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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左美琴不由得浑身一颤,父亲摘下围巾,呼出一口白气,望了一眼厨房。
“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爸爸……我的意思是,你今晚不是有应酬么?”她指了指墙上的日历,那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
“临时有事,取消了。这一桌菜是怎么?你居然肯下厨。”他漫不经心地从琴盒里取出小提琴,坐到阳台上,对着落地窗,开始每天例行的擦拭保养。
“本来想趁你不在家开个party,呵……可是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来,那群家伙,果然靠不住。”左美琴拉拢下脑袋,留海低垂,“算了,我们自己吃。”她解下围裙,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
果然还是不愿意来吗?我到底……该用怎样的方式邀请你呢?
“凭你的魅力,跑丢了个男生不算什么,再换一个就是了。”左毅也拉了张椅子坐下,语气一贯的平淡。
左美琴瞪了他一眼,“真是……你们都一个样!”
“什么意思?”父亲举起的餐刀突然悬停在空中,眸中闪过银光。
“哦,没事。你快吃吧!把那盘土豆沙拉全部吃掉!一点也别剩下!”
左父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叉了一块土豆,慢慢地嚼着,细腻得很,看来是用心做的。左美琴很少在厨艺方面下功夫。“这是你弟喜欢吃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左美琴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原先暗淡的眸子立刻迸溅出闪光。
“我今天去了趟后山墓地。”又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虽说日子还没到,但没准那天又没空,所以提前去了,他的墓前有枝枯萎的白菊,我想可能是你之前去过。”
“不……我没去,山上太冷。”
“所以说这种天气不该宴请同学,谁愿意出门……”
“神转折!老爸你这毛病可千万别遗传给我呐!”左美琴一脸嫌弃,转而又开始困惑,“谁去过那儿?”
“不清楚。”他指了指桌上的菜,“快凉了,你吃不吃?”
左美琴炸了眨眼,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张脸,线条轮廓相似,双眸如水,喜欢隐藏感情,对一切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说话总喜欢来个180°大转弯,真是……果然是很像吧?
“安书要是发现自己竟然和你一个德行,一定极不高兴。”她自言自语道。
窗外的雪最终降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风云决裂
一声雷鸣,闪电击穿飞瀑,腾起万丈高的水龙,水汽在空中四处游蹿,雾霭迷茫之处一道霓虹横空架出,飞跨雁之谷两岸。萧萧西风转了个弯儿钻入谷底千寻,幽幽吐出阴气。
大雨迟迟未下,唯有闪电雷鸣奏响整个山谷,回音漫游四方,仿佛能够击穿人的五脏六腑。
一道灼眼的血色光剑在飞泻的水龙中来回穿梭,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与血色刀光衬着的还有一道泛着幽幽冷银的弧状剑气。血色通透的弓身喷吐着妖艳的红,与银刃交接之处,每一次碰撞与摩擦都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以及低回的震动……
刀尖划过气流,将空气中的水珠切割成两半,弓身散发着血色戾气,将周围每一寸空气中的灵子吞噬殆尽。
有风穿过山谷的嘶吼,雷声咆哮,闪电凌空劈下,将原本灰暗的天空映衬得惨白。
“你若再不反击,这一战恐怕无休止了,阿柿!别大意了!”镜里连刀身一转,蹬着瀑布间突出的石块腾空跃起,将刀尖插入瀑布,逆着水流向上。待到达谷顶时用力挥刀,急速向上劈去,水龙被带起,竟逆着瀑流直捣入高空,天地颤畏。
柿原只觉得眼前的巨龙正张开巨口,獠牙直逼自己而来,急忙挥弓欲挡,不及他后退几丈,巨大的水压便给了他沉重一击,逼迫他向下坠去。浑身像是针刺般的疼痛。
兄长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正上方,刃上寒光映衬着一抹妖艳的笑,恰似彼岸花开,赤焰一地。那是……灭世的诅咒。
那笑意令柿原毛骨悚然,从谷底送来的丝丝冷气钻入脊背,他双眉一紧,单脚触石,借力向斜上方弹去,同时迅速张弓,三支利箭飞出。镜里连倒是有些压抑这三支利箭来势之凶,想不到阿柿竟这么快就反击了!
