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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这不是花言巧语奉承您,我这是肺腑之言。只要您高抬贵手不说,姚参谋是不会揭发我的。我了解她,她为人忠厚,心地善良。”“心地善良你就欺负她!”“我向毛主席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起来吧,别那么没出息,只要你保证住手不再犯,可以原谅你。”“一定,一定,绝对保证不再干蠢事儿。”说完,牛清给季平化连磕了三个响头。季平化虽没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还是有的,特别是像牛清这样的小人不得不防:“牛副科长,空口无凭,你写张保证书吧。”牛清为了保住乌纱帽和名誉,按照季平化的意思写了保证书:
本人于1969年10月5日晚8点45分,在安庆机场招待所对姚玉兰同志有出格言行,犯了道德品质错误。今后保证革心洗面重新做人,如若再犯任凭处置。
立保人:牛清
即日
季平化拿着保证书警告牛清:“这次虽然放过你,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再有下流行为,那就老账新账一起算,决不再饶恕你,这话你最好记牢了。”“是,是,我以后决不再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了。”牛清被苏军吓破胆和酒后的丑事儿被季平化与姚玉兰压了下来,牛副科长仍人模狗样儿地出现在领导、同事和下级面前,不过不再像往日那样张狂了,小尾巴也不再竖得那么高了,因为他头上有了小辫子。
十二、姐妹相煎
1970年,张志敏又是吉星高照、四喜临门。年初,部队装备了三架英式三叉戟喷气运输机,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客机。张志敏是首批改飞这种飞机的飞行员,这是一喜。改装不久,他与宋秀敏就执行了林副主席的专机任务,首长很满意,空军为他俩分别记了二等功,这是二喜。八月初,俞素梅出人意料被任命为训练科副科长,并由沙河机场调到了西郊机场,结束了与张志敏两地分居的生活,这是三喜。俞素梅当副科长后也改飞三叉戟飞机,这是四喜。
姚玉兰得知俞素梅当副科长的消息后,一时难以接受,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回到家里找贺铭发泄:“贺铭,你要有思想准备,我准备写报告,申请调回沙河机场。参谋当够了,不如当个普通飞行员省心。”贺铭知道俞素梅当副科长的事儿后,心里也为姚玉兰鸣不平,同时也做好了当受气包挨“气喷”的准备,因此当姚玉兰说气话时,他早就想好了说服她的道理。
从农场回来以后,贺铭越来越感到政治空气不对头。“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学习毛主席著作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最后形成了天天读、早请示、晚汇报的制度,而且是雷打不动。在大学里读毛主席著作,尽管有很多形式主义的东西,但还可以理解,因为毛泽东思想是统帅一切的指导思想,它的确是一座知识宝库,是一套百科全书,值得学习的内容很多很多,贺铭对毛主席的哲学和军事著作就很感兴趣。可是近来部队却抓起了大学特学林立果讲用报告的热潮,大有盖过学毛选的势头。贺铭嗅到一股暴风雨欲来的气息。他对有人让他向林部长一伙人表忠心的暗示置若罔闻,与这伙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因此,对玉兰没当上副科长虽有不平,但不遗憾,甚至还有几分庆幸。所以当她发泄怨气时,贺铭给她讲了“宋子双盲”的故事。
