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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驴子：“这是你们董事整亲口答应的，你一个小小的会计，冲啥不给我支钱啊，给钱给钱，麻溜给钱。”
会计只是冲着屁驴子笑，什么话也不说。
屁驴子：“你到底给不给钱呀，你们董事长可是说了话的，她的话还算不算话啊，不能只是‘哧溜’一下，算是放了个屁吧。”
会计等着屁驴子喊得没劲儿了，才说：“你根本不懂财务纪律，谁在财务支钱，都得先报个预算，然后，由我们董事长在预算上签字，我们这儿才支钱，你没预算，连个纸条都没有，我们凭啥给你钱呀。”
屁驴子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他围着会计绕了一圈儿，最后又面对面地问会计：“啥？你说啥了，鱼蒜？你们要啥鱼、啥蒜呀？”
财会室里的人们听了，都笑了起来。
屁驴子：“你们笑啥？”
有个人凑到屁驴子耳朵边上，说：“要黄花鱼，独头蒜。”
屁驴子：“呕，好说，好说，只要有个说法，那就好办，我这就去买鱼买蒜。”
会计一把拉住屁驴子，说：“预算不是‘鱼’和‘蒜’，是预算，你别听他的，听他的，那会耽误事的。”
屁驴子张着嘴巴，疑惑地看着会计，说：“那我信你的，你能不能给我说明白点儿，说详细点儿呀。”
会计因为有山雀的嘱托，所以，他对屁驴子点了点头，说：“好，我这就对你说明白了，你可得听仔细了。”
县政协大会在县影剧院隆重召开，按着大会议程，今天是大会发言。山雀，因为企业经营好，帮助村民共同富裕有一定的成效，被指定在大会发言。
会议由政协副主席马自在主持，他宣布：“下面，请常宁县铁业股份责任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山雀发言，她发言的题目是：发展经济，共同富裕，创建和谐社会。”
山雀听马自在宣布该她发言了，就走上主席台，先做了一个开场白：“各位委员，各位领导，今天，我能在县政协的大会上发言，不是我张山雀做的怎么样，而是党的富民政策好，使我这个个体小作坊，成为了今天的股份责任有限公司，现在，在我们巴嘎砬子村，百分之八十的村民入了我们的股儿，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公司办得好坏，关系到我们全村百分之八十的老百姓的利益，说到这里，我要离开我们公司的具体事务，讲一个题外的哲学话题。”
台下的人们纷纷议论起来，人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六十多岁的农村老太太，农民妇女，还要在这县政协的大会上，讲一讲哲学。
山雀没有理会台下人们的议论，她只是看了看坐在主席台上的马自在，说：“我在这里讲这样的哲学话题，在马主席面前讲，我可是‘班门弄斧’了。”
马自在听山雀这样说，他马上就接过话，说：“不是不是，你在我面前讲哲学，不是‘班门弄斧’，你们那是‘马场溜驴’。”
台下人们听了，好一阵的哄笑。
屁驴子还泡在常宁县铁业股份责任有限公司的财会室里。其实，屁驴子并没有什么项目，他是来唬钱的，他见会计真要和他说预算了，就挠着脑袋，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会计认真地说：“哎这得你先说，你先说你什么项目，你把项目告诉我了，我才能根据你的项目，算出所需的资金来。”
屁驴子也不懂会计说的项目是啥，他歪着头问：“项目？啥项目，你说的项目长啥样？是光头呀还是梳小辫呀？”
会计又被屁驴子的无知逗笑了，他笑着说：“咳，你连项目是啥都不懂，还要啥钱呀，我告诉你吧，项目，就是你想做的那件事。”
屁驴子听会计这样说，他也笑了，说：“项目就是我想做的事呀，那简单，我想做的事，就是想唬俩钱花花。”
会计：“什么？你是来这儿唬钱来啦？”
屁驴子知道自己说走了嘴，他连连纠正说：“不是，不是，不是唬俩钱，是混俩钱花花，有个事由，它不就能赚来钱么。”
会计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说：“这还差不离儿，混俩钱也不容易呀，说吧，你啥项目。”
屁驴子搅尽了脑汁，他才想起村里有人建的蔬菜大棚，他试探着说：“我，我
