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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管在山风里飘动着,像一尊石雕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他才威严地说:“同志们,明天的战斗,是我们入晋以来的第一仗,115师兄弟部队在平型关给敌人一个下马威,我们也得叫敌人尝尝120师的厉害!各营各连的干部回去以后,要做好动员发动,克服轻敌情绪,我们要以较小的牺牲,换取重大的战果。刚才我听到有人说大话,我心里很不好受,战略上藐视敌人是可以的,轻敌是要吃亏的,日本人也不是松包蛋,就那么好打……”
3营长脸色红红的,连忙低着头。
贺团长挙头一握说:“现在我下达作战命令:1营、3营分别埋伏在陡坡南北两边,由3营担任主攻。1营派出一个连向阳明堡方向警戒,3营1l连埋伏在桥西,切断敌人退路,2营为预备队。我们总的目标是全团统一行动,全歼沟内之敌。”
营连干部众口一辞:“是!”
10月24日鸡叫头遍,山野里一支部队在崎岖的小道上艰难地行进着。黎明前的黑夜格外沉静,上千人的队伍没有一人说话,没有一点声响,连战士的脚步也格外轻。上午8时许,部队全部进入阵地,荒草中、山石后到处是养精蓄锐的战士。从公路上向两边看去,看不到一点儿蛛丝马迹。像今天这样严阵以待的静候敌人,对贺炳炎来说还是第一次。“现在打的是日本侵略军,不是国民党的反动军队。”他想起贺龙师长的话,心里有些不安,惟恐指挥上出什么纰漏。在120师谁都知道,他是贺师长一手培养的青年将领,对他最严格,也最亲切。他悄悄站起来,向西走去。在1营的阵地上,他见到了王二虎的游击队,忙打着招呼:“你们也来了?”
他们答着:“机会难得,这是向正规军学习的好机会。”
“二虎同志还没回来吧!”
“没有,他和侦察排长上北线去了。”
贺炳炎点点头向3营的阵地走去。在3营的阵地上,几个战士在交谈着。一个老兵说:“听侦察员说,这一次就来了300辆汽车,够我们吃的。”
一个青年战士说:“别说是300辆,就是3000辆我们照吃不误。”
贺团长听见这话吃了一惊,走过去问:“这话是不是你们营长说的?”
这个战士辩白着说:“这话是我说的,跟营长没关系。”
贺团长严厉地说:“去,把你们营长叫来。”
“是。”
3营长王祥发见到团长就委屈地说:“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在会议上我没说过这话。”
贺团长穷追不舍地批评着:“你没在会上说,在下面说过没有?你们3营有这种轻敌思想,说明你的工作没做好,天大的冤枉,还地大的冤枉哩!我跟你说,这是第一次跟日本人交手,3营打不好,我惟你是问!”
3营长吓得不敢言声。
贺炳炎质问着:“你怎么不说话?”
王祥发连连说:“是,我接受批评。”
3营是716团战斗力最强的一个营,团长对3营长最严,也最偏爱这个营长,每逢遇到艰巨的任务,他总是大喊:“3营,给我上。”
在回指挥部的路上,王二虎和侦察排长追上了团长。
贺炳炎问:“敌人的车队还有多远?”
“30多里。”
“究竟有多少辆汽车?”
“300多辆。”
贺炳炎回头对一个参谋说:“电话通知各营,准备进入战斗。”
那个参谋答应着,向指挥部跑去。
(9) 石头沟歼敌
(9)石头沟歼敌
贺团长匆匆向指挥部走去,半路上碰见廖汉生政委。贺炳炎见政委有些神色慌乱,忙问:“政委,发生了什么事?”
廖政委不安地说:“刚才南线侦察员报告,从阳明堡方向也开来100辆汽车。”
团长忙问:“离这儿多远?”
