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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巡着声音寻找,发现他手持刀子蹲在我脚边,一直盯着那个东西。
“为什么不动手?”我的声音明显在发抖。
“还不清楚它有没有毒,我怕贸然行动它会咬到你。”
在我们僵持之时,一个女孩走到我身边。只见她向我脚踝伸出手,抓住一个灰色的东西塞进腰间的竹篓。见到危机解除,我身体骤然放松,摔倒在地上。
“只不过是普通的小蛇,就怕成这样。你们这些大小姐呀。”女孩摇摇头,发出嗤笑。
“我……”拍开昊天伸过的手,从地上爬起。想要申辩几句,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谁让我天生胆小呢,这次只能认栽。
谢过了女孩,我们继续赶路。
前面的路更加难走,树林一眼望不到边,根本就没有路可言,后来连别人踩过的脚印也见不到了。要不是昊天懂得辨认方向,我早就在山上迷失了。鸟叫声从远处传来,树林里更显得寂静。
布满青苔的地面,很是影响速度。折下一根树枝,暂且当作拐杖,前进的过程随之轻松了不少。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在天黑前下山。这座山并不算高,只要保持现在的速度,是可以达到目标的。
谁知天不遂人愿,太阳不知何时被乌云遮盖,大雨从天空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头上,生疼生疼的。眼睛被雨水糊住,前方的一切变得模糊。被昊天拉着胳膊带到树下,掏出手帕擦去雨水。老天爷,求求你,千万不要打雷呀,我可不想被雷劈。
衣服被雨水浇透,紧贴在身上,寒意顺着毛孔向里钻。一定要坚持,绝不能感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在这里别说吃药了,连栖身之地都没有,再转成肺炎之类的,我的后半辈子不就交代了。赶紧搓搓冰凉的双手,手心有了些许暖意。又就着这股热气在脸颊上打圈,按在鼻子上揉搓。
“很冷吗?”一连串的动作惊动了昊天。
给了他一个肌肉僵硬的微笑,“不冷。好多了。”
他抓住我的手,“还说不冷,手这么凉。”长臂一伸,把我搂进怀里。
感受到他湿衣服后温热的体温,心里暖暖的,寒意消去了大半。
我等着,盼着,希望雨早点停。它好象故意和我作对,越下越来劲,准备来一场持久战。雨大人,我没得罪过你呀,你就忍心让我罚站到天亮吗。粗略算了算,从现在起,到明天天亮,大约十四个小时。我的记录是在火车上站了六个小时,我对打破个人记录没兴趣,我也没有那个体力。我闭上眼睛小憩,最大限度地保存体力。
“老伯,请留步。”是昊天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向我们走来。他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从他走路的姿势看,应该是上了年纪。
“小伙子,有什么事吗?”不多时,他已经来到跟前。
“老伯,”昊天深施一礼。“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附近除了我家,就没有别的人家了。如果你不嫌弃,就到我家来吧。”
“多谢了。”
老伯的家是一栋茅屋,土黄色的墙,屋顶上堆满茅草。虽然不起眼,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像是人间天堂。
随老伯进了屋,火盆里的火苗欢快地跳动,温暖的感觉在心头荡漾开来。门帘掀动,一个女孩从里面走出。是她?那个抓蛇的少女。她年纪不大,大约十三四岁,身材细长。皮肤微黑,鹅蛋脸型。因为瘦弱,下巴显得很尖。五官平凡,眼睛里写满倔强。
“紫儿,去拿件衣服给两位换上。”女孩转身走回屋里。“来来来,烤烤火。这场雨来得突然,别把身子淋坏了。我姓乔,人家都叫我乔老爹。那是我孙女紫儿。她性子倔,不爱说话,二位见谅。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我姓田,这是我家娘子。南边最近不太平,我们准备到北方投靠亲戚。赶路赶得急了点,谁知让雨给截住了。”
“山里的天气就是变化快。今天咱们能遇到,也算是缘分。”
