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负着手,昂头挺胸,学着那些公主们耻高气昂的步伐,一边摇摇晃晃地走着,一边得意地说道:“陛下说,他看我实在是顺眼,便把这个庄子,还有庄子名下的千亩良田都赏给我,对了,还有一百精卫。”她脸红了红,忍不住格格一笑,“陛下还说,允我蓄养美少年。”
这般摇晃晃脑地走出几十步,陈容实是忍不住欢笑出声。她腰了扭,也不顾孙衍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径自跑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袖说道:“孙衍,现在你回来了,我这庄子便不必借王家之力了。你给安排一些人管着这里,顺便,也给那一千亩良田安置些佃家和管事吧。”
见到孙衍翻着白眼理也不理自己,陈容嘻嘻一笑,她双手握着他的衣袖,一边摇晃,一边娇声娇声地说道:“好啦好啦,别气了。你还是兄长呢,真是的。”
孙衍听到她服软,这才低下头看向陈容。
望着她笑盈盈的脸,孙衍心神一动。他和她都知道,他虽然身份不俗,可在这建康城,毕竟是外来之客,又没有父母长辈帮衬,又没有强有力的奴仆阵容,家族中,能让他有发言权的地方还真不多。
在这寸土寸金的建康城中,他要站稳足,还真需要助力。而现在,陈容的千亩良田,便是助力。
陈容笑盈盈地看着他,轻轻说道:“阿衍,战争之道,后方的助力同样重要……你以后,便这般留在建康城可好?”她仰着脸,温柔信任地望着他,“你就呆在建康城里,我们好好经营,若能累财巨万,又得到名士们的认可,对你们将军来说,何尝不是一大助力?”
对于经营之道,陈容还是有一点见识的。她可以像上两次一样,运送钱草到战乱之地,又从战乱地收集金银带回。
这还是其次,她对天下大势,以及后十几年建康城将要发生的大事,都心中有数——如能巧妙利用,累家巨万那是小事。
以前,她无根无底,有财也守不住,现在她有了那道‘如朕亲临’的玉佩,有了孙衍这样的世家子弟相助,很多事,都是大有可为。
越想,陈容越是双眼放光。
因此,她抓着孙衍的衣袖紧紧的。她只是一个小女人,虽然心恨胡人,也以朝庭在胡人一事上怒其不争。可是她还是不想这唯一一个好友,走上战场,去赴那一趟又一趟的生死之局。
陈容的心事,孙衍哪有不晓得的?
他对上陈容渴望期待的双眼,忍不住咧嘴一笑。
歪着头,孙衍大点其头,“还算你识相,知道我是你兄长。”
说到这里,他甩开陈容的手,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孙衍这才回道:“容我想一想再回你,可好?”
陈容知道他的性格言不虚发,便应了一声。
两人并肩而行,陈容把今天在皇宫中与皇帝的对话,一一说了一遍。
说过后,她转头看向孙衍,认真地说道:“陛下提到你与冉将军时,语气殊有不善。阿衍,很多事,在建康是急不得的。”
她这是劝告。
孙衍抿唇点了点头,冷声说道:“我也没有想过走陛下那一途。”
他说到这里,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当下大袖一挥,叫道:“谈这些有的没有干吗?拿酒来拿酒来。”
陈容斜睨着他,悠然回道:“没酒。”
孙衍一怔,马上想到她刚刚搬来这里,除了一百精卫,整个院落便只她一人在,哪来的酒?
当下,他哈哈一笑,拂袖道:“好,我去给你这里安置人手。”
说罢,他转身就走。
堪堪打开大门,一辆马车直奔而来。
那马车一直奔驰到两人面前,这才止步。车帘一晃,一封信递到了陈容手中,马车中一个清朗的文士声音传来,“这是我家七郎给仙姑的。”声音一落,马车返回。
陈容低下头来,慢慢打开那信封,上面只有一句话,“袖风之泉,流月之亭,愿与卿卿泛舟中流,赏清风明月,品青云之饮。”
孙衍低头一瞅,马上哈哈一笑,他哧声叫道:“王七这小子生气了。哈哈哈,还这么酸不溜秋的说什么品青云之饮,哈哈哈,阿容,这个才是你真正的入幕之宾啊。”他说到这里,大是幸灾乐祸,不由双手一拊,哈哈大笑起来。而且,他是越笑越高兴,越笑声音越响亮,直是远远传出,引得路人频频回眸。
##
又奉上六千多字……我觉得,这个月我真的很勤快,真的值得粉红票奖。
媚公卿 第171章 不一样了
陈容盯着那信封上的字,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回头朝几个精卫说道:“你们且跟上我。”
“是。”
孙衍见她这么小心,咧齿晒道:“阿容小心过头了。”
陈容挥着手,示意马车驶到这边来,一边对孙衍说道:“不是小心,当日在南阳里,便有人假借他的名义骗我出游。”
孙衍一怔,问道:“谁干的?”
