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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把脸后,人清醒多了。“早饭就不用送了,我没什么胃口。昨天你也受累了,回去休息吧。”
“那好,有事叫我。”胖胖打了个呵欠,端盆出去了。
心烦意乱,半天理不出个头绪,索性出去走走。想着心中的乱麻,整个园子都失了颜色。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还没到最后关头,还有挽回的余地。怎么不管用了,脑袋为什么不听使唤。
深呼吸,以前烦躁的时候我都是怎么做的呢?以前,爬到山顶或者楼顶,俯瞰整座城市。世界原来这么大,我只是只小小的蚂蚁。站得高了,每个人的喜怒哀乐统统都可以忽略。闭上眼睛,倾听世界的呼吸,让心情慢慢沉淀。
奈何我身在牢笼,无山可攀。科技不够发达,无楼可爬。那,只好就地取材了。原地转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一棵柏树,树干粗得要三人环抱,想必有百年历史。大约有两三层楼高,枝叶茂密,是个登高的好地点。
就是它了。看看四下无人,立马冲上去。撩起裙摆,塞在裙带上,又弯腰提了提鞋。还从来没爬过树,不知道是不是应付得来。好在以前喜欢玩攀岩,差别应该不大吧。不管了,试试再说。
在圆柱体上攀爬还是第一次,好在树皮又硬又糙,不是很困难。慢慢地找到了感觉,我化身狸猫,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在树杈上坐下,背靠树干,给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这个园子还真大,坐在树上也望不到边。亭台楼阁,绿树白墙,尽收眼底。难道是角度不同,从高处看园子,感觉怪怪的。是味道,一股紧张的味道在蔓延。丫鬟仆人很少见到,有也是行色匆匆,一晃而过。在每个大门的两侧都有人在站岗,还有巡逻兵一队队地经过。是新增加的,还是我原来没注意?
一个红色的影子出现了,是雾凌。尊贵的端颐郡主今天没有仆从跟随,独自一人,手持一枝白梅,袅袅婷婷地走来,像极了书中的薛宝琴。但仔细观察,她三步一回头,像在摆脱什么人的跟踪,又像是接头的特务,看上去很滑稽。她在树下停住,面朝月亮门,一边摆弄手里的梅花。
不一会,一个小丫鬟从月亮门里跑出来。“奴婢参见郡主。”
“你怎么才来?”雾凌的语气很不耐烦,隐含着怒气。
“郡主饶命。”小丫头连忙跪下,“是管事的临时有事叫我去办,这才耽搁了。下次不敢了,就饶了奴婢这回吧。”
“起来回话。”
“谢郡主。”
“事情还顺利吗?”
“回郡主,他们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的吩咐了。”
“好,你过来。”雾凌把丫鬟叫到近前,耳语了几句。随后又偷偷把什么东西塞到她手中。“吩咐厨房,我要吃杏仁莲子羹。”
小丫鬟一溜烟地跑了。雾凌又恢复了她的端庄,飘然而去。
我在树上大气没敢出,直到她们不见了踪影,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看完了,还不下来。”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刚平复的心又狂跳不止。
是耀夜,还是那副样子,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向她伸出双臂。“我上得来下不去了,你接着我吧,我跳下去。”然后抱着树干慢慢摸下去。
整理完仪容,我走向耀夜。“如果提出这个要求的是宁王,你会拒绝吗?”
她没有回答,把脸转向一边。
我也跟着她,保持和她面对面。“你跟我说过,宁王是你的主人。昨天晚上你也在,不会没听到他的话吧。如果我成了他的女人,那是不是就是你的女主人,你要怎么面对我呢?”
“真到了那一天,你自然是我的女主人。”她脸上失去了血色,嘴唇在轻微抽搐,声音也有些颤抖。
“不错,果然够忠心。只是,你真的心甘情愿吗?”觉得自己很卑鄙,揪着别人的伤口不放。耀夜,原谅我的仔细吧。
“没有,王爷喜欢的,自然是耀夜喜欢的。”她的眼神不再游移,和我的相对。
“好,你喜欢所以我喜欢。你是在告诉我,你喜欢宁王。”
“没有。”她语气不再坚定,眼神又开始飘忽。
“你不用瞒我,我全都知道。你也是人,也有爱与被爱的权利。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或许你喜欢我的建议。有兴趣听听吗?”我向前迈了一步,和她离得更近。
“什么?”像是装有雷达探测器,她全身又恢复了警觉。
“你爱他,又要眼睁睁看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种痛苦,我明白。你能不能一时疏忽,让这个女人跑了。你有你的宁王,她有她的自由,可以吗?”
