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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占山老伴儿在一旁一边看着儿子哭,一边数落着高占山:“你真是昏了头了,你咋就叫儿子打头阵,你自己象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后面躲清闲呢,你倒是清闲了,你可要了儿子的命了。”她数落一阵子,哭一阵子,哭一阵子,再数落一阵子。
高占山低着头,铁着脸,就是在屋里走圈儿,他走了一圈又一圈,既不听老伴儿数落自己,也不看儿子怎么样,他就这么默默地走着,走着走着,他忽然朝天大喊起来:“你儿子是我打死的,可他是找上门来的,他是自己找死,我儿子咋啦,他是呆在家里,是你找上我们的门儿,把我儿子打死的,不,我儿子他还没死,他……”
高占山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儿媳妇大声地哭了起来,她手里喂水的碗,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高占山老伴儿也不再数落高占山了,她一下子扑了上去,哭着喊着叫着:“连城,连城,我的儿子呀,你睁开眼,睁开眼,睁开眼再看看你妈,看看你妈呀。”
高占山也停止了呼喊,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儿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连城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看了看爸爸、妈妈,又看了一眼媳妇,最后对媳妇说:“我们,我们老高家,十世单传,你,你要照顾好,照顾好咱们,咱们的石头儿。”
高连城媳妇用力地点点头。
高连城喘了口气,又吃力地说:“我,我是被,被那个,那个小丫头,害,害死的,你,你要记住了,你,你要给我报,报………”高连城的“仇”没说出来,就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高连城媳妇歇斯底里地喊道:“老张家丫头,我和你没完。”
尹瑞信的家里,魏燎原吓唬走了土匪,尹家安全了,就忙着为警察们做饭吃。做好了饭,把饭桌摆在了前屋。警察们也累了,也饿了,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窝蜂地涌到饭桌前,么五么六地喝起酒来。
后屋里,尹瑞信叫来老张铁匠他们,他想叫张铁匠他们爷儿仨,趁天黑走人。
尹瑞信:“老张师傅,今儿晚上的情况,你也都看见了,你们爷仨,趁着天还没亮,就赶快走人吧,现在,我自己在这村里都呆不了啦,我哪儿还有能力管你们啊。”
老张铁匠不说话。
老鹰听尹瑞信这样一说,还没等爷爷说话,就着急地抢着说:“爷爷,那,那咱们就快走吧。”
老张铁匠看了看老鹰,又看了看山雀,他跪了下去,老泪纵横地说:“尹大掌柜的,我张铁匠已经欠了您的人情了,是您帮我,报了杀子之仇,今天夜里,也是您不怕土匪张狂,力抗土匪,救了我们,现在,我走,我一个人走,我这就走,只是,只是这两个孩子,您,您怎么为难,您也得把他们收留下呀。”
老鹰和山雀看着爷爷,他们不知道老张铁匠话里的深意,还执拗地说:“我们不离开爷爷,我们和爷爷一起走。”
老张铁匠一手拽一个,把山雀和老鹰都拽到尹瑞信面前,呵斥着说:“你们不懂事啊,爷爷走的,那是一条死路呀,你们还小,你们不能死,不能死呀,都快给我跪下,跪下求求尹大掌柜的呀。”
山雀和老鹰一起跪在了尹瑞信的面前。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警察出来小解,在后屋的门口看见了这场面,他傻呵呵地笑着,冒冒失失地说:“嘿嘿…这,这是拜,拜天地呀。”
警察的一句胡话,倒提醒了老张铁匠,他狠了狠心,说:“尹大掌柜的,你就收下他们吧,收下我这两个孩子,我愿意,愿意让山雀,让山雀给你,给你做,做小。”
尹瑞信一听,马上就火了,他生气地说:“你这是什么话,她和我孙女差不多,怎么能给我做小呢,再说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收她做小,我这不是趁人之危,强人所难吗?那我还算人吗?”
山雀已经朦朦胧胧的知道了男女之事,知道女人和男人要配对儿,知道女人要嫁人,知道自己这样的女人,应当嫁给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儿,可不是嫁给象尹老爷这样的一个老人,尹老爷年龄比她大的实在太多了,她想,爷爷说的“做小”,不会是叫她嫁给尹老爷吧。
尹瑞信说完了话,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山雀却问老张铁匠:“爷爷,你说的让我给尹老爷做小,那是干什么呀?不是让我嫁给他吧?”
