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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以上的情况是我当时面临的主要困难,但我觉得,最大的困难莫过于照顾孩子,而孩子生病对我是最大的挑战。孩子虽然已经整托,我不用天天接送,天天照顾,但有一点,他决不能生病。因为一旦生病就要接回家。我每天上下午都有课,学习压力大;而爱人工作也很忙,如果接回家就意味着两个人就要整天围着孩子转,谁想做什么都难。记得有一次,学校传达室叫我去接电话,是幼儿园通知我孩子病了,让我们带他看医生。无奈,我丢下后面的课,赶到幼儿园。只见,他围着被子坐在小床中间。原来,他拉肚子,弄脏了裤子,正光着小屁股,端坐在痰盂上。他爸爸也被通知赶到幼儿园。后来,我们带他去医院。刚一出幼儿园的门口,他就诡秘地笑了。到医院检查的结果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着了点儿凉。但,我们不能立刻再把他送回幼儿园,这样,接回家来两个人轮流看了他好几天,真是“心里有事,身上有劲,干着急。”
四年的大学生活,我没有一个假期。在假期里,当别的同学休息或外出度假时,我必须把孩子接回家照顾(因为幼儿园老师也要放假)。四年里,我很紧张,也很劳累,但我很愉快。因为我不仅圆满地完成了学业,而且孩子还长大了;不仅磨炼了意志,而且收获了友谊,因为全班同学对我一直很理解、关心和照顾。
我的高考离我现在已有30年了。这30年里,我们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社会在进步,教育在前行。现在的学子们多么地幸福!没有了束缚梦想的禁锢,而享有着在教育、知识面前平等竞争的机会;没有了泯灭理想的精神枷锁,而拥有了放飞理想的广阔晴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教育正朝着更加国际化、现代化的方向发展。历史告诉我们,30年前的那次高考,不仅使数万过早地被镰刀或机器打满了老茧的青年人圆了大学梦,挽救了教育的危机;而且对极左思潮和“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路线进行了猛烈的冲击;不仅是影响深远的制度选择,更是解放思想的先声。我从心里感激*,感谢当时以*为首的党中央。我知道,是他们的制度选择帮我圆了大学梦。
我的高中同学里很多人没有上大学,我对她们十分同情。“同在一个时空里,同是学习的佼佼者,命运却如此地不同。”我思考着,同时也深知,作为我们每个人,在历史的天空底下是多么的渺小,那个极端的时代留给我们这代人太多无法弥补的遗憾。但现在的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慨叹命运上,我们更应该讴歌命运,因为,毕竟历史的春天已经来到,姹紫嫣红是我们今天的美丽风景。让我们这些不幸运而又幸运的历史过客,更加珍惜今天,拥有今天吧。
此刻,当我即将迈入甲子年的门槛时,禁不住感慨万千,忽地想起一段简约而平实的箴言,令我细细品味多彩的人生,特录下与同龄人共勉:
你不能左右天气,但你可以改变心情;
你不能改变容貌,但你可以展现笑容;
你不能控制他人,但你可以掌握自己;
你不能预知明天,但你可以利用今天;
你不能样样胜利,但你可以事事尽力。
回忆与思考(1)
回忆与思考
马昌海
作者简介:马昌海,男,1950年出生。1957年至1968年在北京读小学和初中;1968年8月赴内蒙古锡林郭勒盟西乌旗下乡插队务农;1972年4月至1978年10月在湖北安陆棉纺厂务工;1978年10月考入华中师范大学历史系并获历史学学士学位;1982年至1985年在河北涿县化工部化学矿山总公司中学任教;1985年10月 至今在北京服装学院社科部任教。
