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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男孩-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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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瘾君子的故事也有着相似的主题——悔恨、失控的怒火,大多往往发向自己——还有一种无助感,“你以为我想成为这个样子吗?”一个男人冲着她颤抖的妻子尖叫道,“你是这样以为的吗?你是这样以为的吗?我恨我自己!”两个人都哭啊哭啊哭!
  “我为他来这里而自豪,”一个女人说起她海洛因成瘾的丈夫,“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我被吓坏了。”一个年迈的妇人,她做律师的妹妹冰毒成瘾,她说道:“我不再给她钱,但我给她买食品,开车送她去看医生,为她付医药费。”她补充说,“她连走到冰箱前都做不到。”治疗师温和地刺激她:“她能够赊买毒品,但却走不到冰箱前?”
  有些故事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一个几乎消失在庞大的运动衫和运动裤里的神经极度紧张不安的小个子女人想起了她儿子的上一个生日。她回忆道:“我吸快克可卡因,为了它,我离开了家,离开了我儿子,把他留给我丈夫,他才三岁……”

第三部 无论如何(11)
一个皮肤苍白、金发柔软、金色眼睛泪汪汪的女人告诉大家,一个法官把她丈夫送到了这里,作为去监狱的交换条件。她丈夫,一个头发剃得平平的士兵,短袖衬衫的纽扣一直扣到脖领,僵硬地坐在她的右手边,眼睛空洞无物地盯着前方。
  她说他吸食冰毒醉了以后,袭击她,把她的头往地板上猛撞。她昏过去之前,设法拨打了911。后来,轮到他说话时,他感谢上帝,因为法官允许他来到康复之家而不是监狱,“我仍然无法相信我袭击了我妻子,因为我爱她胜过我的生命。”他说,“但是,现在我明白了自己的问题,下个星期,我就毕业了,我正盼望着回家开始新的生活。”
  他妻子不愿去看他的眼睛,她看上去吓坏了。
  14
  在这个项目里,病人被要求记日记,尼克与我们分享了一篇:“见鬼!我怎么到了这里?似乎并不是那么久之前,我还在该死的水球队里。我曾是校报的编辑,在剧场里演出,为该喜欢哪一个女孩而心烦意乱,与同学们谈*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时,一切似乎都是积极的、无害的……”
  在前往客栈去见凯伦、加斯帕和黛西的车上,尼克告诉我是什么使他改变了主意。原来,他那个小组治疗课程的人听说我们愿意送他去上大学,就群起而攻之。一个因酗酒和毒瘾而使得父母孩子与他形同陌路的人归纳了大家的看法,他冲尼克吼道:“你他妈的有毛病吗?你有父母?他们爱你?还愿意送你去上大学?去上大学吧!不要做他妈的笨蛋!只要有机会去上大学,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考虑着尼克的请求,说道:“这件事我和凯伦会谈一谈的,我也会和你妈妈谈一谈。你得清楚我们之间的协议。我想这也许行得通,如果你真的想要这样,并且认为你能够摆脱它的话。”我仍然幻想一切都能够好起来,尼克会保持清醒,他明白自己的问题,感谢上帝,他对自己生活的伤害还不是那么深——他仍然能够去上大学,获得一个学位,谋得一份好工作,建立一种恋爱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
  回圣海伦娜的路上,尼克告诉我那周发生的其他两件事情。第一件令人沮丧。斯蒂芬离开了项目——在一个下午,干脆、悄然、随便地沿着从医院通往卡利斯托加的长长道路走了。后来病人们听说,他立即在一个酒吧里复发了。尼克很伤心但并不完全吃惊。“表面上,他好像保证要保持清醒,”他说,“他知道自己差点儿失去妻子和那个漂亮可爱的婴儿,但他从来没有那么当真。他把问题怪责到妻子身上、怪责父母、怪责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他从来没有弄明白。”
  他的另一个消息则令人难以置信。每当有人要结束这个二十八日的项目时,就会举办一个告别仪式,毕业者请另一个病人“站起来”为他或她说话,将毕业者送到现实世界中去。这些仪式是设计用来给毕业者壮胆并且激励新来者的。
  士兵克文要毕业的那天上午,他走到尼克面前说:“你是一个勇敢的家伙!”接着,令尼克大吃一惊的是,他请尼克在告别仪式上为他站起来。“我敬佩你,我一直在观察你并且知道在我们所有人中间,你一定是那个会成功的人。你年轻,还不足以把生活搞得太糟,有一个爱你的家,又那么聪明。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想成功,我要证明你错了——我会成功的!”

