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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雀见高记伊那慌张的样子,和留下的“不好”俩字,就知道一定是公司出了事,她来不及多想,也匆匆忙忙地跑下楼去。
屁驴子在自己的小院里,听到了救护车的鸣叫声,也吓了一跳,他自言自语地说:“哎呀,我的妈呀,还真,真出事了。”他慌忙跑进自己的蔬菜大棚,呆呆地看着那黢黑黢黑的菠菜发愣。
从公司食堂那边,救护车的声音不断传来,屁驴子又跑出蔬菜大棚,站在自家的门口,向着公司食堂的方向看着,他听公司食堂那边救护车的声音渐渐的没有了,屁驴子这才松了口气。他又回到蔬菜大棚里面,走到那黢黑黢黑的菠菜前面,蹲了下来,用手扒拉着那一棵棵鲜活的菠菜,惊讶地说:“哎呀我的妈呀,这玩意,这玩意,真他妈的出事啊。”
屁驴子从那黢黑黢黑的菠菜地前站起来,走到那发黄的菠菜地前,他忽然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有钱人,你们有俩臭钱,吃什么不是爱挑肥拣瘦吗,不都爱吃那上好的蔬菜吗,我就叫你们吃那肥头大耳的菜,吃吧,吃吧,你们就吃吧,早晚把自己吃死了,你们就干净了,我呢,嘿嘿,就吃这发黄的菜。”
山雀、高记伊、高山宰,一块儿来到县医院,看望中毒住院的人员,他们最后来到尤越的病床前。
尤越因为年龄大,所以,病情最重。
山雀走到尤越的病床前,轻轻地叫了一声:“老尤。”一颗混浊的眼泪,还挂在了那满是皱纹的眼角。
尤越却笑着安慰她说:“你,你别这样,我,我没事儿。”
高记伊和高山宰见山雀这样,只是走到尤越的病床前问候了一句,说:“尤顾问,你,你好好养病吧。”说完,就都退了出去。
山雀坐到尤越的病床边上,她拉着尤越的手,看着尤越那发黄的脸,又一颗眼泪滚落出来。
尤越给山雀擦着眼泪,还笑了笑,说:“山雀同学,你咋哭了呢,你一哭,就不好看了。”说完,接下来却是一阵剧烈的干呕。
山雀急忙把痰盂递到他的面前,然后又给他轻轻地捶打着后背,嘴里埋怨着:“你呀,都啥样了,还说这种玩笑话。”
尤越干呕了一阵,因为肚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了,干呕过后,就又平静了下来,他喘息了一会儿,叹着气说:“我,我多么想,让咱们回到,回到你上小学的那个时候啊,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姑娘,是那么的天真美丽。”
正在给尤越轻轻捶背的山雀不觉脸红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少有的红晕,挂上了山雀的腮边。
尤越深情地看着山雀,又说:“我们,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了我们的第一次爱,虽然咱们那时侯,爱得很急促,很短暂,也很幼稚,可咱们爱得真挚。”
山雀微微地低下了头。
尤越一下拉住了山雀的手,有些激动地说:“我们就在那个时候,有了我们爱的结晶,我们的女儿月月,你说是吧。”
山雀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三章 食物中毒(2)
###(八)第三章 食物中毒(2)
(八)尤越神色忽然黯淡下来,他喃喃地说:“可是后来,后来的日子,后来的日子,…”尤越的身子,有些微微发抖了。
山雀紧紧地握着尤越的手。
尤越长长地出了口气,才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后来的日子,不堪回首啊。”尤越说完了这话,他闭上眼睛,眼角上也滚出了一颗浑浊的泪珠。
山雀听了尤越这话,也有些激动,她紧紧地抓着尤越的手,说:“尤越,你的一生,不是不堪回首的一生,只是艰难的一生,虽然是艰难的一生,可你,一生都忠于爱,没有辜负爱,直到现在,你,你还在为了爱,等待着,坚持着,可我…”
