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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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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屋睡觉。
  仍然淅沥淅沥地下着。
  六日
  终于晴了天。
  早晨跑了一早晨,忙着汇钱,汇到 ToyleToyle书商名。。
  过午打网球,及Handball。
  晚饭后,到朗润园一游,风景深幽。
  七日
  决定今天走了。
  早晨在王红豆屋打牌。过午一点钟进城,先买了车票,又到琉璃厂买了几瓶酸梅露。
  车上人少极了,与从前一比,大有天壤。从坐车的方面说不能不算痛快了。
  车内尘灰太多,车外玉盘似的月高悬。
  八日
  东方刚刚发亮,就可以模模糊糊看到车外的景致。
  九点半到济南——不知为什么我每次来到济南,总有许多感想之类的东西,萦回在脑子里。一方面觉到济南,人与地,之卑微,但是一方面又觉到个人的渺小。
  到家里所见的,结果是——理想见了事实要打折扣,折扣的大小,看事实与理想之高下而定。
  九日
  到孙二姐家住了一天。吃东西,听洋戏。
  本来因为无聊才来家,然而刚来家又觉到无聊了。无聊如大长蛇,盘住了我。
  十日
  游神似的过着生日。
  济南空气总令人窒息。看着浅薄的嘴脸,窄的街道,也就够人受的了。
  早晨访长之、柏寒、秋妹,照例的俗套,无聊已极。
  十一日
  今天到运动场打了几个钟头的球。因而[为]打完了不能随着洗澡,总不敢多使劲。
  晚上去洗澡。
  济南天气,同北平差不多,忽阴忽晴,莫知所以。还濛濛地下着雨,转眼就可以晴天。
  心里觉到烦。
  十二日
  今天又同志鸿弟到运动场去打网球,倍儿泄气,天热极。
  秋妹来,菊田菊田弭菊田,有时写作“鞠田”。作者堂妹夫,画家。亦来。打牌大败。
  终日来来往往地净是客,绝不能安坐读书。这暑假,我想大概就这样过去了。好在预先没有大的计划和野心,即便实行不到,也没有什么。但是一想到时间就这样让它白白地跑过去,又似乎有什么了。

六月(2)
十三日
  菊田又来,同秋妹、四舅同游千佛山,山下正凿井,据说已经一年了,还没凿出水来。
  山上风物如故,实在不见高明。济南山水的大缺点就是不幽不秀,千佛山尤其厉害,孤零零一个馍首似的山,没有曲折,没有变化,不过因为多了几棵树,在济南就成了宝贝了。
  晚上刚要睡觉,婶母忽大发病。呕吐不止,人事不知,冷汗遍体,状极危险。赶快往高都司巷跑,去请梅城姐,还好,她在家。
  一宿没睡,孙跑侄颠地弄了一宿,只就高都司巷一处就不知跑了几次。
  十四日
  从今天以后,因了婶母的病,颇含有危险性的病,使我尝到了平生没曾尝过的滋味。一方面看着病人发急,一方面不能睡觉,又一方面还得出去张罗医生药料,还有一方面是不能吃东西——就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活了七八天,我仿佛在大雾里似的,茫茫的看不见光明。
  病人的症象是——睡着时也颇安静,一醒则大嚷头痛,胡言乱语,有时竟还唱。我一听她的唱,真比用刀子割我的心都痛。
  正在感到无可奈何的时候,接到长之的信,转据峻岑说中国家庭是免不了病人的。旨哉斯言。
  十八日
  打长途电话致叔父,催他回来。晚上病人竟大发其昏。私念,倘有好歹,我的责任可就难免了。不过,还好,第二天,叔父就回来了,同时又请了王兰斋。到了第二天(二十日)婶母的病就有转机了。