山雀的一句问话,把老张铁匠问得失声痛哭起来,老张铁匠哭了一会儿,他强忍着泪水,说:“山雀,爷爷的好孙女,爷爷让你给尹老爷做小,就是让你嫁给尹老爷,好让尹老爷保护你,保护老鹰,爷爷这是为了让你们的活命啊。”老张铁匠这样说着,他看见尹瑞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又转过话头,说:“让你嫁给尹老爷,也是想让你以后,以后的生活有个着落,你能过上好日子呀,你就嫁给尹老爷吧。”老张铁匠一边劝着山雀,一边看着尹瑞信的脸色,他既怕山雀不答应嫁给尹瑞信,又怕尹瑞信不要山雀做他的小老婆。
山雀听爷爷这么一说,爷爷是真的叫她嫁给尹老爷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爷爷,看着尹瑞信,看着这个黑呼呼的屋子,她觉着胸口窝儿堵得慌,呼吸也急促起来,仿佛屋里的空气都凝固了,憋得她都喘不上气来。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了她的心,她想,人活着,咋也这么难过呢? 。 想看书来
第十八章 土匪分争
###(一)第十八章 土匪分争
(一)虎须崖下的马架子里,逃跑回来的土匪,到了自己的老窝,才来了精神,他们骂骂咧咧地叫喊着:“他妈的,要不是大当家的发话,我他妈的早就冲上尹瑞信家的院墙了,我要是抓住尹瑞信那老小子,非把尹瑞信那老小子的卵子儿挤出来不可。”
高鹏远看着这群骂骂咧咧的土匪老幺,呵斥道:“你们都给我闭嘴,你们知道个屁,人家尹瑞信叫来的,那叫国军,你们听见枪声了吧,那机枪‘吧吧吧’地那个响,大当家是见机行事,才下令撤退,不然,咱们还不都叫人家,当靶子,打成筛子啊。”
高怀清铁着脸不说话,他知道,他们没有把老张铁匠抓住处理了,对巴噶砬子高姓的人家说不过去,因为平时他们吃着人家的“粮饷”。可人家老尹家,请来的那是国军,他们这样的小股土匪,是不敢碰人家一下的,一碰,自己这伙人准让人家连窝端了。不碰不行,碰又不敢,那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呢?高怀清苦苦地思索着。
高鹏远看高怀清皱着眉头,知道他拿不出主意,他就想难堪一下高怀清,故意问:“怀清,你看,咱们下步该咋办呀?”
高怀清正没有主意,听高鹏远这么一问,他倒诚恳地请教起来:“六叔,您看,您有啥高见?”
高鹏远听高怀清反过来问他,他正想着自己拉出一股人,组建自己的队伍。现在高怀清问他,趁机想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达到拉出一股人的目的。他先停了一会,才说:“你叫我说呀,我看咱们这时候,划整为零才好,分他个三个四个的小组,分头行动,他们国军就是老虎,老虎也总有打盹儿的时候,这么分了小组,几个小组,多头行动,那个小组碰上了他们的漏洞,就揍他一家伙,咱们就好向高家老少爷儿们交待了,你说是不。”高鹏远早就不甘心在高怀清手底下干了,他想,只要自己手底下有了人,把这些人摩摍好了,自己不就有了自己的队伍吗。
骂骂咧咧的土匪们听高鹏远这样说,还真有不少的人附和着喊起来:“对,对,老六爷儿说的对,咱们是得看准机会,揍他妈的一家伙,也叫咱们痛快痛快。”
高鹏远见他说的主意,得到了一些人的赞同,就又进一步说:“怀清,你要是也同意,我想这样安排,咱们先分三组,你带一组,我带一组,高连海带一组。”高鹏远真的按着他的想法儿安排起来。
高鹏远这样安排,别人是看不出有什么门道的,可高怀清心里却是一清二楚。高鹏远是要实现他分裂高家班的预谋了。高怀清为了试探一下高鹏远,他假装同意,又有一点不同意见,说:“六爷儿,我看你分组的想法不错,这样,把咱们高家班的战法,就搞灵活了,不过,高连海就别叫他带一组了,他是我的炮手,我有点儿离不开他呀。”
高怀清这样一说,一时叫高鹏远摸不着头脑了,高怀清咋不愿意叫高连海带一小组呢?是高怀清信不过高连海?不对,高怀清能同意他高鹏远带的一小组,就一定同意高连海带一个小组,高怀清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他又反过来问高怀清:“怀请,你的意思呢?”
