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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铁匠看着山雀那神色,心里一阵慌乱,他不知道孙女现在想的是啥,他怕孙女想不开,硬让她嫁给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老头儿,确实是难为她了。可不这样,那土匪会饶过孙子、孙女吗?他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来为儿子报仇。现在,儿子的仇是报了,可孙子孙女的命,谁管啊?不用说今后怎么办,就眼下来看,没有尹瑞信的保护,一家老小三口,连巴嘎砬子都出不去。他狠了狠心,几乎是用蚊子一样大小的声音,对山雀说:“山雀,你,你就为了老鹰,为保住咱们老张家这根苗儿,你,…不然,咱们三口,连巴嘎砬子都不能活着出去呀。”
老鹰不明白,为什么爷爷非得让姐姐嫁给那个老头儿呢?为什么姐姐不嫁给那个老头子,自己一家三口,就活不了呢,甚至连巴嘎砬子都出不去呢?而姐姐又为什么不愿意嫁给这个老头儿呢?他虽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知道姐姐不愿意。老鹰怕姐姐为了自己,象爷爷说的那样,不能活着走出巴噶砬子,断了张家的根,死了张家的独苗儿,而答应嫁给尹老头儿。老鹰是个血性的孩子,他抢过话,说:“爷爷,尹老爷不是说了,姐姐和他的孙女差不多,不愿意让姐姐给他做小么,姐姐自己虽然嘴上没说不同意,可她心里也是不愿意的,既然姐姐和尹老爷都不同意,这事,我看就算了吧,咱们这就走吧,不就是有几个土匪吗,碰上算,还许碰不上,要是碰不上,咱们不就走出巴噶砬子了吗。”
老鹰的话,让尹瑞信和老张铁匠都吃了一惊。尹瑞信怕黄了他的好事,干着急却说不出话来。老张铁匠明白,土匪就在左右,马虎不得,气得他狠狠地给了老鹰一巴掌,训斥着说:“你小孩子,懂什么。”
老鹰的话,让山雀心里很感动,她想,兄弟虽然还不明白男女之事,但兄弟看见姐姐不同意,就帮着她说话。但她看到兄弟,小小年纪,眼前就面临着生死危险,她的心软了,她哽咽着,说出了一个少女不轻易说出的话:“尹老爷要是不嫌我长得丑,年龄小,不懂事,我,我愿意听从爷爷的安排。”
山雀的话,让尹瑞信大喜过望,他所盼望的事,竟让这个女孩子说了出来,这说明她还是有几分愿意的, 起码是几分,不然,她能说这样的话吗?有了这女孩子的愿意就好办,他说话都语无伦次了,他连连说:“不嫌,不嫌,有什么好嫌的呀,啊,是吧,好,好,好。”他一连就说了几个“好”。
山雀的话,让老张铁匠难过得又放声哭了起来,他从心底感到对不起自己的孙女,可是,他现在又没有第二个选择。
山雀答应了尹瑞信,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她见爷爷哭起来,就慢慢地走过去,轻轻地拉着爷爷的袖子,眼泪含在眼里,但却很平静地说:“爷爷,孙女都答应了,你该,该高兴啊。”
老张铁匠一下子抱住山雀,哭得越发厉害了。
老鹰听爷爷反复说,他心里明白了,姐姐是为了他,为了保护他,为了让尹瑞信保护他,为了让尹瑞信真心保护他,全力地保护他,才极不情愿地答应了这件事。现在他看见姐姐和爷爷哭做一团,也走过去,放声哭了起来,他哭得更是伤心。
老张铁匠见孙子也来哭,就一把拽过老鹰,把老鹰拽到山雀跟前,说:“老鹰,你,你给你姐姐跪下,跪下”老张铁匠没把话说明白,老鹰没有跪下,他只是傻傻地站着,不说话。
老张铁匠用力一按,把老鹰按倒在地上,说:“你跪下,没有你姐姐,你姐姐今天她………就没有你的命了,你现在的命,是你姐姐给的,你知道不?”老张铁匠想说,你姐姐是为了你,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得谢谢你姐姐。可老张铁匠却说不出这话,只能说三个字:你跪下。
