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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桥-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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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思索我前一段时间的荒诞生活,我就像一个灵魂出窍的行尸走肉在另外一个城市里破坏自己的灵魂。我要唾骂自己,我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要这样做,我在窗户下看月亮的时候,我几乎很多次想冲过去对安岛说,请你原谅我,而月亮并不认同我的做法,她雪白的身躯像水一样,滑翔而过,她只是告诉我,你做的事情,我都将为你洗清。

  我和安岛做我们最喜欢吃的菜,我们一起用餐,像一对热恋中的人一样,我还夹给她一些她常常舍不得吃的菜,最后,她不得不皱一下眉,跺一下脚说,穆乐,你老是这样,我就不吃了。

  而我的心里,我每给她夹一次菜,我似乎在减轻我每一次的痛苦,我夹给她十四次菜,我和李麦的十四次做 爱的事情似乎都被我撇清。我在洗碗的时候还在奚落自己的卑鄙,我就是卑鄙的一只臭虫,我对安岛,就是要汲取她的所有幸福血液,最后她只剩下皮和骨头,而我利用这一切去输送给李麦,让她的肉体红润,并且生长在肥沃的营养里面。我不是要安慰李麦的臭虫,我就是一只该死的臭虫,应该被我的水龙头冲到下水道,去接受任何污渍和黑暗的惩罚。

  我在剩下的几天和安岛带着孩子去给木木买了很多玩具,我们有时候为了木木的一个淘气的表情会相互对视,笑起来,这比起任何恋爱中的男女都要幸福。我们的木木非常喜欢一个陌生的姐姐手里的风车,他还想一路追过去,尽管步伐是笨拙的。我们不得不向那个小女孩询问,风车是哪里买的,我们搜罗了很多店面,都没有看到那种可爱的风车,木木还为此哭了,我们想尽办法,找了一个能跑能叫的四只腿玩具哄住了他。他抱住的时候,像我们抱住他那样,非常不忍松手,就像是最贵重的身体的一部分。他到处乱跑的时候,我们都会跟着心里乱跳。而安岛,她总是在慌乱和幸福之间,像一个孩子,当然是我的孩子,被我抚养着,和木木一起,被我爱护着。

  在晚上,我的“孩子”打扮得非常漂亮,我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了这套衣服,在前面还有一排绯红的扣子,她说,是和穆晓去衣店的时候,她推荐的,她说你一定会喜欢。我说,是啊,穆晓就是个小调皮蛋,你就是个大调皮蛋。

  安岛躺在我的怀里,一遍遍地告诉我,我不在家里的时候,她是有多么想我,就像木木突然在街上不见了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使得她非常憔悴,她总是做饭的时候,要去摸一下木木的脸蛋,木木呆呆地看着她,她却从他的脸上,看到我颧骨的高度。

  她说完所有的思念,就像翻掉一本厚厚的书,我合上最后一页,她就拼命地吻我,像一个个红体字一样鲜艳,从我的脸膛吻起,一直向下,我解开她一粒粒红色的钮扣,我将她的内衣翻出来,和她在红色的钮扣里做 爱。 txt小说上传分享

红色吊桥 27
我只有一次这样和安岛的做 爱,因为我剩下的时间就像一头没有牙齿的猪一样,特别想睡觉,我连饭也拒绝多吃,我一上床就发困,有时候我还特意穿上衣服,和安岛隔一下。我和安岛做完爱,我就想起李麦,这是我所有思绪里面最要命的,我特别想李麦就睡在我身边,而木木就是我和她的孩子,不是,我这样胡乱地猜测,我只有接受耶稣的惩罚,因为他说:

  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挖出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不叫全身丢在地狱里。

  若是右手叫你跌倒,就砍下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不叫全身下地狱。

  我的生活充满无穷地压抑,不知道为什么,安岛的话,即使情意绵绵,我就像看到一个叨叨絮絮的老太婆,她向我叙述一个事不关己的事情,并且兴趣高昂,而我还要佯装爱惜地听着。她切萝卜和猪肉,我似乎只是看到萝卜和猪肉在被刀子揉动,而只是她的嘴巴在做一道鲜美的菜肴。

