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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里外”都不放过我呢!
侍女们此刻却噤若寒蝉,垂首侍立一旁,视若无睹。
舒亦枫随手拂开我额前濡湿碎发,笑韵妖娆阴冷,仍是絮絮而言,“如此真让人心疼呢?知错了吗?还敢不敢和我作对?还敢不敢欺骗我?说啊!”
我身无毫末之力,犹如软泥一般瘫软在地,背倚冰冷石壁,因为噬心的疼痛而散乱的眼眸,却在望到眼前之人的瞬间,有着一刹那的清明和澄澈。
我有气无力地怒吼,“你这个混蛋,恶魔,你不得好死!”
“没想到你竟倔强如此,向我求饶认错,就这么困难么?”
“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我决不会向任何人示弱,更不会屈服!别以为天下人都听你的摆布!”
“不愧是驸马,真是人间少有的坚强女子,若是其他普通女子,恐怕早就梨花带雨了,你居然能坚持到现在还不肯示弱,看来我小看你了!”
我只觉浑身骨头好似散架一般,意渐朦胧,狐形假面在视线中宛如水中捉月一般的虚幻迷离,全身犹如冰块一般寒冷,呼吸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他自袖中取出一颗药丸,以指捏起我冰冷下巴,轻轻塞丸入口,“别急,还有很多折磨等着你呢,我会让你尝遍所有痛苦,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阴郁的声音中,残留着这位少年圣主的无穷憾恨,他仿佛宣誓一般说完,一阵幽香拂过,他已推开石门而出,在花团锦簇下,淹没在夜色之中。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骑士守护(1)
月黑风高,寒冷的石室里,没有半点生息,犹如一个沉寂的地狱。
我在昏迷中幽幽转醒,双膝已跪得麻木,头无力地垂在发中,惨淡的灯草之光照射到眼底,眼前一阵恍惚,呼吸渐渐沉重,意识愈渐低迷,身体的疼痛让我感觉自己似是置身于一片冰冷的海水中,身体越发冰冷,心跳越发缓慢……
仿若身在无边幻梦中,茫茫海水冷入骨髓,我身不由己地缓缓下沉,等待着那死亡般的黑色海水,逐渐淹没自己……
不曾忘却的自由,祈求上苍能重来,奈何尘世的节拍……
我在恍惚之中听到门启步履之声,呼吸却更加痛苦不堪,四肢冰冷软弱无力,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渐行渐近,胸口顿如被千万把刀刃刺中,只觉喉头处一阵血气狂涌,刹那间血流如注,渗入石地蜿蜒的纹理之中。
一只相对温热的手抚上了我滴血的唇角,将我嘴角的血丝擦去,散乱的意识里,竟然有一声轻如梦呓的叹息之声,萦回耳畔。
近在咫尺间,一张淡紫狐形假面上凝粹着细细碎碎的火月交织之光,他屈膝坐在石室脏污的地面上,石缝里的鲜血浸透他幽紫色的衣摆。
冥黑混沌之中,他双手轻轻捧起我低垂的头,桃花眸中凝满读不懂的复杂颜色,“你不是很会逃跑么?这个石室根本困不住你,你为何不逃?”
“因为,苏游影在这里,冷流云的毒还没解,我不能走……”
“苏游影暂时不会有事,但是冷流云,已无药可救!”
这一句天外飞音,刺痛已经麻木的神经,我的面孔刹那间一片死灰,眼前一片茫然,分不清是梦非梦,一滴滚烫的泪珠,自凝滞的面颊处无声滑落。
我不会轻易落泪,不会因自己的痛苦和委屈而哭泣,因为我从来都不想承认,自己是娇弱无能的女子,我不要别人保护,我要保护重要之人,但对于挚友生命将尽,自己却束手无策之时,总禁不住泫然而泣,只为那份悲凉与无奈。
我撑起半睁眼眸,透过轻颤的眼睫看向他,心如被沸水煮过,痛不可当,泣不成声,“不会的,毒是你下的,你一定能解!你休想骗我!”
他的月光眼瞳里有着无法言喻的复杂光芒,玉手一扬,便有两道紫光落向锁链,我双腕颓然一松,身如一滩软泥一般,无力地跌落他怀中。
他以雪白狐裘覆盖住我支离破碎的残躯,眸中清辉闪烁,有如天上星辰,“我没骗你,他中的是情花之毒,我已无解药,上次给你喝的,是最后一杯。”
“为什么?你为何不将解药留给他?”
