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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晁盖。”
于是众人皆喜,连忙摆下宴席,老人坐上首席,大吃了三天,临走时还给老人包了个大红包,唯独老人的孙子迷糊了,难道爷爷上上辈子就是瞎子?另外,他读过几天历史,刘邦那时候,用的大约是小篆,即使是秦隶,“劉”字能一样吗?而且这刘邦距今都多少年了,爷爷不是一直说自己统共活了五百岁,敢情爷爷谦虚,早超过彭祖了。
瞎眼老人坐上牛车前,嘱咐晁盖父亲:“晁盖这名字虽合了他的命数,不过凡事有利有弊,日头被盖住,时间长了一定会生出祸事,你儿子命里注定有几道坎,每年我还要来给他壮壮阳气。”
有着这样辉煌出生经历的晁盖三岁掏鸟蛋,五岁塞烟囱,七岁结伙暴打抢了自己冰糖葫芦的十岁小孩。到了十五六岁,已是横行乡里,臭名昭著。而瞎眼老头到底没活够这辈子的二百岁,在晁盖十七岁时撒手归去。
十八岁时,已经由乡镇化向县城化发展的晁盖带着弟兄被村里人请了回来,当年他出生时在一旁的老人拉着晁盖的手不放开了,“娃啊,当年邻村的老神仙说你会有出息,这回就看你给村子争口水。”原来这年干旱地厉害,不能靠天降雨,只能引河水浇庄稼,可是河水也被烤得秀气,只剩细长条一撇。为此,晁盖所在的东溪村与河那边的西溪村为河水大打出手,争了许多回,分不出胜负。村里的老人聚在一起商量办法,有老头说都是晁盖那没*的,把村里年轻人带走闹事,村里青壮男人少了,可不是争不过河那头。这话提醒了其余人,虽说晁盖离开村子时,村里很是放了阵鞭炮,可晁盖毕竟是村里的,官府宣传不都说了,人民内部矛盾跟阶级斗争不是一回事。开头那老头揽下说客的任务,我去,老神仙给那小子取名字时候我就在边上。今天响起来,老神仙还真准,缺了盖子,日头才毒,说不定他一回来,旱情就解了。
晁盖很争气,带着手下换上一身黑皮,往河边一站,吓得对面西溪村男女老少一哆嗦,他正得意,想不到西溪村一小孩被对面的怪叔叔一吓,从河边跌了下去,撞到一块小石头上,弄得头破血流。
当天下午,晁盖就被带到警察局,罪名是聚众斗殴,还打伤了人。任晁盖怎么分辨,都逃不脱那身罪恶的外皮给警察带去的恶感。审判,劳教半年。半年后,胡子拉扎晁盖出来时,旱情早已经消去,回到村里,他再不是威风霸道的晁盖,只是进过局子的犯人,母亲告诫孩子时的反面教材。手下都灰飞烟灭,各自奔散。
一日,晁盖在墙角下听到曾亲切拉着他手的老头说“那小子不是好东西,老神仙准啊!当今,官府是天上的太阳,小子想盖太阳,不就是跟官府作对,能有好果子吃?”自此,他一蹶不振,整天借酒浇愁。晁盖父母苦劝后,没有办法,又去邻村请高人,那位瞎眼老头传的徒弟。这徒弟坐着拖拉机就过来,听了情况,批了批生辰八字,看了看子午寅卯,肯定地说,“这名字,有问题。”
晁盖父亲一愣,“名字是您师傅给起的,有什么问题?”
徒弟眨眨眼,这几年人学精了,老瞎子的名号叫不开,他没必要维护师傅名誉,打出自己名号要紧,“我师傅也有出错的时候。就说你儿子,盖字,上羊下皿,皿不就是锅嘛。羊在锅里,晁,应今年大火,有火有锅,可不把你们儿子给煮了!”
“那怎么办?”母亲着急了,“还得改一个?”
“改什么,名字是我师傅批的,改不了。”徒弟摇头,自己往后还有好长的日子要过,瞧这后生的废样子,多半好不了。万一好了继续祸害乡邻,到时整村的人要自己治他可就没办法。他借抬头望气就想开了,年轻人,出去胡混闹事,赖家里要死不活都不是办法。想让年轻人改好,不是正正经经做事工作就是读书,要晁盖去找工作,说不准他仍旧跟人瞎混,还得让他读书学点做人道理,“让他读书去。我仔细一算,师傅真有能耐,名字里藏了玄机。盖嘛,‘&;yen;’,就是银行的钱,加个皿,不是用锅装钱吗?剩下锅上一横,那是本铺开的书,意思说你儿子,得去读书。”
于是,晁盖在十九岁重回到学堂,并且性格大变,发奋图强,二十三岁考上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惊动了全村男女老少。“日头盖不住,怎么都要出头,老神仙准哪!”老头又说。
晁盖惆怅地灌下大口酒,回忆就像丝线,一扯就止不住手,扯出长长的一段,越长越乱,自己是不是要老了,晁盖想,他瞧瞧四周,大多数人重又闹开怀,一张张年轻热血(啤酒喝多了)的脸照得他振奋地举起杯子,“喝!”
