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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在几丈外的石阶一停,她暗暗叹息。光明的出路就在跟前,自己却要失之交臂了。
不能不说有些心动,可是留下明远与柳锋交手,这胜数不过四五成,这简直久是让他白白送命。仲冉夏纵使再心冷,与小和尚相处多时,丢下他独自逃命的事还真做不出来。
拍了拍明远握着大刀的手,她轻叹一声:“小师傅,我们用不着硬碰硬。”
感觉到手背上烫人的热度,小和尚耳根微红,乖乖地收起了大刀。可是却抬起头,坚定地迎向柳锋冰冷带刺的目光。
仲冉夏眨眨眼,恨不得竖起拇指赞一声:小师傅,好样的!
忽见明远脸色剧变,她不用回头,也感觉到身后一阵寒意袭来,急忙提起避开,不忘将弯刀横在身前。
“叮”的一声,仲冉夏虎口一麻,抵不住对方饱含内力的剑锋,弯刀竟然脱手落在地上。
腰身一麻,软绵绵地被人揽在怀里。她咬着唇,望着展俞锦生生在自己鼻尖停下的剑尖,狠狠地瞪向那双含笑的丹凤眼!
“风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许久不见,仲小姐却是又瘦了。”风莲答非所问,搂着不能动弹的仲冉夏,语气亲昵。
她瞥了眼颈上贴着的剑刃,侧头见小和尚一脸着急,想要动手却又担心伤及自己的模样,轻轻吁了口气:“风公子莫非不想要‘芙蓉帐’最后一节了?”
反正忽悠了第一次,不介意再有第二次……
风莲低沉的笑声响起,神色颇为愉悦:“原来仲小姐一直替在下着想,倒是我误会你了。”
仲冉夏抿着唇,这话听起来怎么跟美相公之前说的一副德行?他们哪只眼睛看见她担心风莲了?
展俞锦缓缓放下长剑,淡声道:“没想到堂堂武林盟主,正道的英雄,也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不惜挟持一个柔弱女子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风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怒发笑:“展公子,在下这是将仲小姐从你的魔掌中救出,怎能算得上是卑劣?”
仲冉夏纳闷,她莫名其妙就成了这两人争斗的可怜牺牲品,被人用剑横在颈侧也就罢了,还得承受美相公直逼而来的杀气,实在让武功微弱的自己太难受了。
若是情况允许,她还真想大吼一句:你们别吵了,直接动手得了!
展俞锦一双乌黑的眸子不过在风莲身上停了一瞬,眉宇间凝着冷意:“风公子以为,在我的眼皮底下,你能全身而退?”
风莲将仲冉夏搂得更紧,薄唇几乎要贴在那张清秀的小脸上,她的后背能真切地感觉到此人加速的心跳。
紧张,还是兴奋?
“轰隆”巨响,接二连三的,地动山摇。仲冉夏脸色凝重,神情惊惧地转向风莲。地面的强烈震动,让她站立不稳,完全扑入后者的臂弯之中。
风莲的手臂用力箍着她,紧得让仲冉夏有种窒息的错觉。
看见展俞锦蹙起的双眉,风莲仰头大笑:“展二公子定然不明白,我的手下在闯入时尽数被阻截,为何还能布下火药攻山?”
美相公不为所动,神色反倒恢复如常。风莲的唇瓣在仲冉夏的颈侧流连,嗤笑道:“怪就只怪你看不起充当先锋的乞丐,没有痛下杀手。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可是藏有威力巨大的火药,足以将你的天凌府全数毁掉!”
说罢,身后的部属将腰间的小包扔向各大堂主。出于本能,众人轻而易举地避开了。
正要嘲笑这些暗器对他们毫无作用,可是包里一颗颗拳头大的黑色药丸触地便立即炸开,喷出无数的白色粉末。转瞬间,又溶为了白烟。
“府主!”柳锋顾不上其它,见展俞锦离得最近,身影一动便跃至他身边。虽然,他明白大多数的毒物已经不能伤及自家主子。
骤然间,漫天的飞针自白烟中扑面而来。
柳锋心下不齿所谓的正道居然会用上这样的暗器,提剑一挥,银针一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轻响。
他正要收起剑,下一波的银针已然近在咫尺!
展俞锦反手执剑打横一扫,迈步向前。白烟散了大半,前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风莲、仲冉夏和明远的身影?