尤越听山雀这样说,有病的身体几乎颤抖起来,他的嘴张了几张,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山雀:“尤越呀尤越,是我,是我山雀却对不起你,先是为了生存,守着尹瑞信,后来,为了感恩,再嫁高怀清,他们走的走了,死的死了,你却带着你的真爱,来到了我的身边,你就在我的身边,还让你等了三十年,你一等就是三十年,三十年啊……”山雀泪如雨下。
尤越艰难地抬起手来,抚摩着山雀因为抽泣而抖动着的后背,吃力地说:“山,山雀,这是,这是我,我自愿的。”
山雀:“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明明知道这些,我怎么就不,不早早的和你,和你结合呀。”
尤越:“山,山雀,这,这不怪你,是因为,是因为我,我当了,当了右派了。”
山雀:“你当了右派又怎么样?你不还是你吗,就是你当了右派的那个时候,你,你还是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职责,把咱们的女儿,培养成了一个大学生,因为有了你的心血,她,她才能上了大学呀。”
尤越:“不,不是这样的,咱们的女儿,是,因为你,因为你的教养,她才能上大学的。”
山雀陷入了往事的回忆,她的眼泪,象融化了的冰挂儿,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顺着山雀那美丽的面庞,断断续续地流淌着。
一辆警车呼啸着,开到了屁驴子的小院门前,两三个警察一下车,就直奔那破旧
的小屋,他们是来逮扑屁驴子的,根据县防疫站的化验结果,铁业公司食堂的中毒事件,是因为屁驴子的菠菜,农药用量过大造成的,屁驴子涉嫌投毒。
可是,当警察进到屋里的时候,屁驴子似乎也中了毒,他自己在炕上痛苦地折腾着,他一边呻吟着,一边骂着自己:“该死的屁驴子,害人害己呀,你疼死也活该,活该你疼死。”
警察一看这情况,带队的警察说了声:“把他拉上,赶紧去医院。”
当警察抬着屁驴子上了警车,要拉屁驴子上医院时,屁驴子却叫喊着:“放下他,放下这个该死的家伙,他该死呀,人民警察要救好人,象他这样的人,你们不该救他,不该救他呀。”屁驴子所斥责的人,仿佛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个人,他这种无赖似的做法,叫警察哭不是,笑不是。
带队的警察喊了声:“你再闹,我们真就把你推下车了。”
屁驴子毕竟还是怕死的,他听了这话,真就老实了下来。
拉着屁驴子的警车行进到回马岭,忽然车出了毛病,停在半路上,司机马上下车,检查车的毛病。
屁驴子这时,中毒现象严重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吐着,开始,他还能一边吐,一见叫喊,后来,他吐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再也喊不出声了,而且吐出的只是一些黄色的胆水,和白色的痰液。
带队民警着急地一遍又一遍地催着司机,司机忙得已是满头大汗,他一会儿钻到车下,一会儿坐上驾驶台,发动一下车,终于,车起火了,车上的人们这才松了口气,警车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地往县医院开去。
就在山雀和尤越一块痛苦地回忆着往事的时候,公司办公室主任闯了近来,山雀赶紧擦了擦眼泪,问:“有事吗?什么事这么急呀。”
办公室主任一见山雀和尤越这情景,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嗫嚅着说:“没,没事,没事,真没事。”
山雀:“哪能没事呢,要是没事,你能这么着急地闯进来吗,说吧,啥事。”
办公室主任:“是,是屁驴子。”
山雀:“屁驴子?他又咋啦。”
办公室主任:“他也中毒了,已经到了医院抢救了,可是,可是……”
山雀一想,就知道是屁驴子没钱,说:“费用问题,是吧?”