的项目，是想建，建一个蔬菜大棚。”说完，他看着会计是什么反映。
会计一听屁驴子要建一个蔬菜大棚，一拍大腿，高兴地说：“啊呀，这可太好了，公司正缺菜呢，你好好建吧，建好了，只要你把菜种出来，我们公司就给你出高价儿，包收你的菜，供食堂用。”
屁驴子一看，他的这个“项目”，把会计唬住了，就又试探地问：“那，那六百块钱，是不是得给我了？”
会计摇了摇头。
屁驴子：“你，你不是说，这项目好吗，那你咋还不给钱呢？”
会计倒诧异地反问着：“六百？你就只要六百？”
屁驴子看会计想给钱了，他又硬气起来，他歪着脑袋说：“啊，我是和董事长说好了的，就是六百啊，你一个子儿也不能少给，是吧。”
会计又摇了摇头。
屁驴子见会计还不给钱，就又软了下来，似乎哀求地说：“我的好会计，你行行好，这六百块钱，可是董事长答应了的，给了吧，你就高高手，给了吧。”他见会计还不说话，又横了起来，他瞪着眼，问：“你们董事长都答应了，你会计到底给不给？” 。。
第一章 政协委员（3）
###（八）第一章 政协委员（3）
（八）山雀听马自在说“马场溜驴”，也笑着说：“马主席说我是‘马场溜驴’，那我这头瘸腿老毛驴儿，也要在这大场面上，溜达溜达，亮亮相儿了。”
下面有人已经急不可待了，有的人喊了起来：“快讲吧，赶快讲啊。”
山雀扫视了一眼会场，稳了稳神儿，说：“借用‘费尔巴哈’的一句话：‘凡是现实的就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就是现实的’。”
山雀还想接着往下讲，可是，会场上的人们，听一个农村老太太，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叫喊声夹杂着雷鸣般的掌声，打断了山雀的发言。
有的喊：“啊呀，连‘费劲巴拉’都知道，了不起，了不起呀。”
有的就是一个劲儿地喊：“好呀，‘费劲巴拉’，‘费劲巴拉’。”
马自在挥挥手，让会场安静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山雀，说：“不错，这属于德国古典哲学，是挺正宗的哲学。”
山雀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哪儿懂什么德国古典哲学，我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么一句话，我觉的这话和我要说的话，挺对路的，我就借过来说说，谁知道它怎么还是外国哲学呀。”
马自在：“你就别管它是哪国哲学了，往下讲，你就直管往下讲吧。”
山雀点了点头，她接着说：“下面就说我要说的事，我和我现在的合作伙伴儿，是有着杀父之仇的两家人。”
山雀说到这儿，会场下又唧唧喳喳地议论起来。
主持会议的马自在听了山雀这话，也大吃一惊，他没有再怎么维持秩序，任凭人们的窃窃私语，他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山雀：“先是他们家的祖父，在一次打铁比赛中，打死了我的父亲，后来在另一次打铁比赛中，我在爷爷的指导下，又打死了他的父亲，那些事，都发生在那解放的前夕，……”山雀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她不禁回忆起了那心酸的往事，那残酷的往事，往事象一条毒蛇，吞噬着她的心。
台上台下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常宁县铁业股份责任有限公司的财会室里，会计见屁驴子和他犯横，就一仰脸，什么话也不说了。
屁驴子原以为，他这么一横，会计就会立刻把钱给他，常言说：人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可他没想到，会计却不理他了。他马上又变回了一张笑脸，笑嘻嘻地说：“嘿嘿，嘿嘿，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对吧，我啥？屁驴子一个，你要是和我一般见识，那你不也成了‘屁’这个，或‘屁’那个了吗，再就是这‘驴子’或那‘驴子’了吗，你说你说，该咋办吧。”
会计见屁驴子是一个任嘛不懂的人，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叹了口气，拉着长声说：“给，给你钱”