第三部 无论如何(12)
尼克同意了。“于是,我为他站起来,”他说,“我说我希望并祈祷他成功——希望他完成项目。我说: ‘我为你和你的妻儿们如此希望。’后来,我看着他们离去——他和妻子,他们俩都拥抱了我。离开的时候,他们手牵着手。”
  一周后,当尼克毕业时,我去接他,我却感到十分紧张。尼克快乐地谈论着未来。他的乐观从他清醒的神志、自信和强壮的身姿,以及又一次充满光亮的眼睛里渗透出来。他保证自己会远离毒品。我分享着他的希望,但我知道,在康复之家那个安全和有组织的环境里保持清醒要容易得多,所以我的希望是一种谨慎的希望。我需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同时又要学会接受他有可能复发的现实。
  在家里事情容易一些,尽管偶尔也会有令我紧张的时候。尼克离家去参加匿名戒酒会时,我担心;他看上去心不在焉或情绪低沉时,我担心;八月份,他要去大学时,这次是三千公里以外,我担心……
  汉普郡大学在一个还保留着农场感觉的旧苹果园里。这所大学提供使人印象深刻和激发人灵感的文学项目和成百上千的专业和课程。汉普郡是“五学院联盟协定”中的一员,包括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学院、史密斯女子学院和蒙特荷约科女子学院。尼克可以从其他几个校园里提供的课程中精挑细选,一辆穿梭来回的巴士把它们连在一起。
  我和凯伦与尼克一起飞往东部,帮助他安顿下来,为适应新学期做准备。我们在一年多以前我和尼克参观学校时发现的那家印度餐厅里吃饭。
  “在红绿灯的地方右转。”尼克喊道,“右转!右转!右转!”
  早上,我们开车去了校园。天气温暖,阳光明媚。家人们忙着用货车、面包车将孩子们送到各自的宿舍前,还有一辆大型高级轿车装满行李箱、一套立体声音响、一套鼓架,还有几部电脑。
  尼克在“清醒生活”宿舍里的房间狭小但舒服。放下行李箱后,我们遵照指示牌来到校园中央,参加迎新烧烤会。我和凯伦审视着走进来的新生,看是否有潜在的毒品贩子。
  ···
  “嗨,爸。”我和凯伦回到加利福尼亚以后,尼克在电话上说,“是我,尼克。”
  他是从宿舍里打过来的。他说话时,我想象着他的样子,穿着一件破旧的T恤衫、裤子松垮肮脏、一条带金属钉的黑皮带把它固定在胯上、匡威旅行鞋、长长的鬈发推到脑后以便不遮住眼睛。他好像对学校的一切都很兴奋。看来这次有希望,像以前一样有希望。挂掉电话后,我继续着自己的美好幻想,看见他在校园里,背着背包去上课。我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在讨论中就辩证帝国主义、尼采、康德和普鲁斯特发表言论。
  一个月后,他听上去不错,但我注意到他紧张的呼吸,我听到他叹气。我知道这不容易,尼克在尽力尝试着,努力着。
  一个月后,尼克突然停止回我的电话,我估计他复发了。尽管他一再声明(不过我不敢肯定),尽管那个房间是在无毒品宿舍——其实不是无毒品,尼克恼火地声称(他汇报说星期五和星期六夜里同样包括聚饮、摔倒和呕吐)——尼克到底怎么了?
