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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考虑。」
「考虑什么?」
「为我留下来。」
南丝白眼一翻。「那是不可能的事!」
「请你考虑过之后再回答我。」威廉非常坚持。
「但是……」
「请先考虑。」
执拗的黑眼与顽固的灰眸相对片刻,黑眼败退,南丝耸耸肩。
「好吧!那在我考虑之前,请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我为你留下来?」
「我要妳。」
说的可真直接,不过她大概也猜得到是这种答案。
男人初见面就要女人「留下来」,这种情形在二十一世纪也常见得很,一夜情嘛!上床玩个通宵就挥手道别,永远不再见。
「为什么?你爱我吗?」这个问题听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可笑,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爱?」威廉一脸不可思议的摇摇头。「不,战士是不谈爱情的。」
这种回答也在意料之中,虽然还是令她有点失望,幸好只是一点点。
「所以你只是想要我的身体?是不是要过之后我就可以回去了?」
似乎没这么想过,威廉怔了一下,旋即蹙眉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好像想清楚了。
「不,我不只要你的身体,我也要你陪在我身边。」
这就不能算是一夜情了,就这时代的语言来讲,是情妇,专供男人发泄性欲的「用品」。
要留在这中古时代作情妇,不如回到她自己的世界去作二十一世纪豪放女!
「我相信这世上的女人不只我一个。」譬如昨天他们经过的那个村落里就有不少个,而且有两个还长得很不错。
「我不要别的女人,我只要你。」
这个人真的很顽固耶!不爱她又非她不可,他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得听他的不可吗?
就算是,她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管他的,反正时间一到她就回去,谁理他考不考虑,他自己去想到头爆炸吧!
「你在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南丝露出不开心的表情。「你到底把我的行李藏到哪里去了?」
灰眸忽地升起浓雾,如同过去半个多月里的每一天一样,只要她一问这句话,威廉就会俯首占据她柔软的唇瓣,吻得她天昏地暗、七荤八素,有时候还会忘形地死命搂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结束亲吻。
打从第一回开始,她就迷上了他的亲吻。
不过,南丝绝不会承认是因为如此才故意一天问他十几二十回,也不会承认他灰眸里的银色星光教她着迷,更不会承认他的男性气味使她无法克制自己,他的诱惑力令她几乎难以抗拒──几乎,但再过一段日子就难讲了。
不,绝不会,她绝不会承认这些,打死也不承认!
事实上,她是期待多问几次以后,说不定哪一次他会不小心说溜了嘴。
对,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你不应该吻我的。」他的唇一离开她,她马上提出严正抗议,显然忘了刚刚吻到后来是她死命抓住他不让他离开的。
「为什么?」
「你总是会让我忘了自己是谁,」她懊恼地低低咕哝。「或许有一天,我会真的忘了回家的路。」
灰眸掠过一丝笑意,威廉顺口问:「你家在哪里?」
「……另外一个世界。」
「抱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南丝沉默了好一阵子都不再出声,当她再度开口时,话题已经转开了。
「你为什么要扣留另一个箱子,不扣留放衣服的箱子?」
威廉深深地凝视她一眼,决定不逼她,他多的是耐心。
「因为放衣服的箱子我可以打开,另外一个箱子……」他直视前方。「我打不开。」
打不开的箱子一定比较重要,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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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那个和诺曼人在一起的女人,听说她是女巫!」
「果然长得和我们不太一样。」
「因为她,我们的军队才会打输!」
「那么我们只要烧死她就可以打赢了?」
窃窃私语声仿佛一大群没头蜜蜂般硬钻进耳里,害她耳朵嗡嗡嗡地直发痒,这是自从和威廉同行以来,南丝第N次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指控,真是令人抓狂,明明是他们自己没本事打赢,怎么可以栽赃到无辜人身上?
她还帮过他们呢!
