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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沾衣-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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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所动?” 
  墨长枢忽而深深地望向苏九离,说道:“你想听真话?” 
  苏九离没有接话,墨长枢便笑了,他凑到了苏九离的身边,一手揽过他的腰,在他耳边说道:“若放在平时,五万两黄金自然足够让我亲自出马去取那倒霉蛋的首级了,但是墨白知道,若有人出钱要你的命,这价钱便是开得再高我也不会接,甚至我会亲手去了结了这敢出价的人。” 
  “五万两黄金固然是好,但若与你比起来,那也不过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谁敢动你,我定会让他后悔生到这个世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谁敢动你,我定会让他后悔生到这个世上来。” 
  苏九离怔住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想到了很多事,比如踏入江湖以来过于顺遂的生活,比如自己尖酸刻薄的语言却并未换来任何一个人的仇杀,比如…… 
  原来一直有那么一个人在为他善后,为他奔波,为他平坦顺遂的生活染上满手鲜血,在所不惜。 
  而当苏九离正沉浸在回忆中时,墨长枢却倏然舔了一下他的耳垂,笑道:“怎么,阿苏你是不是被我感动的一塌糊涂两眼含泪,就差准备宽衣解带以身相许了?” 
  苏九离感觉心里猛然抽了一下,连带着嘴角也抽了抽,说道:“墨长枢,你好厚的脸皮!” 
  墨长枢的手却已经攀上了苏九离的衣带,他笑得满面春风,说道:“我看今天日子不错,大清早也不会有人吵到我们,不如就把正事儿办了吧?” 
  苏九离猛然抓住了墨长枢在自己身前乱动的手,怒道:“你敢!” 
  “我不敢了,你松手成不?” 
  “不松!” 
  “松手。” 
  “不松!” 
  “那你就这么握着吧,别说我吃你豆腐。” 
  所以当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苏九离闹了个大红脸从床边退到了桌边,捡起了桌上的早点就往嘴里塞,还是墨长枢喊了声‘进来吧’。 
  进门的小厮见两人都在屋里,不禁红了红脸,说道:“我们老爷请两位贵客到前厅一叙。” 
  墨长枢自床边站起,理了理衣衫,说道:“他可说了是什么事?” 
  那小厮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说道:“前厅来了位贵客,老爷说想引荐几位相识。” 
  墨长枢点了点头,那小厮就退了出去,墨长枢走到了桌边捡起苏九离手边的馒头放在嘴里嚼了嚼,说道:“阿苏,你猜会是什么贵客?” 
  苏九离喝了口茶水,压下了翻腾不止的燥意,说道:“与雷老爷相交的,必然非巨贾便是高官,我只怕来了位洛阳那边的人。” 
  墨长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当两个人走到前厅的时候不禁都有些傻眼了,因为坐在雷老爷下首椅子上的是一个年轻人,有些过分年轻了,年及弱冠,这样的人必然不会是朝中要员。 
  这个年轻人生的俊俏,面如冠玉,举止得体温和,穿着一袭月牙白绣着梅花纹路的衣裳,正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与雷万青谈笑风生。 
  他身后站着一个执剑而立的少年,与座上的年轻人相比他却看上去又小了几岁,身板显得有些瘦弱,没有成年男子粗壮的骨骼,却生着一张异常漂亮的脸,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眼神虽有些冷漠却当得起流光溢彩。 
  墨长枢看着这个执剑而立的少年,偏过头凑到苏九离耳边说道:“这座上的年轻人来头不小,竟有‘轻剑’湛离给他做保镖。” 
  苏九离却看着座上执着扇子的年轻人,说道:“你可见他那衣服上绣的梅花了?” 
  墨长枢点了点头,苏九离便接着说道:“若我所料没错,他应该是梅家的人。”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咬着耳朵说着话一路走到了前厅,雷万青和那年轻人都站起了身,互相客套了一番才知道,这位年轻人名叫梅祁铮,正是俪贵妃梅氏的胞弟,也是洛阳学士府梅书瀚最小的公子。 
  执剑的少年忽然抬眼问道:“你是墨长枢?” 
  墨长枢点了点头,那少年又追问道:“杀了沾衣楼五人,全身而退的那个墨长枢?” 
  墨长枢抹了抹鼻子,笑道:“我想应该是的。” 
  一剑袭来,墨长枢瞬间向后滑出了十几丈的距离,‘轻剑’湛离的剑已经出鞘,薄如蝉翼,剑尖直指墨长枢。 
  空旷的前厅院子里,墨长枢偏着头看向湛离,说道:“这便是兵器谱第十一位的‘轻剑’?果然好轻,果然好剑!” 