“相传春秋时期,宋国有户人家,父子两人因祭神不诚,不幸相继失明。后来楚国攻宋,宋败。楚王屠城,因父子俩是盲人,得以幸免。”“这个故事与我调不调沙河风马牛不相及,真是莫名其妙。”“搜书风波时,你不是给我讲过塞翁失马的成语吗?”“‘宋子双盲’与‘塞翁失马’意思相近,前者与政治有关;后者则与日常生活有关。当前政治风向不稳,你没受重用未必不是好事儿。退一步想,素梅不是别人,她来当副科长对你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不是也让你改飞三叉戟飞机吗,把握住契机,把三叉戟飞好比什么都强。别生闷气了,集中精力改装,争取早日成为三叉戟飞机的女机长。”姚玉兰对贺铭的话似懂非懂,可早日成为三叉戟飞机的女机长,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
张志敏又抽烟,又好酒,对茅台更是情有独钟,每次到贵州出差,总要托人买几瓶带回来。逢年过节或有什么喜庆事儿都要喝几杯,喝酒时往往拉贺铭、姚玉兰两口子作陪,贾云走后,有时又邀宋秀敏参加。俞素梅调回西郊机场任副科长后,为了庆贺,张志敏要在家里摆庆功宴,准备请上述三位常客。俞素梅开始并不同意这时请客,怕刺激姚玉兰。“这时请玉兰不好,我当副科长她肯定有想法,这时请她喝酒不等于往她她伤口上撒盐吗?”“你们女人就是小肚鸡肠,我看玉兰不是这种小心眼儿的女人,你不要庸人自扰,自寻烦恼。”结果,席间俞素梅姚玉兰之间相安无事,看不出丁点儿隔阂,张志敏与贺铭之间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口水战。
贺铭不能沾酒,三杯过后话就开始多起来:“张副团长,你不仅立了二等功,听说不要高升,要当空司航行局的副局长。你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官运亨通啊!”“这只是司令随便一说,八字儿还没有一撇呢!”“司令的随便一说也是圣旨,你就准备走马上任吧!不过你这功、这官儿,你不觉得来得太容易了吗?”一听这话,姚玉兰用脚使劲儿踢他,急忙岔开话题:“小宋,贾云不在,你该代表他敬张副团长三杯酒,表示祝贺。”姚玉兰一提到小宋,贺铭的话马上跟了过来:“小宋,贾云不在,你的眼睛更应该睁大点儿,放亮点儿,小心上当受骗走眼看错人。”“贺铭,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阴阳怪气儿的。”这时,该轮到俞素梅踢张志敏了。“好啦,我不喝了,也不说了,省得败了你的兴。不过有句话还是要说,你们大概听说过‘中南海的风怎么刮,西郊机场的草就怎么动’这句话吧?那么我奉劝各位,仔细观察观察西郊机场的草,最近是怎么动的。”说完拉着玉兰离开了张志敏家。
望着他两口子的背影,张志敏所得一拍筷子不吃了,宋秀敏坐在那里不知走还是留下。酒桌上小宋尽管一句话也没说,但贺铭的酒话对她触动很大,近一年来发生在她身边的许多事情,使她感到迷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到底哪些地方不对劲儿,她又没弄明白。“张副团长,别生贺干事的气,他们政治干部神经过敏。不过他的疯话也许有点儿来头,我们多注意点儿就是了。”宋秀敏安慰过张志敏后起身告辞。俞素梅一面收拾桌上的残局,一面埋怨志敏:“你今天哪儿来那么大的火气,跟吃了枪药似的。小贺还不是为你好,怕你飘飘然,怕你跟人跟得太紧犯错误。”“你胡咧咧啥,我跟谁了?我跟党!”
好朋友之间斗气斗不长,不出三天张志敏与贺铭又和好如初。
不久,俞素梅、姚玉兰等人的改装训练开始了。她们在张志敏的精心带飞下,训练进行得非常顺利,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的改装课目。这时的姚玉兰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为了改装她没告诉任何人。
1971年5月18日,姚玉兰住进了空军总医院妇产科,她的第二个孩子要隆重了。这次生下的是个女儿,名叫贺叶青。
9月中旬的某一天,姚玉兰早起跑步时,发现西郊机场格外寂静,没有一个连队出操,单独晨练的人也很少。更令她吃惊的是,全副武装的陆军部队不知为何开进了机场,占据了所有的制高点,接管了全部哨兵岗位。她往常的跑步路线是从家里出发,出机场北小营门,沿着通往香山的公路向西跑1500米左右,到机场跑道北头进机场后再跑回家属宿舍。这天姚玉兰刚跑到北小营门儿,没见到平时很熟悉的战士,却被一脸杀气的陌生的持枪陆军士兵拦住了:“站住!机场里的任何人一律不准外出!”“为什么?”“这是命令!”姚玉兰向哨兵靠近了一步还想问,马上遭到训斥:“站住,赶快离开他端起自动步枪,枪口对准了她。无奈,姚玉兰只好收住脚步往回跑。路上遇到的人,个个脸上布满疑云。她加快脚步赶紧回家,这时贺铭、保姆都已起床,只有苗壮、叶青还没醒。她把所见所闻告诉贺铭后问:”陆军关空军的禁闭,你说说这到底为啥?今天我们还上不上班?”“上班,我们又没做专心事儿,怕啥?肯定是我们师或者是空军出了大问题,而且与飞机有关。否则中央不会派陆军接管机场。甭紧张,说不定这还是天大的好事儿呢!”“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些人出事儿了?”“可能性很大。”
