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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丢来的问题每一个都与恶人谷有关,但每一个都是谷雨答不上来的。谷雨失落地摇了摇头,脸色不豫。叶枫想,若他现在是谷雨,怕也会如此郁闷。叶枫朗然地笑了起来,对谷雨道:“莫飞尘与陶老堂主有过约定,新任谷主不再修习凝雪之功,但只能从雪魔堂里选。”
谷雨猛然转头直视叶枫,难怪叶枫从出炎狱山开始就一直叮嘱谷雨一定要将雪凤冰王笛收好。雪凤冰王笛与雪魔令一般乃谷主信物,也就是说,谷雨现在是内定的恶人谷谷主。
叶枫伸手揽住谷雨的脖子,揶揄地道:“居然选了你,我当初还真是吓了一跳。”
听得叶枫的话,谷雨感觉心跳加剧,瞬间,心跳又慢了下来,然后骤然加剧,接着再慢下来。恶人谷谷主,不是说传给叶枫的么?谷雨抬眼疑惑地看着叶枫,面前这个玩世不恭的人怎么看都与恶人谷谷主不搭,不过,除了叶枫,谷雨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做这个恶人谷谷主。浩气盟盟主谢之楼,不也说过,叶枫是浩气盟盟主的最佳人选。就这么一个放浪形骸的公子哥,在两盟首领的眼中,成了个最为期待的人。
可为什么,现在这个恶人谷的谷主之位又变成谷雨的了?
“因为你够单纯。”似乎看出了谷雨的想法,叶枫打趣道。
谷雨向叶枫丢了一记眼刀,将手中的雪凤冰王笛捏得更紧。
作者有话要说:
☆、隐元秘鉴
循着山路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天色微亮,叶枫与谷雨二人终于抵达东昆仑浩气盟高地。
彼时,承君诺只穿了件单薄的墨紫长衫,长发临风飘起,额间系着的银白头绳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现点点寒芒。一位头戴道冠,身穿白色为底,黑色为襟道袍的纯阳宫弟子正附在承君诺耳边低声耳语。墨离言抬眼间见远处叶枫与谷雨走来,松开了紧敛的眉头,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来。
这个笑容,让谷雨觉得这一切都是叶枫设计好的。待叶枫走至承君诺面前,转身与承君诺比肩而立,墨离言正巧也走到了承君诺另一侧,三人立为一排,神色舒朗,谷雨心头徘徊着一丝抵触。往前走,是浩气盟,往后去,谷雨一人无法回到恶人谷。谷雨眼中露出狞厉之色:“叶盟主,你故意引我入局?”
叶枫收起不羁笑意,脸上显出一丝诧异:“谷兄为何如此说?”
站在叶枫身旁的承君诺与墨离言面露不解,纷纷转头看向叶枫,半刻后将视线转回了谷雨。
谷雨将手中的雪凤冰王笛横置于自己与对面三人中间,恨声道:“空有雪凤冰王笛,无谷主亲口所诺,诸位觉得恶人谷之人谁会相信?”
叶枫敛眉正色,就着谷雨的手,握住了那柄通体雪白的笛子:“谷兄不信在下?”
“如何信?”谷雨冷哼,却并未将手从叶枫手中抽走。清晨昆仑寒意刺骨,谷雨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自从叶枫离开恶人谷,谷雨便再也不信他了。
手心传来谷雨的颤抖,叶枫握紧了谷雨的手,温声道:“这一步棋确实走得较为危险,先要置之死地,又要先发制人。但也唯有如此,才能有后生之路。”叶枫一反平日浪荡模样,肃神正色道,“只有你信我,这一步棋才能落的漂亮,你若不信……”话言至此,叶枫松开了手,目光紧紧钉在谷雨脸上,眼底藏着一抹黯然。
寒风从两人身边刮过,吹起了叶枫未束的头发,叶枫额前的刘海被风带起,灼灼目光徘徊在谷雨身上,看得谷雨心头一凝,心脏差些漏跳半拍。谷雨不信叶枫,叶枫却从未骗过谷雨。
握着雪凤冰王笛的手悬在半空,谷雨缓缓低下头,将目光放在了手中的谷主信物之上。叶枫明知即便谷雨是莫飞尘亲定的下一任谷主,可如今莫飞尘被囚,恶人谷内唯唐无咎马首是瞻。若唐无咎说不是,只靠叶枫的一句话,谷雨凭何接任谷主之位?而且,叶枫现下的身份,谷雨所处的地方,使这个下一任恶人谷谷主身份成了一个笑话。就算要信,谷雨也没把握。
“我没有把握相信。”谷雨抬起头,直视叶枫。
叶枫了然地点点头,谷雨的担忧亦是他的担忧。然而,只一瞬间,叶枫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转身背对谷雨,抬手指着对面一顶营帐道:“你放心,我自会让他们心服口服地认你为谷主。”
叶枫说完这句,径直走入浩气盟东昆仑高地,承君诺与墨离言随即跟上。谷雨望着三人昂然背影,兀自迈出了步子,跟着三人走入那顶营帐之中。
