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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吹着夏日暖风自忖半晌,叫过半夏吩咐;“你去告诉留刃,本宫体弱,暂时不便回宫,还是先回别院吧。”
半夏听的诧奇,她呆愣了片息,才敛去惊讶的神情,应声而去。
留刃没有资格提出异议,他满腹无措、只得先把皇后护送至别院。溶月让人把备给桢佑的礼物,托他带回京城,没有过多叮嘱直接使他回宫。
鄢祝融见到留刃已是掌灯时分,对皇后的作为,虽在意料之中,但对她只字不提的无话可表,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力,满心失落的气结。
桢佑被叫来御书房,手舞足蹈且惊呼连连的打开各种礼物。鄢祝融看着雀跃的儿子忙的不亦乐乎,目光恍惚的且喜且忧。
摩挲着据说是皇后亲手做的黑陶笔筒,他思绪起伏,从心底渐涌一股久违热望,冲破犹豫同纠结,分明显出发现的肯定。
暗自沉吟,一点点的来回推进,鄢祝融心中不由振振;论是怎样、论是如何,她都是令他欢喜的那个人!
溶月应对疏远或陌生了的环境,比较擅长的方式仍是昏天黑地的睡觉。酣梦既是种逃避也是种放松,这种时候,她不在意过程,她只在乎结果。
第三天的自然醒,窗外艳阳高照,溶月起床洗漱,草草吃个苹果就出门往许久未见的果园行去。
鄢祝融彼时抵达别院,问过错愕懵怔、毫无准备见驾的黄总管,径直去了苍穹院。留金看着皇上急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对着几个贴身内侍嘱咐数句,他才慢腾腾地朝果园晃去。
鄢祝融大步流星,一路奔走,待忽觉脚下的路像是凭空变长,他才意识到当下的情绪,可称尤为迫切!
体味着这字义,鄢祝融脚步略略收顿,他看眼森木郁葱的前方,心明皇后就在那里,某颗树苗的旁边!也许正有某片叶子遮了她的面容或身影?
这种具象细节的揣想,像空气烧着的粉身碎骨,连灰烬都蹿的发烫,鄢祝融不由自主,脚步再次大迈出去,锦服的袍角在风中疾闪,起起落落的湍急,像极再也停不下来的出发。
视野在满眼的碧绿中搜寻,一寸寸的排除,鄢祝融在遇到他的皇后之前,是听觉首先发现了她的踪迹。
他闻音变缓,寻声站定,是皇后擦着云絮在婉转浅唱;
“等待晚上,迎接白天。”
“天涯海角,心血来潮。”
“有人在吗,有谁来找。”
“不晚不早,千里迢迢。”
“哪里找啊,哪里找啊。”
“一切很好,不缺烦恼。”
“我曾见过,一场海啸。”
“却没看过,你的微笑。”
“我捕捉过,一只飞鸟。”
“却没摸过,你的羽毛。”
“要啊不是,那个清早。”
“我说你好,你说打扰。”
“要啊不是,我的花草。”
“开得正好,开得正好。”
“哪里找啊,哪里找啊。”
……
要不是无意回头看见身后的半春跪在地上,拔草的溶月还不知她多了个听众。
望着三丈开外的皇帝,她暗自叹了口气,慢条斯理把手上的杂草递给侍女,示意让她们下去。
宫娥悄无声息的退远,鄢祝融看着立在花丛中的皇后;白绿绣竹叶的蜜合色披帛,艾绿撒花绸裙正被细风掀起一串涟漪,像个漩涡,微微的晕眼。
那么多叠加的昼夜,只感觉翻来覆去像极了魂牵梦绕,而今相近在即,鄢祝融反滞顿,心间纵生情怯之感。
他望见皇后没有笑容的脸上涂满了淡远,纵使隔着距离,鄢祝融也能看见她眼中莹莹碎波的波澜不兴,那是她镇定时惯有的维持。他对此了解颇深,那是她从容的气度,但也是她与人疏离的流露。
参透这些,让鄢祝融心底不由泛起酸涩阵阵,像是有风浪的助长,排山倒海的撞击,情绪里的落寞让他有收拾不住的恣意横流。
鄢祝融深吸口气,目不转睛的注视让他期想,就这么望着吧,直到她露出记忆中的笑靥、露出血热的衷肠。
最好她能跑来拥抱,跟他再说一回相思的弥漫!