高怀清也不愿意把话说白了,当面戳穿高鹏远,他只是轻飘飘地说:“六叔,我的意思,是想分两个组,您带一个,我带一个,两组自愿结合,您先叫人吧,问问都有谁愿意跟您去。”
高鹏远原来想,是借高怀清的话把人拉过去,现在,高怀清叫他自己叫人,看看谁愿意跟着自己,倒叫他为难了,他知道自己是个臭名声。可事儿已经这样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叫人了。他喊着说:“按着大当家的说法,现在咱们分两个组,去伏击老尹家,愿意跟你六叔的,就站在这边来。”高鹏远这么一叫,先前还有一个人站了过来,可他看看没人站过来,就又回去了。高鹏远看着这场面,尴尬地对高怀清说:“怀请,还是你说说吧。”
高怀清对打铁比赛的结局,看得不是很严重,虽然高连城挨了一锤,但打他的只是一个小姑娘,他想不会有多大劲儿,他认为也不会打咋样。因为他是这样一个想法,所以,做事就显得不很坚决。围尹家大院,也就是做做样子。现在遇上了国军,遇上了硬敌,为了保存实力,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其锋芒,叫人先散了,不打了。他见高鹏远一个人也没有叫过去,就接过话,说:“六叔,不是人们不愿意跟您,是人们不愿意与国军打,我看,不如咱们先散了吧。”高怀清见在“分组”的事上,自己把高鹏远彻底打败了,他也放松了警惕,说话也就欠了一点儿考虑,说出了“散了”的话。
高怀清现在叫人散了,显然是犯了大忌,老高家出了事,高家班却要散了不管,这就叫人抓住了把柄。高鹏远马上就抓住了高怀清说这话的要害,他先就装出非常不满的样子,煽着风,点着火,鼓动着说:“大当家的呀,高家老四可是被人家活活打死了呀,咱们这就散了,不管了,你这么做,对得起巴噶砬子老高家吗?你还象虎须崖高家班的老大吗?你要是怕了,这大当家的位置…谁愿意当就谁当,你六叔我,可是一心要为高家报仇雪恨,我说,咱们人不能散。”
在这时候,土匪们都不知道高连城已经死了,高鹏远是故意把打铁比赛的结局说得严重些,他以为,他这么一煽动,起码刚才跟着他喊的那伙人,准比刚才叫喊的还起劲儿。没想到,土匪们听高鹏远的话,却没有人回应,咱们就没有土匪的回应呢?
经过了“分组”的事儿,土匪们都看清楚了,高鹏远想向高怀清夺权。土匪们心里都清楚,高怀清实在仁义,高鹏远狡诈阴险,都愿意跟着高怀清干,不愿意跟着高鹏远干。所以,土匪们听高鹏远说什么话,都不说话,一个个哑口无言。
虎须崖上的马架子里,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高怀清也不听高鹏远说什么,也不向土匪们说什么,他仰着头,透过马架子上的窟窿,看着天上的星星。
高鹏远见谁也不说话,知道自己又冒失了,他尴尬地笑着,说:“嘿嘿,怀请,你六叔只是建议,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最后咋办,还得你决定,大伙儿说是吧。”
高鹏远很快转过了话头,他彻底明白了,他没有左右高家班的实力。
第十九章 无奈的婚姻
###(一)第十九章 无奈的婚姻
(一)山雀听了爷爷说的话,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似乎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呆呆地看着爷爷,看着弟弟。她觉着自己有责任保护弟弟,保护爷爷,她应当为他们做出牺牲。这样一想,她就什么怨气、不平,都没有了,她宁静了,她那宁静的神色,象是一尊忧郁的女神雕象。
尹瑞信虽然老了,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我敢说,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看见这样美丽的一尊雕象,会不动心。他不再坚决推辞了,也没有了刚才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什么趁人之危呀的推词了。可他也不好主动说出自己的心事,他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着老张铁匠再说话。
老张铁匠看着山雀那神色,心里一阵慌乱,他不知道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