  康复后这么快就把尼克送去大学的确是一场赌博,但每一个人,包括圣海伦娜的顾问们都为这个计划欢呼,因为他对回到大学的热衷是那么令人信服。

第三部 无论如何(13)
我请一个前往阿默斯特的朋友去查看一下尼克的情况,他发现尼克躲在房间里,显然是吸醉了。
  我准备兑现恐吓,撤回支持,但首先打电话与汉普郡的健康顾问商量。我想她或许正坐在书桌旁,加热器在滴滴答答地响,窗外雪花飘舞。
  我告诉她尼克复发了,她给了我一个意外的答复劝我要有耐心,告诉我“复发往往是康复的一部分”。
  这个说法好比说坠机是对飞行员的良好训练。在奥尔霍夫和圣海伦娜康复之家,我听说因为这个疾病的特殊性质,瘾君子要从随后发生的复发中恢复可能更难。然而,一个人要理解毒瘾的有害力量可能而且往往会花费许多时间,要理解复发是多么容易就更是如此了。我也许听说过,但没有充分消化这个疾病的可怕性质,包括它的表现,也没有完全理解失败,甚至是一连串的失败,反倒有可能导致成功。
  罗森博士说:“虽然在严重的吸食者中的确有些只经过一次治疗就保持绝对的清醒,但多数会反复循环,就像有些吸烟者需要多次的尝试来踢走香烟,或者节食者为了苗条下来而一次又一次尝试。”UCLA毒品吸食上瘾研究中心的副主任道格拉斯·安格林,在《纽约时报》一篇文章中指出:“对于有五年瘾史的海洛因使用者来说,要帮助他们除瘾可能要花上十年或十五年,如果你在他们二十五岁时开始,到四十岁时,他们就相当多地康复了;如果你不开始,到四十岁时,他们大部分已经燃烧完了。”
  不过,每一次复发都是有可能致命的。一个令人不满意的、令人恐怖的事实是即使是复发之后,瘾君子也可能清醒并且保持清醒——如果他不死的话。
  在我朋友的催促下,尼克打了电话,承认自己“搞砸了”,并且发誓会停止吸食毒品。
  “尼克……”我听见我声音里的那个语调,那种庄重的、严厉批评的、失望的父亲的语调,我感觉他立即采取了防守姿态。
  “别说了,我知道。”他说,“我得经过这个——去了解。”
  等待是艰难的,尤其是远隔一个海岸,但我知道,如果他能够把自己从复发中拽出来而不用我把他拽进康复之家的话,那将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经常复发是康复的一个部分——我一次又一次地说着这句话,在大脑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默默等待着。
  尼克继续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回家过寒假。这是一个轻松的探视,他好像好了很多很多。他不小心滑了一跤,就这么回事。经常复发是康复的一部分——在给头发脱色的过程中,尼克烧坏了头皮,但他看上去还不错。
  寒假很快结束了,尼克回到汉普郡上春季学期,一天晚上,他打电话回家告诉我,他为了一位著名作家及崇拜的教师所教的写作课感到无比兴奋。“新生或二年级生要进这个班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但我要试一试。”他说,“我写了一篇故事——昨晚熬夜写的——交了上去。”星期五,那个教授会在办公室的门上张贴录取学生的名单。
  星期五下午,尼克兴奋地打来电话,因为他的名字出现在打印出来的名单上,而且是唯一一个带星号的,与页底端的注释对应,脚注写道:“来见我。”
  尼克立即去了那个老师的办公室,他很紧张——“心里七上八下的”,尼克在老师对面刚一坐下来,老师就开门见山地问他是不是瘾君子。他怀疑这一点是因为尼克递交的文章题目,尼克用小说的形式描写了他在奥尔霍夫康复之家和圣海伦娜医院见过的一些难忘人物。
  尼克说是的,他是一个康复中的瘾君子。
  “事情是这样,”老师说,“如果你保持清醒,我就与你合作,帮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作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就出局,这取决于你。”星期一,尼克出现了,他握住了老师的手。
  从他的电话讲述中,尼克好像完全忙于这门或那门课程,似乎很稳定,并且十分配合保证人的工作。听起来他在班上表现优秀,并且刚刚爱上了一个女孩。
  冬末我去波士顿,尼克和新女友茱莉亚从阿默斯特过来和我一起吃晚饭。那是一个雪夜,他们裹着厚重的大衣和围巾来到我住的酒店。
  我们穿过哈佛广场去找一家寿司酒吧。他们胳臂紧抱着对方,挽在一起,步伐一致地走在我一旁。三个人吃了晚饭,然后又一起散步回去。他们兴奋地谈论着书籍——黑格尔、*和托马斯·曼……
  第一学年终于结束了,中国之行已在计划之中,在上海工作六个星期后,两人还将去云南和西藏旅游。在此之前,尼克将在五月下旬回家,先打一阵工为这趟旅行赚点儿钱,茱莉亚稍晚些会过来,两人再一起出发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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