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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如此强大的炮火,谷山次郎就知道,税警总队的炮团也出击了。
炮火未停,只见一连的战士飞出战壕,风刀一样砍向日军第一大队。
谷山次郎的眉毛跳了跳,心里轻蔑的道,“张立仁,你也想跟我玩调虎离山之计?你还太嫩。还是跟我多学学吧。”
收起望远镜,谷山次郎马上对传令兵道,“令第一大队扑杀敌军一连,第二联队全力攻击敌军二营阵地。”
道罢,谷山次郎又举起了望远镜——
一连犹如出山的猛虎,轻机枪打头阵,撕开一条血路,其余的战士也猛冲猛杀。
“噫”了一声,谷山次郎感到大为惊讶——
同是猛冲,但这税警团的人与别的中国军队大有区别,别的军队冲锋,就像一战的打法,前面的倒下,后面的冲上,好像凭着这种硬冲,就能刀枪不入似的。实则像一盘散沙,毫无章法。税警团的人却是冲得此起彼伏,人与人互依互靠,班与班互为掩护,排与排相互衬托,整个连队浑如一个整体,一只充满力量的拳头。
第一大队的人虽然被炮火轰昏了头,但很快就重新组织了起来。
嘿嘿,第一大队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张立仁你就等着收尸吧。谷山次郎宽慰地想。
段青山回来报告了战场上的情况。
张立仁点了点头,段青山继续出去观察。
哼,谷山你想围魏救赵?你也想得太美了吧?
“传令,二营施放烟幕弹,对敌打一轮火力即往后撤。”
骆家祥兴奋地答,“是。”
谷山次郎将镜头移向第二联队,三个大队的人正从三面朝税警团二营包围、攻击。
一阵烟幕在二营阵前升起。
谷山次郎呆了一呆,瞬即不屑地道,“张立仁,你还有没有新招,老是放烟幕弹,老是老趁机撤退,你以为我还会给你喘息的机会么?”
正面的第五大队哇呀呀狂喊着冲入烟幕。
“这才是我的兵嘛,总是深得我意。”谷山次郎开心地想。
而一阵猛烈的枪声,却令谷山次郎大跌眼镜——
第五大队的人一下子就倒了一片。
瞬间就死伤几百。
良久,谷山次郎才从牙缝迸出一句,“张立仁,算你狠。”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八章 引虎入柙
“嘎嘎,狗日的小日本,你以为你们有三头六臂啊。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楚阳激动站在壕沟内,边举枪射击,边高喊。
二营营长周长明走到他身边,提醒道,“楚团长,我们该撤了。”
“就撤,就撤,等我再撂倒一个小日本就撤。”楚阳话音刚落,一枪就在一个矮墩墩的日军脑门上开了花。
周长明等他这一枪打完,也不管他有没有打倒鬼子,就硬拉着他往后撤去。
往后走了五十码,周长明就带着楚阳往一旁斜走。因为再往前就是一片沼泽地。
二营迅速往日军第四大队这边扑过去。
张立仁得到何国华的报告,二营已按原定计划撤出并扑向第四大队,酷帅的脸庞泛上了一层红潮,“传令,炮火齐轰日军第六大队,三营迅速从第五、第六大队之间的空隙直插入去,断日军第五大队的后路。一营回撤,回战壕继续阻击日军第一联队。”
“以一营之力阻击一个联队,这任务也太重了吧?”项东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张立仁却充满自信地笑了笑,“舍不兔子套不了狼。”
“可这棋也行得太险了。”项东仍然担心的道。
“险才能出奇。”张立仁笑说。
楚阳撤得迟,冲得却快。双脚呼嗖着一股湖南人的牛气,穿山虎一样啸过林海,一下子就飞到二营的前面,振臂一挥,高喊道,“兄弟们,跟上我的脚步。”
二营的官兵看到团副身先士卒,一个个精神大振,紧跟着楚阳急跑起来。
日军第四大队见第五大队已经冲上二营的战壕,也加紧侧翼的包抄。
二营是撤出了自己的战壕,但特务连的人却在战壕后接替了二营,详装是二营的人,一边阻击,一边往后面的沼泽退去。
沼泽并不深,深处才齐腰,当中便有一些可行的湿地。特务连的人熟门熟路,这里一弯,那里一侧,在沼泽地如鱼得地行走。
当第五大队的日军一出现地二营的战壕,沼泽地边的几十堆干草便冒出了浓烟。
第五大队的日军避过特务连的一阵弹雨,马上冲出二营的战壕,哇哇叫着追击特务连的人。
楚阳一马当先。然而,与第四大队日军相距五六百码的时候,一阵机枪声连天震响——
是团直机枪连的人。
机枪连的人与敌相距不过百码。
机枪连的人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冒出来的?