陈容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顿了顿,她笑道:“当时我得罪的也只有陈元一家,想来是他们了。”
孙衍皱着眉头,“如此大事怎能不知道?对了,那陈元一家不是也到了建康吗?明日我去问一问。”他也见过陈元等人,这一家,现在十分落魄,以孙衍的地位去查问,派一个仆役都足够。
陈容点了点头。这时她的马车已经驶过来了,陈容跳下马车,见她上了车,孙衍也爬上自己的马车。
手攀在车辕上,孙衍回头看向陈容,说道:“阿容,你那嫂嫂,”他严肃地说道:“那种人,是贪得无厌的小人,她若是再敢惹你,我会出手震慑”
陈容刚刚坐稳,闻言不由转向孙衍,看着他,她慢慢展颜一笑。这一笑,有着发自内心的温暖和感激,孙衍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后脑壳,纵身翻上马车坐好。
两人分道离开。
陈容走了百步不到,平妪和尚叟等人已然赶到。远远地看到她,众仆一冲而来,叫道:“女郎女郎”
陈容抬头,见到一众含泪的眼,不由好笑地问道:“怎么啦?”
尚叟朝着她深深一揖,颤声说道:“恭喜女郎。”他又朝着皇宫方向拜了拜,颤声道:“谢陛下隆恩。”
在尚叟行礼时,平妪等人也是乱七八糟地行着礼。
陈容见到这一张张激动得无以复加的脸孔,一眼瞟到四周不时瞅来的目光,连忙说道:“好了,回府再说。”
“是。”
见尚叟策着马车靠近,陈容低低说道:“那些财宝,找个机会全部取出来。”
尚叟明白,自家女郎这是得了万废俱兴,处处都要用钱。他连忙点头应是。
这时,马车后平妪低低唤道:“女郎。”
陈容看向她。
平妪凑近她,小声地说道:“女郎,郎君和小郎君过来了。”在陈容睁大的双眼中,她轻轻说道:“郎君已经休了那个恶妇”
一句话吐出,陈容笑容满面。
平妪连忙提醒,“女郎,奴怕那恶妇不会轻易罢休,已把郎君安置在道观中。”
陈容闻言,冷冷一笑,浑不在意地说道:“不过几个无赖,有什么可怕的?”她可从来都不是非仁慈之人,那恶妇安份也就罢了,胆敢胡闹,那得看她有几条命了。
平妪快乐地应道:“是,我家女郎是什么人啊,才不怕她呢。”
她说到这里,满足地望着陈容,暗暗忖道:女郎深得陛下看重,不但赐田赐庄子,甚至还允许身为道姑的她养有面首……这岂不是说,女郎可以有后代来继承这些财富了?