这一代人曾有过短暂的理想主义、英雄主义的辉煌。然而,在他们拥抱理想崇拜英雄并俨然成为历史主角的同时,其代价却是民族精神的沦落和文化的破坏。随之而来的琐碎、平淡、无聊的农村生活,日复一日地消磨着他们身上的锐气、热情和抱负。面对这样的现实,他们虽不愿意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历史注定了让他们这样度过这段岁月。当历史的尘埃落定,他们步入中年之时,生活突然发生的巨变,却又一次让他们难以接受加在他们身上的种种不适、冷落甚至遗忘。许许多多新的机遇,似乎都不是为他们所提供。面对许许多多新的生活方式,他们业已形成的观念、知识结构和年龄,已经不可能允许他们像其他人那样做出理想的选择。在现实面前,他们便显出一代人的无奈。《苦难与*》(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一书的封面上,用了这样一句话来概括这一代人的无奈:“对老三届人来说,不可能理解,不可能选择,不可能超越的东西太多了。反过来,历史又要他们用命运去承负过重的责任。”这的确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知青这一代人经历了新中国最艰难的时期,他们是与新中国患难与共、一起成长的。为了国家和社会的进步,加之错误的决策和社会的转型,他们因此承受了高额的成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和代价。
第一部分 草原难忘的日日夜夜
离开锡林郭勒已经26年了,在草原上的日日夜夜是终生难忘的。当年的情景仍不时地浮现在脑海中。有时兴起,就用笔记了下来。
在锡林郭勒草原下乡插队的生活,有欢乐,也有惆怅;有笑声,也有眼泪;有喜悦,更有痛苦、辛劳……
中午的歌声……草原回忆之一
那是1970年的盛夏。锡林郭勒草原上的阳光并不显得那么狠毒,反而带着一些热烘烘的气息,令人昏昏欲睡。我们的蒙古包扎在淖干修碱滩半山坡一条大车路的近旁。喝完午茶,我走出蒙古包外眺望羊群的动向,茵茵的绿草中偶见星星点点的牛羊,远处的蒙古包顶头飘着淡淡的青烟。午时,人和牲畜都减少了活动,山坡下我们的羊群白花花地趴了一大片,影影绰绰看见几只淘气的小山羊羔在羊群边缘蹦蹦跳跳,追逐着,不肯安分守己地午休。
回转身,我把蒙古包四周的毡片掀起来,别在周边的马鬃扁绳上,随后弯身进包。穿堂风息息而过,吹起了纸片,吹走了睡意。在晴朗的夏日里,蒙古包里可真是个惬意舒适的地方。我,一个长年累月在外游荡的牧羊人,留恋着午间这点片刻的享受。
锡珉无聊地打开半导体收音机,一阵优美动听的歌声伴着沙沙的电波声传入耳膜。我不解地抬起头:多么亲切熟悉的旋律啊!我屏住气细听,心里又兴奋又纳闷,甚至带着一点困惑和慌乱:这是怎么回事?大约半分钟以后,我终于喊了出来:《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这歌又让唱了吗?!
回忆与思考(2)
同伴们都默默无声,眼中露出会意的神色。那小姑娘甜美的歌声飘进了每个人的心田。随后,播音员带着明显的南方口音,用一种狠巴巴的女声预报:《让我们荡起双桨》。我们立刻明白了:这不是国内电台!刚刚听到歌声时,我们还来不及想到这回事:在那个年月,集体收听域外电台可是个大逆不忠的事情!但大家都不说话,连自命最正统的zh虽然皱着眉头,也坐在一旁没有出面阻止,同伴们都沉醉在这支少年时代抒发课余欢乐的歌声里,仿佛又回到了北海公园。那钢琴伴奏声声入耳(叮咚作响),仿佛敲在我的心上,使人兴奋地震颤。
好多年没有听过这些歌儿了,儿时唱过的歌儿怎能轻易地忘记?如今在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打开收音机,除了样板戏,就是那些听了多少遍的革命歌曲。蒙古民族被称为“歌的民族”,我后来才知道其民歌有长调和短调等多种艺术形式,但当年身处草原的我却没有这方面的感受。蒙古老乡用蛇皮、马鬃和木头手工自制的那种四弦“胡琴”,千篇一律地拉着“好来宝”和东北二人转的调子,嗞嗞啦啦的,一点意思也没有。蒙古民歌都被当成“四旧”(旧文化、旧传统、旧风俗、旧习惯)破除掉了,没有人敢拉敢唱。今天忽然听到这么优美动听的歌声,怎不令人怦然心动?这歌声包含了多少儿时甜蜜的回忆,承载着我们长大的岁月,那情景就像是不久以前的事情,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早操歌》,这可是幼儿园时代的歌曲了。
《在陶然亭有一棵小树苗》,是小学毕业时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星星火炬》节目教唱过的歌曲,今天却好像是头一次听,女孩子柔美的领唱及而后和谐的齐唱,一点也不像时下高唱革命歌曲时慷慨激昂般地亢奋。歌中最后唱道:“绿化首都、建设首都,都需要我们快快长大,啦……啦……都需要我们快快长大。”听到此处,我不禁有点惆怅:如今长大了,哪里能想到,在远离北京千里之外的蒙古包里又听到了这支歌?我们响应党和毛主席的号召与工农相结合,走上了支援和建设边疆的道路,建设首都的任务却留给别人来承担了。
