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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夜主。”行兰和凝竹对看一眼,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林青看着他们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一笑,转眼却在看见一抹火红的身影后,笑容凝在了唇角。
她主动出声招呼:“表叔,早。过来坐坐。”
站在外面的却是朱颜。
他虽换穿了汉家的衣衫,仍是喜欢明艳的红色。不过林青也的确觉得,只有红色才能配得上这个美丽热烈得如火一般的男人。
可惜,这个应该朗朗大笑的男人绝美的脸上,却带着茫然和忧色。
朱颜听见林青的声音,看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这里来了,笑了笑,走到林青身边坐下。
林青伸手摸了摸朱颜的外衫,微微濡湿的感觉让她立刻明白朱颜定是已经在外面走了很久了。
将他微凉的手捂在自己手里,林青心疼地看着朱颜,说话时脸也沉下了几分,“表叔——”
朱颜自是知道林青的感觉,虽觉得窝心他却不想多说,于是笑说:“青儿今天就这么早起,不怕新郎君生气?”原该是极亲近的人才能说的玩笑话,朱颜对林青说得却很自然。
饶是林青,突然之间听到这话也是微微脸红,不知道说什么好。林青的脸红,这落到林云泉眼里怕也是奇景的事情,却让朱颜轻易做到了。
林青手指摸到朱颜手腕上有一个凉滑的东西,连忙拿过来看,却是一只红色的琉璃镯子。虽然红镯很配朱颜,但是琉璃易碎,而且林青也看得出来这镯子做得相当粗糙。她预备了好些珠宝也不见朱颜用,为什么独独戴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
林青正奇怪着,朱颜有些尴尬地一缩手。
这一缩手,却让林青想起来,听说秦王前几日曾经去过一家琉璃坊,在作坊里待了整整一日。
难道……
林青看看手镯,又看看朱颜。
朱颜看林青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看着李齐将那些有着两人回忆的小物件一样一样地送过来,心里也是乱成一片。想不原谅她,毕竟当年只是错过不是抛弃,如今那相知相许的时光历历在目,那时真的很幸福。想原谅她,却又不得不想起飘零在外的女儿,他唯一的女儿。
他到底该怎么做?
看着林青深思的眼睛,朱颜只能扬起苦笑。
*********
有关林青说的“只娶一个”,汗,我在这里澄清一下。
晔雅是“官伎”,等同于罪犯,是不能嫁人不能赎身的。不然林青干吗那么麻烦还特地开个青楼养着他,直接养家里不就好了。所以晔雅目前属于林青想娶,但是“没办法娶”的人。而且因为现在林青心里就2个人,所以变成“只娶一个”了嘛。
所以,是没办法娶,不是不想娶。
表置疑我家青青对小晔雅的感情嘛,她很乖的。
入仕
是日巳正。
天气晴好,阳光照在刑部衙门紧闭的大门上。大门前除了两个挎着大刀的守门人外,什么也没有。整条大街上冷冷清清,本来府衙周围就少行人走动,何况这里是审案关押的刑部。所谓生不入官门,寻常百姓只怕是宁愿绕道,也不肯打这里经过。
穿着绯色官服的林青,此刻就站在刑部大门前的街心上。她抿着唇,眼睛定定地看着写有“刑部”二字的匾额。
林青静静地看着这两个字,脸上虽然平静,心里却翻腾不已。
刑部,曾与她某段特别的记忆连在一起。
想起一年多前,被人当成疑犯绑进这里时抬头看见这两个字时的心情,想起刑部大牢里冰冷的地板和墙壁,想起一个人使尽心思手段,却不知前路如何的心焦难耐后,林青毫无征兆地嫣然而笑。
那笑,连春日明媚的阳光也失去了颜色。
林青再次举步,走向刑部大门。
这一次,每一步都走得轻松稳健。
一个龟缩在林家堡苟延残喘,一个流放到塞外充军为奴。
她,在阳安过得顺心遂意。
所以,就算她曾经处于下风,又如何?