看来是抱着胜的念头,想要彻底地赢我一回呢……很好。
他依旧挂着笑容,轻而易举地挡下三箭,以及接下来的连续几波箭矢。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仿佛疏忽了什么……这家伙,究竟在干什么?先前是一味的防御,现在又是不断的放箭,纯粹是在耗灵么?他是有多无聊至极?柿原英二不可能做这种毫无意义事。
“弓兵绝对不能放放无意义的空箭,每次出手,你都要确保一箭夺取对方性命!”镜里家主的教导在耳边响起。
“每一击都要确保有价值,不要多余的挥刀,不要华丽的招式,唯有快速直接夺取他人性命,这才是我的剑道。”枢微算是在镜里连这里得到了真传。
然而片刻之后,他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开始僵硬,一丝冷汗划过脸侧。
果然是身处门外顾问的闲职,日子过得太舒适了点,许久未战,这片刻的闪躲格挡竟消耗如此巨大的体力!
他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大概是有细雨开始从天空飘落了吧?然而等他深吸一口气定睛看时,柿原正在蓄力张弓,同先前完全不同的蓄力方式!
失策!镜里连眉心一紧,只觉得胸膛一阵冰凉,而柿原搭弓的手已经松开。
曾听说快刀如疾影般切过身体时是不会有疼痛感的,如今看来这高速穿过的血继箭矢大概也是如此。
鲜血喷薄而出,镜里连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将刀尖向地,微微点了点头。
“我就说……身体再不济也不致于接你两三箭便眼前发黑,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你放了那么多箭,是在吸收我这边的灵子呢。果然在不断进步啊!阿柿……”他扔下刀,仰躺下来,“我累了,想快点结束繁琐的事务然后回去了。阿柿也尽早回家吧?”
“回家……”柿原英二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这种哄小学生的语气?
“嗯……也许你觉得在冥界没什么不好,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举动来。阿柿,你决定走的路,哪怕是错误的路,只要你愿意回头,我总是愿意伸出双臂迎接你的。”
“不是这样!根本不是你想的这样!柿原连!”柿原怒吼着跪了下来,眼眶中滚过泪珠。他撩起湿透的衣角按住镜里连的胸膛。
“雨变大了……”镜里连闭上眼睛。
“喂……你别睡啊!回去再睡好不好?我还有话对你说……”
“那就说啊!忸怩什么?”镜里连笑道,“该不会是……学业测评又没过关吧?还是关于女朋友?”
“你以为我会在乎那种东西么!”柿原提高了声调,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珠,“我……其实……”
镜里连突然一把握住弟弟的手臂,脸色沉了下来,“小心……后方!”
柿原愣了一下,回头的那一瞬,一道朱红在眼中溅起,脸颊上一阵湿热滚烫,血腥味四散。一把银刃穿过自己的胸膛,刺入了镜里连的心脏。
带狐面具的男子将贯穿两人的太刀拔出,鲜血四溅如梅花绽放。
“遮那你……”柿原端起镜里的剑,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
“呵,废话太多。真是可悲,明明已经快要气绝了,就让我来送他上路吧……”红色武士裙的男子发出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
“柿原连!你给我听好了!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柿原英二背对着兄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是想再一次正式地和你交一回手,我想证明我有实力打败你!遮那所说的只有憎恨才可以点燃杀戮的火焰,那是……谬论!”
“没用了……”狐狸叹道,“他听不见了。”
“哥哥……”他低着头,声音极低,“你要是听见了的话,就请笑着离去吧。不原谅我也没关系,真的……真的……可是,可是我还是想听见你对我说‘没关系’,我还是想……我想和你一起回去啊!”
“混蛋……”柿原发出撕心裂肺地吼,提起刀向狐狸砍去。
空气中的雨珠忽然停止了坠落,迅速凝固为一道冰墙阻隔在两人之间。
“给我适可而止!遮那,这和原计划不一样!”陌生的声音响起。
“是,我一时失手……”狐狸扭过头去,雨幕里那柄朱红色的雨伞显得格外显眼,伞下站着白衣人影。
“失手……”声音颤抖起来,“你敢再说一遍试试?谁让你补刀了!你回来给我解释!”
