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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瑞信听老张铁匠这么说,又急了,他说话也磕巴起来:“哎哎哎,老张师傅,话可别这么说呀,你不怕死人,我可怕死人呀,你们这老老小小的,不管是谁出个好歹,我都没法在这巴噶砬子为人呀,人家不说我尹瑞信缺德吗,找这样老的老,小的小的,和‘关东第一炉’比试,不说我尹瑞信找人来送死吗?这回,就算我求你了,你们走吧,啊,我尹大掌柜,还没求过谁呢,这回求你,还是第一回。你们一走,这事也就算完了,走吧,走吧。”尹瑞信把话说得很干脆。
老张头站起来,他咳嗽着,没再说什么,晃着身子,走出了尹瑞信的屋子。到屋子门口的时候,尹瑞信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说:“老张师傅,回去抓紧收拾东西,趁早走,啊,别让人们看见了。”
尹瑞信安排老张铁匠他们走人,老张铁匠走了,他自己心里却觉着有点儿堵,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儿,呛得他也咳嗽起来,还咳嗽出了眼泪。咳嗽完了,他禁不住骂了一句:“他妈的,我今年算是看走了眼了,我怎么就答应了他们呢,怎么就答应叫他们来呢,来和‘关东第一炉’比赛呢,就他们这小样儿,比个狗屁赛吧。”
第二天天一亮,尹瑞信哼着小曲儿,来到了大门里。他以为老张铁匠一家,现在准走了,门一开,门前的一片空地上,准是一片狼藉:拆得破破烂烂的草棚,扒得半啦嗑叽的炉子………他想:老张铁匠一走,他们老高家这几天,也就白忙活了。看看他们老高家那失望的脸色,听听他们老高家哪气愤的叫骂,他也可以开心地笑一笑,他就这么一个爱搞闹剧的人。可他开门一看,老张铁匠祖孙三人,正安安静静地蹲在草棚子旁边吃早饭呢。急得尹瑞信说话都磕巴起来:“怎么,怎么,你们还,还没走?你们真想找死呀!”
两个小孩子奇怪地看着尹瑞信,他们不知道尹瑞信为什么说出了这样的话。
张老铁匠端着饭碗站起来,说:“尹老板,我,我觉着,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尹老板对我们的信任,我们这老老小小的,也就豁出去了,所以…。”
没等张铁匠把话说完,尹瑞信又抢过话,说:“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信任不信任的,你是要脸不要命,还是要命不要脸啊?我看,你别讲脸面了,你们还是逃命要紧啊。”说到这儿,他向对面看了看,又说:“你们就什么也不要管了,白天,你们就悄悄地收拾东西,天一黑,只要街上没人,你们就立马走人,越快越好,明白了?”
张铁匠看着尹瑞信,只是“吐噜”一声,喝了一口粥,算是对尹瑞信的回答,也不知他是答应走呢,还是没答应走。
尹瑞信斩钉截铁地说完了这话,他想,天一黑,老张铁匠就准走了,但这也不算晚,他觉着他又了却了一桩心事,也就不再管张铁匠怎么样了,就又迈着方步,走到对面,去看高铁匠的做活儿,看他们现在做到了什么程度。
谁知道,尹瑞信今天白天说的话,和他昨天晚上说的话,效果一样,老张铁匠这老老小小的三个人,硬是没走,他们坚持要和高家比赛到底。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高家有土匪暗撑腰
(一)第五章 高家有土匪暗撑腰
(一)巴噶砬子村后的虎须山,山陡林密,是一个土匪经常出没的场所。山上最深最高的山崖叫虎须崖,虎须崖上就有一间土匪的马架子。
这间土匪的马架子里,正坐着三个人,一个尖嘴猴腮的小矬子,他是土匪中的一个老幺儿,叫高连吉,他装出一份义愤填膺的样子,说得满嘴都冒出了唾沫:“大当家的,咱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老尹家年年欺负咱们老高家,咱们应当给他们老尹家一点儿颜色看看,叫他们也知道知道,咱们老高家的厉害。”
被叫做大当家的人,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年青人,叫高怀清,他听完小矬子的话,一掌打在石桌上,那堆砌的石头桌竟散了堆儿,随着石头的滚落声,他的嘴里也蹦出了几个生硬的字:“干他一家伙!”
