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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见他没有立即说话的意思,便只安静立在旁侧等他开口;目光无意掠过他被冷风吹红的耳垂;犹豫上前从圆桌的暖壶里,倒杯自己喝的热牛奶,决定自己先开口相询:
“今夜里风大,皇上怎么来了?”
坐着黄花梨交椅的鄢祝融却持续默声,没有答她。因为逆光,他的眉宇显出暗影,外加身上幽赭锦服,凭空多了神秘的忧郁气息。只是神色如旧平整,像片没有风吹的水面。
溶月蹙眉捺着性子,旋即浅笑再近前一步:
“皇上先喝口热奶暖暖?”
鄢祝融的思绪被她打断,顺声望向皇后;红菱的嘴唇被烛火照出些微月白。未做多想,鄢祝融接了她手中甜白瓷竹青纹的高杯,却只浅喝了一口。
溶月猜他不喜奶味,便赶在前面说:“夜里喝茶多了,影响睡眠。皇上要不喜欢,臣妾让人泡了茶来?”
鄢祝融看看全无早上窘羞之态的皇后,又望望手中的热奶,含糊道:
“不用!”
溶月也不坚持,退身数步静立旁边。鄢祝融顺手把杯放到右边茶几。指指左边的五开光坐墩:
“皇后,也坐!”
溶月心中稍动,依言落座;
“皇上可是有话要对臣妾说?”
鄢祝融望着皇后的晏晏浅笑,自己眼眉不由也多了舒展变化,身子随之躺向椅背。溶月看得语凝,起身从床榻取了大红月季迎枕给他靠。看他躺的惬意,脸上显出稀见的一抹闲适。溶月猜他心情不错,便催促似地再问:
“到底何事,皇上别再卖关子!”
溶月是觉得早结束早各自睡觉,鄢祝融却听出她口气颇多嗔怪,透着点撒娇的使性。越发觉得皇后就像多变的天气,让人捉摸不透。说她大方吧,偏有时候说话的语气十分孩子气;说她端庄吧,偏敦伦时异常媚人。
鄢祝融如此思忖,心神就有点三心二意;他不由微微失笑,以前到也没有这么时时惦着荒唐。心中隐隐默认皇后所在的地方,也算是艳绝温柔乡。不由自我调侃,他暂住别院这个决定到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么思量,鄢祝融就仔细打量皇后,见她鸦鸦乌发只用金粉结绳绑着,桃红撒花长祅绣着金线凤尾,葱黄的裙袂却开了成串的蔷薇花。让人直觉清新异常,继而撩起细细惊艳。
鄢祝融望着她,倏地意识到,皇后装扮远没宫中嫔妃浓墨重彩的富贵云旎。每每看她,多是雅致朴华。虽说如此有失皇后之稳重华贵,却是多了赏心悦目的灵动。
鄢祝融视线停留溶月斜襟的彩线镂花盘扣,她好像特别喜欢色彩浓郁,做工精巧的东西。想到这里,鄢祝融不由巡睃置身其中的寝室。就发现那帏帐又已换过,今日成了藕色绣着葡萄,而衾褥不再是碧波宝蓝,悉数换成了大红金凤。
膳食那么简单,只这衾绸日日换,到也奢靡。鄢祝融想到这里,不禁抿唇而笑。望着皇后的眼神就柔了波光,随即朝她伸手声温道:
“过来,到朕身边来!”
溶月对上他那因表情柔和而忽然淡化了冷硬、俊朗回暖的面孔;心中直觉想要抗拒。但情势逼人;溶月略略僵笑,起身靠近过去,把手缓缓放他掌中。鄢祝融毫不犹豫握住,顺即把她抱在怀里,像是有些急切。即使时间快的和自然同个节拍,溶月还是觉得这般姿势别扭的像出买卖。
溶月没有力量愤怒她的不习惯。心中却也黯然,不过是骨子里的高傲觉得委屈。
皇后身体僵硬超出木讷的解释,鄢祝融便摩挲她的手心;带着温雅的友好,投桃报李很多时候,是种涵养。
溶月侧目朝他浅笑,身体慢慢放松,选择了享受。
皇帝还是不说话,溶月便也不再多言。任他抱着自己默坐片刻,旁边案上珐琅盘中的苹果盈盈泛着红色光润,鲜艳欲滴出宁静的喜庆。屋里静极,越发显得两人呼吸宁谧的悠长。
溶月生物钟已经适应这个时候睡觉,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
鄢祝融感受到皇后身体的力量完全丢给自己;垂眸一看,不禁微笑:
“皇后困了?”
