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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这个是偃师纹章。」无异解释道,「每个偃师都会在作品上印上自己的纹章,这个金刚力士三号图案就是偃师前辈的纹章了。」
「那无异你的纹章是什么?」
「嘿嘿,我给你看!」无异兴高采烈的从腰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偃甲鸟,把鸟腹上的图案指给屠苏看,「怎么样?」
「……馋鸡?」
「恩,每次做偃甲的时候馋鸡都会在一边看着我,所以想纹章的时候直接把它刻上去了。」
「……倒是惟妙惟肖。」
无异把偃甲鸟塞回了腰包:「是啊,毕竟陪我最久的就是馋鸡了,刻它得心应手啊。」
屠苏摇头笑了笑。
无异又翻看了起了盒子,动手拨弄了几下机关,却终究还是放弃了:「不行,这个太难,我没把握。」
「若一时打不开,不妨先看看这封信。」屠苏提醒道。
无异点点头,拆开了信封。
〖此信若得见天日,吾必久不在人世。
见信者必与吾有半师之份,方能解开麒麟印,如此也算有缘。
吾浮沉人世几十载,平生最快慰之事乃得遇吾师。长安城初逢,郎德寨再遇,静水湖相认,捐毒夜拜师,能拜于吾师门下,吾此生无憾。惜而天意弄人,拜师之日亦是阴阳相隔之时。虽与吾师相聚不过短短数日,然承蒙指点,吾一生受用不尽。吾一生心力皆付予偃术一途,能用偃术造福世人,亦乃吾师徒二人平生最大心愿。
吾师偃术通天,有用偃术造人之能。所制偃人几无异于常人,区区不才,亦动此心。然魂魄乃世间最奇妙之物,吾师曾用五行灵力仿制三魂七魄,并用冥思盒存储之,用作偃人神识。吾另生一法,用禁术分离魂魄封入冥思盒中,不足处方用灵力补足,所制偃人有情有性。此作乃吾平生最得意之作,然冥思盒终究容量有限,若承载太多记忆和性情便会迅速耗竭。吾师曾删减偃人七情和记忆来折中,然吾私心不舍,便前往吾师静水湖故居探寻,以求他法。途中机缘凑巧,偶得一宝,有稳定灵力周转之奇效,吾心大喜,用之改良冥思盒后,偃人即便承载完整性情与记忆亦能运行恒久。
此作如若现世,必能惊世骇俗。然吾有私念,此作虽名偃人,却不斥吾之孩儿。吾私心愿其生如常人,有何奇遇,有何因缘,且由他去。吾师曾言,生命珍贵,望后来者敬之重之。吾深以为然,亦望见信者慎之。
盒上之锁由六子连环锁改造而来,亦乃吾心血之作,吾名之九相连环锁,能解锁之人,若非巧遇机缘,便是偃术大成。盒中并非宝物,求财者可弃之,若有心追寻偃术一途,倒不妨一试,倘若解开,吾愿将毕生所学拱手奉上。若还有何疑问,可前往静水湖一观。〗
两人久久无言,俱被信中所言惊到。
「喵了个咪的,还真的能造出偃甲人!」无异的眼睛亮的都要发光了,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屠苏心中却并非全是惊喜,既已证实偃术造人并非妄言,离复活那人又近了一步。明明这就是自己一路所求,却在接近目标的时候生了畏怯之意。人心此物……果然微妙。
「屠苏,既然偃师前辈做得到,那我也一定做得到。」无异如是说,屠苏看着他明朗的笑容,心中只觉五味杂陈,「不过,偃师前辈既然说他造出了偃甲人,那个偃甲人现在在哪儿呢?我问乐大叔的时候他说偃术造人为无稽之谈,想来并不知情,偃师前辈连乐大叔都瞒过去了?」
「多思无用,不如往信上所说的静水湖一观,只是不知这静水湖在何处。」屠苏皱眉道。
「静水湖我知道,在偃师前辈的手札中有过记载,似乎在苗疆朗德寨附近。」无异想了想又说,「我还是觉得哪儿怪怪的,还有这个盒子里的东西,肯定很重要,我想要试试能不能打开,恐怕得花些时间。屠苏,抱歉,恐怕得耽搁你几天了。」
屠苏略一点头:「无妨,既已有眉目,倒也不急这一时。」
作者有话要说:
☆、道阻且长
无异问了和乐才知道今天乐大叔出门了,据说还是去拜访故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怎么就这么巧呢,无异懊恼的挠了挠马尾,屠苏反而劝解了他一番。
