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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棋。
程前记得
朱元璋的孙子朱高炽当太子时,不但爱观内侍们下棋,自己也爱下象棋,且每在感兴之余,即命状元曾子綮赋诗。
曾子綮赋诗道:
两军对敌立双营,坐运神机决死生。
千里封疆驰铁马,一川波浪动金兵。
虞姬歌舞悲垓下,反将旌旗逼楚城。
兴尽计穷征战罢,松荫花影满棋枰。
曾子綮的诗马上激起了朱太子的诗兴,于是摇头晃脑地和了一首:
二国争强各用兵,摆成队伍定输赢。
马行曲路当先道,将守深宫戒远征。
乘险出车收败卒,隔河飞炮下重城。
等闲识得军情事,一着功成见太平。
“妙、妙,对得妙。”曾子綮赞道。
“真妙?”朱高炽虽贵为太子,却也谦虚,反问道。
“真妙。”曾子綮说。
朱高炽摆罢手,笑道:“其实不是我的诗妙,而是象棋太妙了,本身就是一首读不尽的诗。我写的不过是其表象罢了。因为它不是圣贤书,却胜似圣贤书。”
“太子高见、太子实在高见,太子的‘象棋不是圣贤书,却胜似圣贤书’之句,绝不亚于孔圣人的‘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将是千古名句。”曾子綮啧啧赞道,看太子开心,马上又道,“太子,在下实在太爱此句了,容在下不恭,敬请太子书上一笔,赠与在下。”
“值得书?”
“值得、值得、太值得了。”曾子綮忙道。朱太子不知就里,便叫下人拿来文房四宝,然后即席挥毫,写下“象棋不是圣贤书,却胜似圣贤书”之句,盖上大印,赠给曾崐子綮。
曾子綮如获至宝,拿回去马上叫人精心装裱,挂在厅堂。时常请人到家里下棋,共赏朱太子的墨宝。一时间里,金陵上下都在传诵朱太子的名句。象棋声也从平常百姓家中传到街上。那时还在禁止下棋的。捕快闻声来捉,被捉的人都腰杆挺得老直,质问:“我们读圣贤书也有罪么?”
“屁,你们明明是在下棋。”捕快道。
“可太子明明说了‘象棋不是圣贤书,却胜似圣贤书’,难道太子也错啦?”
捕快是什么东西?不过小小衙役而已,哪敢得罪太子?只好放人。 太子登基后,曾子綮在一次陪他下棋时自言自语道:“这棋里的将士象车马炮卒形制,真寓着孔圣人‘君君臣臣’的深意哩,要是天下人都读到,岂不寓教于乐?”
“你说啥?朕没听清哩。”朱高炽道。曾子綮望着眼前的仁宗皇帝,“在下说,如果臣民都能下棋,岂不如普读圣贤书,既令人规矩,又令人贤明……”
“哦,你是想朕开禁,让全民下棋,是吧?”
曾子綮点点头,却又道:“但先皇定了下棋的人是要治罪的……”
仁宗笑道:“但这么多年你见谁因棋治罪了?谁不把我那句话当圣旨了?”
曾子綮默言。
仁宗也笑而不答。曾子綮顿时明白,要仁宗下旨解禁允许民众下棋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等于公开对朱元璋的否定。仁宗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但仁宗的言外之意,分明是在说自己虽没正式下旨解禁,实际已等于下了解禁的圣旨,他不禁棋,谁还敢禁?
