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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家过奖了,”裴宁对她家管事闹的“乌龙”心有余悸,见她上来劝酒,面上笑容顿时僵了一下,连忙起身谢她:“这是裴宁应该做的。”
“呵呵,好一个后辈,将来肯定大有可为啊,”那张老板笑呵呵地夸了一句,像是对她建的园子十分满意,笑着拉她:“走走走,我带你见几个人,保证对你有好处。”
“这,那就多谢张老板厚意了。。。”
裴宁朝舒景悦点头笑了下,舒景悦也回了她一笑,示意会在座上等她。张老板哈哈笑起来,边拉着她往一边去,边玩笑道:“你对夫郎果真是多情,我儿子前天还笑说要让他将来的妻主跟你多相处相处,学学你对夫郎的好呢。。。。。。”
“来,这是李大娘,她家里可是每年都有新房子新园子要起,”张老板拖着她介绍,一边道:“李大娘,这丫头弄的屋子很不错,不如下次你也试试。”
“哈哈,你张老板推荐的,我当然要试试的,”李大娘点头笑道:“正巧我家小丫头明年也要入学了,到时候请你到我家弄个小学塾。。。。。。”
“呵呵,裴宁自当效劳,”
裴宁认出“李大娘”正是扬州城里首屈一指的富户,家中夫郎儿女甚多,也就自然而然地应了一句。一圈的人招呼下来,张老板面有赞赏之色,拍了拍她的肩:“不错不错。。。。。。”
裴宁搞不清她的“不错不错”具体是在夸她什么,估计是觉得她的应对尚算得体,没有太过丢人。因此只笑着拱了拱手。
事实上,这种场合她从心底不喜欢,所有人都道貌岸然,热情洋溢,但背过身就极有可能在你身后做手脚。在饭局和舞会里谈生意的事,她前世经历了太多。
到了这世,虽说一下子一贫如洗,却也过得比以前舒心安心,不过现在看来,终究还是逃不脱要陷在生意圈里。
“裴。。。唔,妻主,你喝多了,待会儿还是少喝点。。。。。。”裴宁从飘忽的思绪中回神,便看到身边的男人捧了清茶递到她面前,眼里有些担忧,探手替她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又把茶水推近了一点:“喝点茶,醒醒酒。。。。。。”
“嗯,”裴宁看向他的脸,替他捋了一下鬓边的散发,点了头柔声答应:“我没事,你放心。。。。。。”
舒景悦却执意地不肯缩回手去,直看到她喝了口茶才抿了抿唇,低声道:“你刚刚喝得有点急,我怕你醉了,应付不了那些人,要出事。。。。。。”
裴宁心中一定,手指在他脸上触了一下,很快缩回来,面上的神情放松下来。和前世,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还有这个人呢,还有远儿和小阳,他们的小家,如今正越过越好,越来越叫她眷恋,生意场里的这些东西,也都是为了他们的家。。。。。。这样想来,便也不觉得有那么难耐。。。。。。
“我去和房小姐打个招呼,你别只忙着我,自己吃点东西垫垫。”
“房少东家,有多日不见了。”
“嗯,”房启扬身边并没有坐人,见裴宁过来,只抬眼看了她一眼,点头招呼:“既然来了,便一起喝杯酒。”
“呵呵,我实在不能再喝了,房少东家要是有兴致,裴宁替你斟酒。”
裴宁笑着挡,难得的是房启扬竟然也没接着劝酒,听到她说不喝,便真的自斟了一杯,慢慢啜饮:“怎么想起来找我喝酒?我看你今天可是大红人呢。。。。。。”
“哪里,是张老板瞧得起,”裴宁谦了一句,便把话题带到正事:“房小姐,我们店里的第三批活已经接下了,可听沈眉说,最近原料紧张,不知道您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延误?”
房启扬点点头:“嗯,延误不见得,不过的确快不起来。还有。。。林秀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林小姐什么事?”
