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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怡,听到***时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由衷的赞赏。俞伯牙听到赞语,赶紧起身和钟子期打过招呼,便又继续弹了起来。伯牙每奏一支琴曲,钟子期就能完全听出它的意旨和情趣,这使得伯牙惊喜异常。二人于是结为知音,并约好第二年再相会论琴。可是第二年伯牙来会钟子期时,得知钟子期不久前已经因病去世。俞伯牙痛惜伤感,难以用语言表达,于是就摔破了自己从不离身的古琴,从此不再抚弦弹奏。
如今,他于静夜中给她弹这一曲《高山流水》,可是说她是他的知音么?
刘青压抑在心里多时的情感,如潮水般澎湃汹涌起来。穿越到这六百年前的明朝,她与这时代,隔着六百年的文化积淀,隔着六百年的思想分争,隔着不可逾越的时空隧道。于是她站在热闹的人群中间。孤单而寂寞。如今,她遇见了同样真挚的一颗心,一个同样孤寂的灵魂……
琴声渐稀,终至悄然无声。四周俱静。
刘青端着渐凉的茶杯,静静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朱权,凄然一笑道:“你说,如果伯牙一辈子都遇不上钟子期,会不会让他觉得他的一生更幸福一些呢?既未曾拥有,便没有遗憾吧?”
他用凝聚着太多情感的黑色眼眸深深凝视着她,抬手慢慢把面前那杯冷了的茶水饮尽,低声道:“不,如果是我,我宁愿为在看到刹那的光明后痛苦余生,也不愿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不知何为光明。”
“是么?或许吧,遇到即是拥有,瞬间便是永恒。”她失神地喃喃自语,终是垂下眼眸,站起来道:“夜深了,我回房了。”说完不等朱权说话,逃也似的转身离开。
回到房里,平静下心绪,刘青才恍惚想起,这《流水》一曲,不是记载在《神奇秘谱》那本曲谱里的么?这本《神奇秘谱》,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古琴谱集,它的作者,正是朱权!
呵,庄周梦蝶乎?蝶梦庄周乎?她穿越六百年时空,到底为何而来?除了茶,难道只为那永夜里刹那的光明?
第一百二十三章 凌波仙子
那一夜刘青虽然睡得并不安稳。但第二天一早她还是按时醒来。在院子里练了几趟拳,张宇初就出来。一见刘青就问:“子衿,给老道的茶呢?”
刘青摸摸鼻子,回房拿茶。她喜欢有备无患,芥子空间又大,还有保鲜功能,所以在汤口与其他人汇合时她便叫各样茶都带了几斤,全都放在芥子里。因朱权胃不好,她到南昌后也只拿了还没上市的太平猴魁给他尝。现在老道想要,本来拿出来各包上一包就是了。可上次朱权就说她的包袱是百宝囊了,那家伙太精明,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还是只包了一两太平猴魁出来,其他茶一会儿派个人去归园取便是了。李义还是一个比较识趣之人,虽后来知道刘青便是他的东家,仍没敢来宁王府打扰她。
拿着那包茶,站在房门口,刘青看朱权从院子外面进来,跟张宇初说了几句话,又对她的房间看了几眼,便开始与老道对练起拳来。天一点一点亮了起来。晨光照在那个高大矫健的身影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碧绿的竹子,嫩绿的垂柳,李树盛放着的一树洁白的繁花,渐渐在明亮的光线中清晰起来。四月明媚的*光里,刘青的心弦里,却响起了凄婉的调子。
此处再好,也不是她温暖的家;那个怀抱再温暖,也只属于别的女人。昨晚她已作了决定,明日便说再见。且让她放纵自己,贪恋这一天的温暖吧。
一天的时光如常而过。然而下午四多时,张宇初正跟朱权下着棋,刘青在一旁拿了一本书一边看一边喝茶,朱义进来禀道:“天师,外面有一位小真人给您送信来。”
“让他进来。”张宇初把棋子一扔,“看来又不得闲了。”
一会儿一个小道士进来,一一见了礼,拿出一封信给张宇初。张宇初看过之后,站了起来:“道里有急事,我得马上走。朱义,备马。”
“这么急?”朱权也跟着站起来,问道。
“嗯,人命关天的大事。”张宇初看了看刘青,“子衿,幸好你的茶早些拿来,要不我老道就要遗憾而走了。走吧,送送老道。”
刘青犹豫着看了看朱权。向张宇初道:“天师你向哪个方向走?我也正要跟王爷告辞呢,正好一块走。”
“刘青!”朱权的脸黑了下来,“我皇姐明天就到,选了日子咱们就成亲,师父忙完事也会来喝一杯的喜酒。你还要去哪儿?”
