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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与祝融-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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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鄢祝融望着皇后因低头,露出簪上碧珠在闪亮。意识蓦然有些恍惚;那双乍然闪过的明眸,还不停重复回放在他脑海,大的眼睛更美,润的皮肤更白,红的嘴更艳。
  来来回回,往来反复,鄢祝融在那目光交错间,忘尽前嫌,鬼使神差,再次伸手拉她到更近、直贴向自己。
  
  鄢祝融目光发直、盯着皇后看,像是发现了有趣的珍珠,她越困窘,他越觉得愉畅。
  最后他喉咙里的笑都藏却不住,直接冲破出来,闷闷爆响,戏谑低笑:
  “原来……皇后也会含羞?”
  
  你!
  溶月被皇帝的嘲戏堵紧,心头空的发涩,恨恨着咬牙,只是不知该恨无辜的皇帝还是更无辜的自己!
  但她的自控力依旧卓然,很快变至平常淡然:
  “皇上这话好没道理!不仅欺负臣妾,还笑话臣妾!横竖都是皇上对,羞与不羞皆是臣妾罪过!”
  
  鄢祝融忽略她语气的骄纵张扬,眼底多出腻着的趣笑,手指轻拉,就把皇后带近怀里,声音低的失常:
  “你这嘴,朕说你一句,你回朕十句。”
  被皇帝又抱在怀里的溶月,嘴唇猛地撞过来,刚好贴在他的胸膛上,嘀咕一句:
  “那有?明明刚够五句!”
  
  鄢祝融听到她的咕哝,那撒娇的音节像落在石阶上的雨珠子,淅拉拉的回荡在他的心头,他体味再体味,最后剩下的只有那娇柔无比的软糯。莫名他觉得又多了份无法言说的欢娱,远比那夜里的激情来得清淡,却更多细致过的韵味。
  感受至此,鄢祝融那闷在嗓子里的声音便露出情绪,闷突突也乌突突的低笑跌宕延续,多了糖果的甜凉。
  
  溶月听得不适,趁势只想离开那个发热的胸膛。皇帝却像是早有预防,把她圈禁更牢,放在她腰上的手,多了熟稔的温存。
  溶月心中一紧,再不敢多动分毫。鄢祝融却只是轻轻摩挲,没有进一步的邪念,像溶月适才女人的洞觉不过一场错觉。溶月苦笑不得,半晌后才听到皇帝问她:
  “皇后,很无聊?”
  溶月被蜷得四肢发麻,声线木然怨答:
  “臣妾比较喜欢忙碌。”那样,日子可以快的过些。
  
  鄢祝融微顿,继而就把自己下巴贴近溶月额头,淡声道:“吃过午膳,皇后和朕一起去瑞景轩!”
  溶月张了张紧贴在皇帝胸际的嘴巴,能说的不能说的;终是,都没出口。
  
  ***……***……***
  【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写文和写字是两回事。
写这章的时候,感觉在写字。
有些费力,却也HIGH。
有些亢奋,跟祝融同学似滴~
PS
周末好,假期好~
难得休假两天,反到更忙。
晚了晚了~
希望有时间写文~




☆、第82章 极远

  
  两人吃过午膳,鄢祝融拒了肩舆;携皇后步行上了前往瑞景轩的甬道。溶月使劲屏除皇帝是迎合她的习惯这一直觉思量,选择乖巧顺从同他前行。
  到了瑞景轩,溶月起初还猜测皇上叫自己来此目的何在?左右一番思索删选,都没个特别中肯结论;后来索性不猜,拿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出来。
  溶月丢开思想包袱,人就轻松带了浅笑朝上首看着本奏折的皇帝请示:“皇上,臣妾可不可以去看看大皇子?”
  
  鄢祝融书房,从没留过妃嫔,多个女人的异样还真让他没想象中的适应;但见皇后笑盈盈望着自己,又觉不是很糟糕。下意识扫过立在角落眼珠提溜乱转的留金,收紧嘴角的柔和,颔首道:
  “嗯,皇后去吧。”
  溶月依言行礼退下,刚至门口,又被皇帝叫住:“去果园可以,别再牵马缰!”
  