“不。我要对王爷忠诚,我帮不了你。”她又戴上了冷冰冰的面具,刀枪不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忘掉你所说的话。也劝你死了这条心,他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血
树上的树叶在微微晃动,不知名的鸟在地上蹦蹦跳跳……
我靠在床上,木然地望着窗外。多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或者地震,洪水,火山爆发,地球毁灭都可以。今天是雾凌成婚的日子,宁王交代我一定要去观礼。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饿死在树上,也不要遇见他。捅我一刀还不够吗,还要亲自在伤口上撒盐。
“小姐。”胖胖推门进来,低着头,手指在跟衣角较劲。“我把他带来了。”
“参见小姐。”一个身着家丁打扮的人跟在她身后。
这就是胖胖的心上人吗?一个月前胖胖向我说起,园子里的一位花匠哥哥对她很好,经常照顾她。后来就常常魂不守舍,一颗心被偷了去。
“不用见外,抬起头来吧。”这位花匠哥哥究竟如何呢?
他身材瘦长,五官周正,态度不卑不亢。虽然与泥土为伴,却很是干净,散发着青草的清新气息。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小的名叫陆阳。”他声音柔和,低沉而悦耳。
“你喜欢胖胖吗,可以照顾她一辈子,永远都对她好吗?”时间紧迫,我只好开门见山。我也私下做过调查,觉得他是可以信赖的。但耳听为虚,还要看他的具体表现。
“小的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我只知道有我吃的就有她吃的,我给不了她大富大贵,但我会给她吃饱穿暖,永远不欺负她。”他目光坚定,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扭过头看了眼胖胖。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我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几样东西。“这是你的卖身契,看看有问题吗?”
他接过去仔细端详,然后摇摇头又还给我。
“王爷已经答应让你们走了。”我把卖身契塞到胖胖手里。“拿好了,从现在起,他就是你的人了。”又给了她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和一对金镯子。“这镯子就算是我给你的陪嫁。你们赶紧回去收拾东西,现在就走,一刻也别耽搁。路阳,我把胖胖交给你了,你要敢对她不好,我不会放过你。事不宜迟,赶紧走。”我连推带搡,把他们送出门去。
胖胖,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不管我的未来是什么,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红色,到处都是红色。走廊上,屋檐下,挂满了红色的宫灯。每一棵树上都披着红稠,地上铺着长长的红毯。像是一团火,熏疼了眼睛,燎伤了心。又好象看见血的海洋在翻滚,一波波向我袭来。
丫鬟仆人忙前忙后,耀夜作为监工在一旁站立。她并不怎么看忙碌的人群,而是四下张望,专门检查僻静的角落。一旁的侍卫神情也不轻松,恨不得支起耳朵,瞪大眼睛。
“天冷了,为什么不多穿点。”一件披风罩在身上,是宁王。
“不用了,我不冷。”冷?此刻还有什么比我的心更冷。没有了心,还能有感觉吗?“多谢王爷关心,我可以离开吗?”
“不舒服吗,等结束了我送你回去。现在还不可以离开。”
欢庆的乐声响起,众人在红毯的两端站立,期待新人的到来。
红色的地毯,白色的婚纱,是多少女孩梦想中的婚礼,我也曾经这样梦想过。可笑的是,这盛大的婚礼不是为我准备。是另一个女孩,还有,我的丈夫。
昊天手握红稠缓缓走来,一身大红喜服的他英武之中多了几分斯文,别有一种味道。我不敢看他的脸,早早从座位上离开,隐藏在重重人群之中。
在即将走进厅堂之时,昊天停下脚步,眼光在人群中寻找。被他发现了我的存在,他摸着心口对我微笑,眼里有担忧,心疼,还有满足。我想回给他一个微笑,可眼中的他越来越模糊。他从袖子里掏出什么,猛地甩向天空,红色的火光在空中炸开。
与此同时,一众人等手持兵器冲将过来,呼啦啦将一群人围住,更有五六个人围着宁王。他们身着黑衣,黑色面巾蒙面,每个人的左臂都系着一根红布条。又是黑衣人,我是不是和黑色有缘,总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时刻出现。他们应该是宁王的敌人,那和昊天又是什么关系?