无异到底是个急性子,既然找不到乐大叔,就专心于研究九相连环锁。待到乐大叔回来的当日,他已经不眠不休的在偃甲房埋头奋战了数天。原本只是单纯的想帮屠苏的忙,现在却好像跟谁较上了劲一样,他非要做到不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屠苏从过去的泥沼中拖出来。屠苏劝他几次无甚效用,只有每晚陪他熬夜。这么一来无异倒是心生歉意,昨晚给屠苏打包票说马上去睡劝走了屠苏,谁知屠苏次日一看,他在偃甲房压根没挪过窝。
觉察到屠苏走近的时候,无异头也不抬的说:「我不困。」而后就觉得后颈一痛,两眼一黑晕过去了。喵了个咪的,我怎么忘了屠苏是个行动派了……这是无异晕过去前最后的大脑活动。 屠苏木着脸,打横抱起了无异,一路把他送回了房间。
出门的时候却正好遇到了一脸复杂的乐天星:「无异这孩子……」
「抱歉,无异是为了我的事才这样。」屠苏一脸歉意。
乐天星犹豫了下方才说道:「百里公子,可否借步一谈。」
屠苏点头应允,随他去了会客厅。
乐天星开门见山:「百里公子,容我冒昧一问,公子是否师从紫胤真人?」
屠苏虽诧异,却也并未忸怩,抱拳道:「紫胤真人,正是家师,却不知乐前辈如何得知?」
「我此去太华山访友,巧遇令师的一位故友南熏真人,言谈中偶然谈及公子……」乐天星观察着屠苏的神色,见他神色如常心中倒是踌躇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将心中疑惑问出。
屠苏何等通透,自知他想问何事,前尘旧事他虽极少提及,却也并非有意回避,便直言道:「前辈可是疑惑在下为何尚在人世?」
「百里公子果然爽快,我确实困惑于此,不知公子可否告知真相?」
「此中曲折一言难尽,死而复生在他人看来或是妄言,于在下而言确是事实,只是不知前辈肯不肯信?」
乐天星迟疑再三,终是叹了口气,道:「我自是相信百里公子的人品。」
「多谢。」屠苏抱拳相谢。
乐天星观他言行从容磊落,倒也并未追问下去,只道:「百里公子,我从南熏真人处得知令师一直挂念于你,公子何不前往天墉一探?」
「多谢前辈相告,只是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待了结此事,自会上天墉城向师尊请罪。」
「公子既有计划,那我便不再多言。虽不知公子所求为何,但公子若有所需,只管开口便是,我乐天星在江湖上还是有几个朋友的。」
屠苏心中一暖,道:「多谢乐前辈。」
乐天星欲言又止:「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前辈请说。」
「此事关乎无异,百里公子的身世已算坎坷,然而无异的身世亦是颇有一番曲折离奇。」屠苏不解的看着他,「可惜今日我尚不能明言。百里公子与无异这般交好,亦算一桩缘分,只望日后能多多担待于他。」
屠苏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妥,却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应承了下来:「前辈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必能护他周全。」
乐天星喟叹道:「公子侠肝义胆,颇有令师风范,无异能与你结为挚友,实乃幸事。然而世事无常,只望公子谨记今日之言。」
#
此时无异房中。
无异一副五雷轰顶的样子:「所以说是屠苏把我从偃甲房抱下来的?!」
和乐幸灾乐祸的模样溢于言表:「是啊少爷,家里人都看到了。」
「喵了个咪的,还有没有脸见人了……」无异用被子把头蒙上,一副此人已死有事烧纸的模样。
「对了少爷,老爷回来了,你不是有事儿找老爷么?」
无异踢腾开被子,就要穿鞋:「诶,乐大叔回来了,我得把抄的家训送过去先。」
和乐阻道:「少爷你得先等一会儿,老爷现在把屠苏少爷叫去了会客厅,不知道在说啥。」
「等等,乐大叔为啥要找屠苏?」
「不知道啊,」和乐凑过来小声说,「不过我瞅着老爷的表情可严肃了。」
无异嘟囔道:「莫非乐大叔知道屠苏帮我抄家训的事儿了?」
「少爷你说啥?」
「没没,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无异连忙摆手,就势又躺会了床上,「唉,乐大叔什么时候才能不把我当小孩子看啊,家训都被我抄几百遍了,他就不能换个惩罚法子么。」