“是,冥王大人。”狐狸收起刀,身影一闪,消失在雨幕中。
冰墙随之消失,只留下柿原英二一人站在雨幕中,他无力地松开了手中的长刀,身体一软,跪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记忆深处
“你真的不记得了?”枫越望着枢微一脸无辜的表情,不免又咳了几声,西风钻入骨隙的感觉可真够呛的!
枢微扶额摇头,“你怎么了?”
一阵火车鸣笛声穿过耳膜……铅色的云层重叠着,不远处的山尖犹如巨兽獠牙般插入云霄,苍羽都变得更为神秘诡异。
还问我?还不是被你狂暴化状态下打成重伤……枫越在心中默怨,“没事,有点冷而已,不要紧。那你还记得什么?”
枢微默默地摘下围巾递给枫越,然后陷入了沉思,望着桌上的茶水出神,忽得眸中闪过一丝血光,浑身战栗不已。
“冷静!枢微!”枫越果断的一拳砸上去。吸取上次的教训,光嘴炮是没用的,还是来一发友情破颜拳比较直接可靠。
“左……左美琴……”枢微大口地喘气,瘫坐在椅子上,五官扭曲在了一起,似乎相当地不适,“我……好像……彻底和她决裂了。”
“啊……啊啊!这就是重点了!”枫越一拍桌子,转而语气一变,又低头叹了一声,“唉……事已至此……问个有些陈旧的问题——如果,如果你还有机会,你还会打死不向她承认你是左安书么?”
“你早就这么怀疑了?”枢微瞥了他一眼,语气难得提高了一些。
“回答我!”枫越努力克制着心中暗喜,摆出严肃的表情,禁不住又咳了两声。
枢微默不作声地把自己身上的袍子解下来丢向枫越,“……本来想找个合适机会,不过现在没这个必要了。”他望向窗外。
枫越在心中窃喜,眯笑着道,“也不是没有机会。等我们找到冥空尽,压制住具象化的暴走,然后回去再和她解释也不迟。她可是一直在等着你,不要轻易放弃啊!”
见枢微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枫越继续道,“人生永远有第二项选择,你也不用这么死脑筋地一条路走到黑嘛!如果就这么放弃一直以来的信念,那你的脑洞就大了!根据冥空尽的情报,你那天遇到的那人根本就不是左美琴,而是手段很厉害的易容术士。”
“谁说要放弃了……”枢微语气低沉,双眸似乎很平静,“信念是什么?可不是抬高了音调嘴上说说……我有我必须要回去的地方,哪怕是爬也会爬回去的!”
枫越静静地聆听着,枢微的音调不高,然而空气里却满是庄严的味道,“你……一直以来,都是靠这个作为动力源?”
“很可笑么?”枢微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非得靠什么支撑着,我的人生才能走下去。”
枫越摇了摇头,“不,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的所谓‘动力源’,实在是……太简单了!”他扣了扣窗子,“简单得就像外面的白雪一样纯粹!我想应该没有人能够做到像你这样了!有信念真好!这是……我所比不上的。”
枫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曲起腿抱膝缩在了座位角落里。
枢微的身子向后缩了缩,望着枫越。没有信仰的人最可怕。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这么一句。
“还是很冷吗?”枢微问道,他已经没有什么御寒的衣物可以给关枫越了。
“冷……真是见鬼,怎么会这么冷……”枫越的牙齿开始打架。
枢微有些无奈,事实上他丝毫没觉得有那么冷,然而关枫越却冻得发抖。
正迟疑着,关枫越忽然轻声道,“你坐过来吧……坐在我旁边可以么?”
枢微会意,挪步坐到关枫越旁边。
枫越望着窗外的雪出神,“好大的雪,我以前经常做一个噩梦,梦中被冻醒,后来我越发觉得那个梦是真实发生过的,可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只记得那种刺骨的冷。”
他忽然打了个寒战,那个圣诞夜……那条下雪的街道……那个撑着黑伞的少年……头痛欲裂的感觉一阵阵袭了上来,他想要努力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