女郎会有她自己的后代,这对于平妪等仆人来说,那是天大的好事。在他们想来,这世上,夫主远不如子女可靠女郎只要有儿子傍身养老,她嫁与不嫁,有没有丈夫,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时候,平妪甚至欢喜起女郎的坚持来。如果她当初嫁了人,就算是给王七做贵妾,也永远不会有今日的风光
陈容眼角一瞟,见到众仆都是笑得合不拢嘴,嘴角不由一扬。
只是她自己,远不如仆人们这么高兴:古来伴君如伴父,她现在的地位,远不如仆人们所想的那么牢靠。
陈容把仆人们领回府中,向众精卫介绍一番,又交待了众仆要做的事后。便继续带着十个精卫,朝着袖风之泉驶去。
经过这么一耽搁,太阳已然落山,夜雾开始笼罩于天地间。
建康这地方,不管天下是如何混乱,它一直是承平的。因此,明明四周风雨飘摇,这里的人享乐已形成习惯。特别这一入夜,更是狂欢享乐之时。
街道中,处处灯火通时,便是木桥旁,河水中,也飘浮着灯笼,连天空上,也有孔明灯点缀其中。
无数的灯火下,是衣香鬓影,车水马龙。
陈容的马车缓缓行走在街道上,倾听着四周的人语,时不时地迎上一道二道目光,她竟是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宁静了。
马车驶过青云庄所在的巷子,开始驶入另一条正街。
正街的繁华,更是远胜过巷道。远远望去,红色的灯火与鲜艳的美人,组成了灼目的风景。
陈容昂着头,津津有味地望着时,几乎是突然间,两人黑影一冲而出,挡在了她的马车前。
那两人一冲而来,‘嗖嗖’二柄长戟一拦,却是策马走在前面的二个精卫同时出手。
寒光森森中,一个熟悉的,谄媚的声音连声说道:“别,别,我是阿容的族伯。”那走在前面的黑影叫到这里,声音一提,朝着马车中的陈容唤道:“阿容,是我啊。呵呵,这阵子要见你可真难啊。”
正是陈元的声音。
陈容一怔,定睛望去。在她的目光瞟过时,陈元向后缩了缩,藏去了右袖下的补丁。
陈容朝着两个精卫点了点头,令得他们撤下长戟后,她蹙着秀眉,淡淡的,冷冷地盯着陈元和陈三郎,微一颌首,问道:“不知陈公前来,有何见教?”
她没有叫陈元叫伯父。
陈元闻言,脸上的肌肉跳了跳,他暗中磨了磨牙,脸上的笑容却更加谄媚了。事实上,陈容现在还是出家人,既是出家人,便与红尘俗事脱离了干素,便不再姓陈。她不唤他为族伯,他是一句指责的话也说不出。
陈元陪着笑,大步走到陈容的马车前。眼看就要靠近陈容时,陈容一个眼色瞟去,嗖嗖两声,两柄寒戟一挡,两个精卫同时喝道:“站住了”
这两个精卫,可是给皇家当差当惯了的。虽然战斗力还不知道,可这耍威风的本事,已是炉火纯青他们这一喝,明明不响,可那冰寒威严,还是令得见过不少世面的陈元双膝一软,差点坐倒在地。至于陈元身后的陈三郎,一早看到这架式,更是呆在后面不敢上前了。
看到陈元差点跪倒,陈容的脸上无喜无怒。可对陈元来说,一个曾经在自己手下苟且偷生,连大气也不敢吁一声,极尽卑微的晚辈,弱女子,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还让自己差点出丑。那羞辱,如潮水一样直扑而来,这一瞬间,令得他的脸色变得青紫青紫。
陈容静静地欣赏着陈元的恨意和卑微,慢慢下巴一抬,优雅的,傲慢地说道:“陈公如果无事,请恕弘韵子不陪了。”
说罢,她淡淡说道:“走罢。”
“且慢且慢。”陈元陪着笑连声叫道,这一次,不等他开口,站在后面的陈三郎低低的开了口,“父亲,没用的。”
他低头上前,扯着陈元的衣袖,连声说道:“没用的,一点用也没有的,何必受这种羞辱?”
陈元一呆间,陈容的马车已是扬长而去。望着那车驶过的烟尘,陈元一张脸又青又紫,他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从咽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吼叫。
好一会,陈元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为父愿意向这贱人低头啊?可三郎啊,现在我们只能求她啊,只能求她啊”
他红着眼眶,愤恨地看着陈三郎,“那个应林王,可是出了名的暴戾。你这次得罪了他,他断断不会饶过你的。陈家的人连门也不让我们见,连阿微也不让我们看一眼,现在我们除了求这个骚货,还能求谁?三郎,我们还能求谁?”
陈微能留在陈府,还是陈公攘看在冉闵的面子。让陈元真正痛恨的是陈公攘这些族人……真是绝情啊,说断便真断了个干净居然连门都不让自己一家三口进
在他嘶哑的逼问中,陈三郎低下了头。
陈元瞪着陈容远去的方向,声音平静了些,他哑着声音说道:“这骚货一天到晚窝在道观,偏那道观被琅琊王氏的人把持着,我们跑了无数次,连面也见不到。好不容易在这里等到了她……”
不等他说完,低着头的陈三郎惭愧地说道:“父亲,是孩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