“她是个拧性子,如今被调到御史丞里做事,说不得。。。要和人闹起来。。。。。。”房启扬似乎有些无奈,见她真的不知,才勉强说明道:“到时候,恐怕我这里拿料子也会受点影响。你自己做好打算。”
“这。。。。。。”
“她参了张尚书一本,若不是她的恩师力保,现在恐怕已经从新科进士变成阶下之囚了,”房启扬苦笑道:“各中原因,相信你也知道的。”
“林小姐她。。。”裴宁怔了一下,点点头:“我明白了,若是因为运输中成本提高的原因,我可以为房小姐补齐差价。”
“就算你不补,我也是要卖给你的,”房启扬面上一僵,勉强笑了一下:“难不成真能丢下她的性命不管么?就算我能,我娘怕是也要被我气死。。。。。。”
“这话从何说。。。。。。”
“你不用装糊涂,我知道你也和林秀同样的心思,”房启扬勾了勾嘴角,扬起下巴朝她原先的位置上看了一眼:“既然这样,让你多出点钱也不算什么吧?”
“房小姐,既然如此,那么,以后也托你多多关照了。。。”
第七十二章故技重施争夺与相让~
虽说是替秦业饯行的酒宴,但席间,秦业面上却并无喜色,甚至不怎么开口说话,连边上的唐洛书几次三番和她说话都没有怎么回应。
直到秦晚瑜执起酒壶为她添酒,才勉强笑了笑,在儿子手上拍了拍,秦晚瑜也朝她回应一笑,端端正正地坐回了她身后。
裴宁在席上看了一会儿,一旁的舒景悦便伸手推了她一下:“你也去敬一杯酒吧?”
“唔。。。恐怕不太好,我一个小商人,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的好,”裴宁见他也不时看向秦业那边,心知他也看到了秦晚瑜,只伸手在他腿上拍了拍:“秦公子的恩情,我们自然不忘,不过这时候真的没必要去凑热闹。。。你安心。。。。。。”
“哎,可是他。。。”
“他对我有意?”
裴宁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舒景悦被她说穿心思,既有点窘,又兼了羞,暗自瞪了她一眼:“你、唔,你自大。。。”
他说完了自己便也红了脸,低了头不肯再看她,裴宁抓了他的手,释然笑道:“放心,我心里向来只有你一人。”
“他懂的多,跟你也合得来。。。你要真。。。。。。”
“打住。。。”裴宁捏着他的手指搓了一下,打断他的话,面上神情认真起来:“违心的话我可不想听,你要真想我娶了他,他来辞行那天晚上,怎么就凑巧出来了?”
“我、我那是听见。。。。。。”
“嗯,不许解释。。。我没有不高兴,相反的,我和你也是一样的想法,”裴宁凑近了一些,借着面前宽大的桌案遮挡,揽住他倾身亲了一下:“秦公子再好,将来自有人能识得他的好,我却是个俗人,只愿和你柴米油盐地过一辈子。你要嫌家里人少,又不怕辛苦呢,干脆再给我生个孩子好了。。。。。。”
“越说越没形。。。。。。”舒景悦拍开她拦在腰上的手要扭身,却正对上她的视线,闹了个大红脸,听到她犹自追问“好不好”,终于撇开视线轻轻点头。
秦业没有坐到最后,只和下面一些豪门大家的主事人喝了一轮酒,便匆匆离去了,唐洛书见她心情不好,也没有阻拦,只遣人带她们母子两人到厢房休息。
既然主角走了,底下的人也大多没了兴致,何况她们本身也都是各家主事,许多也不耐这样陪坐着,不过一会儿工夫便都告辞了。裴宁也随礼到唐洛书位上敬了一杯,便带着舒景悦辞了出来。
“裴宁。。。”
“嗯,”裴宁一边想着房启扬席间说的话,便有些心不在焉,听到他喊,只随口应了一声:“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到唐家给歌舞子送羽扇上来的那个人?”
“唔,好像有吧,不记得了,有什么不对吗?”
“那是不是魏紫?”
“啊?我记不得。。。不过不太像,再说,他不是给唐洛书生了孩子么?怎么会要去给歌舞子送东西?唐家有穷成这样么?”
“我有一下看到他的脸了,真的很像魏紫,脸上感觉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又好像没以前好看了。”
“唔,随他去,咱们管这个做什么?他还不值得你上心,”裴宁搂了搂他,一边扣住了他的手握在掌心:“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雇个马车。”
“一起去吧。。。。。。”
“呵呵,也行,不过你还走得动么?”
裴宁笑着看他,舒景悦正低着头,浑然不知她在玩笑,只点头道:“以前我们不是还从唐家走回去过么?哪里现在多几步路就走不动了?”