  声音依旧低也淡,像是用厚甲包了层蜜霜,尽管里面的深意是关心皇后不要被畜生伤着。但一个是不善此道,只凭直觉流露;另一个却完全只明表层的坚硬别有隐射,全然不信里有温甜。
  溶月微露诧愕,目光瞬间略变,嘴边笑意旋即渐至稀疏,蹙眉低头而去;鄢祝融自己也是蹙眉,有些怨自己失态,也有些怪自己多言。
  
  留金瞪大眼睛,半张着嘴望着皇后淡然离去,又忙紧看向上首;见皇上眼底闪过异样,像是有点不耐,还有点懊恼。
  望着这样的皇上,留金脑中猛地嗡声一响,像是一截断然绷裂的琴弦,却拉出个意外蛰人的旋律。
  
  留金突然觉得有些腿软,很想就此坐下歇口气;琢磨着那个可能,留金忍不住,又朝皇上看去,就见他早坐回镂空雕龙金漆宝座,眉宇间已恢复平静如常。
  留金不禁恍惚挠头,莫非刚才是自己幻觉?
  他不甘心地仔细在脑中寻找种种蛛丝马迹,然又觉个个细节都能找到平常;如此般疑惑否定,不由起困扰;莫非是自己出了问题?
  可自己是大腿受伤,不是大脑受伤啊!
  留金自顾无聊做着困兽之想,他主子鄢祝融已然进入他王者天下的布局。
  
  而溶月这边,也在旁边院落见到相别数日的大皇子。
  小家伙见到她,黑眼睛里全是惊喜。但转瞬就鼓起嘴;溶月看得好笑,立刻先下手为强,指着他的脑袋就是指责一通:
  “桢佑,你个小没良心的家伙;有了父皇,就忘了爱米!”
  小家伙瞪眼,立即开辩:“我没有!”
  溶月望着他表白的急切,不由笑意渐深,见他粉白的脸蛋不但没鼓出气呼呼的抗议,到是因为气息急促催生可爱胭红,漂亮惹人;脚下步伐毅然快速靠他近前,俯身就抱了他在怀里,亲着他问:
  “想不想爱米?”
  小家伙滞顿不及目瞬,两只软软手臂就搂紧她脖子,鼻息降音连连点头:“想!可你都不来果园;也没有回我星星!”
  
  溶月听出他不满的控诉,抱着他坐到榻上:“这才几天,你都跟父皇吃了什么?怎么变重这么多,爱米都要抱不动。”说着就要拉他从身上下来。
  小家伙却手脚并用,跟藤蔓似地攀在她身上不下来,在她怀里咯咯笑道:
  “父皇说了,不能再叫爱米,要叫母后。”
  
  溶月缩眉微动,继而笑道:“现在你父皇又不在,自然可以叫。”
  看小家伙一副思索表情,戳他脸蛋:“你个小笨蛋,干嘛告诉父皇爱米的事,不是告诉你,那是你和我的秘密吗?”
  小家伙黑眼珠亮的清澈,急急辨道:“不是我,是父皇看见了我画的兔子画。”
  溶月好笑:“又关兔子画什么事?”
  “你不是说,你要做兔子吗?”小家伙抓了她凤尾纹的环绶玩:“我就画了个叫爱米的兔子。”
  爱米听着失笑,拿手揪了揪他的嫩鼻子:“你个小笨蛋!我是说我要做个跑过乌龟的兔子。什么时候说要做兔子?如果我成了兔子,那你是什么?”
  溶月看他鼻子渐红,又帮他揉揉,笑着打趣道:“莫非是你想做个小兔子?自己不好意思,又拉上我?”
  
  小家伙扯着那白玉环绶摆手:“不是不是!”说着不是,脸上却嫌疑似地红了起来。
  溶月翘唇笑起,语气嗔怪地羞他:“那是谁上次说要做小哈?还执意把我变成扫帚的?”
  
  小家伙小心思被戳破,脸上已尽染羞赧;溶月却看得更觉可爱,浅笑柔声道:“好了,爱米不怪你,这次是你父皇,就先算了。”
  还是不忘教训道:“以后要尽量记得保守秘密,如果你总是这么容易暴露,谁还愿意和你分享秘密呢?”捏捏他的脸,轻问:“是不是?”
  
  小家伙被她说的不好意思,有些别扭但还是点头;溶月看出他不自在,装出大度的样子:“好了好了,亲我一下,这次就算原谅你!”
  小家伙抿嘴笑起,眼睛亮闪闪的望着溶月,丢了感兴趣的环绶;抱住她脖子,厥着嘴就吧唧亲在她脸上好几下。
  软乎乎的人,软乎乎的嘴,溶月怎么忍得住?立即又抱着他亲了回去:“真乖!”
  接着就问起他这几天都吃了什么,做了什么?
  ※※※※※※※※※※※※※※※
  
  溶月和桢佑,两人因数月来首次暂别,两厢说的你来我往,气场温馨。京城齐俯的父子谈话却气氛冷凝,数度冷场;原因无外乎是父子意见不统一。
  齐太傅望着硬梗着脖子,满脸不愿的儿子,长叹道:“别的我不多说,只一件事,你自己去想;皇上登基不是一天两天。如果但凡有下旨的可能,该下的早下了;如果现在还没有,那就意味着以后更不会有。”
  停顿一瞬,接着道:“人活在世,重在气节骨气,她身份尊贵,又得先帝爱宠。这样的人,又如何一女嫁二夫!”
  