二十三
第十回 夜路中
装潢考究的洗手间里,宋江用水抹一把脸,为发热的脸降降温。抬起头,镜子里那张黑脸没有变,只是眼睛里透出一股迷糊,告诉他镜子里的人喝了不少酒。
不能再跟着李逵傻喝,宋江警告自己。他又捧把水润润嗓子,吐掉,站直身体,左右扭扭脖子,清清嗓子,走出洗手间。走到门口,他忽然想到吴用,他一直没有回餐桌,大伙酒正酣,没什么人在意。坐在吴用旁的宋江却觉得奇怪,连洗手间都看不到他,可没看到他他从大堂出去?难道,宋江转头细细观察静悄悄的洗手间,被马桶冲走了。这种桥段应该过时了。宋江自失一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胡思乱想。
“站在洗手间门口盯着里边笑,你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很不好!”
听到声音,宋江被吓了一跳,仿佛被看穿了方才的幼稚想法般。阎婆惜正好从隔壁的女厕所走出来,充满意味地看着他。宋江松口气,还好是阎婆惜,要是其他人……等等,宋江有些迷糊的脑子转开来,我怕什么,我又没做丑事,心虚什么。即使有人能穿透脑子,看到马桶,顶多是一个正冲水的马桶,也说明不了什么,“阎婆惜,别胡说。我是在找有没有东西落下,哪里笑了。”
阎婆惜啧啧两声,“算啦。我要回去了,再见。”
看她转过身走开,宋江觉得有些不对,自己真落下点什么没有做,他连忙叫住阎婆惜,“我送你回去。”
阎婆惜停下,侧过身,仔细打量宋江的脸,“为什么要送我回去?”
宋江脑子又迷糊了,艰难地思考一阵,是啊,送她回去干什么,防坏人吗,这店离学校不远,沿着大马路的灯光走几步路就进学校了。
“所以,不用送了。”阎婆惜没等宋江思考清楚,举起手摆了摆,转身走出他的视线。
背影消失在拐角,宋江晃悠的目光的目光才定下来,想起阎婆惜挥手再见的姿态,有些……伤感?宋江拍拍脑袋,自己喝酒喝傻了,阎婆惜一问就被绕进去,送送她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很久以前,难道需要理由?
家乡郓县时,阎婆时常嘱咐宋江,要好好照看阎婆惜。那时的宋江并不知道应该照顾什么,于是每当放学后,他就一路快跑,跑到阎婆惜的学校前,等待在学校大门前那颗枝叶繁茂的大树背后。第一次等待的忐忑,用脚踢着地下小石子的情景,他至今还记得,每踢飞一个石头,看着石头远远飞开不见踪影,他也想跟随消失不见。最后,等到了吃惊的阎婆惜,那副曾经映像深刻的小女孩吃惊模样如今渐渐与平静的十八岁少女面孔重合在一起,清楚而又模糊。
仿佛被空气中某种不知名的微粒拨动头弦,阎婆惜记起那个场景,那个少年。校门口那颗大树,树后有一个宋江,他等着阎婆惜放学,然后说一句“走吧”,领先走在前边。她曾经透过那双高大的肩膀看到夕阳落下前的璀璨辉煌,薄暮拉下的长长淡影,不知什么时候,肩膀渐行渐远,成为远方即将消失风景中的一份。阎婆惜没有走入大堂,沿另一个门走出好汉火锅城。半小时前,吴用也抹干净手,从这里走出去,回望火锅城冷笑几声。阎婆惜已经碰不到吴用,可是她意外地看到一个人,张文远。他等在路边的灯下,东张西望,在寻找什么人。倒是个乖觉的人,看着路灯下的半边光半边影,阎婆惜有点失神。
聚会进行到九点结束,虽说少了几个人,有些男生失望,有些女生失望,但此刻,一切不在眼前的人都不能比几毫升酒精更重要。散场时,没有几个男生还能自如地使用双腿,而豪爽汉子李逵更是连上半身与下半身都分不清。他不断跪在地上,想要用双手把身体撑起来走路。宋江使劲想把李逵拔起来,拔了几下,气力不济,被李逵带倒在地上,摔得宋江咧嘴。他更恼了,狠狠给了李逵脑袋一指头,又反震得自己手指生疼,“这铁牛!”
