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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他开的补方,吃了三贴,倒似真好些了。”四奶奶不好意思说癸水不调,只说身子不爽利,女人都明白。
“这就好。说到底,夫妻感情再好,也得有亲儿养老。”庶子的作用,在于正室生不出儿子的时候,延续一家血脉。一旦庶子继承家业,正室就比不上他自己的亲娘了。因此,无论大小妻妾,生儿子就是个依靠。
“媳妇知晓。”四奶奶乖巧答道。
“你既想为明儿纳妾,心中可是有了人选?”张氏左看右看,觉得四儿媳妇得体大方,讨人喜欢。全然不似老五媳妇,眼里心里容不下人,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还成日里拈酸吃醋。
“回太太,正是。”四奶奶点点头,刚喝过茶,用紫绸绢子轻拭过唇。
“是哪家的姑娘?”张氏放下茶碗,认真说来,“既是妾,就不同收房丫头,张了媒婆,正正经经抬进来。家贫些无妨,只要好人家的闺女,我们倒贴嫁妆便是。”
“太太,是府里的丫头。”四奶奶十分沉得住气,一点点往下讲。
“府里的?”张氏先是一愣,随即就说,“只要不是正儿沾过身的,你直接跟我要了去便是。怎的吞吞吐吐难开口的模样?一个丫头罢了,比照艾莲的办,先收房,等以后生了儿子再抬作妾。”
“太太,我跟四郎商量过,这次想热热闹闹办一回,给那丫头体面,也给我们自己体面。”四奶奶又是点到即止。
张氏一听,自己儿子都已经点头,眉梢抬起,有些好奇了问道,“哪个丫头引得正儿动了心?我竟不知道。”怪道四儿媳提到娶妾,多半是为老四来求的。
裘四从不碰府里的丫头,艾莲是张氏硬塞给他的。府里传他宠艾莲,可每回艾莲来请安,张氏一点没看出来被宠的得意。如今,儿子主动求娶一个丫头,好不稀罕。
“太太,您听了可别生气。”四奶奶抬出丈夫当了靠山,说话依然谨而慎之,“是三娘的丫头,您也知道,那个叫墨紫的。”
茶盖脆茶杯,叮一声直刺耳。
“你说是谁?”张氏顿时拉长了脸,眼睛狭细。
“太太——”四奶奶下了坐椅,盈盈站起来,神色未变,“是三娘房里的墨紫。”
“明儿媳妇,你知我一向偏疼于你,这是为何?”张氏嘴角向下抿住,苛刻的目光。
四奶奶低头不说话,因她清楚,这一问婆婆并不想要她答。
“正是因你懂事,甚知我心。不料,也说出如此这般糊涂话来。明知我会生气,还要替明儿娶那油嘴乖滑的小蹄子。敢情是我那一巴掌白打了,我晕也是白晕了。要谁不好,偏是那房里头的人,还是不知从哪儿买回来的不正经货。”张氏抬手一拍桌,怒红了脸,“我就当你没说过。要替明儿娶妾,我自会找媒婆物色好姑娘。”
四奶奶早知婆婆必然恼怒,因此态度虽恭谨,却并不畏缩,“太太,您说媳妇知您心意,这话半点不错。如有其他解决之法,媳妇也不会拿到您面前来说。不是媳妇有怨言,太太知道四郎一向爱外头的更甚家里,就图那些能歌善舞吟诗作画的才情女子,嫌家中的本份无趣。那夜,太太教训墨紫,我瞧着四郎劝太太歇息,倒像是替那丫头解围,这才留了心思。果然,我跟他提了一次纳墨紫为妾,他竟就应了。我是想,家里的总比外头的好。艾莲有了身子,我一个人实难周到。若他娶进烟花女子来,岂不是坏了府里脸面?况且,难得他喜欢中意,我即便知道太太不悦,为了他,才不得不斗胆一求。”
张氏目光冷然,回想那夜,儿子当时说话的确像帮着墨紫。如果儿子喜欢墨紫,还真令她犹豫。要说见一个爱一个的老五,她不担心,老四的个性却截然不同。
四奶奶将婆婆的神情尽收眼底,又说道,“太太,媳妇并非纵容之人。与墨紫说过两回话,看她虽是三娘房里的,却十分乖巧恭顺,举止也很得体。”