林青向守门人说明自己的身份后,走到刑部朱红色的大门前停下来。右手的指尖贴在大门上,用力一推,就彷佛推开一扇通向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一样。
门内宽大的庭院里人也不算多,却与门外的冷清迥然相异。
林青顿了顿,才跨进门槛,再抬眼时却看见一张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的面孔。
李齐。
她来这里做什么?林青脚跟贴着刑部大门的门槛,看着李齐。
李齐穿着紫色的常服,一边与身边人说话一边向林青的方向走来。
李齐双目清澈,身材修长,步伐沉稳。这个彷佛可以吸聚阳光的女子与身边人说话时,神态是说不出的风流潇洒,简简单单地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虽说男子方可称美色,但是站在人群中的李齐,何尝不是一幅美丽的画?
这个人,是她的……
不自觉地想要勾起的唇角,突然一僵。
她的,什么?
林青甩甩头,把那个呼之欲出的词丢开。
李齐似乎不经意地抬头,看见林青后笑了一笑。
她笑得很温暖愉悦,彷佛见到自家的后辈一样。李齐这一笑,令她身边的人都抬头看向林青。
只是李齐的目光还没什么,见众人向她看来,林青连忙迎上去一揖,道:“见过殿下,各位大人。”
其他人并不知道林青是谁,只是看官服的颜色回应。
“赴任?”李齐点了点头,继续很随意地问。那亲近的口吻让周围人不由对这个年少的女子投注更多的目光。
“是。”林青摸不透李齐的意思,只能依足官场的礼节,恭敬地回答。
“令尊最近如何?”李齐的话显然让两个人的关系在外人眼里更亲近了。
林青抬起头,看着李齐的眼睛。但是从那双与她一样幽深的黑眼睛里,林青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低头,说:“家父身体安好,有劳殿下挂心。”
李齐满意地点头。
看到李齐的表情,林青连自己也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又说了一句:“不过近日,不知哪里来的莽妇总送些奇怪东西给家叔,让他很是伤神。几日里真的憔悴了不少。”
林青那略带抱怨的口吻,让在场不知底细的其他人点头附和。
李齐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尴尬和恼怒,林青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她面具破裂的声音,毕竟从来都没有人敢当面讥刺她。
但是林青说到后面的时候,李齐眼里的担心却明显盖过了之前的情绪。
林青发现自己对于知道这一点很是愉悦。
她抢在李齐再度开口说话前,“青不敢有扰殿下,先行告退。”又是完美地一行礼,向刑部衙门里面走去。
李齐微怔后也了然。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和身后几人一起朝门外走去,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林青请一位知事将她带到沈晏的房间里。前任尚书告老后,沈晏年前便由侍郎升任刑部尚书。
沈晏的书案上堆了不少案卷宗籍。她正写着什么,见林青进来便放下笔。
林青行礼后,沈晏开门见山道:“陛下遣秦王殿下过来传口谕,今后凡有涉及京官的案件,拉人取证均有你来出面。”
这是叫她做恶人?还是……
林青明显地一怔,半晌才答了声:“是。谨领皇命。”
沈晏在刑部那么多年,当然知道刑部捕快难做人。地方上有拉人犯回衙门也就拉了,阳安这地方扔个石子都能砸到个官,而且品阶肯定比捕快高。世家大族里又最容易出些仗势欺人的纨绔女儿。如今陛下的这道旨意,等于是把林青推到浪尖上去。这到底是着意磨炼,还是另有意图?
沈晏见林青怔愣,以为她心里开始畏惧,不由主动开解道:“也无需过虑。此事虽难,刚才我听秦王殿下言语中对你甚为赏识,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去求她。”
“秦王殿下对我很赏识?”
李齐到刑部来是,为了她?
林青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因为李齐在她印象里还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沈晏误会了林青的意思,解释道:“殿下其实很亲切。外间的那些传闻……其实,人无完人……”
林青垂下眼,道:“是,多谢大人,青会多加注意。”
沈晏见林青不愿多谈的样子,心知这其中必有缘故。老于官场的她于是转而指着左手边的一堆卷宗说:“这些是我手上正在办的,你可以先去库房里拿来看看,等熟悉了情况再开始不迟。”
“是。”林青抬起眼,脸上平静若水,“大人,青想从旧的卷宗开始学习,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林青看看旧的卷宗正好可以重新温习,也学学刑部的做事方式,沈晏当然点头同意。
林青见沈晏点头,眼睛微微一眯。
然后,她又以不经意的口吻问:“旧卷宗里有没有青不能看的?”
