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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深重,才答应听我举证。。。。。。裴宁。。。你相公只需对长皇子一人说明即可,皇子殿下也是男子,自然懂得他的难处,断不会要他上堂做供的。”
“若是没有呈堂证供,你纵使让长皇子相信了你,又怎么能将张家、张珏定罪下狱?”裴宁心里仍有怀疑,虽见林秀成竹在胸的样子,还是问道:“难道长皇子便能直接把他们定罪不成?”
“长皇子当然不能,但圣上能啊,”林秀朝她笑了笑,似乎觉得她过于担忧,安慰道:“朝堂之上,有些事情有真凭实据,却逃得过国法惩罚,有些人的罪名只是莫须有,却被判斩首抄家,其实,都在于圣上的态度。圣上觉得该杀,底下人自然能弄得证据确凿,圣上觉得可以饶恕,有罪也会被下面人揣摩圣意弄出个情有可原。。。。。。”
裴宁略点了点头,林秀这话说的的确是有理,若是皇帝真的对长皇子有那么“言听计从”,那么,若是让阿景见这个长皇子说明状况,也不是断然不可行。
“裴宁。。。。。。。我跟你说。。。。。。”
“林小姐,不必再说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若是阿景同意,我便应了你,”裴宁摆摆手打断她的话:“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就是了。。。。。。”
“让我陪他去见长皇子。。。。。。”
林秀大概没料到她所求的只是这事,本来裴宁也就是证人之一,就算她不要求,长皇子恐怕也是要见见他的,因此也就爽快地应了。裴宁也便辞了她离开。
舒景悦因为再次怀上孩子,这几天都显得极开心,裴宁回来的时候正看他在往桌上端菜,便顺势凑上前看了看:“咦?怎么做了这么多菜?”
“我高兴,你管呢,”舒景悦瞥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恼她多管闲事,裴宁也就上前搂住他笑笑:“正好,今天饿得很了。。。。。。小阳和远儿呢,怎么还不过来吃饭?小凡也没给你帮把手?”
“小凡和方雨回方雨家里去看老人家,小阳被周夫子带去家里玩。。。。。。远儿在里面还没醒呢,”舒景悦被她搂着,微动了动试图推开:“你先吃饭,我去洗一下再过来。。。。。。”
裴宁伸手把他一揽,不让他脱开身,笑道:“吃了饭再去,洗过了清清爽爽的躺着歇息多好?现在去了,待会儿吃了饭不又得出一身汗么?”
舒景悦又推了一下,见她还是不放,眉头便慢慢蹙了起来,忽地用力推开了她,扭身往屋外去。裴宁既担心又疑惑,跟了出去,见他正弯着腰干呕,不由连声骂自己蠢,他这次怀上孩子比上次还要折腾,这两天胃口都不太好,自然受不了一身又是菜味又是油味。
舒景悦呕了一阵,面上出了一层冷汗,裴宁扶着他,见他缓过来一点,忙端了水给他漱口:“怎么样,好些了么?”
“嗯,没事,你去吃饭,”舒景悦摇头要推开她,一面道:“别闹得你也吃不下,我先回屋里换身衣裳。。。。。。”
“我陪你去,”既然孩子都不在,裴宁也不顾忌什么,伸手便把他抱起来,舒景悦吐得头晕腿软,虽想反对却也没力气,只得任由她把自己抱进屋里脱了外衣,端了水来给他擦脸。
“你,唔。。。你别弄了,快去吃饭吧,等会儿菜都凉了。。。。。。”
“行啦,为我一个生辰,闹得你这么不舒服,哪里值得?”裴宁无奈拍了拍他的手,看着他瞬间红起来的面容,忍不住俯身亲了一下:“待会儿我去煮个面,我们一起吃了也就行了,你好好给我歇着。。。。。。”
舒景悦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愣是用力推了她一下,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心里也觉出了不对劲,疑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么?”
“嗯,我有事和你说。。。。。。”
裴宁替他解了发,一边兑好了水,示意他到浴桶里泡泡。虽是几年夫妻,舒景悦当着她宽衣解带,心里还是有点别扭,垂着眼不看她,直把身子埋进了水里才开口问:“什么事?”