小矬子老幺听大当家的这样说话,拍着手,叫着好,说:“好,好,大当家的,您真英明,太对了,对他们老尹家,就得给他们一点儿厉害瞧瞧,要不,他们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高连吉一贯流须拍马,高怀清也没听他说什么,而是转向躺在草铺上的一个老头儿,说:“六叔,你辛苦一趟,下山叫来十个八个的弟兄,打一回尹家大院,打下打不下的,也得叫老尹家知道知道厉害,是该来点儿真格的了。”
躺在草铺上的那个老头,不说话,也不动,就象没听见大当家说话一样。
土匪老幺高连吉听大当家发了话,他兔子似的一窜跑过去,一边拽着那个老头,一边叫喊着:“六叔,六叔,大当家发话了,叫您下山,集合弟兄们呢,您起来,起来呀。”
被大当家高怀清和土匪老幺高连吉叫做六叔的人,是一个干瘪的小老头儿,长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牙齿大多掉了,嘴角也瘪瘪的,但在这张干瘪的脸上,那滴溜溜的两只黑亮黑亮的眼睛,却格外有神,再配上嘴角两边的粗粗的几根猫儿一样的胡须,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虎须诸葛”高鹏远。高鹏远也真不愧是“虎须诸葛”,他听到了高怀清的话,心里不赞成,就假装没听见,这样,就避免与大当家发生口角。现在高连吉一边拽着他一边叫他起来,他就不能再装了,就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假装迷迷糊糊地问:“干什么呀,‘鸡儿’小子,你不在裤裆里老实地呆着,到你六叔这儿叫什么呀。”
高连吉对老六爷子说他是“鸡儿”,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六叔,不是我这‘鸡儿’要顶裤裆,在裤裆里打伞,是大当家的叫你呢,大当家要您下山,叫人打尹家大院。”
高鹏远一骨碌爬起来,转过脸看着高怀清,只是什么话也不说,象是在等着高怀清再说什么话。
高怀清见高鹏远这样看着自己,知道高鹏远是对自己刚才的安排有想法,但他已经把话说了,就想干到底,他仍然坚持着说:“六叔,我想辛苦您下山一趟,叫来十个八个的弟兄,打一下尹家大院,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怎么就年年找人来,和咱们高家四爷儿整事呢。”
高鹏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象是询问,又象是挑刺儿,不阴不阳地说:“七儿,打尹家大院,你觉着有个十个八个的人,就够了?”高怀清在老高家属“连”字辈,排行第七,所以,高鹏远叫他“七儿”。高怀清从小就长得眉清目秀,小时候人们都叫他小清,他父亲高占海,也就顺着大家的话,起了“怀请”这大名,没有顺着叫“连”什么。高鹏远也一样,他是“占”字辈,但他也没有顺着叫“占”什么,而是叫了高鹏远。
高怀清犹豫着说:“够?多少人叫够,多少人叫不够,就咱们十一二个人,打他尹家大院一下,打下来打不下来都没关系呀。”
高鹏远扭过头去,不再看高怀清,轻蔑地说:“七儿,你这叫小孩子捅马蜂窝,捅下来捅不下来都不管,就是一个捅,你就不怕马蜂蟄嘛?”
高怀清听高鹏远这么说,有点儿不高兴地说:“马蜂蟄?他们老尹家哪儿来的马蜂呀,您多虑了吧。”
高鹏远:“县里有警察局,还有驻军一0一师,你别忘了,咱们巴噶砬子离县城就六十多一点儿,老尹家有一个县长姑老爷。”
高鹏远的话,给高怀清打尹家大院的想法,浇了一瓢冷水,高怀清颓然地坐了下来。
高连吉听了高鹏远的话,佩服得张大了嘴巴,他连连地说:“啊呀,好玄乎呀,还是老六爷子算计的对呀,要是按”下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但他也知道得罪了大当家,吓得他一吐舌头,再没有了下话。
高鹏远知道自己的话可能叫高怀清有点儿下不了台,他又以长辈的口吻,半是教训半是开导地说:“七儿,你六叔知道你一心为老高家着想,所以你动了打尹家大院的心,你就是没多想想,现在,咱们动武还早,村里正比试着,今年尹家找来的那老老小小的铁匠,咱们准能赢他们,你得沉住气不是。”
高鹏远见高怀清还是不说话,只是坐在石墩子上发愣,他凑到高怀清身边,轻声说:“七儿,要不,我这就下山找七个八个的弟兄,在村子里侯着,你看行不?”