“20华里。”
贺炳炎心想,以前听师长讲过,敌人为了互相警戒,常在这一带南北会车,没想到今天让我们遇到了。敌人增多,会给战斗增加困难,但越是这样,敌人就更加有恃无恐,麻痹大意。想到这里,贺炳炎对廖汉生说:“既然送上门来,我们就一并吃掉它!但是,要及早通报各营,以免造成战士思想上的混乱,要让他们有所准备。”
关政委笑笑说:“对,要打有准备之战。”
团长和政委来到指挥部,有条有理地进行着工作,等待敌人进入口袋。
汽车的马达声由远而近传来,公路的南北两端荡起弥天的尘土。南来的汽车队第一辆车上有十几个鬼子,后面的汽车上拉着伤兵和尸体,还有一部分空车。北来的汽车打头的一辆坐着敌人的掩护部队,一个敌军官神气十足地站在车上,时不时地用望远镜四下嘹望着。
两个车队靠近,车上的敌人相互打着招呼,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当南下首车上的敌军官发现对方车上拉着的尸体,急令部下脱帽致哀,一齐扯着喉咙唱起了挽歌。
贺炳炎眼里冒着火,紧紧地盯着沟里的车队。手拿信号枪的作战参谋悄声对团长说:“打吧?”
团长注视着前方,没有回话。黑石头沟里,有一段路紧紧夹在两山之问,路况也不怎么好。相向的两个车队并排交错地行着,车速异常缓慢。贺炳炎见到这种情况,立即下达作战命令。他粗声粗气地喊着:“打。给我打!”
黑石头沟两边的高地上草木皆兵,弹雨铺天盖地向敌人头上压去,许多鬼子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命归西天。敌人整顿着队形,开始反攻,迫击炮接二连三在八路军的阵地炸响。贺炳炎在阵地上巡视着,看见敌人反攻,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对1营长说:“命令战士向军火车上投弹。”手榴弹在敌人的军火车上炸响,引起车上弹药的爆炸,黑石头沟里一片火海,烟雾弥漫着整个山岭。乘着烟雾八路军的冲锋号响了。战士们像离弦的箭,一齐向沟里冲去。经过1个多小时的激战,全歼敌人400余人。
敌人的汽车上拉着弹药、服装、食品、医药,应有尽有。贺炳炎望着这么多物资,两眼笑迷成一条线。他把三个营长召集在一起,命令说:“留下11连向阳明堡方向警戒,其余的搬运东西!”
崎岖的山路上,搬运物资的部队连成一条线!千余人的716团战士,千余人的王二虎组织的当地群众,硬是把车上的东西搬得尽光。
黑石头沟里,一片欢腾,战士们打扫着战场,心里充满着胜利的喜悦。贺团长在沟里巡视着,见一战士用铁锹在狠狠地砸着一辆汽车,嘴里说着:“我叫你再跑,我叫你再跑!”
贺炳炎笑了,他说:“小鬼,这么多汽车你能砸得完吗?”
这个战士问:“砸不完怎么办?”
贺团长把汽油倒在车上:“就这样,烧了它。”
一顿饭的工夫,山沟里浓烟滚滚,敌人的400辆汽车被烧得一辆也不剩。
战斗结束之后,四处找不到王二虎,侦察排的战士寻找着,呼叫着。在黑石头沟西边的石桥下,贺炳炎发现一条血淋淋的大腿,脚上穿着崭新的千层底布鞋。贺团长熟悉这双鞋,也了解关于鞋的传说。
王二虎的未婚妻是县妇救会的干部,他们之间的恋情就是以这双鞋为媒介发展起来的,从此建立不平凡的爱情。现在鞋还在,人呢?
贺炳炎把这条大腿紧紧地抱在怀里,发狂似的呼喊着:“二虎、王二虎……”这喊声伴着山风,传得很远很远,在山谷里久久回荡着。。 最好的txt下载网
(10) 一个迷团
在云中河的对面,有两个较大的村庄,一个叫前永兴,一个叫后永兴,两个村庄之间只有一条小溪相隔。自从增援第5师团的关东军和第3师团撤离之后,坂垣师团长将他的指挥部由原平迁至前永兴村。自此以后,两个永兴村便成为日军的要害部位。前永兴为师团指挥部,后永兴是后方基地,武器弹药库就设在这里。
10月22日清晨,坂垣征四郎照例起得很早。他漫步到村头的小河边,舞起指挥刀作着晨练。他这把指挥刀是有来历的,1905年,坂垣还是一个日本士官学校毕业不久的下级军官。在旅顺的日俄战争中,他带着他的小队,死守一个山头,挡住了俄军一个联队的进攻,战斗中敌人的子弹将其左胫部贯穿,伤势十分严重,但他坚持作战,不肯后退,直至彻底击败敌军才被抬下战场。在日本养伤期间,他受到了天皇的慰抚并赐他这把军刀。
军刀的刀鞘十分讲究,它由青铜铸成,上面有富士山的图案和天皇的亲笔题字——圣战。这把军刀使坂垣的声名大振,也使他的职务屡屡升迁。坂垣爱刀,胜过自己的眼睛,每逢闲暇之余,他总把这把军刀放在案头,会神地看,细细地擦。因而他的战刀总是闪闪生辉,一尘不染。
论武功,坂垣的刀法堪称一流,舞起刀来便进入另一个境界,即使雷鸣电闪,也难扰乱他的思路。脚步进退有序,刀法密不透风,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这时,一个参谋手捧一份电文,向村头走来,见师团长正在练功,便恭恭敬敬立在一旁,不敢打扰。
坂垣征四郎练完功,收了势,穿上放在石台上的军衣,慢慢地扣着扣子。这时参谋急步走来说:“报告师团长,阳明堡急电。”
坂垣看着电文,气得面红耳赤,他责难着参谋:“机场被炸,飞机被毁,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何不及早报告?”