  我有时候还特别躲避她,我看到她的嘴巴在动,我以为她只是在动一下,像水里的鱼,并不是在说话,而是一张一合地做着循环的事情。

  我就像被水淹那样窒息,我还将手伸向水面,我用五个手指呼吸,但是水又将我拉下来,我连呼吸的手指都没有,我的指甲都往下掉。

  我的生活唯一动听的,是木木的欢笑声,我还时常将他抱到室外呼吸新鲜空气,我总是亲吻他,因为亲吻他的时候,我似乎接触到了水面上的世界。我的大脑四周混乱,像沉落水底的时候被贝壳夹坏了脑浆。

  我再次看到那件红色纽扣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兴趣,我说:“安岛,我们睡吧。”

  她有些怏怏的,她摸着我的胸膛说:“我的穆乐,这几天那样累吗,是不是出差的时候顾不到身体了。”

  我说:“或许是吧。那边住的和吃的都不如这边。”

  安岛说:“那你就和公司申请一下,换一个人吗,你说一下你的身体情况。”

  我听了突然清醒过来,我看着安岛说:“现在公司情况非常特殊,我不能这个时候说句半途而废的话,不然领导会怎么看我。”

  安岛似乎想了一下,说:“也是吧,不过一个人总归要照顾自己的好,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就多动动手吧。”

  我说:“好的,安岛。”我的手摸到她的红色纽扣,在扣子上画圆,像小时候和穆晓在操场上画圆。

红色吊桥 28
穆晓在她的小房子里面住了很长时间,而我一直都在顾及我的生活。穆晓不是个乖的孩子,她还和同伴去酒吧里跳舞,回来的时候酩酊大醉。

  余感将她抱下车,余感的朋友说:“喂,行吗?”

  余感说:“她才八十多斤,我像拧一只鸡一样。”

  穆晓吐着酒气说:“余感你混蛋,你骂我。”

  余感说:“孩子,你胡思乱想。”

  他将穆晓抱到床上,穆晓觉得热,就拔自己的上衣,余感帮她解了一半,并且找了台嘎吱嘎吱的风扇对着她的脚吹。他在厕所里抽了支烟。

  出来的时候,穆晓一只脚将风扇踢翻了,他走过去,说:“宝贝,你喝酒的时候比起不喝酒的时候,真像一个孩子。”

  他按着穆晓的脚,将她的裤子脱掉,并且拿起旁边的被子盖住她。

  可是穆晓仍然觉得热,她使劲地拨掉被子,还剥去上衣。余感又将她上衣也脱掉,穆晓就像一块稀泥在余感的手里面滑来滑去。

  余感洗了个澡,还拿来温毛巾给穆晓擦拭了手臂和腿。

  穆晓说:“余感你混蛋,你别碰我。”

  余感说:“不擦一下,就不能睡觉。”

  穆晓没有回话,她似乎感觉头晕脑胀,她有时候还用手指扶了一下额头,像爬楼梯的时候吃力地扶了一下扶手。

  余感在窗户旁边吸了两根烟,他四处咳嗽,还咕哝了大半杯水,他喝水的样子,像一个贫穷的饥渴者,手上的青筋都涨起来,像得到灌溉一样。

  他最后将被子盖住穆晓的胸部、肚子和下半身,只留了两只手和两只脚在外面乘凉,他怕穆晓再次说热。他睡到床上的时候,穆晓发出难过的嘤咛声,余感觉得很冲动,他伏在穆晓的身体上,想将她剥成裸 体,和她做 爱。他奋力抽调穆晓的衣服,穆晓说:“余感你混蛋,不要碰我。”

  余感却并没有听她的话,他说:“穆晓,我好舍不得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穆晓快要消失了一样。

  而穆晓拼命地反抗起来,她喘着粗气说:“余感,你混蛋。”

  余感被吓到了,坐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他看见穆晓睁开愤怒的眼睛,但是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又闭上了,穆晓向里面翻了一个身,将被子抱得死死的。

  余感又下床了,在窗前抽了一支烟,他抽烟的时候,总是看一眼穆晓,还有没有被被子遮住的红色内衣和内 裤。他将烟蒂扔到窗外的草地里,这像一个来自于莫名世界的红球,将草地的宁静和安逸都打消得支离破碎,那里面弹唱的蟋蟀用“闭口不唱”来反抗这个飞来横祸。

  余感的心情并没有平复,他这天晚上一直蹲在那里抽烟,如果穆晓突然醒过来,一定会吓一跳,因为那缩在墙角下的身体,像一团黑霭,有时候长大一点,有时候收小一点,还有火星带动着烟圈将那团黑霭张拉撕扯。