“各位,先别忙。”昊天不慌不忙开口了。“练武之人讲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行动之前,先看看周围。”
众人都向四周张望,暂时忘了眼前的目标。然后听到“叮叮当当”兵器落地的声音。房顶上,围墙边,一队队的弓箭手严阵以待,手拉满弓,随时准备放箭。看装束,正是宁王的手下。宁王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耀夜即刻冲上去,把那几个人摁到地上。怪不得他自信满满,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雾凌,别等了,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昊天脱下喜服,一把扔到地上。“我也想接着陪你玩玩,但是他们太快了,不给我机会。”
纤纤玉手掀起盖头,露出如花的娇颜。只是面色惨白,连脂粉也遮盖不住。“对,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我是堂堂的端颐郡主,你们能耐我何?宁王虽然胸有成竹,但是不要忘了,你是在谋夺皇位,是造反。在百姓心中,你已经是大逆不道。要是再加上杀死郡主这一条,天下人会怎么看你,你的龙椅会坐得稳吗?”
“我既然敢造反,就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宁王离开座椅,一步步靠近雾凌。“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有大用处,我会好好待你的,我的堂妹。”
雾凌抬手整理鬓边的碎发,随后将手臂对准宁王,一支袖箭从袖口飞出。此时她和宁王,不到十米的距离。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挡在宁王身前。
“耀夜!”宁王一声大喊,紧紧抱着耀夜。她如同海藻,柔软地挂在宁王身上。背上插着袖箭,伤口处流出黑色的血,一滴滴滴在白色的石砖上。
“耀夜,醒醒,你不能死。你的命是我的,没我的命令,你不能死。”宁王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耀夜笑了,笑容异常甜美。但她的眼角,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流出。她伸手抚摩宁王的脸,在将要摸上去的时候,停止了动作,手无力地垂下……
宁王埋首在她的肩窝,传出“呜呜”的哭声。
宁王的影子
夜晚悄悄来临,整个园子笼罩在黑夜中。听不到任何响动,静得出奇,像沉睡了一般。月光照在屋顶,白花花的一片,泛着惨白的光。
书房中,宁王坐在书桌前。面色凝重。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只是他猜对了开头,没有猜对结尾。他牢牢掌握住了局势,却没能掌握住雾凌的那支袖箭。他一直在揣度人心,恰恰忽略了耀夜,也忽略了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灯光渐弱,火苗“噗噗噗”闪个不停。他被晃得心烦,想动手拨弄,又找不到合适的物件。随手捡起支毛笔,拨了拨灯心。一个影子出现在他脑海,一直有个女人在替他拨灯心,为他做琐碎的事情。她做的事情太过细小,很难在他心上停留。等失去了他才明白,她在他生活中是何等重要。
初次见到耀夜,他惊异于那个孩子眼里的坚强和执拗,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太孤独了,需要一个伴,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他,不会背叛他的伴。就像,影子。他对她,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完全就是需要。需要她搜集情报,需要她击垮对手,需要她解决男人的需要。
如果只是需要,为什么他的心会疼;如果只是影子,为什么他觉得像失去了臂膀?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慢慢打开。掀开红色的丝绸包,是一个水晶的面具。他捧在手心,细细摩挲。这是给耀夜度身打造的,和她的脸型一般无二。抚摩着它,就像在抚摩她的脸庞。只是,它没有温度,像耀夜冰冷的尸体。
一盏白色的灯笼摇摇晃晃,在黑暗里发出微光。引领着几个人穿廊过院,经过了大半个园子,走入一间房间。
门外的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