于是,在仁宗时代,象棋便从民间盛行。
棋声如曲。
曲如高山流水,雨打芭蕉,风穿荔枝林。
嗬,好亲切。程前仿如身在棋境。
孙晶英更是肤如凝脂,脸如鹅蛋,眉若弯月,星子般的眼睛十分明亮。那美,就像春风,一下就醉得程前浑身酥软。
但他不敢碰她的目光,好像一碰,就会被粘住,一生也别想出来似的。他的目光只看她拈棋的手指。那是如花的手指。他觉得,手指会散发出花香。又像三月的青藤,柔柔的,会柔出一泓秋水来。
不知是她孙晶英的温柔美丽给了他柔情的感觉,还是她的棋风,本就是走阴柔的一路,他看着她走了几步棋,便觉得她的棋很柔,柔着一种缠缠绵绵的美丽。
却是美丽的陷阱。
嗬,他的棋子被吃了。
程前好像是自己被孙晶英吃到肚子里去似的,开心极了。
人一开心,往往就会忘情。
程前就忘记了自己不碰她目光的诺言,一抬头,禁不住就望着孙晶英。孙晶英的目光就像十五的月色,一下子就将他溶住了。身上醉人的肤息,一缕一缕地钻入他的心。
舒畅。陶醉。身骨子酥软。
孙晶英那高耸的雪峰,如火一样朝他呼唤。他情不自禁了,大头伸过去,想埋入高耸的雪峰里。
“嗵”的一声。
他一头碰在酒瓶上。
孙晶英禁不住“嗤”声笑了,“前前你干事啥哟?是不是酒不够,想连酒瓶也吃了?”
程前红了脸,“嘿嘿,我可不是酒鬼。”
“好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们该干正事了。”孙晶英望着他道。
“嗯,好,好,好!”程前连声的答。
将东西收拾好,他便摇着小船,往芦苇荡深处走去。
摇着船,他的嘴巴就没停,“姐姐,现在刚过中午,太阳烈着哩,大雁早不知躲到哪里去荫凉了。”
“你是说现在没大雁可打?”孙晶英急问。
“有是有,但难打。大雁现在精灵得很,闻声就跑的。”程前答,目光却闪着一种狡诘。
孙晶英从没打过大雁,不由问,“哪要到什么时候?”
“今晚的时候最好。那时辰,大雁都吃饱了,就像人一样晚饭后要去散步,或花前月下一样……”
“哼,你又扯去哪了?”孙晶英打断他的话。
“没扯远,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程前目光纯纯的说。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孙晶英不想被他的纯样迷惑。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程前嘴上赌气地说,手上的桨却摇得飞快,像要将孙晶英摇入月亮弯似的,心里甜丝丝的醉。
第四十四章 月下泛舟
一个下午,程前摇着小船在芦苇荡里转来转去,孙晶英也没打出一枪。不是她不想打,是没有机会打。正如程前说的,午间的大雁鬼得很,远远听到声响,就“呱呱”地飞走了。
孙晶英能看到的,只是大雁的背影。
几回,孙晶英叫程前摇轻一些,摇慢一些,不要让桨划出水声,程前也依言照做。结果仍然是一样。
“前前,怎么回事?”
“大雁日精呗。”
“不可能啊,我们都没一点声响了。”
“你觉得没有声响,大雁未必觉得没有声响。”
这是什么话?
孙晶英被噎得无语。
程前望着天边的夕阳,“姐姐,是回去,还是留下打大雁?”
“还用说,当然留下打大雁啊。”孙晶英答道。
程前“嘿嘿”了两声。
“你嘿什么?”孙晶英盯着他。
“没什么啊。”程前说,“我不就开心地嘿一下嘛。”
孙晶英“哼”了一声,“开心?看你的心是不怀好意。”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的心是说不坏的。”程前信心十足地说。
“那你随便拿出点行动来表现一下吧。”孙晶英话音刚落,程前马上嗵的一声跳入湖中,瞬间不见了影子。
“前前,你想干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也不用去投湖自杀啊。”孙晶英急道。
湖面却静悄悄。
孙晶英的目光四处搜索,急切地等着程前浮上水面来。
芦苇后不见他的影子,荷叶下也不见他的影子。
这傻瓜蛋,不会真的寻死去吧?