“唔,也是,那时候你还在这儿给我跳了一支舞,”裴宁虽然点头,却还是往路边走了点,雇了一辆车,扶了他上去才又道:“你记不记得?”
“呸,快别说了。。。。。。”舒景悦作势要捂住她的嘴,恼道:“尽记得我不好的时候。。。。。。”
“谁说不好的,我觉得很好,”裴宁笑呵呵地把他揽在自己手边,知道他并不是真恼,便依旧逗他:“你那时候跳的可是桃夭,不过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远儿。。。。。。要是现在再跳,可就更合适了。。。。。。”
“我跳不起来了。。。。。。”舒景悦环在她腰上的手松开了一些,黯然道:“就算我真跳,你怕也看不下去。。。太难看了。。。。。。”
他一边说,目光不经意便飘到了腿上,裴宁顺着他的视线把手按上去,慢慢揉起来:“你要是喜欢跳,我扶着你。。。。。。”
“喜欢。。。。。。我也说不清喜不喜欢,”舒景悦扯了扯嘴角,低头伏在她肩上:“不过别的我什么都不会,也只有这个能做好。。。。。。”
“你还叫什么都不会,让我真的是要羞得无地自容了,”裴宁略有点夸张地喊了一声,抱着他摇晃了一下:“乖。。。回去我教你一个舞,好不好?”
“什么舞?”
“你猜猜,反正,是我家乡那里的人跳的舞。”
裴宁刻意卖了个关子让他猜,舒景悦果然感兴趣,连续猜了几种也没猜对,执拗的性子起来,更是不停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方才难过的心思也被暂时抛到了一旁。裴宁见他这样,便笑着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舒景悦立刻睁大了眼,懊恼地在她肩上捶了一下:“别胡说,女人家跳什么舞?你就算诓我也不用损你自己。。。。。。”
裴宁见他不信,也不多解释,一进了屋便拉着他站到院子里,搂着他按着慢三的拍子走了几步,舒景悦毕竟是学过这个,就算不灵便,不一会儿功夫也就摸出了其中的规律,朝她撇了撇嘴:“这算什么舞?不过是走几步路罢。。。。。。”
“小心,站稳了。。。。。。”
他话音还未落地,裴宁便拉着他旋了个身,转过身后又把他紧紧搂住,见他面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动作也更快了一些,拉着他跳完了一整段舞步,才缓缓停下来。
“喏,这样算了吧?”
“你、你怎么会学这个的?”
“以前在家乡的时候,不管男女都要学一点,我也就学了点,你要是喜欢,以后我陪你跳,”裴宁扯了衣袖给他擦汗,却见他正好也凑过来做同样的动作,不由呵呵笑了起来:“阿景。。。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舒景悦手上动作一僵,连被她带到床上躺了下来都没察觉,只呆愣愣地看着她,张着唇不知该说什么。裴宁俯下身亲他,把他弄得微微喘了才用一只手支起身来,笑道:“这个时候,你该说你也喜欢我。。。。。。”
“我、我。。。。。。”
“嗯?”
她一边说话,一边伏在他身上不停地亲着,舒景悦被她弄得喘息连连,她却偏偏不像往常那样体贴,只揉着他的腰背,轻易不肯要了他。
舒景悦面上先是变得通红,继而竟渐渐失了血色,嘴唇颤抖着动了两下,却只是无声的呜咽。
“好了,不勉强你,”裴宁面色一变,知道自己怕是无意触到了他的心伤,自然心疼地不再逗他,拉着他的手环住自己,抱住他轻轻动作起来:“阿景,阿景。。。你看看我,不是别人,是我。。。。。。”
“裴、宁。。。。。。”
“嗯,是,是我,”裴宁后悔莫及,见他虽然从方才的床弟之事中恢复了神智,却还是眼神空洞,心里便直生疼,抱紧了他轻轻拍着:“阿景。。。。。。”
“喜欢你,裴宁。。。。。。我喜欢你。。。。。。”
“阿景?”
“我以前那么差劲,你都还肯要我。。。你说要娶我,我、我心里其实欢喜得很,又怕你反悔,怕你后悔,才不肯应的。。。那天也是,我看到秦公子来找你,就不想让他一个人和你说话。。。。。。”
“阿景。。。。。。”裴宁揉着他的头发,把他按在胸口:“嗯,不说了,我都知道的。。。。。。”
“那你还喜欢我么?”
“当然,”方才还那么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