  截止到这里,我的心情有了个大的变动——以前老是忧虑着病人的病,自己散出许多扑朔迷离的幻影,想到了许多不应当想的事情。这以后,是为自己,为自己的环境,为因叔父的到家而袭来的意外之不痛快,而发燥。我给长之一封信上说:“我前途看不见光明,我渐渐发见自己是一只鸭子,正在被人填着,预备将来宰了吃肉。”其实,还不这样简单,这不过表示一时的whim,whim怪想。。事实是这样:我对秋妹感到了十二分的不满,同时又听到,婶母的病是我气的。我听了,真是欲哭无泪啊。整个晚上,我焦思着,我织就了一副烦闷的网,深深地陷在里面——我想到了故乡的母亲。
  二十日
  王兰斋又来。
  二十二日
  又来。
  二十三日
  到菊田、三姨处。到菊田处是因为听说他不好,奉命去的。就因为秋妹那副神气,弭家我还真不愿意去呢。以前的秋妹是轻浮,现在是在轻浮之外,加上一层自己莫名其妙的高傲。因为嫁了一个刚刚够看见饭碗的女婿,就烧成这个样,将来还堪设想吗。
  二十四日
  又请王兰斋,遇牧来谈,病人大好。
  二十七日
  天气大热。
  半月来未洗一澡,腻极矣。过午去理发,又到遇牧处,不在。去浴德池洗澡,已止水矣,回家后,遇牧在。
  二十八日
  现在才能零零碎碎地看点书,我预定把中国所谓“经书”均看一遍,先看《诗经》。Hlderlin的诗也读了点。过了〈午〉访遇牧,洗澡。
  二十九日
  早晨到三姨家去。
  秋妹来,故态依然。
  昨天四印弟送了我一个龟。不知为什么我对龟特别有点儿喜欢。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曾为买一个龟而费了许多事。去年从彭府拿了一个来,本来想带到北平去,冬天里在水缸里泡死了。今年这个比去年的还大还厚呢。
  三十日
  几天来就闷热,早晨又下起雨来了。到兴隆店街请了一趟先生。
  遇牧来,彭三亦来,谈了一头午。
  过午遇牧又来,我骑他的车去弄烟土,非所愿也。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月(3)
我近来对家庭感到十二分的烦恶,并不是昧良心的话。瞻望前途,不禁三叹。
  一日
  今天没有什么可记的事情,但是是颇有意义的一天。几日来,因为事情太复杂,精神渐渐萎靡下去,但是自己却还没有意识得到——
  今天晚间访长之,纵谈一晚,谈到文学,哲学,又谈到王静安王静安王国维(1877…1927)字静安,晚号观堂,浙江海宁人。著名学者。先生的刻苦励学。长之说:一个大学者的成就并不怎样神奇,其实平淡得很,只是一步步走上去的。这最少给我们一点兴奋剂,使我们不致自甘暴弃。回家后,心情大变。I h*e gotten refreshmentI h*e gotten refreshment我恢复了精神。。
  二日星期日
  访遇牧,彭三哥亦往遇牧处。遇因有先约,乃与三哥同往公园,游人如鲫,惟地燥无水,颇觉蒸热。据三哥谈,因当局命*着坎肩,以资表示,彼等不欲,故往公园卖俏者大不如以前。
  在致美斋吃饭。
  看贾波林的《城市之光》。一叔由家来。
  三日
  早晨忽然接到艾克的通知,说他到济南来了,叫我去找他,陪他去逛。
  我到瀛洲旅馆去找到了他。先请他吃饭(唐楼),陪他到图书馆,因为是星期一,锁了门,费了半天劲,才弄开的,各处逛了逛,替他详细解释。又请他逛了个全湖,对张公祠的戏台大为赞赏。他说他预备到灵岩寺去工作。同行者尚有杨君。
  四日
  早晨早起来,买了四盒罗汉饼,又跑到瀛洲旅馆去找艾克,因为他说今天起身。到时他已经走了,遂把礼物转赠武崇汉,约定明天过午去找他。天气热极。
  几日来,心情非常坏,一方面因为个人的前途恐怕不很顺利,一方面又听一叔说母亲有病,香妹定七日出嫁。母亲她老人家艰难辛苦守了这几年,省吃俭用,以致自己有了病,只有一个儿,又因为种种关系,七八年不能见一面,(别人),除了她的儿以外,她的苦心,她的难处谁还能了解呢?母亲,我哭也没泪了。谈到香妹,又有了经济问题。婶母为什么病的呢?不是因为经济吗?现在刚好了,又来了经济问题,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母亲办事的苦衷,我能了解,别人也能了解吗?