  看着儿子咬紧下颌,满脸不甘,齐太傅不禁幽道:“看来你不了解她,为父到是对她有些了解,她虽为女子,但是性格却有先帝遗风……”
  齐太傅突然消声,斟酌片刻又道:“成家立业,这些年你母亲百般威逼你,但为父从未表态。那是因为为父在观望,看皇上到底什么态度?如果皇上真会为了你们,破釜沉舟。我们,自然再等也值得;可是而今形势已无比明朗,该死心的就该埋了葬了。”
  
  身着玄服的齐鉴依旧不说话,只膝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齐太傅花白的胡须淡淡的挂在下颌,有种饱经岁月的沉着和冷寂的漠然,像是沉浮史书的几段冷句子。
  
  “从你受伤归来,一直修养在家。现在皇上归来,该是时机好好筹划。”齐太傅看着垂头沉眉的儿子,直接转到了婚事:
  “那崔家,听你母亲说女儿才貌出众;但还是要慎重,如今崔家势起,如果我们联姻,皇上未必会喜。”
  齐太傅神情思索。黑漆木的扶手椅像背景,又压抑又映沉的他瘦骨临风;停顿片刻,他才又低声道:“你自己下去也好好想想。”
  
  齐鉴默声离开父亲书房,走入初冬天地。冷风扑面而来,吹过他直线的身形、鹰鼻深眼,卷起他藻纹衣摆,口中被冲进寒气,直跌到心里,动摇着落。他脚步有些滞重,偏心上渐渐泛出百般滋味;其中冰凉空洞最是数多。
  齐签步履恍惚地回到房中,太阳的光被暗沉的云色遮掩,屋里暗淡像是头顶罩着失明的幻觉。房中没有炭火,连个熏笼也没有。更显得青白色帏帐失了人气。齐签静坐片刻,手指很快就生凉发木。又过半晌,窗口连栅栏似地光影都被撤走,他这才恍神低叹,白昼又快要过去!
  
  齐鉴从书桌抽屉里翻出用素绫布包裹的一沓纸墨。
  展开来阅,上面的字迹他早已谙熟于心,每个比划、每个她习惯拉长的撇捺,他都可以全部模仿出来。毕竟那么久的日子,时时看着、日日临摹;日积月累,总能长出熟稔。
  望着飘逸洒脱的字体,他的视线不禁有些飘忽;实在好久了,已经比十年还要久了!
  嗟叹一起,齐鉴心里的憋涩突然又清晰起来。他闭眼靠在椅背,脊背紧硌着镂刻的如意纹,隐隐烙出不适,但他还能忍受;远还不到弄疼的程度。
  
  父亲的话、母亲的叮嘱,走马观花在他脑中交替出现;远的晃近,近的又飘远。这次他既没有就地挥走,也没有细辨权衡;而是突然多了茫然。
  他是个有耐心的人,从儿时起,他就学会等待。母亲总是要先照顾父亲,接着是照顾大姐大哥,然后才是自己。他知道不是自己不重要,只是不是唯一的重要。
  人人都说他性情好,但没人知道这份赞赏,背后需要经历无数次的失望和期待;像是把利剑,在刺杀肉体之前,先要经过热火和铁锤的钝击。
  
  很长时间,齐鉴不认为自己会变,他这样的人一旦成型,必然是跟那利剑、跟他父亲、跟他大哥一样,该立就立,该折必然也会折。只不会再变软,再来一次打造新生。
  
  想到这里,齐鉴突然倏地假设,如果他没有遇到鄢元初!
  
  但那毕竟是如果,他终究是遇到了她,在很久很久以前。成为历史的同时,剔除如果,也成为不可撼动的事实。
  长公主同他所有之前接触过的人都不同;她说给他找字帖,她就真的月月一帖,定时定点,从未断过。直到,直到她嫁为人妇。她说给他母亲找风湿痛的药,她就真的季季一份,依旧定时定点,从未断过,即使她已嫁做他妇。
  
  她说过的,她答应他的,她从来没有失言爽约。
  鄢元初和别人不一样,她从没有让他体验过失望。在她那里,他只看到春风微笑和心动,这些东西说不出来多么好,但让他记挂至今,仍觉得难舍!
  
  即使他已数年未见她之音容笑貌,但他从未忘记,她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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