溶月意识有些迷糊,但还是强撑忽略掉皇帝语气里的亲昵。客观点头:“嗯,不早了,皇上也回去早点歇着。”
“嗯!”
溶月听皇帝应了,便从他怀里起来。鄢祝融也随之起身,却是率先朝着床榻而去。
溶月看的诧愕,收了走向衣架替他取斗篷的脚步,咬牙直言道:
“皇上,臣妾不便侍寝。”
“嗯!”
又来个嗯?
溶月当即语结懵住;鄢祝融回头见她愣怔站在身后,桃黄相错间,一张玉颜托出瞪着自己的黑亮大眼;那呆呆的样子,也有点可爱。鄢祝融望着这样的皇后,不由浅浅笑出嘻意:
“皇后过来,给朕更衣!”
溶月听到命令,笑容已临崩溃,踯躅着咬牙,还是迎头上前,替他宽衣解带。脱到明黄团龙纹里衣,皇帝自行上了床榻。
溶月苦笑着近前跟他低语几句,自己去了里面净室,洗漱妥当。看着伺候宫娥中、神色躲闪的万春,溶月心中烦恼不禁更甚。端过半春备好的暖壶热茶,溶月径自回转寝室。视线扫向床上的皇帝,就发现他靠在床头,手里正拿着自己这几日看的话本。溶月心中紧跳,眼睛快速扫过她放日记本的床屉,虽然看着没露破绽,脚步却忍不住有些仓乱。
溶月忙倒杯温水,端到皇帝面前,殷勤建议他:
“刚才喝了热奶,皇上漱漱口吧?”
鄢祝融听她这么说,不由想到之前收到的消息,就有提过,皇后特别在乎漱口净牙。纵使皇后少愚,可也到底是个女人,就喜欢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较劲。
他放了手中线装的佛经轶事,从善如流由皇后伺候着漱口。溶月忙完,才亲自熄灯放帐,一旁的鄢祝融看的微微蹙眉,又想起她还有个不喜欢宫侍伺候在寝室的毛病。
不禁觉他这皇后还真是……一时有些想不出方圆。只觉,自己以前竟从不知女人是这样!
多少有些麻烦,到也还不至于碍眼。鄢祝融暗自想着这些,溶月已经窸窣躺在他的身侧。
“皇后过来!”
刚闭上眼的溶月,听到这被黑暗格外扩张过的声音,猛地滞住;听说有些男人就喜欢找信期的女人交合,难道皇帝就是?
这实在太可怕,绝对无法忍受!
溶月刷地惊怖。
里面的鄢祝融却等得耐心大失,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溶月觉得身体又开始抖颤,声音猛地变回清冷,字字透出冰寒:
“皇上,臣妾在信期!”
“嗯。”
还嗯!
溶月结舌,身体早就绷出紧异。
鄢祝融却似浑然无觉,依旧抱的不紧也不松;烘在溶月耳边的低语更是布了层奇怪的关心:
“今日有没有不舒服?”
溶月错愕!
很快,她就明白皇帝这是在问候。瞬即,态度礼貌客气道:
“还好,没有特别不舒服。”
听到皇后的回答,鄢祝融没再说话;很快就有均匀的气息起伏。溶月绷紧的神经这才慢慢放松。确定是虚惊一场,却也没有心情嘲笑自己风声鹤唳。倦极的神经极疲,歪头也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鄢祝融没有立即回去瑞景轩,留下和皇后一起早膳。饭罢,溶月借机同皇帝提出让万春去瑞景轩伺候。
皇帝听完她的话,神色狐疑地盯着她,只不说话。溶月看到他眼底有凌厉乍显;心底无奈嗟叹。她明知皇帝派万春在自己身边的目的,实不应该如此贸然把人推送回去。但是万春俨然已成烫手山芋,那哀怨的眼神,那隐情背后的窥探,她纵然不耐看到,但也有那么点真心的不想眼见,于心不忍还是尴尬躲避,她都想撇开自己,换个清净。
想到这里,溶月坚定了自己的决定。笑吟吟跟皇帝解释:“……臣妾这里,皇上可以再指个人过来。”
听完她的话,鄢祝融望着她的眼睛陡然下沉。溶月预感不好,有些后悔自己冒然出语。但心里又是一个松懈,好歹自己为万春争取了,也算仁至义尽。自动转过话题,说起了桢佑:
“大皇子那里,臣妾晚些时候过去陪他吃午膳。”
鄢祝融点头,脸色端凝地径自出门回了瑞景轩。溶月看他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同意万春的事,虽然已猜到,但不免还是失望。隔着窗棂,看见盯着皇帝背影自作深情凝望的万春,溶月不禁头疼。这事,她要如何办,才是好?
