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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贪得无厌的女人,我去应付!”楚天阳已经失去耐心,因为这场意外,他们布置半年的计画全部泡汤,所有行动都得重头来过。
“我去!”楚天尧站起来。
他要把事情做个了断,他不喜欢事情拖拖拉拉。没完没了,更不喜欢担着一颗心猜测她过得好不好。她还是一个人在悲伤、还没走出母亲死亡的阴影吗?
担心?他居然会为她担心?他用错措词了!他是生气、是忿怒。生气这个女人居然懂得利用他不欠人的原则来讹他、诈他;生气她不愿成为自己的责任。天!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她纳入他的责任范畴内?他错愕不已地蹩起浓眉。
不!他辈固起冷漠的心墙,这些年来他早已学会人是全世界最污秽肮脏、也最不满足的东西。这女孩想跟他玩尔虞我诈的心机游戏,也未免太不自量力。
“喂!你当我是隐形的吗?人是我撞的,责任自然是该我来负。”致翔提出抗议,但根本没人理他。
“都别说了,明天我亲自走一趟。”楚天尧不买多言,转身走出办公室。
这个女人惨定了,惹上楚天尧她将会尸骨无存。
打包好行囊,寻君松了一口气。少了那位老阿伯的纠缠,她办起事来快多了。|奇+_+书*_*网|早上她到房东太太那里退回租金,将银行存款全数提出、签好了器官捐赠卡,该做的全做好了。
临死前她要游遍台湾,看遍这块孕育她的福尔摩沙。
她回头对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做最后一番巡礼,这里有她回忆、有母亲的身影、母亲的笑。窗台上她用来喂麻雀的食盆还在,新房客会继续喂它们吗?墙上一道道随她长大刻划上的横线会被抹去吗?
背起行囊,寻君再看一眼老屋。
别了!我的家。别了!妈妈。别了!曾属于我的一切一切!
寻君打开屋门,竟发现楚天尧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外!他在那里多久了?
“要出远门?”他盯着她手上的皮箱。
“有事吗?”寻君冷冷地看他,管他是不是黑社会,反正她所剩的东西不过是“短命一条”,有什么好怕的。
“为什么把钱退回?”他眼光犀利的教人无从遁形。
钱?拿那个干嘛?她形单影只出游,身上带一堆钱,难道她欠人抢劫?算了!把那些东西留给有命的人去花用,还比较有道理。
“我用不着。”
“房子呢?”
“我没那个命可住。”
她说的是实话,可是进到他耳里却成了挑衅的言词。
“你嫌不够?”
“是我语汇能力不足,还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阿伯没回去跟你报告吗?我不要任何东西,只要别来烦我,行吗?”即使阿伯向她解释过,绝不会有“黑钱”
流到她手上,可是她仍然不愿把所剩不多的时间拿去消耗这笔金钱,弄不好还得写遗嘱、成立基金会,干嘛呀!又不是吃太饱闲着没事做?
“可以!”他刚说完两个字,寻君即扣上门锁,理也不理地转身就走。
“如果这是欲擒故纵,我告诉你,你成功了!坦白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是欲擒故纵、更不想引起注意。请你找个时间去‘失踪’行吗?”她的好家教已让他反覆再三的问题给推翻。
“为什么说我照顾不起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命定人?有什么诅咒要摆脱?什么宿命必须被改变?”他每个问号都问进她的神经中枢。
“想听?听完可别后悔。”她故意装出莫测高深的样子,想吓阻他的逼供、打退堂鼓,可惜他的意志力比她预估的还高。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希望你的自信能维持久一点。”
“说!”言简意赅,他冷漠地下达命令。
“我们家族受过诅咒,女孩必须在二十岁前找到命定人,并嫁给他否则就会死亡。”
“如果没找到命定人呢?”
“如果没找到就随便嫁掉,就会独生一女,然后由女儿继承诅咒。懂了吗?我妈说你是我的命定人,意思就是要我嫁给你。换句话说,照顾我的方式就是娶我,你说你照顾得起吗?”为了摆脱他,她不介意把这个荒谬的诅咒公诸于世。
“你母亲都是用这种方式去蛊惑算命的客户吗?”
“你没有权利这么说她,这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人类无法解答的事情,不能因为无知就否认无解的事情。”
她居然骂他无知?他堂堂史丹佛毕业生、东日集团总裁竟被一个黄毛丫头指着鼻子骂无知?
