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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群入。能把签送到对方手里,多半是同一个府里的。”元澄目光深远,“是还不能肯定杀手和礼王的关系,但有些过于巧合了。”
“巧合?”墨紫觉得这话中有话,“你有别的发现——”
“喂,别装死了,老头子眼睛不瞎,看得到你耳朵动。”雷廷踢踢陶山。
陶山无可奈何睁开眼,他全身麻疼得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元澄便说:“是与不是,看来得由这位陶兄弟告诉我们了。”
陶山挤出两个字,“休想。”
“休想吗?”元澄的指腹抚着杯沿,“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从腿开始,让你看到自己腿骨一点点削白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忍得住疼痛。还有,在伤口上撒糖,放上蚂蚁,你说它们会不会将你的肉当成食物硬生生搬走?”
陶山的眼神瑟缩了一下,牙关紧咬。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89章 浮水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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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浮水现形
墨紫听元澄说得汗毛直立,她猜他在吓唬对方,但看他表情却似乎又像回事。古代酷刑从纣王起已经骇人听闻,超前超时代。不像火药发现了那么久,却让西方人捷足先登,反过来打老祖宗。
“那倒也不必这么惨无人道。”她唱“反调”,“所谓小惩大诫。要我说,可以先从手指开始,把指甲一个个拔了,再往上钉竹签子。十指连心,我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还有一种方法,可能慢一点。把人放平,持续不停滴水在他眉心,就像滴水穿石那种。我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慢慢将他的皮滴薄了,不过听说虽然不见血,但重复如此下去的话,会给人精神上很大的压力,毕竟谁也扛不住无时无刻额头上滴滴答答的声音,还有敲打。哪怕那敲打并不疼。”好吧,她承认,当她说出这样的话时,哪怕只是口头威胁,作为现代中国军人的光明磊落确实已经远离了自己。
雷廷挽袖子,兴致挺高,“小元子,你那个老套了,丫头的法子好。滴水慢,要不先拔一个指甲试试?”
元澄笑答:“前辈,你道她的法子新鲜么?”
“不新鲜,有用就行。”她又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陶山本来就半死不活了,到这时脸色青白藏灰,只觉眼前这三人都是恶魔降世。不但求死无门,之前让老头折腾得已快受不住。削肉拔指?他是杀手,有觉悟命短速死。然而,无休无止的肉体痛苦,他发现有觉悟也不够。
“我奇怪的是——”墨紫又开口。
陶山死盯着她。开始他以为到底是女人心肠软,然后才知道她比元澄更狠,所以,此刻他全神戒备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很多人起初都是倔骨头,但受了无数刑之后,还是说了实话。既然迟早会说出来,何必要等到后面呢?更何况,你心里已经有所动摇。心志不坚,”墨紫看到他目光中的游移瑟缩。
“再说,你的同伴留下了线索。”元澄捉起纸,“你兄弟的女人,你也该认识的。”
“这个蠢材。”胸膛剧烈起伏,陶山骂道,“早跟他说女人是祸水,他就是不听。他死了倒好,我要活受罪。”
“女人也不尽是祸水。”墨紫是女人,自然要代表澄清。
元澄清咳一声,忍笑。一个国家有可能为她开战,她却毫不自觉。不过,听陶山这么骂骂咧咧,看来是要招了。
“礼王是你的主子?”他趁势而问。
“……”陶山赤红的双目转看他,“是。”
“他想做什么?”再问。
“当然是想当皇帝。”陶山这叫破罐子破摔,一旦打开堤口,什么都招了。
“水净珠呢?”真有秘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拿回去。”陶山没撒谎。
“拿回去?这水净珠是礼王的?他有几颗?”墨紫来问。
“本来有一颗。主子的外帮从南德一个商人手里得到第二颗。谁知,去洛州取时,那珠子被偷了——”
“外帮是什么?”船帮?