溶月看皇帝视线定定射在自己身上,她不适的偏过头,心思宛转、犹疑多出的平淡让她踯躅,最终原地踱步,保持进三步退两步的速度、向他徐前。
溶月走着走着,眼看皇帝眼眸中的波澜壮阔愈渐清晰,她心尖微怵,视线下意识地撇开他眼睛,掠过他削瘦的面庞、衣袂金线的菱纹,一路散漫滑向脚边的青蕊嫩草。
虽然不易,但搜罗奇花异卉还是比制造刻骨铭心的传奇来的简单。
溶月思量,眼下如此模样的重逢,尽管有风和日丽做依美的布景,但终究延展不了更多,以致成为不朽。
溶月思想隐隐的复苏,自作主张地拉开有限的架势,偏在这样的时候低吟,过去的风韵或余伤,总归已成了过去!
只记得,灵魂遥远。
只记得,聚散本是无常。
只记得,回澜拍岸后的宽宏大量。
只记得,哪里的现实圆满无缺?
只记得,人世间本是处处有情!
即使缓慢,也没有走不完的路。溶月驻足,她站在皇帝面前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给皇上请安!”
鄢祝融看着屈膝见礼的人,愣了下才醒神道:
“免礼。”
话落,两人皆无再语,静默很快就给气氛染上了尴尬,溶月垂眸蹲身继续拔草,鄢祝融看眼她落在地上的裙摆,视线落在了紫蓝花瓣衬得格外盈白的手指上。
“以前没见过……”
他不着痕迹的凑近两步,声音低搭绵绵清风;“这是什么花?”
“它叫飞燕草,不算是花。”
溶月拨出一簇厥草,声音显得没有起伏的平和;“臣妾喜欢这东西,让黄总管找来种的。”
鄢祝融颔首,眼睛看着她被阳光照出透明的耳垂。
“它有何特别之处?”
不过因它花语是自由自在。
这理由,溶月却不想说,她想了想轻道:“它可以治疗牙疼。”
鄢祝融看出她的犹豫,听到她的答案,更确定了她的敷衍,他不由凌然追问:
“皇后齿恙?”
溶月懵了下,语气多了丝不耐;“现在没有,兴许以后那天会。”
鄢祝融看着她蹙起的眉梢,嘴角有了丝苦笑;“皇后的防患未然,果然面面俱到。”
这种漫说,实在无谓,而且大有无聊的倾向。
溶月实在不想持续它的乏味,她丢开手中满把杂草,站起身,望着皇帝吁口气道:“皇上这次把臣妾召来,到底为了那般?”
没有想到皇后如此直白的发问,鄢祝融微怔,是词穷也是空白,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对他的反应,溶月了无意外,她说话的语气更是比脸色还要郑重;“皇上对臣妾多有了解,知我秉性实在不堪承担国母之风范。与其诸多挑剔的不圆满,不如想想选个别人。”
话音风过,吹破水面,鄢祝融脸色微变。
溶月瞥他一眼,看向眼前的花蓝,声音淡的无痕;“皇上还年轻,这天下何其广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言行此处,鄢祝融一脸沉色,果断的声音兀自打断她:“朕有事,先回瑞景轩。”
溶月错愕,不待她回应,皇帝已转身急去,煞是仓促。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没入树木尽头,她松口气,跟叹息似像非像。
溶月扫视周遭,旷野的角落,只剩风穿浓翠。她抬头看看正午的蓝天白云,悠步回了春晖堂,简单吃了碗燕窝粥、上床午觉。
鄢祝融在瑞景轩没有消息传来,溶月轻松到了晚上。她拿不准皇帝来与不来,在比例各半的猜测中,她此地无银般早早蒙被装睡。
在待寐的须臾,溶月莽想,感情的起始,往往不过一个点线,至于是否能连成线段,缀满句子,抑或中途变故、折断而亡,不过都由因缘际会。纵使希望蓬蓬,但若能推算结果,何必硬是不肯歇止,累人累己。
衡量至此,溶月苦恼,如此的眉批能渗透她的字里行间,坚了她的立场,却无法干涉对方的疆域,皇帝的取舍从来都不以她为先。
意念模糊,困倦袭来。
溶月的睡梦被一具发热的身体颠簸,她睡眼惺忪,眯了眼缝瞧了皇帝一眼,就继续阖眼跌沉下去。
鄢祝融盯着眼前风光霁月的一张脸,强压下心头时而要冲出的燥恼,他心里不停的自语,镇定一点,冷静一点,别再发火!