当天,总政工作组接管了西郊机场的全部领导权,机场被关闭,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出不去,外面的人想进来也进不来。这些天,最难过的人是俞素梅,因为张志敏最近一直执行林副主席的专机任务,至今没有回来,是不是他们出事儿了?这种死不见尸、生不见人的折磨令俞素梅又添上缕缕白发。京剧传统剧目中有一出《一夜白须》,又叫《文昭关》的戏,讲的是“伍子胥过昭关”的故事。伍子胥为了过昭关,彻夜辗转难眠,由于过分忧虑、焦急,一夜之间竟然须发全白。不曾想俞素梅也遭遇到与伍子胥同样的命运。
俞素梅与姚玉兰同在一个空勤灶用餐,同在一个办公室上班,同在一个家属区,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出于工作组的戒律,两人只能用眼神交谈,姚玉兰从俞素梅的眼中读懂了她心中的悲苦与忧伤,素梅也从玉兰的眼中体会到了她的关切与怜爱。
有一天刚上班,俞素梅被一名工作组的成员叫走了,临走时她深情地望了姚玉兰一眼,玉兰则低头不敢看她。半个小时后,姚玉兰也被带到了工作组办公室,俞素梅在场。姚玉兰一进门儿,工作组的负责人便对俞素梅说:“你有什么交代的,就在这里对姚玉兰同志说吧!”“玉兰,志敏啥时能回来,能不能再回来,都说不准。我也要走了,何时能回来也不知道。姥姥带个孩子不容易,要是有什么事儿就麻烦你照应点儿。我与志敏的事儿先不要告诉他们,就说我俩出差去了。”姚玉兰本想安慰她几句,但被工作组负责人制止住了,他对姚玉兰交代:“你现在去她家,挑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送到我们这里来。她家人要问的话就说俞素梅出差用,千万不要多说。”姚玉兰还是没勇气用眼直视俞素梅,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俞素梅被隔离审查后,家里只有她60多岁的母亲带着刚满6岁的外孙继飞,沉重的家庭负担压得老人喘不过气来。女儿女婿去向不明,长久不归,老人为牵挂他们,常常是以泪洗面,彻夜不眠。机场里她最熟悉的人是玉兰,所以三天两头找她打探消息。关于张志敏与俞素梅的情况有些姚玉兰也不清楚,知道的情况也不敢告诉她老人家,只能骗她:“姥姥,他们俩都在外执行重要任务,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玉兰,你别哄我,我最近眼皮总跳,心也发慌。这些天,机场里来了那么多扛枪的,还有机关枪、高射炮,还不许我出去。你们部队准是出大事儿了。志敏和素梅不回家是不是与大事儿有牵扯?”老人眼睛不花,心也不糊涂,要想糊弄她不是件容易事。“姥姥,这一段时间机场在进行军事演习,没发生什么事儿,您老别担心,张副团长和素梅真是外出执行任务了。”姚玉兰这番善良的谎言使老人将信将疑,她没再刨根问底。
姚玉兰回到家的时候,苗壮和叶青还在睡午觉,她低下头久久凝望两个小家伙的脸蛋。不知何时,贺铭悄悄来到她的身后,左手搭在她的左肩上,目光也聚焦在两张可爱的小脸上。此时,一股强烈的爱的暖流在姚玉兰身上涌动。有母爱、父爱的孩子是多么幸福啊!想到自家孩子的幸福就联想到素梅孩子的不幸。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转眼家破人亡。“哎!真是世事如棋,变幻莫测啊!”姚玉兰深深感叹道。
1971年年底,贾云回到了西郊机场,并恢复了飞行。他一放下行李就来到姚玉兰家打探宋秀敏的消息。姚玉兰也不了解宋秀敏的具体情况,只有开导和安慰他,让他不要过度伤感。经姚玉兰的一番劝慰,贾云心里悄悄轻松了一点儿。
一天上午,姚玉兰被叫到师会议室开会,参加会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