刘青愕然:“什么?”
朱权看了看已走到门口的张宇初:“我送了师父再回来跟你说。师父,走吧,我代刘青送你。”
“子衿啊,替老道我好好照顾丹丘。等日子订下了,老道一定会来喝你们的喜酒啊。”张宇初的事显然很急,他匆匆向刘青挥了挥手,便出了门。
刘青愣了愣,也出了门。不管如何,张老道她得去送送的。
“刘姑娘,王爷吩咐,请您在家好好歇着,王爷送了天师就回来。”在她走到院门时,朱六出现在了门口。
“……”意思是说,这会儿,她被软禁了?刘青气极。不过也好,说清楚也好,免得那人自说自话。
刘青回到朱权的书房。坐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上,拿起她刚看的那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乱糟糟的一塌糊涂。她只好给自己沏了一泡茶,希望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热腾腾的水冲下,看着碧绿的茶在洁白的瓷杯中舒展浮沉,刘青的心慢慢静了下来。早已清楚了的,不是么?早已有了决定的,不是么?那还有什么可乱的呢?一直一直不愿意去面对,只是因为不忍,不忍心在朱权流血的心上再捅上一刀。如今,这一刀还是要捅下去,长痛不如短痛吧!
“刘姑娘。”小六子从院外跑进来,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刘青站了起来:“王爷回来了么?”
“宁国公主提前到十里亭了,王爷让奴才回来告诉姑娘一声,请姑娘安心,他接了宁国公主便会回来。”
“什么?”刘青眉头一蹙,“小六子,宁国公主此来何事?”
“公主待王爷自小甚是亲厚,知道王爷处境不好,上月便已托人送信来,她要到南昌看王爷。”
“哦。”刘青松了一口气——不是特意来主持什么婚礼的就好。
“小六子,你进来,我有话问你。”刘青回到座位坐下,抬眼看着小六子,“王爷的话想必你也知道了。王爷内院的事,你要不说,我明日也会知道。不如你现在就告诉我。”
“姑娘,这事王爷说要亲自跟您说的。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奴才。”小六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回答。刘青这几天也曾旁敲侧击过朱权的妻妾情况,怎奈静然和默然一问三不知,朱安和小六子则守口如瓶。
“那你总知道王爷想给我个什么名份吧?”刘青只好采取迂回策略。
小六子沉吟了一会儿,道:“本来按姑娘的身份,进门只能做个侍妾。但王爷不愿委曲姑娘,所以一直在等宁国公主来,想让公主作主,给姑娘一个侧王妃的份位。”
刘青咬咬嘴唇:“好,我知道了。谢谢小六子,你下去吧。”看小六子退出门外,刘青不禁对自己笑了一下。猜测得到了证实,她也该死心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听到远处一阵喧哗声,大概是那宁国公主到了。这宁王府其实占地颇广,内院离这外院距离较远,只刘青的功力深,那边喧哗声也大,所以影影绰绰能听得到一些声音。
刘青终于坐不住,站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了一会儿,等她再回到书房坐下,为自己又泡了一杯茶时,朱安进来了,他施了一礼道:“刘姑娘。宁国公主请姑娘前往一见。”
“什么?王爷呢?”怎么一切跟她预想的都不一样。
“王爷本想来见姑娘的,可宁国公主自见了王爷便拉着他不放手。在听了王爷庐山之事又知道姑娘就在府上后,便提出要见见姑娘。”
刘青叹了口气:“那好吧。”事已至此,再无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姑娘请回虚竹院,那儿有侍女拿了衣服等着替姑娘换装。”
这回没有朱六拦门了。刘青回到虚竹院,果然看见有几位侍女捧着衣服首饰站在那里候着。
刘青也不多话,该来的挡不住,那就面对吧。她选了一件素雅简单的衣服换上,又让静然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插了两三样也同样淡雅简单的首饰。便出门对等在外面的朱安道:“好了。走吧。”