  穆晓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仍觉得头脑发痛,她还下意识摸了一下床侧,她感觉到余感并不在旁边,她以为余感并没有来,她打算再好好睡一觉,她向外转了一个身,她眼睛迷糊地,看见余感在对面墙角里睡着了,头耷拉在肩膀上,比一个枯死的瓜还要重,他的身子摊着,像一条死咸鱼搭在鱼商的篮子里,如果鱼商喊卖,那所有的人都要捂着鼻子。

  穆晓有一些心痛,她看到的余感真的太让她心痛。

  她还强支了一下身体,但是她就是支不起来,她似乎在支起一个没有关节的木偶,而这个木偶被灌醉了,湿了一夜。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余感在冰冷的墙角下睡了一晚,也会动起恻隐之心。

  她试了好几次,都爬不起来。最后还是余感来扶她,她还惊讶余感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她看着余感一双疲惫的眼睛,都不知道如何表达,她还是那样说:“余感你混蛋,干吗不睡在床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红色吊桥 29
余感带着穆晓去游乐园里玩,他们像一对没有忧虑的孩子一样,在高空里尖叫着快乐。穆晓在落下脚的时候抽搐了一下身子,她还在垃圾桶旁呕吐不止。

  他们下午去了一个公园,在草地上,余感抱着她的身体,手指在她的肚皮上揉捏。他带来一个大包,里面装了一大堆东西,有吃的和玩的,他们尽情享受这种快乐。

  这是属于两个青春肉体的快乐,因为他们晚上做 爱的时候,不再像以前一样遮遮掩掩,穆晓完全释放开来,她甚至主动脱掉衣服。

  余感还说,穆晓你知道吗,你今天吐的时候,我宁愿那堆白色的呕吐物是来自于我的体内。我真的太爱惜你了。

  穆晓抱着他的脖子吻他,她间断停下来的时候说:“余感,我吐给你。”

  余感说:“穆晓,我真的很爱你,请你不要离开我。”

  穆晓说:“你真傻,我现在就是和你在一起。”

  余感说:“可是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就开始这样想。”

  余感现在似乎生存在一个非常奇妙的环境,他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想,穆晓是不是要和他分开,他很害怕,他害怕到总是有一个虚无的眼睛在监视他,监视他的时候,还想在他的胸口或者背后捅他一刀。他洗澡的时候,会感觉到水龙头里钻出一只手,拧住他的脖子。他还幻想他的卧室里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在等他裸 体出来。而这个人就是夺走他的穆晓的人。

  他经常打电话给穆晓说:“穆晓,我要确定你在不在家。”

  穆晓说:“我在家的。”

  他说:“我如果突然有一天进入你的房间,发现你不是一个人在家里。”

  穆晓说:“你说什么啊。”

  余感说:“你知道是什么结果的。”

  穆晓说:“是什么结果?”

  余感说:“是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

  穆晓听起来觉得很别扭,甚至有些害怕,她说:“余感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余感突然意识到穆晓的话语夹杂着质问和不满,他说:“对不起,穆晓,你是知道的,我非常怕你离开我。”

  穆晓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他特别的难过,夜里还赶到穆晓的住所,他说,穆晓,你在家吗。穆晓在屋子里说,余感,你是怎么了。

  余感在电话里说:“穆晓,我在你的家门口。”

  穆晓将门打开,余感将一束鲜花递给她说:“我特别想来看你。”

  穆晓说:“你不用这么晚吧,不过,这束花我喜欢。”

  她将花插到花瓶,而前天的花,她扔进纸篓里。

  余感从后面抱住她说:“穆晓,抱着你感觉真好。”

  余感回去的时候,还是做着同样的事情,他总认为穆晓在做一些对不起他的事情,譬如正在和某个男人谈情说爱,他如果打过电话,发现对方正在通话,他一定特别忧郁,他的想*像肆无忌惮的根一样疯狂地窜向皮肤的土面。

  他的思绪比起一个困住他的野兽还要凶猛,让他像一个没有反抗的稚嫩的动物,任让那些可怕的思绪吞噬。

  他还特别要求穆晓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在和穆晓做 爱的时候。他的要求使得穆晓有时候特别反感,甚至中途阻止他的侵入。

  余感和穆晓在一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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