楚阳也想不透,只能猜到是张立仁悄悄将他们调到这里来埋伏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机枪弹雨,第四大队的日军一下子就被打懵了。成片的日军倒在弹雨之下,原先配合有致的队伍,瞬间被打得七零八落。还没等他们喘息过来,楚阳已带着二营的人杀到。
一看情形不对,第四大队的日军迅速后撤。
第六大队的日军也不好受,他们密集的炮火轰击之下,也被炸得喊天哭地,纷纷往后撤。
三营的战士在营长戴煌的指挥下,势如奔腾的群马,片刻功夫就穿插到日军第五大队的后面。
直到这时,第五大队的日军才发现自己被孤立了。而且,更要命的是,他们大部分已经被特务连引入了沼泽地。
一部分想往第四大队这边靠拢,却被掉转枪头的机枪连打头抬不起头来。
快,实在是太快了。
快得谷山次郎还没来得及看清张立仁的棋路,张立仁已频出了几着奇招。
谷山次郎心里长叹一声,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
一旁的副官长野看情形不对头,赶紧道,“师团长,是否下令第三联队出击?”
谷山次郎摇了摇头,“还没这个必要。”
在他谷山次郎看来,张立仁以一团的兵力对抗他的两个联队,近八千之众,以兵力对比,他已输了一筹。若再出动第三联队的话,即使取胜,也胜之不武。何况,现在论输赢,为时尚早。
“那第五大队怎么办?”长野却急道。
谷山次郎的脸一横,“张立仁要吃我一个大队,我就吃他一个营。传令下去,把战场上的坦克通通调往第一联队,加强攻击。”
长野心里大急,他怎么都想不到,谷山次郎会放弃对第五大队的救援。几次欲张嘴说,都咽回到肚里。他太清楚谷山次郎的性格了,当他谷山拒绝了的事情,是绝对不容许对方再提第二次的。
当楚阳带着二营击退了第四大队的日军,张立仁的命令就到了,要他带着二营,迅速回头扑杀第五大队的日军。机枪连严阵以待,以阻止第四大队的反击。
楚阳对张立仁的用兵大为叹服。
这是在运动中打击敌人,在打击中进行运动,争取的就是当中的空隙时间。
兵贵神速,在这不到半天的时间里,楚阳可谓深有体会。
因此,一接到命令,他二话不说,就带着二营的人回头去扑击第五大队的日军。
第五大队的福田大队长正满头大汗地冲着无线电话筒大喊,请求师团支援。师团的回答是要他们原地防守反击,坚持到底,援兵很快就会赶到。
放下话筒,福田抹了一把汗,马上下令各中队组织反击。
命令发出之后,他福田也知道自己的命令有点多余。他放眼一看,自己大队的士兵,大多都陷在沼泽地,难以自拔。剩下的人虽在沼泽地的边上,却已被三营的火力压得抬不头来。
当楚阳带着二营的人杀到,福田顿感大限已到,头上就像压着重重的黑云,逼着他的感觉往地狱走。
原本是他们日军哇呀呀的狂喊,此刻代之而起的却是中国士兵的“冲啊”、“杀啊”、“杀狗日的小日本啊”的叫喊声。
声震长天。层云抖颤。
在火力的掩护之下,二营、三营势不可挡地杀入了敌阵。
相方展开了白刃战。
楚阳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肩扛少佐军衔的福田,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腾然之气,握着上了刺刀的M1步枪,三纵两跳就闪到福田面前。
福田也“嚓”的一下拔出了军刀,双手紧握,双眼血红地盯着楚阳。
楚阳狠狠地骂了福田一句,“妈你个稀B,死到临头了,还想死鸡撑硬脚。”
“你、你骂人。”福田脱口道。
竟然会说中国话,到中国的时间定然不短,定是杀了不少中国人。能捉活我都要你死啊。楚阳心道,长枪一抖,就冲福田来了一个突刺。
福田的军刀往下一磕,身子闪过一旁。
‘嘻嘻,居然还有两下子呀。”楚阳笑道,虚晃一枪,又虚晃一枪,再虚晃一枪。
晃得福田手忙脚乱起来。
周围频频传来日军鬼哭狼嚎之声。
楚阳一看福田乱了方寸,猛地大吼一声,“狗日的小日本,拿命来吧。”
“吧”字刚落,白森森的刺刀已刺入了福田的心口。
福田两眼天大地瞪着楚阳。
“妈的,死了还瞪我?”楚阳边骂,边使劲蹬出一脚,硬生生将福田蹬出丈外。。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九章 龙凤双剑
当城东的张家大宅吱吱呀呀地关上大门的时候,庐江城的大街小巷,已经弥漫着浓重的夜色。孙美英站在大楼门前,冲关门的管家张诚问,“大小院子都巡遍了?”