我无力地趴倚在他腿上,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怒喝,伤痛的眼泪,也在脸上,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滚落……
他手抚我泻于狐裘之外的散乱青丝,玉指缠绵似水,自我漆黑的发间穿梭,“因为,我从没想过要救他,而你,我不想你死……”
“我也不想他死……”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骑士守护(2)
他以狐裘轻柔裹住我,抱着我缓缓站起身来,转身步出石室,但见夜空明月皎洁,积雪的葡萄藤架晕染了几分银韵,一片冰天雪地之景。
他穿过连绵数丈的藤架,径直向东行去,但觉空气愈渐温润,温泉池中白雾氤氲,雅园中繁花似锦,冬梅傲立寒风中,一眼望去,令人神清气爽。
我气息奄奄,体力全无,只静默遥望银白弯月,心里满布着痛苦的绝望。
他将我带入东苑寝居中,小心翼翼平放在玉榻牙床上,唤侍女在温泉中取水,将温水满盈的鎏银木盆搁置床头,旋即紧闭门扉,行至香软床榻。
他静立乌木绫纱的灯柱旁,隔着绣有交颈鸳鸯的紫罗纱帐俯视着我,白玉扳指在他白皙指间流转生辉,温水雾气中,竟隐隐有种妖异之感。
珊瑚金钩下,朦胧晶莹的紫罗纱帐,温文淡雅的沉香渺然。
“除了解药,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冷流云么?”
我面上泪痕并未风干,恍惚抬眼望向窗扉,只见淡紫一片上,树影摇晃,拖曳拉伸成张牙舞爪的鬼魅模样,映着颤抖的烛火,着实让人心悸。
他转身坐于床沿,俯身近在咫尺地注视着我,妖娆的菲薄唇瓣,回复了素日蛊惑阴谲的笑痕,“你只是我的阶下囚,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的青丝垂落在我的颈项与雪白狐裘上,斜插发间的玉簪莹然,身上的幽雅曼陀罗花香,隐隐传来,在紫罗纱帐飘舞中,伴随着温热水汽,无色氤氲。
“真的有办法?!”我逐渐迷离的意识被瞬息唤回,身体虚软地静躺在床,激动之下,又是一阵轻咳,狐裘上立时血晕片片,“是什么办法?”
他眸中隐有不悦,信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中取出一方洁净丝帕,为我擦拭唇角鲜润红意,“要不受剧毒的折磨,便只能忘记最爱之人!”
他的声音拖着意味深长的余韵,轻叹一声,颇为郁郁不乐。
我本欲反唇相讥,倏忽忆及冷流云痛不欲生时的话语,一时豁然开朗——
我的毒,因你而痛……
我将此话与情花之毒相联系,脑中闪过一道难以置信的念头,惊觉之下,心头狂烈震撼,五味杂陈,嘴唇有气无力地轻颤,泛出雪一样的白。
弹指一挥间,数月已过,我与冷流云并肩抗敌无数次,面临险境无数次,绝处逢生无数次,眼神交汇无数次,我却从未看清楚过……
他眼中的那一片冷冽,到底有着多少痛苦的深沉,以及,从未道出的深意……
舒亦枫将雪白狐裘不动声色地掀开,一身血衣便在灯烛中宛然入眼,“怎么,你终于发现了?我之前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保护你,现在知道了!”
我沉痛阖眼,无暇顾及漫身蚀骨剧痛,任由黑发凌乱,眼眸里盈满悔恨的泪光,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呜咽,“他无怨无悔地默默守护着我,我竟一直都没发现,让他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要是他能早日说出口,我便会……”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骑士守护(3)
他一手支头地侧躺在我身畔,一手将我沾染干涸血晕的银色腰带缓缓解开,乌发斜斜垂落紫花绣枕,眼瞳一点点缩紧,“你便会怎样?”
“我便会和他明说,不会让他存有任何期盼,早日让他寻得自己的幸福!”
他眸中银光潋滟,旋即隐敛无影,轻手将我血淋淋的银袍逐渐褪下。
忽觉冷风侵袭入骨,我费力睁眼,正见舒亦枫图谋不轨的手,脑中瞬时一个激灵,惊得寒毛倒竖,却苦于无法作半分动弹,“你要干什么?”
他径自笑得妖媚蛊惑,冰凉气息不时吹拂在我耳畔,手下并未松懈,将我的外衣兼里衣依次褪下,面具在纱幔中幽情无限,“你说我要干什么?”