  五日
  长之来谈。同往图书馆,我的主要目的是找傅东华译的《失乐园》,同时再检查检查旧书目,是否够用的,结果是都满意。
  出图书馆同赴商埠访柏寒,谈至四时又同赴胶济站访Herr武。我本意想请他吃一顿饭,再请他逛千佛山,长之说不如到山上去吃,于是就买了东西,出发,到山时已五点半了。
  吃毕下山,游运动场,又同到家来。疲极矣。天热甚。
  六日
  秋妹来家,商议香妹出嫁事。
  一天不痛快,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晚上在门外乘凉,快甚。
  昨天同长之谈到,一同到北平,就计划出刊物。
  七日
  晨间,出我意料之外的,虎文虎文张天麟(1907…1984)山东济南市人。1930…1931年在北平私立中国大学哲教系读书,同时在北京大学哲学系旁听;1932—1933年回山东任教;1933—1936年在北京大学哲学系、德语系学习。后去德国留学,1937…1940年就读于德国图宾根大学并获语文学博士学位,1940—1945年间曾在国民政府驻德国、瑞士使馆工作。抗战胜利回国后任北京大学教育系主任,建国后高校院系调整时任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系教授,曾任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长。来访我了。事前,我写给他一封信,看看他是否在济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月(4)
谈了半天,他说我们几个志同道合的人顶好组织起来,做有规模有计划的翻译工作,我很赞同。
  早饭后同菊田、秋妹、叔父打牌。
  晚遇牧来,竟日伤*鼻涕,极不痛快。
  八日
  我本来同虎文约定,今天同长之去访他,然而他又来访我了。他说,他约我今晚去游湖。
  五点半后,访长之,同赴高祥后访石生、虎文、西园及一徐君。杨君已先在,谈了半天,遂出发,在张公祠上船。在白天里,看大明湖的河道实在太小了,胡适之说她是一湾臭水,实在并非过苛。但是晚上在朦朦胧胧的暮霭里,看来却不甚小呢。先到北极庙,停了一会,又开着走,两旁的芦苇,在暗色里,沉静得想说话,河里的水也一样地静暗,间有一二流萤,熠熠地发着光,仿佛加了一丝活气,但是一切仍是静静的。
  在古历亭前水阔处停了船,等月亮上来,少焉,果然上来了。徘徊于洋楼之上,湖面上顿时添了几道金蛇,但因为没风,这金蛇都是死板板地卧着。
  同长之谈到创作与了解。
  十点半回家。买了一本新出的《文学》创刊号,还是以前文学研究会那班人包办。
  九日
  连十日也算上,对我太渺茫了,因为日记是十三日早晨记的,想了半天,只是想不起,一个个影子似的,捉不牢。不,根本就不能捉。
  仿佛记得读Hlderlin的HyperionHyperrion《许佩里翁》。荷尔德林的书信体小说。,就在这两天的一天开始的,而且还决心译它一下。
  十日的过午同三哥游运动场,在谷丛里的墓碑前面,有一男一女,相背而坐,等我们买甜瓜回来了,仍然在同样的情况下。我们觉到奇怪,“秋”[瞅]了他们一会,便追上去了,一追追到教场,无言分手,乃独追女人,追到司里街首一小门前,站有二三小妮,开口呼彼女曰“二姑”,彼女驻足与谈,我们因不奈,走了。
  其他的时间大半都用在睡觉,看杂书。
  十一日
  今天仍在平凡呆板里过去的。
  明天一叔预备回家,到了很晚很晚的夜里才开始收拾东西。我们替他收拾。我总觉得香妹的出嫁的陪送,是我的责任,然而没想到竟提前了。我的责任减却了,却减却不了我内心的矛盾的苦痛。在半天[夜]里,东西收拾完,回屋睡觉的时候,我带着沉重的心。
  十二日
  早晨送走了一叔。
  遇牧来,谈了一天。这几天来谈访的范围,总出不了社会的黑暗,和个人的将来怎样。今天也不例外。我常自己想,我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太复杂了。其实复杂的还没看见。我以前只知道社会的复杂,然而这所谓“知道”只是真[直]觉。现在听他谈起来,才真的认识了社会的几[真]相。
  十三日
  今天长之来谈,谈了一天,吃西瓜而走。
  所谈到的,范围极广,社会的黑暗也谈到了,使我更深的明了一层。我总觉得,只有同长之谈话的时候,才能听几句人话,几句“通”话。
  我们以前曾提议出一个刊物,《创造与批评》,因故未果,我意回北平后就出,还想组织一个德国文学研究会。
  十四日
  几日来,天气热极。终日蜷伏在地上,稍微一动,也会弄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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