“巡遍了,夫人。”张诚悠悠扬地答,仿佛悠扬着一股漫过原野的夜气。
孙美英转身说门,上了二楼。
这是一幢两层高的洋楼,有十几间房子。当初张立仁从美国留学回来,第一时间就是要拆了老宅,起一幢五层高的大洋楼。族叔、族伯都反对,说拆了老宅,会影响张家的风水。张超崇心里虽然支持立仁,却也不敢过分的违拗族中的人,便采取一个折衷的办法,保留老宅,洋楼起在老宅院子前的左边。座西向东,即正门不朝向大街。
张超崇虽然不是族中的长老,却从父亲那里继承了族长的位置,打理着张族的大小事务。他都折衷了,别人都无话可说。
但单起一幢洋楼,显得突兀,与老宅不协调,张超崇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在老宅前的院子左右各起一幢洋楼,大儿子立仁居一幢,二儿子立义住一幢。两双相对,刚好与老宅对称来着。但楼高只能起到二楼。
为啥?
不妨说一下张家的老宅。
老宅为七进。一眼看去,呈梯级形。从大宅门看去,是从矮到高,即一进比一进高;从里面往外看,则是从高到矮。不用说,谁住高,谁住矮,都是按辈份、正出、庶出来分配的。也就是说,住在第七进的人,都是辈份高的人。简单说,是辈份高的住高,辈份低的住低。张超崇是族长,无疑就住在第七进里。第七进是座三层高的楼房。
按说,如果是取数之大,是九为最大。但九是天子用的数,民间是不能用的,最多只能用到七。而且,能用到七这个数,就足见这族人的人丁兴旺了。
老宅最早起于宋朝年间。因此,第五、第六、第七进都是宋朝的风格。
洋楼只能起二楼,当然就是不能高过第七进的三楼了。
上了二楼,孙美英进了儿女的房间。
儿女是一对龙凤胎,一个叫张国龙,一个叫张国凤,一个月前刚过了六岁的生日。张立仁还专门带着孙晶英和一对儿女,从南京赶了回来,为她们做生日。
吹蜡烛的时候,孙美英就对国龙、国凤闭上眼睛,默说自己的心愿。
两人闭上眼睛,嘴上默念。
说是默念,两人却异口同声地念出声来,“希望爹地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听着,孙美英的心里就酸。
等两人吹熄了蜡烛,张立仁一下将他们抱起,眼里闪光,动情的道,“爹地的心从来没离开过你们。”
国龙、国凤望着他,稚声的说,“我们知道,可妈咪夜里想着你就流泪。”
“胡说,妈咪什么时候流过泪了?”孙美英赶忙道。
“就是流了,还流到我们的脸蛋上,我们装睡,装着不知道而已。”国龙、国凤道。
“那是妈咪的眼睛掉进了灰尘嘛。”孙美英辨道,却发现自己越辨,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便对张立仁笑说,“小孩子的话,你别信。”
张立仁“嗯”了一声,但目光却如水一样抚慰着孙美英……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孙美英坐到床边,为国龙、国凤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