“就是有你们这种人,社会上的宗教诈财事件才会层出不穷!”
“我不想跟你这种自我中心的狂妄家伙继续讨论,既然认定了我骗你,为什么不躲得远远的,干嘛三番两次寻我麻烦!”
“似乎有什么事是我还不知道的。”他唇边浮起一抹难以理解的微笑。
“该讲的、不该讲的我全盘托出了,你还要我说些什么?”她恼火地对他大喊。
“除了那个荒诞可笑的谎言外,什么理由让你吓得连家都不敢回只想逃?你在怕什么?”在他鹰隼般的眼光中,她几乎快透明化了。
“逃?我才没有!”她只是想在临死前游遍台湾而已,她哪里想逃,哪里在害怕了?笑话!他胡思乱想、神经错乱、柯南看太多头脑秀逗掉了他!
“正常人会把大把钞票往屋外撒?你的拒绝方式太具创意了吧!”
“我有足够的钱可以用,而且我并不贪心。”
“房子呢?就我所知,这屋子是租来的。”
“你调查我?”她脸色揪然大变,目光狂热起来。她要原谅他、她千万要原谅他!寻君猛然抽吸氧气入胸平缓怒火,她可没打算在生命最后的三个月时变成杀人凶手,然后在监狱里孤独死去。
“这是了解一个人最快的方法!”他一言以蔽之。
“你侵犯别人的隐私,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她真要佩服起他,男人可以厚颜无耻到这地步也算稀有动物了!“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虽然心中有强烈的欲望,想将他端上墙去当壁画,可她宁愿选择不去招惹他。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他跟前。
“说出你想逃的原因。”不得答案他不罢休。
“因为我不想嫁给你!”寻君想用力挣脱他的宿制却力不从心,急迫间竟说出真正的想法。
寻君扭转身躯不断地奋力挣扎,他只好双手并用,把她的身体圈箍在他胸前。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冲进她的嗅觉中,她这才察觉自己已经被他牢牢抱住。
从未跟任何男人如此接近,刹那间脑海里一片空白,波动的心跳在胸口翻涌,她微微发抖,仰起头,望进他深造的双眸。她虚弱地乞求他放开手。
松开她后,天尧怔愣了一秒钟,怀抱里的女孩安静下来后,他竟然会不舍得放开?是她令人心怜的娇柔模样制伏了他,或是她惊慌神态引发出他的保护欲?
“你还想逃吗?”
寻君停留在刚才的情绪中没有作答。
“你确定不肯收下金钱或房子?”
她点点头,态度坚定。
“好!那我用另一种方式照顾你。”
“什么方式?”
“你母亲最希望的方式——你搬到我家去住。”
“开玩笑,为什么要住你家?我有我的计划,你不用再多费心了!”
“你可以选择反对,不过如果你的记忆力不错的话,应该不至于忘记你是怎样答应你母亲的。”
他不明白自己怎会提出这个烂建议,这样无异是惹麻烦上身,但尽管如此他并不后悔这个提议,也许是她不若常人的反应引起他的兴趣,也或许是她失去亲人的悲拗震撼了他,反正他就是不后悔。
他的话正中红心,射进她心中最脆弱一环。这段日子里,她想尽办法骗自己忘记承诺过妈妈的话,每次看见楚天尧派来的人,她总是采取消极的回避态度。仿佛只要避开这个人,她就能心安理得地绕回原定的轨道继续前行,没想到最后一秒她仍是被逮了正着。
他的提醒将她推入罪恶感深渊,母亲那张关怀的脸浮上脑海,她的哀哀央求,只为着不要女儿走上她曾经选择的路!如今她尸骨未寒,她便要将母亲的话抛诸脑后,执意照自己的意愿进行,这样该或不该呀!
她答应过不要让妈妈走得遗憾,她答应过妈妈为自己的生命尽一份力气,她怎能为着自己的胆怯,计划远走高飞?也许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她该放手一搏。
看着他刚挺的鼻梁、冷然坚毅的唇角,那种令人无法漠视的慑人威严,寻君转移不了眼光。他这样英姿飒飒的男人,多么容易攫获女人的心!万一,她得不到他的真爱,那么三个月后找不到爱情的她,是不是将孤独地死去?