歌唱完了,奏起一支欢快活泼的乐曲《跳绳》(这个南方口音的女播音员把它念成了“跳神”),这是我所不知道的。又是那个狠巴巴的女声宣布:“儿童音乐会播送完了。”一阵杂音过后,收音机里没有声音了。我恋恋不舍地起身,上马挥鞭,赶着羊群下山坡去井边饮水。
歌声在单调平淡的生活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接连几天,我一躺下,眼看着蒙古包好似乌龟形的圆木顶,就仿佛听到有一股乐声在顶上回荡,世界上还真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这种事情啊!又过了几天,我放牧时坐在远远的山顶上,马儿在身边吃草,羊群在近旁蠕动,我翻看着一本《中华活页文选》。近午的阳光照在书本上,反光令人目眩。我脱下外衣蒙在头上,读着白香山的名作《琵琶行》。看着,看着,前些天偶然听到儿时歌曲之后,那种耳目清新的感觉又油然而生,我掀掉外衣,不禁大声朗诵起来:
我从去岁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
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
春江花潮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
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晰难为听。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回忆与思考(3)
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
自“*”以来,直到我们在草原插队落户,我们的精神文化生活极其贫乏。在平淡单调的日子里,听到几首“老歌”,也就极易被感染而顿生回想,那感觉如同在戈壁滩上跋涉的人见到一股清泉那样令人心旷神怡。那天中午的歌声与古人的诗句交相影映,成了下乡插队生活中一段难忘的插曲。
又是几年过去了,我离开了难忘的草原,结束了牧民的生活,到内地湖北的一个小县城里进工厂当了工人。又碰到曾同在西乌旗插队的小华,谈起草原上的日日夜夜,他说,那天中午我们也听到了那歌声,同伴们都听得如醉如痴。不久就到了8月13日(我们集体离京插队的纪念日),全队同学聚在一起唱歌,从幼儿园时代一直唱到中学时代,一人起了头,大家呼应,边回忆边唱,一支接一支地唱了一天。同伴们都沉浸在儿时的欢乐之中,怀念在祖国母亲哺育下幸福成长的岁月。大家在儿时的歌声中,忘却了眼前生活中的艰辛和烦恼。
可见,无论身处何方,对生活的热爱,对美的追求和向往,对祖国、对大自然的赞美,都是我们“老三届”这一代人永恒的心愿。
1977年4月20日下午
初夏的寒雪(暮雪)……草原回忆之二
1970年5月30日清晨,我同往常一样跟着羊群出牧了。这天我骑了一匹青色的“生格子”小母马,它才三岁,是昨天刚从马群抓回来的。这小青马已经是第三次从马群抓回来了,但它还不太驯服。一般要抓回来训练几天后就放回马群,让马恢复体力(同时马也恢复了野性),过几日再从马群抓回来训练,这样反复六七次才能制服其野性,初步训练好一匹生马。我小心翼翼地骑着小马跟着羊群慢慢地绕圈子,小青马载着人已会拐弯,行走也比较自如,不乱跳疯跑了。就是骑手在上马、下马时要小心一点。
五月底的草原,背阳沟坎处的积雪已经融尽,经过严冬寒风摧残早已枯黄的草丛里露出了毛茸茸的、细嫩的青草芽,给草原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装。羊儿全都低着头,嗅着青草的新鲜气味,顺着风一个劲儿地快步往前走,竭力想多啃点青草(跑青)。可怜这些羊儿,从去年10月起,它们已经有半年多未尝到青草味了。羊儿的身上去年秋冬长成的长毛已经开始大量地脱落,经过一个冬春的磨难,本已瘦弱无力的羊儿由于羊毛的脱落,更显露出尖尖的脊梁,令人不堪目睹。
从早晨起床到出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