办公室主任:“是,他没钱,医院不给看。”
山雀:“那就公司出吧。”
办公室主任:“我,我…”
山雀:“怎么啦,说吧。”
办公室主任:“我不愿意给屁驴子拿钱,咱们公司这次食物中毒,就怪他,怪他的菠菜,他中毒,活该。”
山雀苦笑着说:“还是先救人吧,他有错,可还不至于该死吧。”
办公室主任:“那,那好吧。”
第四章 县长办公会(1)
#(八)第四章 县长办公会(1)
(八)县长办公会在拖拉机配件厂会议室召开,厂长严盛茂向会议汇报了配件厂与铁业公司合并的初步意见。
严盛茂:“我们之所以想和铁业公司合并,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们自己,我们厂是解放初的老厂,产品单一,技术落后,市场萎缩,再加上历史包袱,厂里设备老化,离、退休人员多,我们再不寻找出路,将面临破产,寻找合作伙伴,与人合并,寻求更新设备,产品换代,是我们厂的唯一出路;二是我们看中了铁业公司的发展前途,他们虽然是私营企业,但他们是在改革开放初期发展起来的企业,是按现代管理机制建立起来的企业,它们经营灵活,生产锐意进取,它们的产品与我们近似,但它们的产品技术含量高,市场前景好,是一个有着超常的发展活力的企业;第三,我们两个单位合并后,并不减少县里的税收,也不会对县财政造成压力,从全局来说,我们的合并也是有益的。我说完了,请各位领导审议。”
县长吕长江看着主管副县长宋长河说:“老宋,你先说吧,这是你主管领导,你啥意见很关键,你说吧。”
副县长宋长河闷着头,随口就说:“我先等等再说,先让科工局讲,主管他们厂的科工局说完了,我再说。”
科工局长刘长海也不客气,他几乎是喊着说:“我说就我说,我不怕得罪谁,我咋想就咋说,至于错啦还是对啦,我也不管,对与错,那是你们领导管的事。”
科工局长刘长海是县里的老资格,他当拖拉机配件厂厂长的时候,县长吕长江是个才毕业的大学生,分配在他们厂当技术员,副县长宋长河那时候也只是个在厂里管生产的副科长,那时候,他们和刘长海都没有直接对话的资格。现在,一转眼儿,他们都成了县里的主要领导了,可自己还在原地打转儿。虽然官儿没升,可资格见长。所以,就是在这样的会议上,他也不把谁放在眼里。他喊完了,瞥了一眼严盛茂,又回头看了看县长、副县长,哼哼哈哈地打了一个比方:“江(吕长江)不说,河(宋长河)不说,就得我这个海(刘长海)说了,万条江河归大海么。”他觉着自己这个比喻很高明,又不自觉地笑了笑,才接着说正题:“刚才,严盛茂厂长讲的很全面啊,很好,很好,在合并有利的方面,我就不补充什么了,我就讲一点担心,你们和铁业公司合并后,你们那么多的离退休人员,一股脑都压在铁业公司身上,不把他们压垮吗?我没有具体算过这笔帐,我估计,光是补发拖欠工资这一块,就得是一笔很大的数字吧。”
刘长海的话,正说到县长吕长江的心里,他担心的就是这一块。职工们要工资,拖拉机配件厂说现在合并了,你们找公司去;公司说,这是厂里欠的老账,你们还得找厂里说。这样,两方一推,弄不好,就把上千的职工,都推到县政府了,那就出了乱子了。他听了刘长海的,就插话说:“刘局长说的对,是这么个理儿啊,要是你们把铁业公司压垮了,就不是你们一家完蛋,而是两家一起完蛋。”他说到这儿,觉着自己话说得急了点儿,又急忙打住,说:“哎哎哎,我可不是下结论啊,我只是随口说说,还是大家说,大家说,都说说,有什么意见,都发表出来,要不,老宋,还是你说吧。”
严盛茂听刘长海这样一说,正是把他心里的症结说了出来,他之所以急着要与铁业公司合并,就是想甩掉拖欠工人工资这个大包袱,没想到让刘长海一下就把事说明了,更让他担心的是,县长对此也非常明了,还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合并后的后遗症。他怕县长一动摇,把合并的事否了,就急着又补充说:“刘局长说的拖欠工资的事,客观存在,可是没有他说得那么严重,就我看来,我厂工人是有觉悟的,他们是会为改革承担他定的牺牲的,我保证,他们不会出事。”
吕长江听了严盛茂抢在宋长河前的发言,知道严盛茂的心情,他笑了笑,说:“严大厂长,不用表态,也用不着这么表态,我们要是不支持你的改革,就不会在你这儿开这个会了,是吧,你还是让宋县长说说他的意见吧,他的意见,可比你的表态重要得多呀。”
严盛茂听县长这样说,他笑了笑,刚想再解释一下,他的嘴还没张开,就被吕长江制止住了:“别说了,你什么也别说了,还是听宋县长的吧。”
第四章 县长办公会(2)
###(八)第四章 县长办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