和乐趁机痛诉道:「还不是少爷你天天闯祸,你消停点老爷高兴大家也省的跟着倒霉啊。」
「消停,还不就是想把我关家里,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无异烦恼道。
「老爷还不是为了你好,少爷病刚好的时候木木呆呆的,瞅的人怪心疼的。」
「一病误终身……算了跟你解释不通,诶,和乐问你个事儿,你听说过有人能造出偃甲人么?」
「啥?偃甲成了人那不是木头成了精么?」
无异扶额:「算了,当我啥都没问。」
「听说老爷刚从太华山回来,给少爷你求了一堆符纸护身,总之少爷你就安心在家修养吧。」
无异一副头疼的模样:「我没病没灾的,要符纸干啥?」
「老爷的心思我们当下人的怎么猜得透,不过少爷你这次回来,老爷高兴是高兴,但是整个人都忧心忡忡的,像怕着些什么,估计还是担心少爷你的身体吧。」和乐挠了挠头说道,「唉,我出去忙活去了,少爷你先好好休息下。」
看着和乐出门后,无异才懊恼的蹙紧了眉头,心道,要是乐大叔知道我要和屠苏一起出门游历的话真的会把我锁起来吧。
乐大叔对自己真的是呵护的有点过了,以前曾被茶馆的小花笑话道别人家养女儿都不带这么娇宠的。这几年自己身体一直很健康,连小病都不曾有过,却不知乐大叔为何还是这么紧张,问他自己以前生的是什么病他也含混应对。后来有次用工具削木头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个小伤口,自己草率包扎了一下,被乐大叔发现后他倒是紧张了好久,甚至拿出了舒筋痛定散给自己疗伤,当时还笑他小题大做,然而后来发现自己的伤口确实愈合的很慢,小小一道口子竟然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痊愈,这时才觉得可能自己的身体真的跟别人不一样吧,从那以后自己也确实小心的很多,也就没再受过伤。
无异伸手看了看旧时的那道伤口,有一道小小的疤痕在上面。他叹了口气,把手覆到了眼上。如果不告而别的话,想也知道乐大叔会多生气,但是说实话吧,自己又没把握能说服他,无异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烦恼过。
敲门声陡然响起,屠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无异,你醒了么?」
无异揪起了眉头,喵了个咪的我该用啥表情见他啊现在,想了想决定装作睡着了不吱声。
谁知屠苏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回应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唉这个行动派还真进来了,无异腹谤着,同时迅速的调整好表情装睡。
屠苏走到床边后先帮他拢了拢踢腾到床外的被子,而后就静静的站在原地。
以无异的感知来说,屠苏自带凝滞气氛的微妙气场,只要他在,就会让人觉得四周特别的安静,时间流淌的特别慢,比如现在。无异努力的想装睡,却在陡然凝滞的气氛中紧张起来,呼吸也没法保持平稳。
沉默片刻后,屠苏开口道:「无异你醒着的吧。」
喵了个咪的,自己这点装睡的小伎俩果然瞒不过屠苏,无异心中哀呼一声,睁开了眼:「嘿嘿,被发现了……」
屠苏冷静的指出:「你的气息乱了。」
「唉,也不是装睡了,那什么,还不是头被你敲的好疼,有点晕就先眯着了。」
无异做势揉后脑勺,手却被屠苏牵着按到了后颈上:「无异,我敲的是这儿。」
被拆穿后无异挠着马尾,脸上也浮现了可疑的小红晕,突然又反应了过来:「不对,明明是屠苏你不好,把我敲晕抱下来,我脸都没地方搁了!」
「为何?」屠苏反问道。
无异看他眉头都蹙起来了,知他不会作伪,只好无奈扶额道:「算了……」心道屠苏真是不食人间烟火,想也是,以他冷淡的性子,旁人的看法对他一点意义都没,「对了,和乐说你刚刚被乐大叔叫过去了,什么事啊?」
屠苏思及乐天星提起无异身世时吞吐的言辞略一迟疑,却是没有提及,只是一言带过:「无他,只是一些叮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