这些年裴宁总盯着他不许他克扣用度,就算是刚嫁给她的时候,家里虽然没有多少富余的钱,裴宁也是绝不肯他亏待自己身体的。几年下来,他身上已不再像原先那样瘦得吓人,多了一点健康的丰润,裴宁舀了水替他浇在头发上,把林秀的话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若是你不喜欢,那我明天就回了她,”裴宁手指在他发间一点点梳理过,能感觉到他一瞬间的僵硬,和后来慢慢放松的过程,转到他面前抚了抚他的脸:“阿景?和我说句话。。。。。。”
看到她蹲着身前,舒景悦原本有些木然的眼忽然闪出神采,张开手臂牢牢抱住她:“裴宁。。。裴宁。。。。。。我去。。。。。。”
裴宁只觉得那一瞬间闪过的光采里,满满的都是喜悦和信赖,想起他爹爹病重,他来寻自己,在街上被周浅音拦着,毫不犹豫投进她怀里;想起后来工地上闹事,他惊慌失措到几乎崩溃;许许多多的片段,他一直能干,一直强悍,只有在她面前,才有害怕和无措:“傻阿景,我陪你去。别怕。。。。。。谁也不能为难你。。。。。。”
明明他点了头答应,临到林秀真的把她们带进了一间客栈的小院子,舒景悦却开始对裴宁摇头:“在外面陪我,我不要你听那些事。。。。。。”
“阿景。。。。。。我不在意,你知道的,”裴宁皱了皱眉,示意林秀稍等片刻,试图跟他说清楚:“我们不是说了,要一起见长皇子的么?再说,你还怀着孩子,身子特殊,我放心不下。。。。。。”
“不要,”舒景悦执意拒绝,一咬唇推开她的手,抬眼看她:“算我求你。。。。。。”
“阿景。。。。。。”裴宁一怔,见林秀在一旁已经有些急,终于点点头,松开握着舒景悦的手:“好,我在这里等你。”
不知林秀是如何说服长皇子的,他们这一行竟然都是微服,住的地方也不过是把一间普通客栈的小院子包了下来,跟一般富商出门没什么两样。
林秀也被挡在屋外,便和裴宁一道坐在院中等着。见她不时往屋里看,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先是觉得好笑,待笑过了,却又觉得悲凉。心道像裴宁这样有个人可以提心吊胆地去牵挂,其实也到底是幸运的。最苦莫过于,她如今明白了自己当年的错处,那人却永远不可能再回来。
“裴宁啊,这次扳倒了张家,我就要辞官归隐了。。。。。。到时候,说不定会回扬州来,在你手里讨个差事,如何?”
“林小姐切莫胡说,”裴宁一面答她,目光却还是没有离开屋子的方向,只心不在焉道:“小姐十年苦读,才能一朝高中,怎可轻易言退?”
“怎么不可?我不缺钱,姑母给我的银子,也足够我一生衣食无忧了,再说,启扬也不会看着我饿死,”林秀玩笑了一句,轻道:“官场里,也没有我眷恋的东西。。。。。。”
“林小姐。。。。。。”
“当年是你和你相公的事,才让我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林秀叹了一声,随着她看向禁闭的屋门:“你比我聪明,所以,你也比我幸运。。。。。。我是真的不想留在官场啦,这一次的事这么折腾,朝里还有谁能容得下我?说不准哪一日我就锒铛入狱了,还不如趁早脱身呢。”
“既然这样,想必房小姐会欢迎你回来,助她一臂之力,”裴宁也笑了笑,坦率道:“其实林小姐对房家的钱财没有兴趣吧。。。。。。”
“原本没有,现在,也没有。。。哈哈。。。。。。”林秀哈哈笑起来,一扯她在门槛上坐了下来:“行了,别瞧了,长皇子待人一向温和,绝不会为难你相公的。”
裴宁点点头,虽在和她说话,视线还是不时往里面飘去,林秀也不再说她,只伸手叫来自己身边的使女:“去,给我们沏壶茶来吧。”
小侍女答应了一声匆匆离开,过了一会儿便捧着热茶上来,林秀拉着裴宁喝了一杯,见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料想两人定是还在说话。对裴宁的坐立不安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她带到窗下:“喏,这儿听得比较分明,要是里头有什么不对劲,你自然能听到的。哎,虽说你夫郎受过不少苦,你也不用这样子着忙啊,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一说出来,他心里说不准还比原先好过点呢。。。。。。”
“再者说来,这还能把张珏那畜生绳之以法,不是大块人心,一举两得的事么?”林秀拍拍她肩头安慰:“你相公不会多难过的。”
“他才有了孩子,早上起来吃不下东西,身上肯定不好过。。。。。。不成,你在这儿守着,我去买点吃食,一会儿他说完了好先垫垫肚子,”裴宁坐一下,又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还是心下不安,转头对林秀交待了一句,便匆匆出了院子,想着去前面客栈大堂里买些点心回来。
第七十六章 漏网之鱼
第七十六章漏网之鱼伏法和福泽~
裴宁买了东西回到小院时,正与一个背着药箱的人擦身而过,分明是素不相识,可那人见了她,眼里却有点怜悯惋惜,不由叫她不解。见林秀还在原地坐着,便疑惑道:“方才那中年人是谁?”