正想着,一条鲤鱼“叭”的一声掷到她脚边。
鲤鱼金灿灿的,阳光一样闪亮,还在欢蹦乱跳。
孙晶英生怕鲤鱼跳出船去,赶紧弯身按住鲤鱼。
不用说,程前并非投湖寻死,而是摸鱼去了。
“哗啦”的一声,程前在小船边钻出水面来。只见他嘴里咬着一条鲤鱼,双手也各抓住一条鲤鱼。
“放了,把它们放了,我们怎么能吃得这么多?”孙晶英冲程前道。
程前的眉毛眼睛都挂着笑。
上了船,将咬住的鲤鱼松脱,才笑说,“我们一人吃一条,剩下的两条,你带回家,算是我孝敬未来岳父岳母的。”
“想得美你。”
“人不往美处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程前笑答。
回到岸边,升起火,他们吃了一顿香香的烤鱼。
鱼香四散,月亮也升了起来。
月色之下,湖面一片皎洁,像镀了一层白争气似的。
程前拍拍肚子,“好了,姐姐,我们月下泛舟去。”
摇着小船,程前感到自己真的就像将孙晶英摇入月亮的怀抱。
孙晶英站在船头,手里横着猎枪。
程前心里轻轻叹了一声:月下伊人,如果没杆枪横着,那就更美了。
当他潜入水的时候,他就忽发奇想一一
“前前,前前,你醒了?”
耳边响起孙晶英急切的声音。程前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孙晶英俊俏的脸蛋,红润润地跳入了他的眼帘。万分惊奇地,程前脱口便道,“我这是在哪?”
“看你哦,真被水泡昏了,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孙晶英对他娇嗔道。
程前听着却懵,不知她在说什么。
他想坐起身,手触到自己的身子,竟是赤条条的。忙用手拉上被子,好像生怕被别人剩机割了腿间的小弟弟似的。
孙晶英吃吃地笑了。
笑什么?莫名其妙。
“是不是看我一身肥肉,觉得好笑?”
“你肥?你这也叫肥?真是笑死人了。”孙晶英笑道,“可是一等的英俊公子啊。”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不肥?程前想。手忙伸入被子摸自己的大腿,这一摸不要紧,一摸则令他惊恐万分——
大腿厚厚的肥肉、松松软软的肥肉不见了,代之的是结实的,一条溜滑匀称的大腿。
大屁股不用说了。原来肥肥的像大磨盘一样的,此刻却坚坚实实,很世界标准的屁股。
头,我的大头呢?
程前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大头。那可是智慧的象征,庐江的招牌啊。
摸,赶紧摸。
摸得程前几乎掉进了地狱。
大头哪里还在?
按他心里的说法,或者是感觉,他的头简直就是被人修理了一半,或者说是被压缩小了一半。
太过分了。这不等于要了我的命么?
“有、有镜子么?”他急问孙晶英。孙晶英感到有点愕然,但片刻即道,“你要镜子干什么?怕被水泡残了你?放心,你半点也没有憔悴,还是那么靓。”
什么水泡了泡了的,我什么时候被水泡了?程前心下莫名,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便对孙晶英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我的额头有点痛,看是不是青了,还是什么的?”
“那还用说?肯定青了。你昨晚自己拼命地用头撞床板,我拉都拉不住,你嘴里还说什么来着。”
“我说什么来着?”程前急问。
“你嘟嘟哝哝的,谁知道你说什么。”说罢,孙晶英拿来镜子,“你自己看吧。”
接过镜子,程前一照,惊得差点没喊出声来。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镜子里那张靓脸,却是那样的陌生,令他一时找不着北。
“额头是青了一块,但靓仔依然嘛,是不是?”孙晶英笑说,却使他程前感到一种亲切,从找不着北,到找着北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渐渐就喜欢上了。一眼看上去,那是眉清目秀的,很有江南人那种清雅高远的灵气。眉目很清秀,鼻子也很精致,还略略有点勾。这勾不能小看,如果没了这小小的勾,他就缺了一股英气。脸部的轮廓也很好,既显得靓,又不失一种江南人的豪气。
就是嘴唇皮略厚了一点,是纯朴而不太会说话那种。看来,老天是希望他心灵,而不要嘴巧。
祸从口出嘛。
“看够了?”孙晶英笑问。
忙将镜子给回孙晶英,程前笑答,“看够了,看够了。”
孙晶英从一只藤箱里拿出一套衣服,丢给程前,笑道,“快穿上吧,等会我们好一块喝酒。”
喝酒?她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管她吧。
酒逢知己千杯少。
接过衣服,程前的目光却仍然停留在藤箱上面。藤箱的做工很精致,白色的藤片,被编织得细细密密。程前猜,倒一勺水入去,恐怖都不会漏水。程前感兴趣的不是这点,而是,他觉得藤箱太净洁了,洁净得令他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