他抱了她在怀里,心里再作暗想,皇后说那些话,不过是耿耿于怀过去自己的冷淡,女人都小气,何况他之前确是过了……且还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
凡此种种,他都应该低低头,抬抬她的骄傲。
如此想着,鄢祝融埋了半日的燥火就瞬间灭去,继而升起柔水的波涌,漫漫都是心软的满溢。他脑中滑过一抹坚定的宣言,怎么能让个女人气的失去分寸。
念起,鄢祝融的热就由内至外,他把自己最后的迟疑投降朝思暮想。他俯身亲向她,嘴角轻轻诉说;“都过去了!都不管了!”
***……***……***
【本章结束】
☆、第142章 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出了些意外,回家已是凌晨。
明天送家中男主人离境,清净下的日子应可好好写文。
感受袭扰,溶月睡意朦胧,下意识地推搡身上的人,含含糊糊地嘟囔;
“下去……我在不方便。”
软香温玉,心猿意马让鄢祝融热念丛生,他闻得皇后嘤咛,索吻的动作不由一顿,伸进衣襟里的手、犹豫着滑向她的亵裤。
摸到败兴的阻隔,他顿时气泄,感觉到绷着的身体,鄢祝融多少不甘、把犹在潜眠的人搂紧怀里,抚弄着搓揉。
皇后胸口的皮肤很快在暗光下显出绮丽的绯色,鄢祝融目光渐沉,忍不住吮她脖颈浅吸,溶月意识微醒,蹙着弯眉挥手驱抗。
鄢祝融自知此时亲她没有必要,可也没比亲近她更重要的事可做。他接过她疲软的手腕,把纤细的手指包在掌心,微动的嘴唇徘徊她耳畔。
“好了好了,睡了睡了。”
极低的叠音是搭于心跳最好的催眠剂,溶月的初醒折道潜入黑沉,什么都不能再觉的空白,把什么都不能留下。
鄢祝融看她眉宇展淡,鼻翼擦着自己的脸浅浅的吞息,他吁口气翻身躺到一旁,睁大了眼睛看着床顶的凤尾,这一年来的记忆纷呈跃入脑海,快乐和痛苦大片的交相辉映,陌生而强烈的感觉线条,轮廓分明的矗成记忆,占去他大多的光阴,累累挂在生命的树上。
回想宛若浩瀚的汪洋,让鄢祝融的思绪上下起伏的飘零,关于情知的体验,关于感受的真相。他知,皇后是一切烦恼的根源;他也知,吻着她抱着她便能忘记种种的烦恼。
这无解的矛盾,于女人予他,让皇后豁然成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在皇后之前,鄢祝融想,他之于情,是太稚嫩的的雏鸟。就是连那骄傲,也是自诩的假装拈花微笑。
这个意识像早到的盖棺定论,让他莫名有些低落。
鄢祝融侧身而望,皇后乌鸦鸦的墨发落了满枕,是黑白的对比凸显了她的脸,使它显得比白日要盈白,像卸去庇护的一截生命,有令人怜惜的弱不禁风。
情不自禁,鄢祝融的指腹鬼使神差般落在那惟一张扬着的唇上,浅粉的颜色,像汪被清水稀释了的丹朱,并没有妖娆如诗。
鄢祝融看着她,再看着它,他突然想到龟裂、想到洇后的风干。
这么想着,他澄明的大脑就冒出汩汩奔腾的意念,灌满了诉说不清的纠缠,纵横经纬的皆是心软,一寸寸一段段的软,软到心海都被柔波侵过,然后从其簌簌冒出簇新嫩芽。
溶月伸展手臂醒来,在目光遇到正盯着自己坐到床边的皇帝时,意想不到让她迅速伸手捂住大张着哈欠的嘴巴。
“咦!”
溶月思维迟钝,看着嘴边噙丝笑意的皇帝,语无伦次;“早……”她紧急吞去情急之下的早安,扭着劲赶忙改了番说辞;
“皇上怎么还在?”
话音刚落,溶月就咬了下不灵光的舌头。她窘然看眼皇帝,想了想,还是没有出言解释自己的词不达意。
鄢祝融脸色未变,像是并不介意她的失礼失态,惯常的口气平静没有异常;“皇后和朕去瑞景轩。”
对于性情反复的皇帝,溶月人被动回来,心却没做对他新的注解,也许是来不及,也许是依了顺其自然的随便,可是而今听他这头一桩的要求,她最直观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