老鹰跪了下去,他仰着脸,真情地说:“姐姐,老鹰知道了,老鹰知道了…”老鹰还想说一大堆的话,老鹰想说他将来会报答姐姐等等,但他能说出来的,也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一个喝多了酒的警察,看见老鹰给山雀跪着,他走过来,看看老鹰,再看看山雀,笑嘻嘻地喷着酒气说:“一对新人,小女婿,小媳妇,小女婿怕小媳妇,嘿嘿……。”
心里无限悲痛的老张铁匠,见这个警察在这儿胡说八道,他一把推开警察,生气地说:“去去去,喝点猫儿尿,就胡说八道。”
那警察哪儿受过这个,他反手抓住老张铁匠,指着鼻子说:“我看你是土匪,我把你抓起来,你就老实了。”
尹瑞信赶紧走过来,为老张铁匠解围。
把孙女嫁给尹瑞信,是老张铁匠家又一件不幸。不幸事掺杂着尴尬事,尴尬事掺杂着无奈事,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
第二十章 尥蹶的毛驴儿
###(一)第二十章 尥蹶的毛驴儿
(一)虎须崖马架子里的土匪中,有一头“毛驴儿”忽然跳了出来。外号叫“毛驴儿”的土匪高连柱,他看见高鹏远刚才还人五人六地部署着要打仗,话都没说完,就被高怀清几句磕磕巴巴的话,给说回去了,而且高鹏远还是主动地打了退堂鼓。他觉着有些气不过,就扯起了嗓子喊起来:“我看,老六爷子的话没啥错儿,咱们吃的是巴噶砬子高家的粮饷,就得为老高家卖命,就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命里该然。我看谁不敢去打伏击,谁他妈的就是姑娘养的,有娘没爹的货。”
土匪老大在土匪群中怕三种人。一种人是他的亲信四梁八柱,他全靠他们为他支撑着,他不能得罪自己的亲信。一种人是有复杂背景,明着暗着安排进来的人,得罪了这种人,他的“杆子”就会遇到种种麻烦,甚至全军覆没,他不敢得罪这种人。再一种就是混巴流俅混账星子,这种人在土匪中,天不怕地不怕,性情古怪,心狠手辣,说不上因为点儿什么,他就会在你的背后,打你的黑枪。毛驴儿差不多就算是第三种人,平时高怀清对他也有所顾忌,所以毛驴儿才敢在这时候,大放獗词。
高连柱毕竟只是个土匪老幺,他虽然是个谁也惹不起的混账星子,敢说话,但他毕竟地位底下,他的话也没啥人当回事。高怀清虽然对他有所顾忌,但也不拿他说的话当事办,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当“毛驴儿”放了个驴屁。但高怀清不对毛驴儿说犯顶的话,是怕话挤兑在一起,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所以,高怀清不说啥。高怀清不说啥,别人也就不说啥了。马架子里静悄悄的,没掀起什么波澜,毛驴儿白尥蹶了。
高连柱还是个给鼻子上脸的主儿,他见他说了半天,谁也没说话。人家是认为没必要与一头毛驴儿较劲,毛驴儿却以为是人们服了他,没人敢言语。他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他指名道姓地叫起了号儿:“高怀清,你是不是草鸡了?你怎么不说话呀?你……”
高连柱的话音儿还没落下,脸上就挨了狠狠地一巴掌,接着就是一阵训斥:“你毛驴儿要跳槽咋的?你要是真的想跳槽,等我就把你那驴三件割下来,看你还跳不跳?没有了驴三件的叫驴,你说你是个啥?”打高连柱的人是高连海,虎须崖土匪的炮头,枪法准,块头大,没人敢惹。
高连柱最怕的人就是高连海,他看是高连海打了他,不但没生气,反而嘿嘿地笑起来,挨了打的毛驴儿,连个驴屁也不敢放出一个来。
土匪们见刚才还大放獗词的高连柱,被高连海一巴掌就打得灭了火儿,有人起着哄喊起来:“黑驴X碰上驴X了,让驴X给夹蔫了。”虎须崖马架子里,嘻嘻哈哈的乱成了一团。
高怀清始终没有说话,他觉着,和毛驴儿这种人,是说不出个子午卯酉的。
高鹏远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希望,他觉着自己在土匪中,还有一定的市场,刚才毛驴儿不就是为他打抱不平吗?他想,自己要是硬气一点儿,准会有人跟着他走。他见高怀清始终不说话,也看清了高怀清的弱点,他没有大当家的霸气。随即,他冷笑了一声,接着毛驴儿的话说:“小子们,我高鹏远,还算是老高家的爷儿们吧,我现在,以高家长辈的身份说话了,高小七子,我问你,你是不是高家的后代?你要是老高家的种儿,你就不能是这么一个孬种儿。你六叔告诉你,你自己‘草鸡’了,可不能把咱们高家班带‘草鸡’了,你六叔我不‘草鸡’,我要带着有种儿的高家男儿,去县城的道上,打他个妈拉巴子的伏击,我现在也不跟你废话了,有种的,就跟我走,跟我去打伏击。”说完,他一挥手,要带一些人走。