  湛离执剑而立,说道:“拔你的剑。” 
  墨长枢奇道:“我与你素无冤仇,你何苦一见面便要跟我刀剑相向?” 
  湛离不予理睬,只重复道:“拔你的剑。” 
  墨长枢无奈地叹了口气,梅祁铮却站在屋檐下摇着折扇笑了起来,说道:“墨少侠莫见怪,小离他一惯这样,见到用剑的人总想着要比拼一下才甘心,今日就算看在我和雷老板的面子上,你们便比一场如何?点到为止即可。” 
  墨长枢苦笑道:“可我的剑,不能拔。还请湛少侠不要为难我。” 
  湛离皱了皱眉头,下一瞬身形便已向墨长枢袭来,剑光散开,竟一瞬间攻出了七剑,直取墨长枢胸前要穴。墨长枢略一皱眉,几个身形闪动已躲过这连绵的攻击,他侧过身子闪到了湛离的身侧,而湛离的剑却已如影随形一般攻到了他的眼前,墨长枢微微侧过头躲过了擦着脸颊而过的这一剑,在他下一剑横扫过来时抬起手中剑鞘格挡了一下,震得虎口有些发麻。 
  这少年倒是极认真的。墨长枢退开了些许距离,在做出了这个判断的同时手中已经拈起了一支未解除状态的‘陌上花开’,以笔入剑,墨长枢开始封锁起了湛离的剑招。 
  ‘轻剑’湛离成名仅仅两载,正是少年意气之时。 
  沈白衣的兵器谱上写道:轻剑之轻,轻灵飘逸,轻剑之薄,薄如蝉翼。轻剑剑法,动之如劈山裂石,静之若柳絮轻落。 
  而此时湛离显然已用出了这轻剑剑法。他本就身轻如燕,这套空灵飘逸的剑法由他使来足见身法轻捷,出手干脆,变招之间毫无拖泥带水之感,只觉得一气呵成,颇为畅快。 
  墨长枢身法飘忽,一手踏歌轻功用得行云流水,他捏着那枚毛笔状的细长暗器拆解着轻剑光怪陆离的招式,竟丝毫不落下风,倏然湛离一剑如落羽般攻向墨长枢肋下,墨长枢旋了半边身子让开,下一瞬那轻剑便已大开大阔向面门连攻七剑,墨长枢抬手去挡,只听到金属撞击的声音颇为清脆,墨长枢化解轻剑招式的手法颇为诡异,似是毫无章法却又稳如泰山,时而轻盈如风,时而沉着如水,却只是不快不慢地随着轻剑的节奏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节奏。 
  墨长枢手指灵动如飞,指间捏着的那枚笔状暗器便似有灵气一般舞出了轻逸似尘,湛离不肯相让,剑如碧水,长虹化练,缭乱而有序地攻向墨长枢的要害,墨长枢偏过头躲过他迎面而来的一剑,轻轻地‘啧’了一声,倏然手下节奏便变快了。 
  墨长枢舞动在指间的暗器倏然便像注入了内力一般在湛离出招的空隙攻向了湛离的要害,提快的节奏瞬间便让湛离有些吃不消了,所以最后看到自己刺出的一剑擦着对方肩膀而过的时候,湛离便收了手。 
  墨长枢指间的‘陌上花开’已散开了花瓣,针尖直指湛离的咽喉。 
  墨长枢叹了口气,收了手中的暗器,说道:“湛少侠好俊的功夫,不愧沈白衣‘动如裂石,静若柳絮’之称。” 
  湛离收了剑,向墨长枢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拱手一礼,说道:“谢墨公子赐教。” 
  墨长枢还了礼,笑道:“湛少侠客气了。” 
  湛离又站回了梅祁铮的身后,脸色较刚才和悦了些,梅祁铮看着他又看了看墨长枢,苦笑道:“我竟是个看不明白的!这原先本是势均力敌,怎么打着打着小离你就忽然输了呢?” 
  湛离说道:“墨公子之前并未使出全力,只以三分功力探我深浅,后来他见我剑招已穷,知我已无招可用,便用了些真功夫将这场比试做个了结。墨公子武功之高实属罕见,我如今信了那他杀掉沾衣楼五位杀手的传言了。” 
  梅祁铮笑了笑,说道:“我竟是个瞎的。以前见小离出手,只以为剑法之高,剑招之妙已臻化境,放眼江湖也不该有更厉害的了,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倒真是我孤陋寡闻了。枉我自称以后定要行走江湖,只怕这半只脚还没踏进去就得被赶出来了。” 
  苏九离笑道:“梅公子以后定是要高官厚禄的,居庙堂之高,何苦来趟江湖这里的浑水,岂不有失身份?” 