军队大剌剌地穿越过小小的撒克逊村庄,南丝四下张望,两旁尽是无知的愚蠢村民,男的穿及膝的外袍和长裤,女的穿过膝的长裙,畏惧的表情下隐藏着鄙夷的视线,她大概可以猜想得出在他们眼里的她是怎么一回事。
异国风貌的五官,黑发黑眼的小女子,窝在高大的诺曼第大公怀抱里,被他小心翼翼地护卫在两臂中,这副模样正好印证了谣言──她是专门来帮助诺曼人打胜他们的女巫。
真是天知道!
不过……唉!这也难怪,只会养猪养羊,连把铁剑也耍不动的村民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说说闲话看看能不能气死敌人也好。
「耶稣上帝,瞧他们那么亲热,真是不知羞耻!」
「希望他们不会停在这里过夜,我可不想让那个女巫留下来玷污了我们这个村庄。」
「我想不会,我们这个村庄太小了,容纳不下他们那么多人。」
「何况现在也还早,尚不到扎营过夜的时候……」
听到这里,南丝无所谓地耸耸肩,威廉却遽然高举右臂,队伍立刻停了下来,欧多急驰到他身边。
「大哥?」
「扎营。」
南丝讶异地咦了一声,欧多却毫不意外,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策转缰绳离去,不一会儿,赫里德与罗勃各率领一半军队在村庄前后扎营,欧多领着两小队人马留在威廉身边,契斯特跑去找村长要求他提供一间最好的屋子和一顿最好的晚餐。
南丝可以清楚瞧见那些撒克逊村民们脸色一片花花绿绿,看上去好不可怜。
「你是故意的?」
威廉不吭声,南丝白眼一翻。
他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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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最好的一栋房子是一间人畜合住的长屋,右边是安置牲口的畜舍,隔着墙壁另一边是住宅,一家人睡在一起,没有隔间,没有烟囱,屋顶是未加修整的茅草,墙壁是涂过泥的木头,窄小的空间里除了一张木榻、一张凳子和一张桌子之外别无其他,连便壶也没有,要方便还得摸黑到外面去脱裤子。
说到脱裤子,最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这时代的女人在两腿之间除了自然皮毛以外,竟然什么也没有!
裙子再长又有什么用,跌一跤就穿帮了!
更恶心的是,厕纸在十八世纪才出现,猜猜这时代的人是用什么擦屁屁的吧!
算了,内衣裤、卫生纸和卫生棉她都可以自备,而且今夜,它将是只属于南丝一个人的住处。
最重要的是,这夜村民送来的晚餐更是她两个多月来用过最好的一餐,刚烘焙好的面包,干酪、牛奶麦粥和蔬菜汤,还有熟透的酪梨淋上香甜的蜂蜜,每吃一口她都要阖眼细细品尝一番,暗暗感动流眼泪。
新鲜的,呜呜,热呼呼的,呜呜呜,没有沙子也没有小石头,呜呜呜呜,还有番红花的香味,呜呜呜呜呜,好感动,呜呜呜呜呜呜……
虽说仍然是相当简单的一餐,味道也实在是不怎么样,却是由女人细心制作出来,干干净净又热呼呼的餐食,比起军队里的男厨师粗手粗脚,随随便便煮熟即可的餐食绝对要强上千百倍。
唯一的缺憾是有威廉在一旁共同进餐,她不敢拿出刀叉来用,只好陪他一起用手抓。
今天就当她是印度人好了。
「太好吃了!」
推开空盘子,南丝大声赞叹,威廉倒没什么特别反应,也许他在诺曼第吃的都是这种既干净又温热的餐食,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南丝心想,但既然在战场上,餐食再如何差劲也无法抱怨,他不是那种好享受的将军。
「你有没有考虑?」
「嗄?」
「考虑留下来?」
一听到这种问题,南丝立刻起身回避,「有啦、有啦!」嘴里随口应付两句,再提出问题来堵住他的嘴,免得他继续追问下去。「你到底把我的行李藏到哪里去了?」但是他没有回答,正觉得奇怪,背部没来由的突然冒起鸡皮疙瘩来,她本能地回身察看,蓦而惊喘。「上帝!」
威廉几乎贴在她身上,他那么大的个子,走路居然像猫一样无声无息。
「你……你想干什么?」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我想……」他徐徐倾下身来,眸底银芒格外灿烂。「让你认真一点考虑。」
「呃?」
半晌后,当他离去时,南丝的唇瓣已红肿得发烫,而且由于两条腿发软而瘫坐在床上站不起来。
考虑?