“她那是装出来的。”乖巧得体?张氏冷笑,犀利的眸光却弱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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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47章 江氏心思(三)
“三娘可是连装都不会装的。”否则怎会同张氏闹翻了脸,“墨紫是三娘年前带回来的,毕竟时日不长,不似另外几个丫头与三娘从小长大感情深,我看着她更像替谁当差就替谁尽心。”
这话要让墨紫听见,会明白四奶奶绝对绝对不是个吃素的,尽管她早认为四奶奶不吃素。
张氏再次认同了媳妇,的确,才跟了大半年的丫头,即便裘三娘很会笼络人心,也不可能死心塌地。
四奶奶见婆婆脸色缓和了,就勾出淡淡的笑意,却是一瞬而过,“太太,即便我看错了她,她毕竟就是个妾。只要四郎不将她的姓放上家谱,卖身契又在我手里,万一实在不称您的心思,卖了就是。”
轻描淡写,把人当牲口买卖而毫无内疚感。
“你既这番说了,倒也罢。”张氏妥协了,归根究底因为疼儿子而松口的,想他能喜欢府里的丫头实属难得,当然媳妇的话句句卸了她的心防,“只是不能当妾抬进来,就收房吧。艾莲有了正儿的骨肉,还仅仅是个收房丫头呢。墨紫为妾,怎么也得等她生了儿子再说。还有,她的卖身契得我收着,怕你心软下不了狠,让她日后爬过头去。”
“是,谢谢太太。等她进了我们那房,我会好好教她,不让太太挂心。”妾也好,收房也好,对个丫头而言,都是体面。至于卖身契,无所谓,若裘四专宠,坏人不用她来当,自有婆婆做主。
“不必谢,我可不高兴。”张氏面上无笑,“我同意了何用?也要三娘同意才行。她本摆不了大小姐威风,你正好送上门去。还有敬王府这一桩,她定为难你。”
“太太,这事是媳妇提的,自然由媳妇去受气。只要太太不再恼媳妇自作主张,媳妇不担心旁的。”四奶奶笑得甜了,亲亲热热绕过去,贴着张氏坐下,挽着她撒娇。
“怨不得你自作主张,也是正儿动了心思。”张氏很吃这一套,终于笑道,“若要不来人,只管告诉我。要么不要,既然要了,就非得要过来不可,也正好搓搓对方的气焰。”在这个家里,是大小姐厉害,还是当家主母厉害,终究得分个清楚。
墨紫在屋里看书,突然连打两个喷嚏。
绿菊正给裘三娘绣一件斗篷,见状就笑,说定然有人狠狠念着她了。
一个有人想,两个有人恨,三个真不适。这还是墨紫说给绿菊听的,反过来被绿菊用了,只是绿菊不爱说恨,就换成狠狠念。
此时,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一场以自己为中心的风暴即将开始了。
或许她想到过,当她说出你侬词的时候,褪去卑微的保护色,让人发掘到了她的光芒,即便还只是若隐若现,却逃不过有心的目光。可成为风暴来袭,是完全超出她预计的,将整个裘府卷了进来,同她一起惊心眼跳。
从庵中回来已过两日,据小衣回报,各院之间的走动似乎突然冷淡起来。
“也许在等卫府那边的消息,”听完,墨紫猜道。
“对啊,应该就是这几日了。”白荷正在摆棋盘。
“墨紫,你为何不肯跟我学棋?”玉指一拈,与所夹白子相映成辉。裘三娘的手,是富贵手,节节玉润珠圆。
自己同自己下棋,是寂寥的。
“姑娘,让我想怎么把棋围起来,还不如雕木头。”墨紫会下棋。不,该说失忆前的自己会下棋。从手碰到棋盘时的熟悉感,她就知道。但,她不能承认。因为,没有一家贫民的女儿应该会围棋,那是有点闲钱的人的消遣。怕不知不觉中让裘三娘看出端倪,她干脆一碰不碰。
“可惜了,本以为你是个好对手的。”裘三娘再执一枚黑子,落在盘中。
小衣带着风跑进来,帘子在她身后啪啪响。她的动作总是快的,跃的,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小姐,有消息。”她递上一张纸条。
那是望秋楼传来的。
怎么传的?简单。不是飞鸽传书。这府里几百号人盯着,要是隔三差五有鸽子落进她们小院里,察觉不出有异的,就是傻子。因此在离她们最近的外墙根下,由小衣砍出来的隙缝,放置通信纸条。不但他人难以发现,即便发现,纸条的内容也多是记号,不容易解释其义。