女孩拿出两套衣服,我进屋去换上。粗布的衣裙,洗得有些发白,有的地方还打着补丁。看颜色和式样,应该是她母亲的衣服。又看了看房里的摆设,家具少得可怜。
晚饭时间,每人一碗稀粥,米里掺着野菜和蘑菇。实在不忍心瓜分他们本来就不多的口粮,我们拿出馒头和酱牛肉分给爷孙俩。虽然被雨淋过,味道不太好,但总能填饱肚子。乔老爹说了很多客套话,女孩则一直沉默。
晚上我和紫儿睡在一起。床是用木头铺成的床板,底下用几块磨平的石头支着。她并不急着睡觉,坐在床边就着微弱的灯光缝衣服。我已经很累了,但她不睡,我只好坐在床上陪着。
“怎么不睡觉,嫌床不舒服?我这里只有这个,没有你习惯的高床暖枕,就将就着吧。”她看了我一眼,手里的活并没有停。
“不是。我也睡过通铺的。主人还没有睡,我怎么好意思先睡。”见她误会,我连忙和她解释。
“那倒不用,我们山里人没那么多规矩。你想睡就睡,我还有活要做呢。”
她既然发话了,我也没必要客气。和衣躺下,伴着窗外的雨声,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放晴了。我起床收拾东西,打算早点出发,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出门去找乔老爹,准备向他辞行。走到外屋,迎面碰上了紫儿。
“怎么,现在就要走?你要是嫌活得长呢,现在就可以走。昨晚刚下过雨,山路可不好走。万一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是啊,还是先住下来吧。”乔老爹走进来,后面跟着昊天。“紫儿的话虽然不好听,但道理没错。以前也有人在雨后忙着赶路,结果不小心摔下了山。还是小心为妙。”
看向他身后的昊天,他也冲我点头。三票对一票,我只能乖乖留在这了。
花魁玉芙蓉
早饭过后,乔老爹出门去采药,昊天也跟他出去帮忙。家里只剩下了我和紫儿。为了不被她看扁,我抢着收拾碗筷。她也乐得其成,看着我忙活。
太阳出来了,小茅屋也亮堂了不少。紫儿拿出草药,在屋前晾晒。她神情专注,像是在呵护什么珍宝。唇边浮现浅浅的笑意,整张脸立刻生动起来。这才是一个十三四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需要我帮忙吗?”我走到她身边蹲下。
“不必了。”她抬眼打量我。“你又不认识草药,弄乱了还得我重新来,更麻烦。”
“你可以教我,我学得很快的。”
“如果你闲着没事,可以去玩别的,别打我草药的主意,我还要用它换钱呢。”她低下头,不再看我。
“我不是为了玩,只想帮帮你。”被她这么说,我的气有些不顺。但她只是个孩子,又不能冲她发火,只有强压着。
“我不需要你帮,我不是你这样的千金小姐。看看你的手,就知道你是没受过多少累的。我的生活你不会懂。”
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手,皮肤粗糙,指节宽大,手指上都是小小的口子。这样的手,不应该属于一个孩子。看来她吃了不少的苦。
临近中午,乔老爹和昊天回来了。两人面带笑容,收获颇丰。除了一筐的草药,还有两只山鸡。
趁着紫儿出去准备午饭,我向乔老爹打听她的身世。
“要说这孩子,还真是命苦啊。”乔老爹点燃烟袋,开始叹气。“她两岁的时候,娘就死了。六岁那年,她爹被征了兵役,从此就没了消息。这么多年,都是我们爷孙俩相依为命。我没什么本事,没法让她过好日子,小小年纪跟着我受苦。好在这孩子懂事,从没跟我抱怨过。她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在心上。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恶意的。”
“您说哪的话,我怎么会怪她呢。”紫儿走进屋子,我立刻转移了话题。
难怪她说我是千金小姐,和她比起来,我也算得上娇生惯养。在她这个年纪,我在做什么。好象是读初中,每天的生活只有学校和书本,其余的轮不到我操心。在家里享受众多长辈的疼爱,被老妈说成“温室里的花朵”。至于傅紫莹,在家遭变故之前,也该是个娇娇女吧。这两年虽然麻烦不断,但总有贵人相助,也算是有惊无险。我应该满足了。
老天爷还算帮忙,一连几天,都是大晴天。想来路况也该恢复了,我们决定起程。
乔老爹拉住昊天,一个劲地嘱咐。他是个实在人,经过这几天和昊天的相处,把他当成了半个儿子。听说我们要走,并没说什么,但眉梢眼角都透着不舍。