叶枫抬手掀开了帐帘,此时营帐之中已站着一老者,那老者虽一头银发,却身形傲岸,只以背对众人。谷雨觉得此人背影有些熟稔,一时半会却未想到此人是谁。直到老者转身,谷雨睁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名老者,正是谷雨入恶人谷时,将他亲自带入雪魔堂的前任雪魔堂堂主——陶则。
“师父!”谷雨拱手欲拜,被陶则托住了手腕。
陶则捋髯而笑,慈爱地看了一眼谷雨,转头对叶枫道:“一位浩气盟主,一位恶人谷主,你说邀我看一场好戏,原来是这个。”
叶枫冲陶则挤了挤眼,却恭恭敬敬地道:“都是您栽培出来的弟子,这种时候您不在,对您也太不敬了。”
谷雨疑惑地看着叶枫,想让叶枫解释一下,为何陶则会出现在此处。叶枫看了眼陶则,见陶则冲他点了下头,叶枫对谷雨道:“我曾经与你说过,当年与隐元会会主投契,所以才偶得那半本《隐元秘鉴》。”叶枫别有深意地看下陶则,就见陶则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到了谷雨眼前。谷雨双手接过那书,看了一眼,心头一凛,差点没捧牢那本书。
这本书上赫然写着——《隐元秘鉴下》。
陶则笑意盎然地看着谷雨,手指点在书面上:“叶小子问我要了七年,我都没舍得给他看一眼。”陶则乜斜了一眼扶着自己的世家弟子,接着道,“被这小子看到了,我的秘密也就没了。”
叶枫尴尬地笑了一声,讨好道:“弟子知错了。”
陶则佯装作怒,嗔道:“当初你既然查到我之身份,还惦念着我这半本《隐元秘鉴》,叶枫啊叶枫,你老实交代,是否因为当年我向莫飞尘推荐你为恶人谷的下一任谷主,你故意为之?”
叶枫连忙摆手,正色道:“弟子不敢。”
“哼!”陶则哼笑一声,不再搭理叶枫。
谷雨已然明白,叶枫口中的隐元会会主,就是陶则。传闻隐元会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组织,无人知晓它何时成立,组织为何,何人领导,如今陶则现身,叶枫手中已有了一枚最关键的棋子。隐元会虽然神秘,确是江湖情报最为集中之地,无人会怀疑隐元会所出情报的真假,因为即便这份情报为假,隐元会也会让世人相信此为真。
叶枫让谷雨相信他,并非是随口一说。谷雨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枫,站在面前的这名世家子弟并非外表那样浪荡不羁,在这副表象之下,叶枫藏着的是一颗七窍玲珑之心。谷雨这时才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真实的叶枫。不过,谷雨心头还有一个疑问。
陶则似乎看出了谷雨的疑问,在谷雨张口之际,当先开了口:“唐无咎背后的势力比我想的要大,自叶枫出谷之后,唐无咎已怀疑我之身份,我借由弟子叛逃心头郁郁之因,假装一病不起,在莫谷主的帮助之下,偷天换日,回到隐元会总部。未想我刚回到隐元会,叶小子就追来了。”
叶枫依然笑得一脸恭谦,陶则拿叶枫实在无法。
这一日来,叶枫、陶则二人连续告知谷雨恶人谷秘辛,听得谷雨一时半会难以回应。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唐无咎挑起来的,陶则话中提及唐无咎背后还有一股更为强大的势力,那这个势力又是哪一派?所求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借势造势
营帐内突然安静了下来。陶则递给谷雨那半本《隐元秘鉴》,并无要回的打算。谷雨捏着这半本书,拧起眉头,这股势力,能够轻易地挑起浩气盟与恶人谷之争,又能让人毫无察觉,就连隐元会这样神秘的组织也追踪不到。这股势力犹如一张巨大的无形之网,将整个江湖都罩在其中。操纵这股势力的人,居高临下望着网中的每一个人,只需轻轻拨动手指,便能让这个江湖掀起惊涛骇浪。
叶枫恭恭敬敬地扶着陶则坐回椅上,给陶则斟了一杯热茶,递给这位前任雪魔堂堂主。陶则白眉微挂,眼皮耷拉,将矍铄之色隐去,显出一副老态龙钟之样来。陶则做出这副模样,便是要将自己的藏于保护之中,作为隐元会会主,除非必要之时,都需将自己行迹隐藏。叶枫深谙此规,见陶则不再言语,向承君诺与墨离言打了个眼神,退至谷雨身边,拽了下谷雨袖子,提醒谷雨与他们一同向陶则告辞。
陶则只稍稍抬手摆了摆手,示意四人可以出去了。
谷雨刚走出帐外,就将手中的半本《隐元秘鉴》放在了叶枫手上。叶枫抬眼诧异地看着谷雨,未置一词。走在叶枫身后的承君诺与墨离言见气氛微妙,向叶枫道了句“告辞”,两人迅速转入营帐另一边,匆匆离去。
把手中那半本《隐元秘鉴》在谷雨眼前抖了抖,见谷雨侧头看着自己,叶枫这才道:“怎么,谷兄不翻翻看?”
