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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朝向冷冰冰的地板,因为担心被拒绝而不敢抬头看向坐在上边的东方不败。
“……”
“……”
白泉生等了半天,不见东方不败回应,抬了头偷偷往上边瞄了一眼,看到那个人冷着一张脸正死死盯着他看。
“……我若是杀了段天荣,如何?”东方不败缓缓开口,嗓音低沉。
“我会很难过。”
“但是不会再离开你。”它会变成他一个人的伤心。
“……”东方不败看着那个男人,掩在袖中的那只手,一度待发的长针又缩了回去。
“起来了。”他道,瞥了下面那男人一眼,甩着袖子回了房。
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了。
不顺眼的话,杀了便是。
番外篇 入住神教的男人
白泉生下半边的脸上蒙了块破破烂烂的白布,双眼被飞扬的粉尘呛得不住地流出泪来。
东方不败昔日在后山的居所,居然在被任我行夺权的那段长达数月的日子里得以幸存,只不过因为无人打扫而荒废了不少。
白泉生找来这里以后,他带着他在神教招摇逛市整整一周,与他同住在历代教主所居的房间。他们夜里缠绵欢爱,常弄得床榻一片狼藉。白泉生时常在洗漱过后回房的时候看到至少三四个容貌俏丽,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替他们收拾床褥。东方不败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一边喝茶看书。
每当这种时候,他总会有五雷轰顶的感觉,恨不得钻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更加糟糕的是,东方不败每次看到他要屏退侍婢,自己动手整理床铺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总会拉下脸来。他好不容易才求得他的原谅,非常害怕惹他生气,尽管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却还是只能由着那些大姑娘每日给他们替换那些沾了白浊污渍的床单被褥。
他教主第二任男宠的名号于是传遍整个神教,虽没人敢当面有所不敬,但他总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神色是别有深意。
然后当重逢的喜悦与激情渐渐退去,他在第六个晚上与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相拥而眠,却在第二天的早晨看到过来收拾床褥的女孩子们出门时窃笑的表情,在中午的时候看到大碗的牛鞭汤放在桌边,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在走廊被教里管理生活用度的总管截住,那个一脸严肃表情的男人塞给他一瓶小小的药丸,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小小声告诉他这是教中秘药,办事前半个时辰服下可大振雄风以后忍不住一路飙泪地跑到东方不败办公的地方。
想要两个人私人的空间,远离众人的独处的时间。他记得他当时是这样一脸坚定的对东方不败说的。
那个男人不声不响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又再次两脚发软地想要道歉赔罪,才轻轻点了两下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白泉生站在桌子上踮着脚用鸡毛掸子去捅横梁上的蜘蛛网,被抖落的灰尘呛得咳个不停,却依旧觉得心甘情愿并且在心底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本来过惯了自给自足的日子,天天被人侍候着反而觉得浑身都不舒坦。再说亲手整理两人的房间,虽然辛苦却也让他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他瞥了一眼坐在已经打扫干净的外间正悠悠闲闲地托着下巴看他忙碌的东方不败,还是忍不住微笑。
经历苦难,目睹死亡,甚至被当做被人豢养的男宠,他依旧要感谢上苍让他在那个雨天遇到那个满身染血的男人。
年少的时候他曾对所谓爱情嗤之以鼻,喜欢武侠书里的英勇侠客却讨厌看到他们因为情感纠葛而身临险境,举步维艰。
大丈夫志在四方,岂可纠葛于儿女情长。
他这样认为,即便后来成长为胸无大志的懒散男人,依旧看不懂这滚滚红尘,痴男怨女,种种爱恨情仇。
却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一种情感能教人放弃一切亦都甘愿,能与那人相伴便是此生足矣。
“如果今晚便想入住的话最好动作利索些,”东方不败道,喝着上好的茶水,沐浴着由门口洒落进来的阳光,觉得温暖又舒适,“再傻笑的话太阳可就要落山了。”
“快了,最多一个时辰,便可将这里打扫干净。”白泉生道,结束了清虫大业,开始家具的清洁,“你若闲着,为什么不去把柜子里理出来的那些没用的旧东西搬出去?”
他不太知道东方不败以前的事情,不过那几件大红大紫还镶着金丝边的的女服还是狠狠让他惊悚了一下,这是他见过品味最差的衣服,更加可怕的是居然还都是东方不败的尺寸。
他忙着打扫一时没有时间处理这些,却很乐意看到这些衣服连同那些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快些从眼前消失。
他虽不是很介意东方不败的容貌美丑,但是可以的话,还是更愿意对着他漂亮的面孔。
“哦?”东方不败看出他的小心思,不由微笑,“怎可扔了?我还等着用它们狠狠地打扮打扮呢。”
他看到他的背影瞬间僵直,觉得他好笑又可爱。放松下来,将头后仰,瘫坐在木椅上,他看着上面褐色的木梁,金色的阳光,飞舞其间的细小微尘,觉得幸福,大概就是如此。
他的眼睛因为愉悦而微微眯起,快乐又心满意足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