铁牛终究长的是肉不是铁,李逵吃了宋江用力一指头,他晃悠抬起头,眼睛里映出宋江的恼怒的脸,他口齿不清地嚷嚷:“大哥,你…。。。怎么,怎么倒过来了?酒喝……喝多了,我来扶你。”宋江恼笑,这李逵自己头顶在地上,反来说他醉了。宋江想给他一拳,费了好半天力气才把手抬起来,落下去却砸到旁边椅子,椅子咣当倒地,惹得李逵使性子要把天撑回去。
折腾好长时间,当宋江掺着李逵走出火锅城时,原本热闹的路,已经冷得如同冻果冻,冰凉凉,光溜溜。李逵的一只大手搭在宋江的肩膀上,大半个身体随着压过来,这床人肉大被盖得宋江直不起腰。走出几米,宋江悲哀地发现两人如何前进全取决于李逵往哪边倒,两人已经歪出马路,踩到通往村里的土路上。无奈的宋江只能决定抄近道从村里绕到离宿舍最近的校门,也避免两人在校内一路跳狗熊舞遭人取笑。
村里的路宋江走过几次,不过都是白天,没经历过夜晚。记忆力还算平整的土路到了夜里不知怎么的陷阱无数,坑得两人如进村的鬼子,每片土都不含好意。两人东一脚西一脚摸索前进,李逵不知被什么拌上,两人都是一个踉跄。他伸腿一踢,没踢动那个硬疙瘩,反重创脚趾,疼得他咧开嘴大骂,“什么狗东西,敢弄老子。”这句话可惹怒了一匹狗东西,旁边院里立刻响起狗叫声,这声狗叫拉开了整个村子里的狗对李逵*的大幕,从近到远,如同燃烧起无数条导火索,引爆无数的火药桶,数不清的狗大吼起来,安静的村子吵闹起来。
如果狗有审判大会,一定是这个样子,宋江恶狠狠地想,他好不容易把李逵掰回来,不让他跟墙较劲,不知道近处的狗叫点燃了他哪根神经里的酒精,李逵奇怪地想要穿过墙走超级近道,如果我会打狗棒法,一定上下左右拳拳脚脚使一个超级大招“天下无狗”,让这些叫声全见鬼去。让宋江最费解的是,尽管狗全都发了狂,村民们却诡异地安安静静,既不爬起来看看外边是什么事,也不去叫停狗吠,仿佛他们不仅睡死过去,连身体都掉到梦里,正躲在里边疯狂大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十四
当宋江看到大马路上一排亮光时,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光明啊,我从来没发现这个世界离开了你会变得如此之黑,简直太黑了!
借着好不容易得回的光明,宋江一鼓作气把李逵与自己弄回正路。他再背不动越发沉重的李逵,倚着灯杆靠上去,让李逵顺灯杆滑到地上,自己则靠着灯杆喘得像条老狗。
“大哥,天……怎么亮了!”仰躺在地上的李逵被明亮的灯光一晃,睁开一眼的朦胧,直视亮光,“你……把我带哪去,逛一晚上,都不跟我说。不对!大哥,咱俩穿越了!这么多太阳!”李逵拿手盖在额头上,“好热!好热!妈的,那边的,是不是后羿跟嫦娥?后羿,后羿,快把太阳射下来,跟我一起瞧瞧嫦娥。”
累昏的宋江这才发现,不远的马路中央,还站着两个人。一人抬头指着天空,另一人则被树还是什么的阴影挡住,看不清楚。天上有UFO吗,宋江也抬起头寻找。
花荣过得有些惆怅。学校生活不让人惆怅,人却变得惆怅了。
这本来该是传说中美好的大学生活。在这里,尽管时间还不长,已经有许多人喜欢她,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不管是相思还是友情,不管是一个眼神还是一个笑容。
这里,吃着食堂里方方正正的米饭,有时吃二两,有时能吃四两;睡着宿舍结结实实的双层床铺,转个身正好,有个女生老说住的是长方的棺材,被其余三人拿枕头一通乱砸;过着肥肥胖胖没有缩水的课余生活,仿佛随时能靠在路边的树旁睡去,从此无忧忧虑。
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可贵的生活。
花荣的故乡清风镇,故传有三宝,清风山上清风荡,二龙山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