“哦,他是皇子殿下府上的大夫,”林秀抬眼看了一下,解释道:“平常人家虽不多见,不过达官贵人家中,是时常有男大夫替家中男眷看病的。”
裴宁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维持平静问道:“唔,那他来做什么?”
“自然是替你相公看看身体,”林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抬手指了指屋子里面,见里面有人影走动起来,便压低了声音道:“应该快好了,走,我们到那边等着。。。。。。”
裴宁手上还提着前面买过来的糕点,还没听得她说完,手上竟不自知地使了十成力道,捏得那包裹的油纸窸窣作响,林秀见状,忙伸手把她拉到一边,在院中小竹椅上坐了,等着里面的动静。
“你做什么?快些坐下来等。。。。。。否则一会儿冲撞了殿下可使不得。。。。。。”
“知道了,”裴宁视线还停留在屋门那里,虽随着她坐了下来,却始终放不下心,不得不用力闭了闭眼:“林小姐,等殿下问完,我就能带阿景回去了吧?”
“这个自然,我不会诓你的。”林秀拍拍她肩:“你呀,这是关心则乱。。。。。。担心得太过了,殿下也有个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儿子,又是一贯的心存仁厚,断不会为难你相公的。。。。。。”
林秀看她的样子,也就再劝慰了几句,幸好屋门及时开了过来,几个小厮鱼贯而出,林秀正要喊裴宁,却听得中间为首那人细声道:“哪位是裴宁?殿下请裴宁入内叙话。”
裴宁蓦然站了起来,见林秀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对她点点头:“我晓得分寸,你不用担心。”
“你就是裴宁?”
屋子里被层层纱幔分成几进,裴宁站在最外边,只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身边站着几人伺候,却没有看到舒景悦的身影,心里虽急,听得有人问话,却还是恭敬地答道:“草民正是。”
“妆儿,让她进来说话吧。。。。。。也叫她看看她夫郎。”
这一声吩咐后,便有人引了她起来,掀起两边帷幔,裴宁视线一扫,便看到舒景悦跪伏在一块羊毛毡上,而隔了一层薄纱之后的正中位上坐了一个高挑的男子,想来正是长皇子。
“草民参见殿下。”
裴宁见舒景悦跪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既是担忧又是心疼,忙挑了衣摆在他身边跪下来行礼,一面在袖子的掩饰下伸了手去握他的手指。
“嗯,免礼吧,把你相公也扶起来,”上面的声音有些轻,似乎是累了,顿了顿又道:“我且来问你话。。。你要据实回答。。。。。。”
“是,谢殿下,草民不敢瞒骗殿下。”
裴宁得了她的许可,忙伸手去搀舒景悦,他却像是失了力气,刚勉强搀起来,便软软地站不住,一把重量全都靠在了她身上,裴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心疼地把他拦腰揽住,让他把脸靠在自己肩上,伸了手在他腰背上轻轻抚着。
“你不必担心,你夫郎只是有些伤怀,你且让他在一旁坐着歇息便是,本宫来问你,你可知他身有旧疾,嫁与你之前便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裴宁点点头,按着他的吩咐把舒景悦半扶半抱坐到一边椅子上,伸手把他的脸抬了一下,迎上自己的目光:“回殿下,草民知道。”
“那你可知他身上旧疾因何而来?”
舒景悦原先只是木讷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听得她又说话,这才像是反应过来,眼中闪了闪,露出一点光采来,试图朝她笑。裴宁站在他身前回话,挡了他大半视线,只能瞧见她的背影。心里却蓦然觉得安定,伸了手牵住她的袖摆