“啊?哦!”朱安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出门有这么干脆的,谁不要打扮一两个时辰?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带路。
出了院子,上了一辆软轿,走了大约十五分钟,轿子停下,有人打起轿帘,又有人来扶刘青下轿。下得轿来,还要再走一小段路,拐个弯,便见眼前一亮,十二盏鹤嘴琉璃灯上面的明烛吐露着明亮光焰,这院子的正厅上亮如白昼。
从敞开的门口望去,只见大厅上团团坐着许多人,中间一人大约三十二、三岁年纪,身材高挑,五官跟朱权有些相似,皮肤保养得极好,这应该便是宁国公主了。她正拉着朱权的手说着什么,笑得很是开心;旁边坐着的大概就是宁王府的妃妾们。
“禀王爷、公主,刘姑娘到。”
“快传。”宁国公主停住话语,转过头来道。
刘青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本来莺声燕语的厅堂霎时静得落针可闻。首先停下来的是朱权,从皇姐传了刘青共膳,他便有些神思不定,目光常常注意大厅正门,这会儿见刘青进来,顿时痴住了,哪里还听得见宁国公主说什么。
这是朱权第一次见到穿女装的刘青,只见她从厅外款款而来,一袭白衣曳地,乌亮的长发飘飘,身姿婀娜,眉眼如画;在灯火映照下,宛若临落凡世的凌波仙子,冷清飘逸,皎皎出尘。让人不敢亵渎。
宁国公主首先感觉到弟弟的异样,也住了口,转过头来。看到刘青进得门来,暗自点头。说实话,她开始听朱权私下请求她抬高刘青的地位,还觉得甚是诧异。他们姐弟可是自幼在皇宫长大的,各色美女绝色都见过不少,单看这厅里几个女子也颇为出色。而朱权自小便是很有主见的人,从不耽于女色,这刘青是什么人?竟然让她这位皇弟放在了心里,想方设法地给她份位?后来得知刘青救过弟弟的命,她才恍然:对于救命恩人高看一眼,也是弟弟的厚道。可弟弟说到那刘青时的那付神情,却又不是那么回事,那完完全全是一付痴迷到极点的样子。这实在让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打动得了弟弟铁石般刚硬的心?
待得刘青到近来,宁国公主也不禁心神为之一清,暗自叫起好来。这女子五官并不如何精致,但那一身清雅出尘的气质,从容淡定的神态,自然洒脱的风度,确是让人心折,过目难忘。
第一百二十四章 离去
“见过宁国公主。见过各位贵人。”刘青在心里轻叹口气,盈盈下拜。
“好个清丽人儿。”宁国公主笑道,伸出手,拉住只跪了一半的刘青,细细打量。见刘青在众目睽睽之下,仍落落大方,并不局促,又暗自点头。站起身来,对着刘青深施一礼,道:“姑娘救下皇弟,又劝解他心头郁结,于在座的各位都有大恩,请受本宫一礼。”
刘青忙侧了身子避开这个礼,扶住宁国公主道:“公主如此,真真折煞民女!王爷鸿福之人,自有老天保佑,只不过假刘青之手而已。实不敢当公主礼。”
宁国公主点点头,又给刘青引见了坐在她身边的几位妇人。大概侧妃以下的侍妾都没资格来此陪坐,因此刘青只见到了朱权的正妻宁王妃,一位刘侧妃,一位李侧妃。还有一位周侧妃。她们见刘青不卑不亢神态自若的向自己见礼,神情都极为复杂。
寒喧了几句,宁王妃笑道:“公主,您车马劳顿一天了,这人也到齐了,咱们也早些开膳吧,膳后您也好早些歇息。”
宁国公主点点头,拉着刘青的手:“走,咱们吃饭去。”说完大家一齐往西边膳厅里过去。那里有黑压压一屋子人在等着了,见宁国公主和朱权进来,一齐行了礼。
刘青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在此生活,跟这些人也不会再交集,没有了得失之心,心里倒无比宁静。所以她只静静立在一旁,等一切喧闹过去,在宁国公主指点她的座位坐了,等着开饭。全然没注意她所坐的位置便是在几位侧妃之下位,也全然没有看见屋里许多复杂的目光和神情。
大家规矩,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