“原来的鲭帮,现今的鳗帮,帮主冯十。就是他搞不定家里女人,大老婆小老婆内斗,才把珠子弄没了。偷珠子的人,就是他小老婆。”
“那是他的平妻。”不知怎么,不相干的事,墨紫仍想说出来让人知道。
陶山自然一愣,“平妻吗?我瞧着比小妾还不如,冯十对她厌恶得紧。听说,连他大老婆陷害着把那女的卖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后来知道她偷了珠子,冯十破口大骂,发誓要将其碎尸万段。不过,他办事不牢,我自然不用他再插手。跟到南德后,才知道这女人死了。”
“你又怎么知道她把珠子给了我们?”墨紫最不希望的,就是船上有内应。
“端格狩是她的常客,而你们能拿到他的御门令,就只有是那个女人给的。由此推断,水净珠也在你们船上。”为了这颗珠子,陶山跋山涉水,到头来落进对方手里。
“你一直跟着我们?”元澄眸瞳紧敛。
“应该说我们一直在追你们,却总比你们晚一步。要不是你们在肃王水寨里慢了整日,进入大周后又行得缓,恐怕是追不到你们的。”陶山回答。
“撒谎。”元澄神情已经笃定,“你们在这船上有内应。”
墨紫立刻紧张,她什么都不求,只求不是她认识的人。
陶山沉默了。
“你话里的漏洞太多。我们在大求的行动绝密,即便端格狩告诉你们御门令的事,他也不知道这条船,更不可能知道我们走的是肃王水寨。至少不是这么快就知道。你的消息几乎与我们同步,除了有内应,不作他想。说是谁?”
“……我不知道。”陶山一看元澄冷笑,忙喊,“我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只知是萧将军带的人。他用暗记约见,但从来都蒙面。真的,我没骗你。”
萧维身边的人?墨紫松口气之余,叹口气。怪不得他的将船都沉了呢。那时她就察觉有内鬼,没想到这一路跟着,看来是挺受他信任的人。
“武承万可跟当年元家谋逆灭门之事有关?”终于问到家仇。
“不知道。我跟主子也不过十来年,而且专为他找水净珠,其他不多问。便是他图谋皇位,也只听得一点点,不够资格参与。他手下众多,各有所司,只知上一级下一级单层关系。好比冯十,就由我联络并交待任务。他不知主子是谁。我带来的人,除了死在这位姑娘手上的那个,就是外围屯养的死士,什么都不懂的。”陶山交待得详细。
似乎合情合理。
元澄却还没问完,“你既然为武承万收集水净珠,那么,在十五年前,玉陵宋县一对夫妇遭火灾惨死,你可知情?”
她的爹娘墨紫屏息凝视。
陶山眯眯眼,犹豫一会儿,终于点头,“这是我的第一件任务。当时,我还只是听命行事的普通杀手,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去干什么。直到那天晚上,领头的带我们闯进一户人家,让我们杀光那家所有人,同时留那对夫妻活口。只不过,那男的抵抗顽强,让领头的错手杀了。女的一看,立刻就撞了墙。领头的让我们搜遍了每个角落,我才知道是找两颗珠子。结果,却一无所获,只得回转。主子生气,不仅是因为没拿到珠子,也是因为跑了这对夫妻的两个女儿,就把领头的杀了。”
武承万是杀她父母的凶手十五年后,真相才水落石出,令她震惊之余,好不悲愤。为了两颗珠子,竟然穷凶极恶到这个地步。
她冷笑,“天下人皆知,闽家已经买回四颗水净珠。你们既然到处在找它们,怎么不到闽家去杀人抢夺?”