他俯身拾起那把送给仲冉夏的弯刀,默然不语。
远近之间雷鸣般的巨响仍旧接踵而来,柳锋看见展俞锦一脸漠然的神色,黑眸盯着手中的短刀,恍若无人,不禁暗暗叹息……
孤男寡女
古朴的卧室,柔软的锦被,沉重的手脚,便是仲冉夏醒来的全部所感。
想必风莲他们事先服下了解药,她虽然警觉而立刻闭气,却也吸入了不少。如今自己只是除了四肢发软,似乎没有太大的痛楚,想来这中毒的程度并不深。
转头见着地上躺着的小和尚,仲冉夏皱起眉,慢吞吞地扶着床榻跪倒在地上,颤着手探向他的鼻息。
她吁了口气,幸好,明远也还活着。
不过这风莲还真粗鲁,把自己扔在榻上就不见了人,小和尚索性给丢在地上自生自灭。握着他的手,滚烫的触感让她倍感忧心。
也不知道他们晕迷多久了,而今正值凉秋,明远躺在湿凉的地上,恐怕是受凉了。
起身环顾四周,仲冉夏好不容易取过桌上的茶壶,小心翼翼地喂了他一点,又沾湿了帕子,覆上小和尚的额头。
那些正道人士对他们不闻不问,如今也只能将就着冷敷一下,希望能让明远感觉好一些。
仲冉夏吃力地拖着他,想要搬上床榻,却是有心无力,只得拽下锦被,想要把小和尚包个严实。却发现他腰腹上一小片猩红,急忙解开明远的衣衫。
血痕自左上腹至左腰,伤口不深,片片血迹干涸,但不难看出是新伤。她捏紧拳头,明远这刀伤,必然是自己被带走时,勉强阻拦,这才留下的。
许是时间紧逼,风莲才会把他也一并带来了。
条件简陋,没有伤药,茶水亦不多了。仲冉夏只能红着眼,撕下一片衣角,替明远仔仔细细地包扎好。
只是如今他高烧不退,明显是伤口感染发炎了。
若是仅得她一个人,自己可以倔强,可以坚持,可以不屈服。但是让明远陪着她受苦受罪,甚至要赔上性命,仲冉夏就只能妥协了。
她艰难地走过去,跪坐在地上,用尽全力敲打着门板,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风莲,我要见风莲!”
外头果真有人守着,听到仲冉夏的叫嚷,不耐地哼道:“不自量力,风公子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
另一人倒有些迟疑,嘀咕道:“这可是天凌府府主的女人,风公子不是说要好生照顾,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那人却不以为然:“展公子说了,这女子生性狡诈,不给她点苦头,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来,兄弟,这酒菜还是对半分了吧?”
另一人看见丰盛的菜肴,念着自己一年所赚的银钱也要吃不上的,当下也顾不上理会仲冉夏了:“好兄弟,这女儿红真是极品啊。”
“就是,来,干了!”那人大笑着,往门内塞了两三个白花花的馒头:“女人,趁有的吃的时候尽管吃,免得不久就得吃不了,哈哈……”
仲冉夏恨不得把馒头扔到那两人的脸上,可是这不是说骨气的时候,她不饿,明远却不能不吃。
她压下愤怒,放软了声线哀求道:“两位大哥行行好,我的同伴受了重伤,能否赐点伤药来?”
一面说着,一面从腰上翻出一个荷包,恭恭敬敬地从门缝里递了出去。
先头恶声恶气的那人拾起荷包,掌心上的份量让他相当满意,确实上头交代,不能让人给弄死了,也就顺水推舟地掏出一瓶劣质的伤药扔在她手上。
仲冉夏面上一喜,只要有药,明远就有救了!