“如果你是在担心不想嫁给我这事,我保证,我跟你一样没有意愿!”
算了,她哪有东西可损失?未来?她早就没有未来!再坏也不可能更坏了!
“走吧!我跟你走。”一转念,她下定决心,寻君害怕转过头会勇气顿失,于是她领先往车子方向走。
原来这才是她想要的!她疾行的身影,在他眼里被解释成迫不及待。
这个聪明的女人,她清楚他才是最有价值的,拥有他等于拥有无数个一仟万,她够精明也够贪心。哼!利用一个荒谬的可笑谎言,就想要弄他?
他轻蔑地冷笑!想玩?他奉陪!只要下场她能受得起!
第二章
他的家是座落于阳明山的巍峨大屋,里面有个大花园,不知名的树木和满园的玫瑰为着留住春色而努力。
从没走进过这样一栋大房子,门大、窗大……所有东西都大的离谱。
踏进大门,寻君好奇地四下观望,难怪她会被认为在欲擒故纵,原来她妄想的命定人是个价值不菲的大富翁,这样的男人自然会吸引数不清别有所图的女人。
提着少得可怜的行李,跟在他疾行的身影后,寻君走得是气喘吁吁。她闷着气紧盯住他的大号步伐。深怕一不小心就迷失在这深宅大屋内。
他在二楼起居室中央停住,等她注意到他站定时,已经一头撞上他的背脊。
嗅!他的背是用水泥“控”的吗?而且还是没放沙拉油桶、不怕地震的那种。
他回头看她,脸上毫无半分表情。
寻君吐吐舌头。将眼光移开。
他的身旁站着一男一女。男子日晒过的古铜色肌肤,充满健康蓬勃的生气,眉宇间有着与楚天尧相似的傲气。他的唇边则带着讥讽看向她,看来她并不受欢迎。
女的发间有些微白霜,略略发福的身材让她看来像连续剧里和蔼的老妈妈,但她叫人退避三舍的冷漠表情告诉了寻君,她是多么的令人讨厌。
“刘妈,这位蓝小姐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你带她去客房。”
“是!”她低头答应。
“等一下!大哥,我不赞成她住这里!”从接到天尧的电话起,他就闷了一肚子火气,这个女人最终目的居然是要登堂入室!
“我已经决定了!”他不容置像的口吻,迫使他将剩下的话咽回腹腔。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众人的视线,留下寻君独自面对一室的不友善。
“你的目的何在?”天阳整眉问道。
“你说呢?”她刻意让声调保持平静,以免泄露出不安。
“你调查我大哥,想利用你母亲的意外、利用大哥的同情心进入我家,然后伺机飞上枝头做凤凰。我没说错吧!”他鼻孔喷火,一张帅脸退化成暴龙。
“你适合当编剧。”有没有搞错是谁调查谁,做贼的喊捉贼,天理何在?
“为什么你非得要住进我家,说你不是别有用心谁会相信。”他咄咄逼人的口气挑惹出她的怒火。
“君子相信小人不信,好人相信坏人不信,饱学儒士相信,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的流氓不信。”言下之意就是——你!楚天阳!是个没知识、胸襟狭空的无赖。
“放眼天下谁会抵挡得住一千万元的诱惑?”
“可惜你只是天下人中的一小个,否则你会知道天下间没把一千万放在眼底的大有人在。”她反唇相讥。
“不用再演戏了,你以为嫁给大哥拿到的就不只一千万是吗?”
“就算我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也得你大哥鼎力配合,光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可成不了事。”他们楚家兄弟最擅长的功夫是谋杀别人的好修养,哥哥是这样,弟弟是青出于蓝更胜一筹。
“露出真面貌了吧,我提醒你,我大哥已经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天呐!莫非妈妈算错了,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她脸色倏地刷白,全身不禁打个冷颤。
她的表情证实了他的臆测。
“等心心小姐身体好一点,大少爷就会跟她举行婚礼。”刘妈补充一句。这个入侵者实在太具威胁力,她不得不为心心小姐担忧。
“我可以退而求其次呀!你不也是一个好目标。你的身价总不至于差你大哥太多!要飞上枝头可不是只有一条捷径。”她反击,遇强则强是她一贯的作风。
“你以为人人都瞎了心眼,只看得见你漂亮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