当她脑子里装满了浆糊的时候,到底要她考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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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克逊人毕竟也是相当忠心于他们的哈罗德国王,所以她实在不能责怪他们有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企图刺杀她这个女巫,虽然愚蠢,但,真的,她能够体谅他们期待能挽回哈罗德国王劣势的心情。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挑在这种异常尴尬的时刻呢?
睡前,南丝习惯先方便再上床,特别是在冬天,她实在没兴趣在冷飕飕的半夜里爬起来嘘嘘。
可是在这间所谓村里最好的屋子里竟然看不见半个便壶,她只好悄悄开门走出去,原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没想到门口两旁竟然杵着两根木杆,一见到南丝出现,立刻尽忠职守地紧跟在她后面客串影子。
「两位,就算是为了安全,这种时候我也不想让你们跟着我,懂吗?」她叹着气说。
士兵马上明白了,立刻改为远远尾随她──其中一人还特地跑去通知威廉,因为如此,她只好找个非常偏僻的地方方便,至于什么不雅的声音,随他们听了,要来个评论什么的她也不反对!
不料就在她把内裤刚拉回一半时,自横里猝然探出一条铁臂揽住她的腰,她不禁抽了口气,但只惊吓了一秒便从扑鼻而来的熟悉体味里得到安心感,下一刻,一连串刺耳的刀剑交鸣声也使她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
天哪,比上回更糟糕,上回她还是被他拉窗帘似的扯上马去,这回却是像一袋面粉似的面朝下挂在他手臂上晃来晃去,还有一条内裤勾在她的膝盖上。
让她死了吧!
顾不得有人要她的小命,她呻吟着企图把内裤拉上来,但每一次好不容易勾到了那一小块布,威廉总是很「及时」地转个圈,于是那一小块布又脱离她的掌控……不,指控之内,而且更往下掉。
最后,当内裤惊险万分地挂在她的脚踝上要掉不掉时,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吼,「不要动!」
也许是她的咆哮声太骇人,威廉果然停顿了一下下,于是她赶紧用一秒钟缩脚抓住内裤,再用另一秒钟猛然拉上来,第三秒钟开始,她毫无怨言地作个称职的面粉袋,心甘情愿地挂在他的手臂上让他甩来甩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不太久,打斗终于结束,威廉立刻把面粉袋送回屋里去,一句话也没说,但自盘旋在他灰眸里的暗黑风暴,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南丝可以清楚地察觉到他澎湃的怒火。
再过片刻,欧多送来一个便壶,她满脸通红的收下来,并故作镇定地道谢,门关上后,她背贴在门上苦笑。
幸好她不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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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南丝精神饱满地走出屋子,自觉已摆脱昨夜的尴尬,可以心平气和地迎接崭新的一日。
在等待威廉时,她随口问殷德,「昨天那些人呢?」
从她加入威廉队伍的第二天起,殷德就被派到她身边来伺候,除了骑马和晚上睡觉时间以外,他都非常尽责地紧跟在她身边听候差遣。
殷德立刻献上满脸殷勤的笑。「放心,他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了。」经过昨夜,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在公爵大人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能使公爵大人暴怒到做出那种事的人,她可是唯一仅有的一个。
南丝眉毛一挑。「威廉叫人杀了他们?」他不是这么狠吧?他们并没有真的伤害到她呀!何况,他们只是一些无知的村民。
「不,没有……」
南丝松了口气。
「……他叫人砍了他们的手脚。」
三秒钟的空白,南丝骤然屏息,「你……说什么?」她几乎窒息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