她又求了清水,那人面上不高兴,还是送了一壶进去。
反正里面有个重伤的,这女人也不会逃出去,两人一边吃菜喝酒,连房门的锁头都给去掉了。
仲冉夏苦笑,确实明远昏迷不醒,就算屋外无人,她也是走不掉的。守着他们的两人,倒是看穿了这一点。
折腾了一日,又是不停换帕子,又是不断喂水,加上伤药的效力,明远终于是退了烧。
这一会,仲冉夏几乎要脱力,趴在床边完全起不来了。
馒头她泡着清水给小和尚一点点地塞进去,自己则是吃了半个,也便再也咽不下了。昏昏沉沉的,却是不敢睡的。
被子都在明远身上,仲冉夏在地上睡一夜,第二天躺着的人就该轮到她了。
好在仲冉夏也算是学武之人,身子还算强健,一宿不断让内力在体内行了几周天。早上睁开眼,精神还不错,毒素有所减弱,力气回来了不少。
她半拖半扶,终于将明远搬到了床榻上躺好,自己也出了一身大汗,气喘吁吁。
正要坐下休息,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冷冷地扫了眼门前醉得歪歪扭扭的两人,径直走进屋内,瞧见仲冉夏警戒的神色,愉悦地笑道:“仲小姐在此处,过得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好。”
她歪着头,瞥了眼门前东倒西歪的两人,嗤笑道:“所谓的正道人士,也跟我想象中的不同。有钱使得鬼推磨,这话倒是说得不错,展大公子以为呢?”
展俞翔不屑一笑,冷然道:“不要见我跟他们混为一谈,风莲想要‘芙蓉帐’的最后一节,我却要活捉你作为人质,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仲冉夏挑了挑眉,果然风莲的目标在秘籍,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知晓这最后一节就在明远身上:“我们的恩怨跟小师傅无关,将他安全送走,我便随你们处置。”
“无关紧要的人,若非这小秃驴死缠烂打,我们又怎会将他一并带来?”展俞翔袖中微动,一柄匕首便握在手里:“既然仲小姐生怕他成了你的包袱,我这会代劳又有何妨?”
“……停手!”仲冉夏勉力提气,扑到了明远身上:“他只是个单纯又与世无争的和尚,对所有事一无所知,没必要为难他。”
展俞翔把玩着手里的利器,玩味地笑了:“没想到仲小姐对这小秃驴倒是有些情意,就不知心里记挂的人有多少了。”
“此事不劳展大公子关心了,”她面色一冷,声音平板。
对于像他这样的人,越是服软不吱声,对方还以为她是一只能任意欺负的小猫。就算身上再不适,后背冷汗满布,仲冉夏的表情依旧不敢松懈哪怕是分毫。
“仲小姐要怎样,我又何必操心?只是一想到我那自以为是的三弟就这样败在你手上,还要与其他男人共伺一妻,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表情了……”展俞翔仰头一笑,轻飘飘地退至门前。
“这里地处偏僻,宁静怡人,仲小姐大可与这小秃驴好好快活几天。要不然,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讥笑,将一物丢到仲冉夏脚边,转身而去。
直到看不见展俞翔的身影,她才松了一口气,原本直挺的腰板软了下来。低头捡起脚边的瓷瓶,竟然是上好的伤药。
看来,在他眼中,仲家小姐也只是个贪图男色之人。不过,展俞翔也恨不得美相公多戴几顶绿帽就是了……
话说回来,他这先入为主又何曾不是帮了大忙?
有了展俞翔送的伤药,明远的伤口好得很快,不过两三天就结了痂。第四天,退烧的他也终于是清醒了,让仲冉夏满心欢喜。
看出她的憔悴和担忧,小和尚面露愧疚。他本是想要救人,谁知到了最后,却成了仲冉夏的拖累。
他眼神一顿,忽然两指搭在仲冉夏的手腕上,蹙起眉头:“女施主,你吸入的毒素沉淀,若再无解药,恐怕要留下病根。”
“无妨,毒不死人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她摸摸明远光溜溜的脑袋,又见他红了脸,笑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小师傅抹了胭脂,一触即红,比含羞草还来得快。”
被她这么一打趣,原先忧心忡忡的小和尚立马变得尴尬又窘然,只得笨拙地转开话题:“女施主,这是什么地方?”
仲冉夏摇头:“我也不清楚,除了展俞翔,再也没有人来过。”
“展家大公子,他来做什么?”明远双目一瞪,眼巴巴地瞅着她,显然担心那人对仲冉夏不利。
“冷嘲热讽了两句,留下伤药便走了。也多亏他多管闲事,不然小师傅的伤口不知何时才能好起来。”她将瓷瓶塞在明远手中,后者匆忙打开一闻,确实是上等的伤药,没有异常,但是神色却有些凝重。
想必觉得像展俞翔这般的性子,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仲冉夏笑了笑,安慰道:“他还指望着我能派上用场,暂时还不会伤人,只是小师傅需谨慎小心,说不定哪天他们就对你下手。”
明远双手合什,念了一句“阿尼陀佛”,面容平静:“是祸躲不过,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