谷雨冷哼一声,指着书道:“你和陶堂主是不是早就知道唐……”谷雨顿了下,似在斟酌对唐无咎的称呼。唐无咎在恶人谷中地位与声望除谷主外皆是第一,即便陶则也难抵之,如今陶则出现,以堂主称呼唐无咎,谷雨略觉尴尬,若以名直呼,又不敬重。片刻后,谷雨继续道:“唐长老的阴谋,叶盟主既知,又为何会让事态发展至此?”
谷雨这是在责怪叶枫为何不早些提醒莫飞尘提防唐无咎,若叶枫早做安排,莫飞尘今日也不会身陷囹圄,恶人谷也不会被唐无咎握在手中。叶枫小心翼翼地合上那半本《隐元秘鉴》,邪邪地看了一眼面前义愤填膺的谷雨,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谷雨不知叶枫为何要笑,他本就对叶枫所作所为颇有微词,此番叶枫非但不解释,反倒笑了起来,且不说谷雨不信叶枫,即便谷雨信了叶枫,眼前叶枫这番做派,哪里能让人满意。
“叶盟主,在下不觉得有何可笑。”谷雨正色道。
叶枫点头,莞尔道:“在下不过是笑你愚蠢。”
这话听来分外刺耳。谷雨眉头竖起,周身散出寒意,太上忘情点着叶枫胸口,谷雨咬牙反唇相讥:“叶盟主心机缜密,浩气盟与恶人谷皆将你视为座上宾,在下自然不如叶盟主。”谷雨话中之意,乃是取笑叶枫周旋于两大阵营之中,不论叶枫目的为何,叶枫这番做法,在外人眼中实在不齿。
叶枫不怒,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太上忘情,笑容更深:“梅谷主,在下说过,此番乃置于死地之局,棋局对弈,怎会只有一人,这局面的形成,难道你真以为是唐无咎一人之手?”
叶枫这番话说得不算清楚,但语调拿捏别有深意,最后一句语调高扬,似是对唐无咎不屑一顾。谷雨面色微凝,似在思忖叶枫话中之意。叶枫未给谷雨多余时间,收起笑容:“对弈棋局讲究借势造势,唐无咎对陶老堂主出手非我所料,若非唐无咎百密一疏被长孙前辈抓住把柄,在下也难在此时造出这置之死地之局。”右手中指轻轻一扣,手腕用力,叶枫轻巧地卸下了谷雨手中的虫笛,反手将对方的武器点在了谷雨眉间,叶枫提醒道:“谷雨,你若知唐无咎身后势力为何人,或许你会懂。只是我不愿你冒险。”
本还愤懑的人突然听见叶枫这句话,呼吸一窒,连忙撇过头不敢去看叶枫。与叶枫相遇一月有余,谷雨对叶枫的感情确是七年前就藏在心里。以叶枫的心思,不难看出自己对他有意,几日前在天策,叶枫的故意挑逗让谷雨以为是在羞辱自己,如今,听得叶枫这句话,谷雨恍然惊醒,叶枫也存了一份同样的感情。然而,既然如此,叶枫就更不该将自己推开。
“叶盟主,你觉得,在下有的选么?”谷雨低着头,轻轻地问了一句。
叶枫把虫笛放回谷雨腰间,顺手将人揽在了怀中。叶枫得意地笑了一声,言语却愈发地郑重:“眼观大局,借势造势,不拘小事,以力打力。这十六个字是父亲临终之时告诉我的,现在我告诉你,要胜过唐无咎背后这股势力,这十六个字是唯一的方法。”
叶枫说完,松开了谷雨,自个儿越过谷雨身边,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闭上了眼。当年叶荀临终时紧紧握住叶枫的双手,一直在重复着这十六个字,直至合上双眼。十四岁的叶枫瞪大了眼,不知为何父亲要提起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然而这十六个字从此深深刻在了叶枫脑中。如今叶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