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心一沉,想着你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有用小爷还至于蹲这里这么久么?但嘴上不敢真说出来,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目不能视的缘故,自从眼睛瞎了以后,我的心也变得极其敏感。旁边人一个气息不对,我都能在心里猜想半天。
但小花由始至终没有表现出半点情绪波动,只是那样静静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终于扛不住他的视线,将杯子摸索着放到桌子上,往床边走去。
骤不设防地,身子被人猛地一下扯住往后倒了去,紧着是一只手肘压了过来,抵住我的咽喉处将我牢牢按在墙上。整个过程极快极猛,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小花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你去下斗?”小花的声音里透着极度的冷,“你忘了你三叔的话了吗?吴邪。”
我的喉咙被小花的手肘压得升起一股欲吐的感觉,艰难吞了几口唾沫强行压下那欲吐感,我对上小花的方向,淡淡道,“我知道。但是我有我要去的理由。”
“什么理由?”小花锁在我脸上的视线似乎更加冰冷,宛如箭一样穿透着我的伪装,“为了张起灵?”
“既然你知道了,还问什么?”我拨了一下小花的手,没有拨开,“放手。你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教训我不成?”
我看不到小花的神情,但却听见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还真让你猜对了,吴邪。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教训你!”话落,一股劲道十足的拳风迎面而来,在离我面门只有半寸的地方停下。
我的心骤地一停,随即剧烈地跳了起来。
小花那一拳不是作假,他是真的想揍我。我能感觉到他拳风里那凌厉的杀气。
但小花那拳到底没有揍下来。紧接着,门被“砰”地一下踢开,闷油瓶那股隐着怒意的强势气息一下灌了进来。
“放开他。”闷油瓶站在门口,我能感觉他沉冷的目光在我和小花的脸上扫过,然后停在了小花身上。
小花的手松开了,我弯下腰用力咳了几下,然后被揽入一微凉的怀中。
闷油瓶握紧我的手,在我背上轻轻拍打了几下,扶着我走到床边坐下。整个过程我都能清楚感觉他身上传来压抑的怒意。我很怕他跟小花起什么冲突,便拽了他一把低声道,“小哥,他是担心我才来的。”
这句话我说的毫无底气。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小花到底是不是真的担心我才来的。他对我的言语和动作,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关心的成分。他只是在冷漠的责备我不该去下斗,或许,这也是他关心别人的一种方式?
我看不见,因此并不能确定闷油瓶和小花是不是在用眼神无声厮杀,但过了一会儿,小花抬步走出病房,并丢下一句,“张起灵,你跟我出来。”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小花揍不成我要拿闷油瓶兴师问罪?
闷油瓶伸手在我眉头抚了几下,随即我感觉唇上微微一重,是闷油瓶的吻压了过来。只是那样蜻蜓点水的一啄,随即移开了。
“等我一会儿。”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转身走了出去。
我起身放轻脚步摸索到门边,不着痕迹地将门打开一条细缝,竖起耳朵听着。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声不太大,只能勉强听清。
似乎是小花说的比较多,闷油瓶一直沉默着。直到突然间,小花说了一句,“吴邪我要带走。”闷油瓶才断然拒绝道,“不行。”
“我并不是在问你,只是告诉你。”小花的声音里透着挑衅的冷笑,“吴邪今天成这样是谁造成的?张起灵,你连自己的事都搞不定了,有什么资格让吴邪留下?”
我心一下被刺痛了。
小花的话同时刺伤了我和闷油瓶两个人。但又无法反驳,因为他的话合情合理到无懈可击。
闷油瓶沉默了很久,最终才开口,“我不会放开吴邪。我不是在问你,只是告诉你。”
我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这个闷油瓶,以牙还牙倒是学得挺快。
小花淡淡询问,“你拿什么不放开?”
气氛再度静了下来。
闷油瓶没有回答。小花接着又道,“吴邪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家人、朋友,他不属于这条道上,更不属于你张起灵。”小花的话很平淡也很尖锐,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极为沉重的说服力,即便是我这么能言善辩的人,听完后也只是茫然以对。我很担心闷油瓶会因此妥协。
闷油瓶不会因为外界其它因素而轻言放弃,但如果威胁我的那个来源是他,他会毫不犹豫地抽身。
我很彷徨,害怕下一秒闷油瓶会说“我离开”,那样我的整个世界都会垮了。连失明这种事都没有击垮我,闷油瓶的放弃却会轻而易举让我崩溃。
我心跳得十分厉害,整个人有些发虚地靠在墙上,仔细聆听着闷油瓶接下来的话。
他安静了很久,才最终开口说了一句极为简短的话,“我和他一起面对。”
我眼睛一下湿润了,想哭,又想笑。
他娘的闷油瓶,幸好你是这么说了,不然小爷一定会冲出去揍死你,揍到你昏迷后醒来爹妈都不认识。
小花没有说话,我严重怀疑他正在拿眼神割剜着闷油瓶。但想想又觉不可能,小花不是那种不稳重的人,他即便是有不满或者愤怒的情绪,也比我能忍。
但能肯定的是这漫长的静懿里,他们的眼神确实是在交流着什么。只是我看不到而已。
正觉四周安静得太过诡异,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调侃声,“干什么呢小哥?两个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别说吴邪瞎了小哥你就马上移情别恋了?要真是这样胖爷第一个不答应。”
(四十五)
我一听心头一松。妈的死胖子,来得正是时候。
紧接着,是黑眼镜带着笑的声音,“这细皮嫩肉的,确实比小三爷卖相好。哑巴眼光不错。”
我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黑眼镜你个死瞎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正想着应该赶在他们进来之前摸到床边坐好,就听见门被打开,我被抓了个现场。我尴尬地笑了一下,还未说话,闷油瓶伸手将我握住,带着我往床边走了去。
我屁股才挨上床沿,胖子就一巴掌拍上我的肩头,“眼睛都看不见了还不忘躲着偷听,对小哥监视的还真严密。不过天真保持你的警惕心是对的,任何一切可能发生或发展的奸情都要扼杀在襁褓中。”
我早就习惯了胖子一巴掌不要命似的往我身上拍,但很快就感觉胖子肥厚的手掌从我肩上移开,随即是他不满地嘟囔声,“小哥不带你这么护着天真的,以前胖爷拍几下也没见有事。”
我估计是闷油瓶给了胖子一个眼神,因为接下来他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心想得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便朝小花道,“小花,后面说话的这位,是黑眼镜,我新认识的朋友。”又反过来对黑眼镜简单介绍了下小花。
黑眼镜率先笑了,“老九门解家的花爷,听说过。”
我看不见小花的神情,但他的语气却是淡得听不出一丝的端倪,“道上的黑瞎子?没听过。”
我不知道小花这话是真是假,但他一向心高气傲,我也不能逮着他继续追问,只好岔开话题问他,“小花,你怎么来这里了?我爸妈那边……”
“他们不知道。”
我松了口气,跟小花道了谢。他感到莫名其妙地问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谢我什么?”