早知道就不把万春从田庄接回。但当初接回,却也是想能如愿把万春塞回给皇帝,至于他们会不会郎情妾意,那也是他们的事。谁曾想,竟是得不偿愿。自己终究还是天真太过轻率,他了解的皇帝不过是些边角,还不够她针对性的面对解决与之的关系和问题。
溶月喝了半碗蕲艾汤,叫人搬了紫檀炕几,坐在榻上细描壁画草稿。直到午膳时才乘了软轿去找小家伙。到了春晖堂,得到消息,皇帝在书房接见一位翰林学士。溶月猜想可能是桢佑未来的师傅。
溶月乐得不用伺候皇帝,和小家伙挤在一起吃了羊肉汤锅。昨夜和皇帝共枕,溶月本就有些神经过敏,再加来回起夜。饭后不久,溶月就迷瞪着犯起瞌睡,连给小家伙检查功课的精力都提汲不上,急慌慌地歪在榻上歇了午觉。
午时过,两人才醒来。外面却下起绵绵冬雨,空气骤然变冷。除了房内的熏笼,半春忙带着宫娥添置了几个青铜兽足火盆。屋子里慢慢温暖,溶月觉得太热生燥,又让宫侍在房间角落放了几盆水。
一时间,原本贵雅的房间布置,就遭到破坏,桂嬷嬷看着碍脚的水盆拧眉。小家伙却指着地上那些交错洒落的铜盆银罐,满脸遐想,对着溶月耳朵低语:
“爱米,你说路米尔会不会也指挥这些器皿聚会,跳舞?”
溶月愣过,半天才想起他这是在说美女与野兽的场景。她很意外,没想到他还有发散性思维。小家伙的聪明,让溶月很惊喜:
“你当初不是只喜欢野兽王子,而不喜欢路米尔吗?” 忍不住好奇:“怎么还惦记着他?”
“可你又不做贝儿公主!”稚嫩的声音嘟嘟囔囔,有哀怨的腔调。
溶月失笑,这都多久了?不想他还介怀。笑着揪他鼻子:
“你这么漂亮,那里像野兽?”
小家伙跳脚:“可父皇也不像野兽!”
当初不过是起了玩心,调侃调侃皇帝,这小东西竟然还记得!
溶月扶额嗟赧,茫茫表情归至一本正经:“没错,没错。是爱米错了,你父皇看上去确实不像野兽。”
小家伙没听出她的语含双关,只当自己意见得到重视,更笑得眉飞色舞。溶月看猩红蟒袍衬得他唇红齿白,实在精致如瓷,抱着她亲。小家伙脸上越发欢快,嘻嘻笑着挥拳宣扬道:
“如果你做贝尔,我就做野兽王子!”
“好,我做Belle,你做王子。”溶月坏心又起:“你父皇做Gaston。”
小家伙皱眉困惑:“加斯顿不是大坏蛋吗?”犹豫着弱声商量:“要不,还是让父皇做路米尔,好不好?” 说着就摇她手臂,双眼亮闪闪,满是湿雾雾的期待。
溶月看着小家伙可爱的表情,有特别的天真。亲着他的粉团脸蛋,笑得开怀:
“好好好,就听我们小王子的!”
***……***……***
【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好奇滴惑
看文滴筒子有木男只?
☆、第86章 若离
许是心情好,溶月连痛经都忽略而过。和小家伙闹了好半晌,她才开始检查他功课。小家伙照她的画,写了“驹与河水”;虽然只有四字,她看的已很高兴。
溶月搂着他,毫不吝啬讲了番夸奖给他听;小家伙渐渐红了脸,笑得却更加眼眉璀亮,抱着她的脖子不肯再下来。溶月便由着他,抱他讲了小马过河的故事。可能给他讲故事的起点有些过高,对这类故事,他有些萎靡不振,颇是提不起兴趣。
溶月灵机一动,便要他把这个故事画出来。小家伙这次被她煽动多了兴趣,还嚷嚷着要把凯文也画下来。溶月知道自从跟他说了小鬼当家的故事,他就对金色头发产生了兴趣。
溶月摸着他的头,笑着点头答应。
两人蜷在暖榻,画了一个下午。一共连贯作了六幅图,溶月又对着相应的画,让他把故事给自己回讲一遍。手把手在图上标注简单的句子做为故事注解。反复好几次的教他、那些他还不认识的字;正讲到一半,留金请他们去皇上那里用晚膳。
酉末,天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