高怀清也觉着打尹家大院,有点儿冒进,他摇着头说:“不打了,不打了,咱们先回村看看比赛,万一我四大爷他们用得着咱们时,咱们再说,到时候,咱们也不能草鸡了不是?您就先找几个弟兄,在村里等着吧。”
高鹏远:“好,那我就……”
高怀清也站起来,说:“咱们一起走,一起到村子里看看。”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章 尹家有县长明后盾
###(一)第六章 尹家有县长明后盾
(一)老高铁匠高占山正仔细地看着儿子刚刚打好的一口铡刀,那是一把锃明佤亮、寒光闪闪的大铡刀。他对着太阳光,瞄着刀刃,看了一阵。又用手弹了弹,听听声儿。他没有看出什么毛病,可还是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你淬火,在水里淬了多长时间?”
小高铁匠高连城不耐烦地说:“我还能在水里淬多长时间,就一‘咝啦’气儿。”
老高铁匠见小高铁匠有点儿不耐烦,就教训说:“一‘咝啦’气儿,是大‘咝啦’还是小‘咝啦’?‘咝啦’不好,你就…,”他没有把下面“死了”这话说出来,他怕说出不吉利的话,咒了自己的儿子。他停了停,又放缓了语气,说:“你也别不耐烦,这叫上台打擂,不比平时。要在平时,我能对你这么不放心吗。”
小高铁匠向对面看了看,撇着嘴,说:“就凭他们那几头烂蒜?嘿嘿,甭说我怎么也不能输,我就是输了,我这后背,他们哪一个打我三铁锤,我都挺得住,怕啥?”
老高铁匠听小高铁匠这样说话,他不满地斜了他一眼,教训着说:“你后背挺得住他们三铁锤,那能咋的,咱们老高家的脸呢,咱们老高家的脸,连半铁锤也挺不住。”
小高铁匠听爸爸这样说,心里虽然还不服气,但他为了让老高铁匠心顺,表面上认错似的,嘟囔着说:“我,我淬火,淬得是小,小‘咝啦’。”
老高铁匠听儿子说是“小咝啦”,他想了想,说:“小咝啦,小咝啦,硬是硬,只怕,只怕钢口儿太脆,…咳,就听天由命吧。”
尹瑞信家门前的铁匠炉上,并没有收拾东西要走的迹象,爷儿三个还在忙活着。
老张铁匠已经把铡刀打好了,成型了,小男孩老鹰拎来一桶水,对爷爷说:“爷爷,你说好活儿在水上,就是指这淬火吧?你说怎么淬火,我来淬火。”
老铁匠看了一眼孙子,刚想说什么,可见对面高家铁匠炉的人,都看着这面,就把要说的话,转到了另外的话上,说:“好,那爷爷就告诉你,你就来淬火吧。”老张铁匠想进一步麻痹一下对方,故意叫老鹰来淬火。
老鹰学着爷爷的样子,给铡刀淬火。他把铡刀放在水里好一会儿,才拿出来。
对面高家铁匠炉的那小高铁匠,看见小男孩老鹰是那样来淬火,几乎要笑出声了,他强忍着没出声,只是用那篾视的眼神,看着他们。
老高铁匠见对面竟让一个孩子来淬火,而且把那铡刀在水里还放了那么长的时间,这哪儿是淬火呀,这不是在退火吗?他用吃惊的眼神儿,盯着对方,他不明白那老张铁匠,为什么这么指导那个小孩儿淬火,这不是胡闹吗?老铁匠怎么任凭孙子胡闹呢?
常宁县政府县长办公室里,郭文斌正忙着批示文件。胖墩墩的警察局长魏燎原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一进门就把巴噶砬子村打铁比赛的事,罗罗嗦嗦地讲了一遍。
县长郭文斌皱着眉,听完了警察局长向他说的巴嘎砬子的事儿,还没等他发话。胖墩墩的警察局长魏燎原又一本正经地请示道:“县座,请您指示。”
郭文斌苦笑了一声,说:“多谢魏局长对在下内兄的关照,只是,只是我这个内兄,一个都快六十的人了,还是那么胡闹,真让我没办法,你就,你就让他胡闹去吧。”
魏燎原听完一笑说:“是,谨遵县座口谕,就让他胡闹去吧。”魏局长说完,站起来要走,忽然,他又想起了一点儿什么,就吞吞吐吐地说:“还有,还有”
郭文斌见魏局长吞吞吐吐的样子,以为他的内兄还有什么事,让警察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