“越是已经在明面上的,就越不急。主子的意思是,先找齐六颗,剩下四颗不难。”陶山看出墨紫的悲愤,却不知所为何来。
“看你还算老实,今日暂且问到这儿,我让大夫来给你包扎治伤。别想着逃,你说了那么多,便是逃得出去,武承万也不会放过你。”元澄请雷廷暂时看押一下,拉着墨紫走了出去。
“剩下四颗不难?”墨紫神情冰冷,“怎么个不难法?再诬陷闽氏谋逆?还是根本就用不着,直接说他们钱太多,应该充公归国库所有?简直嚣张到极致。”
“墨紫。”元澄握住她凉却的手,声音温柔,“冷静点。愤怒于事无补。对方的网张了近二十年,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但我们才刚刚捉到他的尾巴。只有比他快,才能阻止这场阴谋。”
墨紫深呼吸,反握住他,“你说得对。只要我们先能证明他谋反,皇帝会找他麻烦。”
“武承万很聪明啊。”元澄沉稳说道,“十几年来,他虽然在收集水净珠,却极其耐心。我们一直以为大求在大周有细作,但武承万是不能称为细作的,只能说他应该是和大求合作。”
“两者区别不大,都是狼狈为奸。”墨紫哼道。
“细作是为大求的利益做事。”元澄笑着跟她分析,“合作却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武承万在萧维身边安插了人,但大求那边对我们的行动却一点防范都没有,可见消息并没有泄露出去。武承万可以事后对大求人推说不知道皇帝有密旨,但我们如今已知他有自己的打算。”
墨紫的思维跟上了,“武承万想当皇帝,可是大求却想一统江山,在这一点上就是很大的分歧了。两方面都在互相利用,又互相拉后腿。我猜他们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比如说大求助他造反,他割让大周土地之类的,其实到最后谁也不肯吃亏。这种合作很脆弱,倒是可以为我们利用。这次密旨就是。你在大求还有眼线,让他们不动声色散布武承万明知大周有行动却故意隐瞒,如果乌延朅查证到这是事实,合作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武承万没有兵权,就算培养了影子势力,也难以夺宫成功。”
元澄目带欣赏,“好主意,谨慎行之,大有可为。不过,接下来,我却有个坏主意。你莫打我。”
“什么?”墨紫问。
“烧船。”元澄认真看着她,“烧这条船。”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390章 谁能做主
收费章节(12点)
第390章 谁能做主
墨紫无言半晌,叹了口气,“我发现老天爷对我实在不公。只要是值钱的好东西,包括银子在内,在我手上多是留不住的。你可知道,我在这条船上花了多少钱,多少精力,多少物力人力吗?”
元澄淡淡笑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墨紫摇摇头,“皇帝那儿我怕他疑心,只向督造局报了五千两银子。就那样,大公公盖章的动作还犹豫来着。其实,单单密舱中的琉璃片,全部加起来就得三四千两,还不算乌木防护,大弓弩,投石器……”
“墨紫。”元澄打断她,“烧了吧。”
“是啊,不烧怎么办呢?”墨紫心里透亮,“萧维身边有内奸,这船上的武器就全曝光了。武承万聪明一点,都会借此立功或收归己用。必须烧,还要烧得干净,烧得片灰不存。我只是抱怨一下罢了。烧了之后呢?”
“我先回上都,这里交给你,对其他人什么都别说。可以让魏佳传消息给萧维,他们的船上有未来太子妃,势必不能快。你就在这儿等他几日,会合后回都。如此一来,我有时间布置,你也有时间处理些别的事。”元澄提出烧船的时候,就已经有打算了。
“处理别的事?”墨紫眼珠儿一溜圈,“你知道的真不少。”
“该认的认了,该做的做了,就得想想你可怜的二哥了。要是拖太久,他恐怕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元澄话中依然有话。
墨紫仍听得懂,一怔,“很快了吗?”
“在大周那些人知道用你当人质前。你猜还要多久?”元澄反问道。
“我还挺喜欢黄大人的。”墨紫笑了笑,不无遗憾,“大周的日子,实在是最太平最轻松最愉快的一段了。”
“这是我们的运气。”元澄说,温润的表情,温润的眼神,“短短一生,既没错过最后的盛世辉煌,又能亲历一场战火。”
“乱世啊,你好像很开心能经历似的。”什么样的逻辑?
“对别人可能是灾劫,对我们却是值得庆幸的。我的过去,你的过去,在这乱世之中将会被尽数湮灭。战火之后,不会再有人提起我是贪官你是国后,并由我们自己来写将来。”元澄的语调不激昂,但那般自信。
墨紫望着他,呼吸起伏,因他短短几句话,觉得向往不已。她的过去可以让很多人恶意攻击得千疮百孔,甚至她自己都不认为光彩。乱世确实是能让人遗忘和脱胎换骨的契机,管它过去悲喜怒骂,时势造就,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