向谁示弱求助。
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也只会压抑,一再地压抑,抵死不让任何人看见脆弱的一面,直到再也负荷不了,才来爆发。
她非得这么好强不可吗?
无声叹了口气,目光移向她搁在床边的手机,他拿起,输入几个数字后,放回原处,然后才换回自己的手机。
上头,有十八通未接来电。
点开来,其中十五通,来自于关梓群。
他按下回拨键。
“十分钟后,我去你那里。”不等关梓群有所回应,俐落地切断通话。
静默地凝视她半晌,而后,起身拎起半湿的外套,悄悄关上房门,走入清晨未散的薄雾之中。
砰!
迎面而来的一记重拳,教关梓群措手不及地跌坐地面。
“梓齐,你——”他闷哼,又一记重击,断了未完的话。
“关梓群,你他妈的浑蛋!”关梓齐恨声道,又补上一拳。
到底怎么回事?自脱离那段荒唐轻狂的岁月后,沉敛了脾气的梓齐,就已经很久没再生这么大的气了,更别提火大到抡拳揍自己的兄长,还连自己的妈妈都问候到了,可见事态非同小可。
停不住的拳头又一次逼近鼻梁,他抬手抵挡。“你要发火,最起码也让我知道罪名!”
昨天下午莫名其妙失约,电话又抵死不接,让他枯等上两个小时,他都还没兴师问罪,居然敢一见面就亮拳头!是去哪里吃的炸药?
“曹品婕!”他恨恨地咬牙。“我以为你会把事情处理好,结果你做了什么?脚踏两条船,抛弃女友,请你告诉我,关氏家训第三条是什么!”
不得薄幸寡义。他在心底默念。
所以,梓齐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你知道了也好,我还在想要怎么告诉大家这件事……”
“你还敢讲!曹品婕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她有多难堪?!”
“梓齐,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我一点都不想明白一个见异思迁、可恶透顶的负心汉!”他很气,气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拳头。
腹部挨上一拳,关梓群靠在墙边喘息。
他早知道的,梓齐要真有心干架,所有兄弟全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别提如今在盛怒当中。
但是,梓齐明明很讨厌品婕,处处看她下顺眼,不是吗?他一直以为,最希望他们分手的人会是他,那为什么辜负品婕,会让他气成这样?
突然的领悟电光石火地劈开迷雾,随着那记重举,疼痛地敲进心房,他恍然明白,那接不上的思绪断层是什么……
他撑着额头,顺着墙面滑坐地板,苦涩地低笑。
笨呀,他怎会现在才看清?
恼恨,从来就不是恼恨;厌斥,更不是真正的厌斥,梓齐居然……瞒过了所有的人,包括他和品婕。
“对不起……”他几不可闻地喃声道。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是曹品婕!”
他低低地,仍是道:“对不起,梓齐。我没留意你的心情,没能发现,原来你活得比谁都压抑、辛苦。可是,我还是辜负了你隐忍痛苦,独自承担的心意,没做到好好珍惜她……”
关梓齐脸色蓦地沉下,一把揪起他,狠握的拳头扬起。“关梓群!你最好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只要他一点头,关梓齐会狠狠地,一拳直接打死他!
“不是。”轻轻地,他否认了。“我没有那么伟大,分开,单单纯纯只是因为走不下去了,我爱娉婷,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也欺骗这两个女人。”
“你刚刚说谁?邵娉婷?!那个影歌双栖的明星艺人?”难怪一直觉得很眼熟。
“是。”
“关梓群,你疯了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