  “苏先生说笑了,我浪荡惯了,家里还有个已出人头地的大哥,爹一向不管着我,我自然便向往这里的逍遥快活,潇洒日子。如今一想,这江湖也不是好呆的,若不是小离跟在身边护着我,我只怕已见了阎王数十次了。” 
  苏九离说道:“梅公子也是洒脱之人。” 
  梅祁铮只是笑了笑,没再言语。雷万青见状说道:“梅公子此次来南阳,可是物色孤山玉来了?” 
  梅祁铮恍然,拿着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头,自嘲笑道:“敲我这记性,竟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过些日子便是我那五皇子侄儿的生辰了,我瞧着他还缺个像模像样的玉佩,便想来你这讨点孤山玉回去雕一个,不知雷老板这里还有没有上好的孤山玉剩下了?” 
  雷万青喜笑颜开,说道:“梅公子来的巧了,今日刚来了批玉石,还没开,不如让小厮给抬进来,您碰碰运气也赌个石玩玩?” 
  “那感情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小厮拿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是十来颗翡翠原石,外面包着一层岩石的皮壳,看不出里面的玉是好是坏。 
  所谓赌石就是拿璞玉来赌博,通过玉的外皮看出里面玉的优劣需要很多年的开石取玉的经验,雷万青说让梅祁铮赌石玩玩,其实也就真是玩玩罢了,所谓神仙难断寸玉,行里断玉几十年的人也未必敢保证次次开出美玉,而梅祁铮这种完全的外行就更是不可能了。 
  梅祁铮在这十几颗玉石的周围转了几圈,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敲手掌心,抬眼看了看苏九离,笑道:“不如苏先生替我看看?于玉石一道,我可算是完全的外行,动动嘴皮子还好,这要真论断玉的本事,可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苏九离笑了笑,看着梅祁铮说道:“梅公子自谦了。苏某也不过是略懂皮毛,这还要问常年做玉石生意的雷老板才好。” 
  梅祁铮却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说道:“玩玩罢了,怎好请雷老板出手相助?我看不如这样,我和苏先生同时挑选玉石,看看我们今日谁的运气更旺一些。” 
  苏九离点了点头,伸手示意梅祁铮先取玉石,梅祁铮也不客气随手拿了一枚靠自己近的玉石,苏九离便也信手拈来般取了中间的一枚。两人将玉石交给小厮去开玉,梅祁铮轻摇着折扇,说道:“雷老板觉得我和苏先生选的如何?” 
  雷万青摇了摇头,笑道:“不好说,两位都是运道极佳的人,这两枚玉难说好坏。” 
  这句话说得极妙,言下之意也很清楚,所以苏九离和梅祁铮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厮已开了梅祁铮的玉石,一刀切下去,一条晶莹剔透的翡翠出现在石头里,雷万青不禁睁大了眼睛,惊叹道:“这等大小与成色已是罕见,更何况这颜色翠绿欲滴,通体毫无瑕疵与裂纹,实在是上等的孤山玉。梅公子实在是好运气!” 
  梅祁铮笑而不语,墨长枢却凑近苏九离的耳边低声耳语道:“我打赌,你这枚一定比他的好。” 
  苏九离不动声色地向墨长枢凑近了一些,低声说道:“何以见得?” 
  墨长枢挂上了一丝得意洋洋的笑,然后低声回道:“你毕竟是有王命的人,他不过就是一皇亲国戚罢了。” 
  “运道一说很是玄乎,原来你也信这些?” 
  墨长枢微笑着没有说话,小厮已切开了苏九离那枚玉石,里面一片黑色的污浊,雷万青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的意味,说道:“看来苏先生今日这运道差了些。” 
  苏九离淡淡笑道:“无妨,我今日本不意在求玉,开不出也是理所当然。倒是梅公子心诚则灵,这上好的孤山玉正好拿去雕个玉佩,只怕还会剩些边角料。” 
  梅祁铮轻摇折扇,笑得含蓄得体,说道:“凑巧罢了,凑巧罢了!” 
  墨长枢却在此时叹了口气,上前自小厮手中将那一团黑色的污泥拿了过来,只是掂量了几下,便侧过头看着雷万青说道:“既然雷老板和梅公子都看不上这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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