沈晏想了想,顺口答道:“没什么。”
林青心里一喜,又强自压抑了下去,没让沈晏发现。
沈晏又交代了些事情后,便唤了人来带林青去认识刑部的司职人员。
名噪
晔雅丢下笔,向后靠进柔软的椅垫里,闭上酸涩的眼睛。
各色大小,笔迹各异的纸在他面前几乎堆成了小山。从那么多纷繁芜杂的线索里找到他想要的,实在辛苦。
晔雅记得自己天亮的时候就开始了,到现在是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了?
不对,不是今天。
他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不停地,一直不停地追查当年的事情。但是当年的事情就像被谁刻意抹去了一样,除了定罪的证据,他什么也找不到。
心里,开始莫名地烦躁。
长叹一声,晔雅正想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微凉的手从后面抚上他的额头,轻轻按揉起来。轻重适宜的力道让晔雅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双手,晔雅知道即使炎炎夏日也不会热,一直就那么淡淡凉凉,一如她的清冷的为人。可是只因这清冷的出现,就轻易地抚平了晔雅心里的烦躁。
晔雅将手拉到自己写字写得僵硬的肩膀上,身后那人轻笑一声,如他所愿开始按揉他的肩膀。
晔雅睁开眼睛,桌子上果然多了杯热腾腾的茶,将茶碗捧在手里,嘴角于是不由自主地翘起。
“做事要有节制。这么不休不食的,会伤身。”林青如清泉般的声音在晔雅的耳边悠然响起。
“怎么有空过来,林大人?”知道她不过来是因为忙,只是想到那只猫可以霸占着她每个夜晚,晔雅的心就会像春天的池水一样泛起阵阵不舒服,于是言语里便总是有那么些莫名的意气。
晔雅转过去,果然看见那位已上任近月的六部行走。她还是那个样子,美丽的容貌、清淡的表情和一贯素淡的衣服。
“不知下官有没有这个荣幸,得公子相伴一日?”林青笑意更浓,问。
“去哪里?”晔雅用眼角余光瞥了眼桌上那堆东西,算是答应了。
“如今刀鱼正是当令,去尝尝?”林青柔声道。晔雅一直闷在房间里也不好,乘天气还没热,出去走走也好。
“好。”晔雅点头,说着去柜子里拿了新的衣衫出来换。
林青在晔雅伸手宽衣的时候,自然地将眼睛移向了别处。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晔雅突然从后面伸手搂住林青的肩,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问:“为什么要避开我换衣服?”暖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朵里,旁人看来暧昧的动作却让林青觉得自己耳朵即将不保。她知道如果说错话,晔雅是不会客气的。
“这个……”
林青转过身来,突然一顿,解释的话噎在嘴里,惊艳明白地写在她的眼睛里。
晔雅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式样倒平常,只是极浓艳的紫色上用金线绣着一朵盛放的牡丹。他容貌美丽倒在其次,难得的却是说话动作无一不带着柔软的媚意,所以才无愧于艳伎之名,如今这衣服穿在他身上,真正是相得益彰。任谁看过之后,都不会觉得有谁比他更适合紫色。
如果说林青之前避嫌似的动作让晔雅有些微的不快,那惊艳却完全地愉悦了晔雅。他放松威胁,牵起她的手走出门口。
两人一路车行到了太液池的码头边。
太液池是阳安城外的一片水面,因为景色秀丽宜人,所以平日里便有不少人游湖。春日百花绽放,太液碧波荡漾,游人更多。
“这里……”晔雅才一下车,便觉凉风扑面而来,心神一不由爽,就朝湖边多走了几步。他知道这是林青特意安排,回头对林青明媚一笑。
林青下了车正在交待马车妇回来接她们的时间,突然有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大声说:“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惜雅楼的红牌晔雅公子吗?”
林青顿时皱眉,回头见有几个人本来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