参谋辩解说:“见你正在练功,不敢打扰。”
“八格牙鲁!”坂垣一个耳光打在参谋的脸上,鲜血从参谋的嘴里流出来。
那个参谋虽说被打,也不敢有一丝怨言,他高声叫着:“哈意!”
坂垣大步向指挥部走去,把那个参谋撇得老远。
坂垣迈入作战室,西村参谋长迎上来说:“师团长,三浦旅团长请你听电话。”
坂垣接了电话,他大声说着:“三浦君吗?我是坂垣征四郎,有什么事?”
三浦在电话里说:“今早我视察阵地,发现*守军布防发生很大的调整……”
坂垣说:“请你仔细地讲。”
“攻占弓家庄、旧河北村的*军队突然撤离,下王庄、板市一带的*守军也不见踪影,蔡家岗、大白水、卫村一线的守军作战明显消极……”
坂垣听了,长长地“哦”了一声。
三浦继续讲着:“据部下判断,*守军有撤退的迹象,我21旅团与第5旅团欲乘胜追击,击溃*军队。”
“不,不,不,卫立煌狡猾狡猾的,切不可轻敌上当。你部可占领下王庄与板市一带的阵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攻!”
“哈意”。
中国军队突然从前线撤走,全线转入防御使坂垣迷惑不解。据他判断,娘子关方面若无大的进展,忻口方面的*守军决不会撤离,现在东线的娘子关一带中日双方正在激战,卫立煌突然撤军,这到底是为什么?
坂垣沉思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回过身询问着参谋长:“西村君,你以为卫立煌走的是哪步棋?”
西村参谋长虽然也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但一直做幕僚,没有当过部队主官,因此对局势的看法往往是纸上谈兵。他看看地图说:“师团长不必过虑,我看当前的局势也没有十分复杂的地方。我认为不外乎两种情况,其一是*守军准备全线撤退,如同10月1日内长城作战的情况一样;其二是经过这些天的作战,他们伤亡惨重,兵力有限,不得已才缩短防线,坚守阵地,等待援兵。”
坂垣笑了,这是一种讥讽的笑。他说:“西村君,你说的第一种情况离题太远,因为晋东方面我们还没有突破娘子关防线,还没有威胁到太原和晋北*守军的侧后。这绝不同于平型关战役(晋军也有个平型关战役),那时,我们占领了繁峙,威胁了敌人的后方。”
西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上一次,我们失去了追赶敌人的机会,实在可惜,难道这一次……”
坂垣见说服不了西村,又继续说:“我已命令三浦旅团进占下王庄与板市,无论*守军是守还是退,我们可发动一次全线进攻,不求进展如何,但求试探*军队的虚实。西村君,你以为如何?”
“阁下说得极是,只是我部战力不济,又失去了空中优势,恐怕难以达到目的。”西村悲观地说。
坂垣看不惯西村那种悲观的论调,他不满地说:“*圣战靠的是武士道精神,没有飞机怎么了?天皇的勇士照样打胜仗!”说完他用电话向各部下达全线出击的命令,要求以烟幕弹扰乱中国人的视野,以毒气弹杀杀中国守军的锐气。
坂垣这次进攻的重点是官村西南的一片高地,因为这片高地西扼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