屁驴子一蹦老高，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肯定不会难为我，你还得教教我，这钱咋领？是不是我也得签个字呀？”
会计：“给你钱………也不够。”
屁驴子：“啥？六百元钱都不够？那，那得多少钱呀？”
会计：“我告诉你吧，你这个项目，六千元够了就算便宜的了，你也不会做什么预算，这预算呢，我给你做了，但得等董事长开会回来，在我做的预算上，你先签个字，董事长再签个字，这事就妥了。”
会计以为，他这么一说，屁驴子一定会很高兴，不想屁驴子却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嘴里还打了个哈欠，喃喃地说：“弄点儿钱，咋这么难啊。”说完，懒懒地走出了公司的财会室。
县影剧院里，会议继续进行着。
山雀从回忆中把自己的思想拉了回来，她振奋地说“解放了，我们都生活在巴嘎砬子，成了邻居，我用全心全意地爱，和他们家相处，化解了在旧社会来说，那种‘不共戴天’的仇恨，现在，他，他都叫我，都叫我‘娘’了。”山雀说到这儿，心里充满了一股爱意，因为她说得情绪非常感人，人们也都为她的爱心而感动。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山雀等掌声过后，又解释说：“不过，他叫我的时候，在娘字前面，一般都加一个‘婶’字，他叫我为‘婶娘’。”
台下又传来一阵又一阵善意的笑声。
山雀：“后来，我们两家共同承包了村里的打铁作坊，在和县拖拉机配件厂合作时，我们用我们独有的淬火工艺，取得了为拖拉机配件厂加工铁件的成功，当拖拉机配件厂通知我们，我们的铁件合格时，高记伊趴在我的肩头，放声痛哭起来，我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是在想，一样的淬火工艺，在解放前，要了他父亲的命，在解放后，却成全了我们的大业。”
台下的人们都精神贯注地听着。
最后，山雀提高了声音，她说：“斗则两败，和则两利，建设和谐社会，首先要搞好人和。”
台下又一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第一章 政协委员（4）
###（八）第一章 政协委员（4）
（八）常宁县宾馆的305房间里，拖拉机配件厂的厂长严盛茂，非要拉着山雀去吃饭。
严盛茂：“张董事长，你上午的发言，太精彩了，下午讨论，你可得给我这个面子，说啥你也得去我们厂里，吃一顿便饭，我求你了。”
山雀答应得很干脆，说：“行，别人叫我去吃饭，我不去，你严厂长叫我去吃饭，我啥说也没有，谁叫你是我们公司的大恩人呢。”
严盛茂连连地摇着头，说：“可别家，可别家，您老可别这么说了，那是老皇历了，现在，我们厂可是全靠你们公司了，是您的公司给我们全厂工人一口饭吃，要不是您的公司…”
山雀听严盛茂这样说，马上就打断了他的话，还假装生气地说：“我的严大厂长，你要是这么说，这顿饭我就不去吃了，你这么说，我可就担待不起呀。”
严盛茂却还是一本正经地说：“咋？这话我说错了？一点儿都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么，看您董事长谦虚的，这顿饭我是请定了。”
山雀又笑着说：“好好好，你请定了，我去我去，可话我还得说明白，咱们是相互支持，现在挺时兴的那个名词叫什么来着？”
严盛茂：“叫互惠互补。”
山雀：“对，对对对，咱们那是互惠互补嘛，我靠你们，你们也靠我，你说，是谁靠谁呀。”
严盛茂：“那……这顿饭，咱们就定了？您可得一定要去呀！”
山雀：“别，别别，咱们先别定死呀。”
严盛茂：“咋？你还想变卦呀？”
山雀：“不是不是，我好歹也算政协委员呀，我是不是先得和大会请一下假，大会批准了，我才能去呀。”
严盛茂：“不就是请假这点儿小事么，不用您去了，我去和大会说，他大会秘书处要是不给假，我就在大会上闹他们一下子，看他们给不给假。”
山雀笑着说：“哎呀，你严厂长真有办法，啥招儿都想得出来，怪不得你们厂越办越好。”
严盛茂笑嘻嘻地说：“就这么定了，我给你请假去了，饭桌上见。”
巴嘎砬子屁驴子的小院里，高山宰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