高鹏远这么一扇乎,还真有几个人要跟着高鹏远去山道上打伏击。
高怀清不说话,是不想和毛驴儿这种土匪老幺说什么,他自己是大当家,和老幺毛驴儿说什么都不上算,说服了毛驴儿不算能耐,说不服毛驴儿就丢了人,所以他不说话。现在,高鹏远搧乎着,要带人去打伏击,他就不能不说话了。他也冷笑一声,蔑视地说:“六秃子,你甭跟我扔大个儿,也别在我面前装大辈儿,我现在还是高家班的大当家,我得为高家班的每一个弟兄负责,我说的话,就是高家班儿的命令,我说高家班儿的弟兄们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去了,就有生命危险,不值得,你们都给我站住了。”
高怀清毕竟的大当家,他说的话,人们还是听的,人们又都站了下来。
高怀清现在想清楚了,他有理有据地说:“弟兄们,咱们和尹家,也都是乡亲,他们尹家,也没有少打点咱们,虽然没有高姓给的多,可给的也不少呀,咱们不能去打老尹家坏了绿林的规矩吧。咱们能打的,只是张家那三个铁匠。可现在,尹瑞信一心要保护这三个人,帮着老尹家的,又是国军的一零一师,咱们拼得过人家吗,咱们去打,咱们还有命吗,咱们的老婆孩子靠谁呀?”停了一会儿,高怀清又说:“说到底,高家四哥,只是挨了那小姑娘一锤,也不能把四哥打咋的,咱们死乞白赖地拼下去干啥呀?有必要吗?”
听了高怀请的话,人们乱哄哄地叨咕着:“对呀,对呀,高连城也没咋的,我们拼啥呀,为了老婆孩儿,听大当家的,不去了。”
高怀清一席话,平息了毛驴儿挑起的又一场风波。
但是,不甘心的高鹏远眨巴着眼睛看着高怀清,他见高怀清没有再盯着自己,就悄悄地蹭到毛驴儿的跟前,他想煽动毛驴儿,掀起又一场新的风浪。。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十一章 土匪还是动了手
###(一)第二十一章 土匪还是动了手
(一)高怀清为了弟兄们的安全,又嘱咐着说:“弟兄们,咱们先回家躲一躲,避一避一零一师的风头,等有了机会,我再去找大家,为老高家效力,咱们今天就散了吧,大伙儿都回家吧。”
高怀清的话音一落,高鹏远就拽了拽毛驴儿的衣襟。
毛驴儿又噌的一下,窜了出来,他先躲开高连海,离高连海远远的,然后才喊着说:“大当家的,你叫咱们都回家,有家的回家,喝小酒,睡老婆,上头儿下头儿都舒服,象我这样没家的,上哪儿去呀?总不能找个母猫儿*儿的,和它们配对吧?”
人们听毛驴儿这么说,有几个土匪老幺笑嘻嘻地喊起来:“毛驴儿,你羡慕人家有家的了吧,人家上头喝小酒,辣丝丝的好受,下头整X眼儿,麻酥酥的好受,你是他妈的有点儿难受了。”
有个瘦小枯干老幺尖着嗓子喊:“哎哎哎,你们也别说毛驴儿难受,我看毛驴儿倒好办,他找驴儿呀,他找头槽驴,叫驴配槽驴,不是正配吗?”
对别人,毛驴儿也许有所顾忌,对这个瘦小枯干的老幺,他是一点儿顾忌也没有,他马上就骂着说:“我和你妈才正配呢,我这么一头大毛驴儿日了你妈,却日出一个你这样的小耗子,真他妈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土匪群里,总是这么骂咧咧、乱哄哄的。
高怀清没有把毛驴儿的话当回事,没有把毛驴儿的话当话听,只当是土匪群中的一次开心的玩笑,他也笑眯眯地听着土匪们可着性子起哄,尽情地吐着脏话。
高鹏远总想着夺位子,他认为,自己的辈分比高怀清大,能耐也比高怀清大,今天他本想利用这个机会,显示一下自己,可高怀清没用几句话,就把大家说服了,人们不愿意跟着他去打伏击。但他不甘心,他觉着,高家在打铁比赛中的失败,为他带来了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利用这乱哄哄的机会,又说:“小七子,你不认我是你六叔,是不?可你别忘了,你六叔是个吐吐沫就是‘钉儿’的人,我既然把话说了,就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