我咬牙切齿地怒瞪着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要动弹,便觉剧痛铺天盖地袭来,浑身冰冷,内息紊乱无法控制,彻骨的寒意凝滞全身的血脉。
他好整以暇地注目着我惨白侧脸,仿佛不甚惬意,手中依然轻车熟路地宽衣解带,将我全身血影淋漓的里外衣衫悉数褪下,最终一丝不挂。
窗外,片片飞花,犹如雪花,落入池塘。
七彩琉璃盏被点燃,紫香飘飘,屋内流淌着冷香和温暖明光,映照得洁净屏风上的妖异紫花栩栩如生,连地下青石砖上的纹路也闪亮起来。
莹然如玉的冰肌雪肤上,数十道纵横交错的绰约伤痕触目惊心,洁白纤细的完美躯体,也沾染了殷红无限,在这血腥阴霾中,宛如玉雪琼枝。
淡紫色的云锦床铺,已被渲染了数枚鲜红花晕,在飘纱掩映中惹人生怜。
我感受着冬日空气的寒彻入骨,在少年饶有兴趣的眸光中宛如枯叶一般瑟瑟颤抖,却束手无策,只得一动不动地瞪视着身边之人,胸口剧烈起伏。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血淋淋的纤躯,食指轻轻划过朱唇,一片蛊惑的玩味,“想不到你身材还不错,只可惜现在跟蜘蛛网似的,太不赏心悦目了!”
那心猿意马的觊觎眼神,让我瞬时警铃大作,汗流浃背。
我正要破口大骂,却见他静坐床沿,落手于床头木盆中,将柔滑的雪白纱绢拧成半干,谨小慎微地为我拭净通身干涸血斑,柔指温柔如轻羽飘坠。
丝丝缕缕的痛意,伴随着纱绢温热柔软的触感,若有若无地自遍体传来。
他笑若致命蛊毒,纯净然而含着最恶毒的嘲讽,“我还想留你多折磨几天呢,可不能让你痛快地死去了,不然没人陪我玩了,我会很无聊的!”
我咬紧牙关,气若游丝地痛骂,“谁要陪你玩,把苏游影还给我!”
恰如惊雷勾动地火,口不择言的一语,唤起翩虹飞逝而过,惊风四起。
他眸光陡然凝缩,狐形假面,在飘舞的罗纱中,显得阴晴不定,手中刻毒狠厉地微一用力,一种痛彻骨髓的惨痛猛袭全身,我几欲昏厥过去。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思凤玉露膏(1)
我顿时冷汗如雨,雪白皓齿碰撞得咯咯作响,“我靠!你有病啊,不会疗伤就别逞强,让你那些红粉帮手来不就行了,你以为你很帅啊!”
他怒容微敛,洗净血色斑驳的纯白纱绢,复又落手擦拭,手中轻柔如风,语声却阴冷冰凉,“我就是要折磨你,让你痛苦不堪,你现在才知道吗?”
我胸中的冤屈不忿,都轻轻自嘲,只得咬唇不语,在温暖柔软中痛楚连连。
他以温热纱绢擦遍我全身,盆中恬静温泉,已是嫣红如鲜血一般,遍体鳞伤的身躯褪去了凝固的血迹,唯留蜿蜒交错的血色痕迹星罗棋布。
他起身揭幔步向雕窗,一只羊脂青玉瓶静静地躺在紫檀木案面上,窗外的银辉月光透过薄纱洒照进来,瓶身上莹澈如玉,隐隐有着无暇的光华。
他信手拾起羊脂青玉瓶,翩翩步回床榻,玉指蘸药而落,有条不紊地涂抹,微凉的雪白药膏,铺展在玉肌上薄薄一层,将触目生怜的细长伤痕朦胧其中。
我顿觉浑身一片沁心的冰凉,那些触手便痛的伤痕,竟转瞬如凉水浸透后的沁爽,皮肉伤痛消逝殆尽,精神亦随之焕发,唯剩严重内伤隐隐作痛。
他的假面掩没在重重的纱幕之中,妙手回春,眼中晶莹生灿,“这是思凤玉露膏,传自苗疆的疗伤神药,能使疤痕消退,雪肤再生。”
我对他突然心细如发而莫名其妙,却不敢开口相问,唯恐再遭恶意毒手,身侧犹如被什么利器挟持着,只得静默躺在软榻上,任他翻来覆去。
仿佛被施了咒法一般,屋中寂静无声,窗扉将黑暗封锁在内,案上紫烟轻渺,相对极近的两人,都并不言语,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半晌,他放下青玉瓶,取过檀木柜中纤尘不染的雪白狐裘,将我裸露身躯轻轻覆盖其中,旋即行至窗前,推开精美雕窗,信手折下一支洁白梅花。
月光由窗口洒落,倾泻了他一身银辉如梦的清华,腰上束了九曜玉带,又佩了挂坠玉觖,如水青丝在夜风中飞扬,越发显得风采不凡。
我千言万语,只化为一抹勉强浅笑,“你以后不用再对我用刑了吧!”
他将亭亭玉立的梅花插在玛瑙瓶中,舒怡地倚窗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