我说谢你帮我瞒住了爸妈,回头有空我好好请你搓一顿。
小花嗤笑了一下,朝我走近一步,目光居高临下落在我的脸上,“吴邪,玩够了,跟我回去。”
闷油瓶一步走过来挡在了我身前,小花那淡漠的目光被隔断。
“哎呀哎呀,”黑眼镜听似劝架的声音响起,“这是干什么?要打架别在病房里。外面空地不错,要不你们去那里?”
我一听顿时无语。
他这到底是要劝架还是劝打?
小花没有搭理黑眼镜,视线越过闷油瓶落在我的脸上,“吴邪,你的眼睛已经瞎了,还想丢下吴家的一切跟他在一起?我问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留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花在这件事上表现得这么坚持,有点不太像他了。
一直以来我跟他的关系都只是停在“发小”上,由于两人分开多年后再度相认,平淡的感情还不比上我和胖子。他对我也从来都是漠不关心,只是在迫不得已的必要时期,才会拉我一把叮嘱着“小心,我不会护着你”。
我也早就习惯了小花对我这种半生不熟的态度。
而且他说过,“吴邪,你像我又不像,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下去。”那个时候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或许我心底里也知道我跟小花是有些程度上的相同,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我还是别扭着不想承认。
“你简单的性格是我最看重的。”那个时候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变了,我第一个不饶你。”
我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好像带着不怕死的挑衅问他,“你要怎么不饶我?”
他也只是瞥了我一眼,那一瞬间眼神里的凛凛杀气让我不寒而栗。那种冷漠的俯视,好像我只是他谢家堂口下一个名不见传的跑腿小子。
很快,他收回了目光,勾唇微笑的同时眼角往上挑了一下,带着顾盼生辉的光彩,“想知道吗?”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直接告诉我,眼前的小花已经不再是我幼年认识的那个漂亮小童了。他已经成长、改变到我无法触及或是逾越的一个领域。如果我想要攀上去一探究竟,就要付出代价。
也许这个代价是我无法承受的。我退缩了。
小花也没有多说什么,神色恢复了一派轻松。仿佛刚才那带着杀气的冷漠一眼,只是我的幻觉。
现在他问我,是留下还是跟他走,我当然想要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我要留下,我要和闷油瓶同进退。但脑海里不知怎么地就闪过他那时勾着冷笑的神情,“想知道吗?”那一句问话,带着未完的后续在我脑中一遍遍地回荡。
我动了下嘴唇,刚要说话,就听见黑眼镜插话进来,“私人恩怨自行解决,先谈公事。”
不知怎么的,我居然松了口气,忙接口道,“什么公事。”
“你的眼睛。”黑眼镜似乎是取出了几张纸,抖了抖摊平,然后道,“海市蜃楼‘以命换玉’的说法是成立的,但当时漏了一项就是,这命换的不是取玉人的,而是取玉者最亲近之人的命。”
我一听,心一沉。
难道是小爷我要死?
约莫是黑眼镜见我一脸的苦菜色,笑了起来,好半晌才道,“不笑了不笑了,哑巴你别瞪着我,我喜欢的是小三爷,对你没兴趣。”
我心想这个黑眼镜怎么当着小花的面还这么口无遮拦的,眉头一皱道,“少说废话,说正经的。”同时,我微妙地感觉到小花似乎不悦了一下,不知道因为什么。
黑眼镜继续道,“不过如今看来,小三爷的命是保住了,应该是跟狐狸咬的那一口有关。那一口到底隐藏了什么玄机,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但也正是因为那伤口,保住了小三爷命的同时,让他更加容易致幻。副作用就是,眼睛瞎了。”
“你们居然带着他下海市蜃楼?”小花的声音似乎更冷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这个,花爷别生气,”胖子忙笑着打圆场,“吴邪那也是为了小哥,帮他取那块玉才跟着去的。你也知道,他们两口子鹣鲽情深,离了谁也活不下去。”
“这就是你喜欢他的方式?”小花问了一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