“找你的。”裘三娘只扫一眼,抬起腕,就将纸条递给墨紫。
墨紫接过,就见上面除了一滴墨,什么都没有。
“姑娘,那我去一趟?”这是头回望秋楼那边找自己,她有点在意。
裘三娘却并不显得惑然,“也好,趁这趟让岑大准备妥当,得在离开之前,把那些东西干干净净处理掉,最后做好一笔。”
墨紫说声是,回屋换男装,粗粗上过暗妆,绘了铜钱记。刚要出屋,却听外面绿菊放大的声音。
“姑娘,四奶奶来了。”
墨紫赶紧停在帘门后头,透过碧纱看到隐隐约约几道影子往裘三娘屋里去了。这下,怎么出去?她倚在门边,等着动静。
不多时,小衣进来,指指里屋,接着就往里走。
“四奶奶来做什么?”两日前来了个七娘,今日又来个四奶奶,墨紫心想这个小院里最近吹春风,欣欣向荣了。
“不知道。”小衣单手一推窗,躬身翻了出去,一点声响都无,“四奶奶才坐下,小姐就差我出来端茶。”
端茶是假,带墨紫出府是真。
没了小衣,不知裘府的墙要花自己多大的气力,墨紫没试过。但她爬出窗的样子极笨拙,小衣看不过去,扶她,到后来却成了连拉带拽。
“有时瞧你很机敏,有时又看你特别迟钝,怎么回事?”小衣站定在后墙下,双手叉腰问道。
那是因为本能很机敏,装作很迟钝,墨紫想着笑了笑,小声说,“要翻两次墙,行不行?”
小衣一歪头,左眉高高的,好像很不满墨紫对她的小看。跃上墙头,弯身趴着,伸手给墨紫。她心情不好时,不喜欢把事情做得太顺利。好比这会儿,她天生大力再加功夫,本来可以直接带墨紫纵过去。
墨紫拉着小衣的手,一点点往上攀时,竖着耳朵想抓住正屋那边一星半片的动静。
然而,风里什么都没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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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48章 江氏心思(四)
江素心喝下雪莲银耳汤,就笑着说道,“三娘,这甜汤怎做的,竟比寻常吃过的沁香多了?”
裘三娘坐在她对面,回了声笑,“那得问白荷,小厨房里她最大,我都说不得什么。”
白荷正站在一旁,听裘三娘提到自己,忙垂首回江素心,“四奶奶,奴婢放了些年前自己做的桂花香草粉。”
“桂花香草粉?从没听说过,可这香味真是让人惦记上了。”江素心接过宝珠递过来的绢子轻抹唇,“若记了做法,我要讨一份去。”
“这有何难?”裘三娘转头吩咐,“白荷,明日就给四奶奶送去。”
白荷说声是,和绿菊将桌子收拾干净,退到屋外。
“宝珠,你也下去吧,让我们好好说会儿话。”江素心将自己的大丫头遣到屋外。
裘三娘从江素心进得这个屋来,就知道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她向来是人不动她不动,嘱咐白荷准备了汤水点心,趁慢慢吃着的工夫,旁观江素心的神色,想看出些端倪。江素心是张氏那边的人,虽然平日对她很是客气,也会给人情,但她并不天真到与之交心。道不同,不相为谋。哪怕裘四称不上是个体贴的丈夫,江素心那样以夫为天的女子还是全心全意替他盘划。
“可惜我不会下棋,否则就能同你来一局了,省得你左手下右手,怪没劲的。”江素心用手拨弄着那盘白子,烟罗绸缎的水袖松松垂落,让丝窝的金镯子圈圈搁在腕间。
“还好,习惯了。”裘三娘能对妹妹摆阔,却极小心不露半点富贵之闲,因她清楚江素心比起七娘的小家子气来,能干可不止多出一二分。“父亲爱棋,我跟着学点皮毛,就当是尽孝。”
“老爷确实下的一手好棋,若没了三娘你,恐怕这家里也无人能陪老爷过过棋瘾了。”江素心是为数不多,还能关心一下裘老爷喜好的人。
“如今,他却连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