紫儿走出屋来,扔给我一个小布袋。我正要打开,她发话了:“别打开,把它带在身上,就不会有蛇找你了。”
“谢谢你。”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我会自动把她的话转化成平常语气。
“不用你谢,我是怕你再尖叫会吓着我。”说完调头就走。
后面的路途很是顺利,赶在天黑前,我们下了山。
洛都,是另一座大城市。如果说郢城的繁荣是因为良好的地理位置和繁荣的经济,那么洛都的盛名全部来自它悠久的历史和文化。洛都自古就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关于它的典故更是不胜枚举。在读书人的心目中,它就是天堂。
但对我而言,它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之地,一个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夜幕降临,岸边的长廊上点起了一排排的灯笼,像一长串的珊瑚珠链,映得江水也亮了起来。江上小船穿梭往来,平静的江面开始变得热闹。一艘小船上,我和昊天在享受晚餐。一路走来,我的肚子没少受虐待,该是好好补偿它的时候了。船娘的手艺堪称绝妙,我恨不得连盘子都吞进肚子。
“慢点,慢点,我又不和你抢。”昊天夹了块肉放进我碗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这么好吃的菜,我得多储存点。明天还要赶路,就当是战略储备了。”我舀起勺汤细细品尝。
悠扬的丝竹声随风飘来,船右侧多了一艘画舫。我被其吸引,走出船舱。画舫上挂满灯笼,所到之处,灯火通明。四名红衣少女坐于甲板之上,手拿琵琶,月琴等乐器,弹奏着不知名的曲子。
一曲过后,少女匆匆离去。随后出来一妙龄女郎,身着碧色衣裙,头插一枝白玉步摇。面如芙蓉,眼若星子,让人见之忘俗。走起路来如风摆杨柳,步步生娇,头上珠翠随之轻轻舞动,发出悦耳声响。
江面上船开始聚结,响起一片惊叹之声。
“好一个惹人怜爱的美人,她到底是谁呀。”
“她你都不知道,她就是鼎鼎大名的花魁玉芙蓉。”
……
美人慢慢坐定,从丫鬟手里接过琵琶,随手拨了几下。江面上顿时安静了,刚才议论的那些人都在凝神静听。
玉芙蓉抬起雪白的手腕,轻轻波动琴弦,琴音如流水倾斜而出。乐声清丽婉转,像冬日冰雪初融,又像春花静静绽放。像看到杏花烟雨的江南,小桥流水人家。还有微雨双飞的燕子,立于荷上的蜻蜓。
围观的众人都被琴音俘虏,呆呆站立,像被施了定身法。有的血口大张,可以飞进苍蝇。这个玉芙蓉,要论容貌,并不算顶好,比不上我那个代言人翠吟。但是特有的柔弱之姿,让她别有一番韵味。
转头看向昊天,他盯着玉芙蓉,若有所思。好你个大熊,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
“别看了,再看眼珠子就掉出来了。”我用胳膊撞他的腹部。“很漂亮是吗?用不用我去替你介绍介绍。”
“没有,她怎么比得上你呀。在我心里,我的娘子是最美的。”他用手臂圈住我。“我只是觉得她有点怪。”
“怪,那里怪?”我仔细打量玉芙蓉。
“我也说不出来。走,我们去投栈。”走进船舱招呼船家靠岸。
不速之客
我正躺在客栈的床上和周公亲切会晤,突然觉得嘴被什么东西捂住。急忙睁看眼,一个黑影站在床边。
他俯身凑在我耳边低语:“别出声。”原来是昊天。他用一方湿帕子盖住我的口鼻,又躺回床上。
一定有情况发生,我屏住呼吸,双手攥拳,支起耳朵倾听。
先是细微的窗户纸被捅破的声音,然后是门闩被轻轻地拨开。身边的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后,一个黑影刚刚冒出头,就被他一掌劈晕,倒在地上。昊天在他身上摸索,并没有什么发现。
留了锭银子在桌上,我们拎了包袱,溜出房间。客栈里一片静谧,人们都在酣睡。借着月光,蹑手蹑脚摸下楼,偷偷打开店门。
街上空无一人,路面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我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离开这里。还没有辨清方向,脚已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